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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郎兄贝弟互相看了看,心中有几分失望。娈童相公,还可狎玩一番,给点银子了事,若是正经人家,那恐怕连碰也碰不得。
但是这个小公子未语先笑,娉娉婷婷,顾盼间有一股特别的风情,越看越舍不下。郎兄贝弟左右看看,山道僻静,这行人个个都不像会武……跟到他们府里,人多势众,京畿捕快又啰唆,何不在这儿了事?
交换几个眼神,这对郎兄贝弟心领神会,一起狞笑了起来。大约是干这类龌龊事儿干多了,默契好得很,郎兄直袭丽婉,贝弟挥掌打向那两个还在哼哼呼痛的小厮。
竟然下此毒手!林玦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身随意转,行云流水似的将贝弟的拳转了方向,瞬间已交换了几招;看这文弱书生只会发呆,以为他吓傻了,没想到居然是高手,贝弟心里一惊,把剑拔了出来,刷刷几剑,把空手的林玦逼了开来。
林玦见解了小厮的危急,顺势退了几步,反手攻向郎兄,架着丽婉的郎兄被他攻个出其不意,又怕伤了可人儿,挡得颇为狼狈,只好也抽出剑,却没料到趁这一时的松泛,丽婉袖里银影一闪,一根寸许长的银针居然扎在郎兄的迎香穴轻晃着,郎兄全身立刻又痒又麻,忍不住大叫一声,一掌轰向丽婉,她却灵活如银鱼,就地滚开。
这对郎兄贝弟又惊又怒,一双宝剑舞得虎虎生风,却让空手的林玦逼得左支右绌,只见他在剑影中穿梭,看似没有章法,却惹得两个色胆大过武艺的狼狈兄弟互相制肘,只见他左弹弹右挥挥,两柄宝剑打架打得火星乱冒,却连林玦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
这两个有苦也说不出,只觉得一股柔劲引得他们两个的剑不听自己使唤,直往不应该的方向挥去,等转到头晕脑胀了,林玦碰碰两下重拳,统统躺下不醒人事。
这时候丽婉才上前察看,沉吟了一会儿,掏出银针飞快的在他们身上扎了两下。
林玦眼睛都直了,“晚弟,你穿了他们的琵琶骨?”这不就等于废了他们的武功吗?
“这么烂的武功,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的好。”丽婉耸了耸肩,“我是为他们的师门好,省得里子面子都丢了。”
啧啧,谁都可以惹,千万不要惹到这只笑面虎。
“对了,大哥,你怎么知道我穿了他们的琵琶骨?”丽婉疑惑的望着他,“而且,你也没告诉过我,你的武功这么好。”
林玦呆了呆,有点沮丧了。惨了,让他知道自己有武艺,这只笑面虎会不会又出什么新花样啊?
“坦白说,”他疲惫的抹抹脸,“我也好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武。”
如果可以,他实在是不想知道自己还会些啥啊~~
林玦然觉得自己像条不用休息的牛。
这个比喻也不对。牛呢,只要卖卖劳力,还可以使倔不上工,哪像他苦命到这种地步,不但卖苦力,顺便连脑袋都卖了。
自从让他那个无天良的义弟知道他会武能算,他的苦难就开始了。原本以为帐房的帐就够多了,哪知道不过是金钱出入,进出货的帐、各产业的人事、各地分行请示裁决的书信、预算,拉里拉杂有的没的,堆在书房里简直蔚为奇观。
亲手记帐当然是免了,但是这堆文件总是要细看过,把重要的圈出来,立晚看起来才省事,这种苦命至极的工作,自然是落到他的头上。
偏偏立晚看也就看了,还常常拿他递过去的文件出考题,若是他答不出来,这只可恶的笑面虎也不发怒,总是笑嘻嘻的说:“看来大哥是累了。小玉,拧把巾子给大哥擦脸。大哥,这叠帐还烦你再看过,别漏了。”
这……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每天一大早,他得跟着立晚进进出出,还得帮着记下谈生意的内容。自从知道他武艺不错,立晚干脆连镖局的钱都省了,常叫他出差送银子什么的,这也就算了,回到沁园,他可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大叠的帐本就这样堆在书房里等着他。
立晚每天都会坐下来看帐,到底他是这庞大产业的主人,不看也不成,但这些帐关他这个无薪长工什么事情啊?
他实在是想也想不明白,每次坐在书房里,和立晚隔案对坐,他都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满案的帐册堆得高高的,像是稍微震动一下,就会引起连锁山崩的反应……实在奇怪,为什么这种随时会山崩的帐册,看起来这么熟悉,这么的引起他内心最深沉的无力和恐惧呢?
