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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娘的音儿真孝顺!”嘴上说这话,手就一用力,一根筷子直接插进了鸡腿里,另一根筷子顺势就把胡招娣的筷子挡开了,挟了鸡腿往女儿碗里送“来,吃个鸡腿,你现在正长个儿的时候呢,可不能长矮了,长矮了不好看!”
这是说谁呢?胡招娣没抢赢不说,还被李杏花指桑骂槐的说这么一通,要知道,这些女人之中,她算是最矮的一个了,揭人不揭短,这个死婆娘却专揭她的短,胡招娣睡意心里火起,转眼瞪着李杏花,却见她正和一大块鸡肉叫劲,一下醒悟过来,自己犯什么傻,正吃好东西的时候和她闹什么闹,这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想到这儿,不再理会李杏花母女俩,也没看郝芳,专捡着大块的净鸡肉挟了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二哥,姑姑家到底是穷还是富?”王小玉边吃边看着满山洞的人不解的问道。娘一直不喜欢姑姑,说人笨嫁了个穷鬼,没想到,今天还带着她们到姑姑家来了。说实在的,走了这么远的路,早就没精神了,一看到姑姑家的山洞心里凉了半截,这会儿吃饭了,连正经的桌子都只有一张,满山洞的箩篼背篼,三个四个人围着坐在树桩上,果然是穷啊!可是,仅有的两碗菜却全是肉,穷人哪有钱买鸡买肉啊。对了,山洞前的鸡圈里好多鸡!
“吃饭,别乱说话!”王小满看了看大人那边一桌,男孩子长大成男人了真好,还可以这样兴高采烈的喝酒吃肉!都十四岁了,被打发着坐到了箩篼边,这算得上是他走人福以来最糟糕的待遇了!要说待遇好,还是大姐出嫁那次,自己可是坐的上方,厨子还特意送了一碗菜给自己,虽然娘交待要给他一个红包,但,到底是受人尊敬了!下次不想来姑姑家了!
“姐,我要吃鸡爪子!”王小果索性丢下筷了,探着身子用手朝碗里扑过来想要直接抓那只鸡爪子,结果,人小手不够长,一扑,全都扑上来将箩篼扑倒了。
“砰呯呯!”几声响,洞里的声音全都嘎然而止。
“小果,你在干什么?”
“小果,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看看,把箩篼扑倒了,把菜碗打烂了,把肉也打翻了!”
“小果,你、、、、”
“哇、、、、、”四岁的王小果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在大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同桌的王小玉王小满他们全都劈头盖脸的大骂着她,本就受了惊吓,又挨了训,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下还真的热闹了!郝然耸耸肩,无辜的盯着那边!唉,家里的碗本来就少,一次性给打碎三四个碗吧,今天可是爹生日,算了,岁岁(碎碎)平安!
“小果,你怎么回事!”黄氏丢下筷子走了过来,抓起女儿扬起了手。
“黄妹子,你干什么呢?”王世清一把将弟妹的手抓住:“小果还是孩子呢,这么小,懂什么!”一边又朝王小玉道:“小玉,把妹妹抱起来,让妹妹别哭!”
“二姐,你别管,我就要教训教训她,太皮了,没个女孩子的样子!”黄氏掩饰着内里的尴尬,碗什么的不说,才吃了几块肉的这两碗菜就报废了“看看,好好吃饭不吃,非要闹,把碗打碎了,把菜也打翻了!”
“碗值当什么,不就是几块萝卜吗,小芳炖得多,重新舀过就是了!”王世清放下黄氏的手道:“快去吃你的饭,我来带小果!”边说边蹲下身子哄王小果。
这个幺舅娘,郝然摇摇头,女儿才四岁就让她单独吃饭不说,犯了错不弥补却只把责任往孩子身上推。唉,自己的娘也是老好人一个,几个碗不值当什么,想当初分家,那可是一人一个饭碗,加上菜碗才分了五个碗。这些碗,还是去年请人编草帽时买回来的!当真是有钱了,娘说话的口气都变大了。
“是啊,黄姐姐,快去吃饭吧,我再给孩子们重新添点菜就是了!”郝芳也起身劝说。看地上一片狼藉,从洞外又找了扫把将地上的破碗和菜全都扫了。这才重新摆好箩篼,又去舀了两碗过来。
“来,来,来,吃吃吃!”男人那一桌没等这边恢复平静,又开始喊拳了!似乎小孩子打碎碗这事儿在他们心中就没有半点影响!
事实上,王小果打翻箩篼这事儿就只是一外小插曲,小孩子们也只是当时有点怕,怕大人们骂。而真正看着心疼的是胡招娣,她在心里骂着王小果是个祸害,这么大两碗肉就这样糟蹋了!王世清还真是穷大方,幸好是分了家,要不然,都遇着她娘家这些不懂事的,家都要被她败光!
冬月的天气很短,吃吃喝喝闹到未时,到收收碗筷时还是郝芳占主要。李杏花也算是勤快人,帮忙去洗碗。胡招娣简直就是当真的走福,吃了饭就在灶房里折了根涮锅把签子坐在洞口慢慢的剔着牙齿“唉,这鸡肉没炖粑,还卡牙齿!”
郝然很想笑,是鸡肉的问题,还是你人的问题呀,抢吃抢得太厉害了吧!
看了看娘,又在陪着舅舅舅娘说话,爹则和他的哥哥和赵世海谈得正高兴,看他脸都红了,看来,是有八分醉了。
“二妹,你都有好些年没回王家崖了,说是身子不好?”蒋氏看着王世清道:“看你现在这样子走远路是没问题的,是不是大嫂什么地方把你得罪了才不回来的?”
“说哪里话啊,大嫂这样说就见外了!”王世清表面微微一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看来,有点钱的人腰杆是要硬朗些,得不得罪的不好说,反正你是不喜欢看到自己回娘家“前两年一到冬天气儿都喘不过来,要死不活的。只这两年没断过药,养得好些,所以看着也像个人样子了!要不然,我年年都要回王家崖的,那可是我的娘家我的根呢!”
“我就说嘛,我这人呢,说话很直,要真有什么地方把你得罪了你得多担待一点,既然不是大嫂得罪了你,那明年一定要回来看看噢,要不然,我可生气了!”自编自演,蒋氏继续说道:“把家里好好安排一下,过来就住几天才准走!”
啧啧,这副姐妺情深的样子!郝然想着要不是之前听到过娘抱怨舅娘不好都要被这个披着热情外衣的大舅娘给骗了。所以说,人嘴两块皮,边说边移,转眼之间的事就被她即讨好又卖乖了。
“就是,二姐,大嫂那儿住几天,我家也住几天!”黄氏上赶着道:“二姐还没来我家住过呢!”
又不是香馍馍,人人都争着抢着喊去她家住!王世清这时候心里真的想笑了,还是女儿说得好,千有万有不如自己有,自己一旦有了,看不惯你的人也看得惯了!
“呵呵,来看吧,你们是知道的,这门口一群的鸡可离不得人!”不管是有心还是假意,王世清都不会往心里去“以前是身子不好走不动,眼下是事情杂走不了,唉,简直没自由,就像卖身为奴了一样!”
“唉,你们不知道,当我听说然儿自卖自身为奴时,就像当头一棒敲得我头昏脑花!”郝用此时半眯着眼:“这孩子一直是个懂事的,懂事得让人心疼,这些事儿,她一个小孩子却总想着要去解决!你说说,谁家的孩子有我然儿懂事啊?”边说边手揉着眼睛:“我伤心啊,我难过啊,可是,我也帮不上忙啊。去赎人吧,那贺家说赎金加倍,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儿受人指使,挨人白眼受人打!”
“三哥,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就过去了,咱别提了,啊!”赵世海一看这副样子的郝用,知道是喝醉了。酒醉心明白,他在数落着过去种种苦难呢,其实这个舅子自从分家到遇着事乃至搬家到山洞,再到后来的发家致富,赵世海都是一清二楚的,毕竟妻子经常回来,儿子也在他家里吃住呢。
“不提,不提!”郝用的头无力的垂着,半摇半晃,似在沉思,突然间抬头,指着赵世海道:“你不懂,你不懂!”
“三哥,我不懂什么?”赵世海诧异了,这个三舅哥看似老实,难道还要借酒装疯卖傻嘲讽一番。
“你不懂当人奴才有多苦,我的然儿,在贺家,我想要赎她,却连面都见不了,赎金又加倍,你不懂,当时,我和你三嫂都要疯了,几夜几夜的合不了眼睛!”
“后来不是赎回来吗,然儿也只是当了几天丫头而已,现在你们的日子过起来了,还记挂着那些糟心事干嘛!”赵世海摇头:“三哥,你醉了,我扶你去睡一觉吧!”
“我没醉,我没醉!”郝用时尔摇头时而点头,赵世海敢肯定他已经是浑身无力了,看来真是喝高了,他起身上前扶着郝用:“走吧,三哥,去睡一觉!”
“我没醉,我不睡,今天我生日,你们大家都来了,我高兴!”指着桌上的人,一个个的点过“嗯,不对,还没来齐,还有钱哥没来!”
“好,高兴,高兴,三哥是该高兴!”赵世海看着这半醉半醒的人心里直发笑,往往喝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高兴了咱就说点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啊?”郝用想了用,摇头:“不对,世海,你别打断我说话,我还没说完!”
怎么转移他的话题都转不掉,看来,三舅哥这次是真的要借酒消愁闹酒疯了。
“行,我不打断,你说吧,我都听着呢!”赵世海就纳闷了,自己一直在将就着三哥,而大舅哥兄弟俩就像没事人一般坐在那儿不开腔。
“赎然儿,是你,不对”指了指赵世海又摇头:“不对,不是你,是小芳,小芳借了一两银子给我把然儿赎回来的!”
“那钱不都还了吗?你是借的,有借有还,这事儿还提它干吗?”赵世海知道喝醉酒的人得顺着他的话说,不能和他唱反调。
“因为要还小芳的钱,要还爹去世后分到的二两银子的帐,我们把分家得的一间半屋子三两银子给卖给了二哥!”指着郝勇,郝用问:“对不对,我是不是记得很清楚,三两银子卖给了你,对不对?”
郝勇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本来自己就少有沾酒,此时也有点头昏沉昏沉的,对郝用的话他也搞不懂什么意思,只得点头称是。
“看看,我就说我没醉吧,这么久的事儿,我都还记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郝用得意的朝赵世海说道:“我没醉,你信了吧!”
“信!”赵世海咧嘴笑了,这三舅哥,喝醉了都还这么逗趣!
“然后,我们一家三口,不,加上家忠,是四口人搬到了高山尖的棚子里生活!”朝着赵世海道“你那个儿子,我当亲儿子一样的疼呢,这一搬家不打紧,可苦了他了,每天风雨无阻山上山下的跑几次!”
“是啊,他住在你家也让三嫂受累了,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为他做早饭!”对于儿子的事,赵世海也是心疼的,这个孩子是个懂事的,也重情谊!
“受累什么的,我们这些当大人的都不怕,就怕苦了孩子”眯着眼摇摇头:“你不知道,有一天半夜里刮大风下暴雨,雨水直接冲进了棚子里,幸好原来那间屋我们经过了修缮,要不然,还真的没办法住人了!那晚,家忠那孩子是从睡梦中被我喊醒的!”
“孩子贪睡,幸好有你们!”赵世海没听儿子说过这事儿,现在听到了还是觉得心酸,想想那场景就让人窒息,赵世海一阵沉墨“三哥,咱去床上睡会儿?”忆苦思甜,今天应该就说道到儿了吧。
一抬头,哭笔不得,他早已经开始吹蒲打鼾了!赵世海连忙将人扶起朝床上走去。
“老三是个老实人,想不到,老实人喝醉了话也多!”看着赵世海扶着郝用朝小山洞里走郝勇笑道。
“不管人老不老实在,喝醉了酒的不外乎就那么几种情况,一种是悄悄的睡上一觉就好了,一种就像老三这样,絮絮叨叨能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说个没完,还有一种则更甚,喝醉了就大哭大闹!”郝通道:“往后让老三少喝点,看这样儿,沾酒就要醉!”
“呵呵,像你我没钱买酒,想醉醉不了!”郝勇笑道“老三这小日子倒过得逍洒,酒都是两种!”
“行了,行了,看也看了,酒也喝了,时辰不早了,我们都回去了吧!”郝通看了看那边正聊得正火热天的胡招娣道:“走了,下山了!”
“啊,这就走了啊?”胡招娣刚才可是仔细看过了,灶房里还余下很多炖鸡肉,以她的脾气,不来都来了,还不如把晚饭吃了再一起去回!老三家人手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