虽然心里有着说也说不完的牢骚,但是他还是相当认命的坐下来,努力的一本本看过去。
他上辈子一定欠林立晚欠很多。看着这堆做也做不完的工作,他只能勉励自己,不管将来记忆恢不恢复,说什么也不要再欠任何人恩情了……尤其是林立晚的。
欠他恩情根本就是:万劫不复哪……
正文 第七章
丽婉深思地看着低头批帐册的林玦。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她不是没有请过帮手——饶是红姨娘这样精明干练的人,不出三天就叫苦连天,逃之夭夭了,连去她“红芳斋”敲门,她都在里面大嚷:“我病了!病了!再看那堆帐,我就要疯了!你饶了我这妇道人家吧~~”她把门锁得死死的,像是怕什么怪兽似的。
呿,难道红姨娘糊涂了,她可不也是妇道人家?怎么她扛得下来,这号称京内第一精明能干的花魁嬷嬷却跑得连影子都不见?
之后她又请了几个别人荐的总管帐房,不出三天,连薪饷都不领就辞工了,还有连夜翻墙逃走的……呸,都是群没用的东西,她也只好自己扛。
原本要林玦帮着看帐,多少也有点玩他的意思。这人满肚子弯曲,明里笑着,话里绵里藏针,能有多讽就多讽,和他斗嘴有意思的紧。粗疏点的人,被阴损了,也听不出来,偏生她就是听得懂,也总能被他逗笑,这么个聪明人,不耍耍他怎么可以?
让她惊异的是,林玦像是议事惯了,面对满案的帐,总是长长叹口气,然后非常认命的开始批阅帐册,像是他早就做熟了。
这人……到底是什么路数的?
若是皇亲国戚、世门子弟,看气质是像的。但是这些达官贵人风花雪月一把抓,说到办事,那可就一问三不知,更不可能坐稳一刻钟看看帐册。
若说是大商贾的公子,穿得起宫缎单衣也是有的,家学又渊博,倒是有几分可能。可惜的是,这京里有头有脸的商贾哪个她不认识?几乎都是老爹好积攒会赚钱,儿子却眠花宿柳、惹是生非,啥都不会!若真有这么出息的商家公子,她还不忙着巴结去?偏偏就是没有了。
若都不是这些,这个林玦是哪儿蹦出来的呢?
她差了多少人去查,连宫里与探子有关的“流火阁”都托了,就是查不出林玦的身分,京里最近虽乱,就是没有王孙公子失踪。
这怎么可能呢?她转着笔,百思不解,睇了林玦一眼,林玦刚好抬起头,对上她水灵灵又充满探索的眼睛,说不上是怎地,居然脸一红。
“晚弟,这帐有些问题,我得合计合计,所以一时耽搁了……”林玦讷讷的说,转开脸,就怕丽婉瞧见他脸上那抹红。
脸红个啥?林玦在心里痛骂自己,被个男人瞧有啥好脸红的?红啥呀?干嘛觉得他的眼睛好看?真真是有病了……
“倒不是这个,大哥慢慢看没关系,帐摆着也不会长脚跑了,更不会有人偷做的。”丽婉满脸甜笑,“小弟是想到大哥最近身体不知道怎么样了?忘却的记忆可有恢复些什么?”
说到这个,林玦的脸还是红的,气红的。“还真是感谢晚弟的关心。为兄每日过得这么‘充实’,怎么有时间去思索失了记忆这回事?没想到晚弟为了不让愚兄整日为此神伤,这样的‘用心良苦’……”他实在忍不住,开始出言讽刺。
没想到丽婉居然连脸都不红一下,大剌剌的点头,“连这都看得出来?大哥真是有心人啊,不负小弟一片苦意。这也就是说,大哥什么端倪都没想出来?”
林玦没好气的回答:“若想得出来,愚兄还会在这里吗?”边说手也不停的批着帐册。
丽婉倒是呆了呆。林玦来沁园两个月了,说真话,现下她清闲许多,都是林玦之助,若他回了记忆,这个超好用的帮手就没了。
原本想用金针度穴试试,看能不能帮助他回复记忆,虽险,但总有机会,现在可就有些犹豫不决。丽婉托着香腮,愣愣的望着前方,不住的衡量哪样比较得利。
“……晚弟,晚弟!”林玦叫了好几声,看到丽婉依然发愣,恨不得把砚台丢过去,“晚弟,过桥了!”
“啊?”丽婉眨了眨眼,“大哥,怎么了?”
他没好气的拎起一张货单,“这张货单价格错了,单价统统是市价的一倍以上!这是要卖到宫里的,乱哄抬物价是会掉脑袋的,到底是谁列这种货单?”帝王家都被当冤大头痛宰了,他说不出为什么会格外不愉快。
丽婉瞄了一眼,“这货单没错,就是进宫里的,才是两倍价格。”
林玦瞪直了眼睛,忍不住嚷了起来:“你说啥?需知宫内一针一线,一饮一食,无非百姓血汗,民脂民膏,你还真狠得下心赚这种黑心钱!你心里到底是……”他劈哩啪啦连说带念,呱啦啦了一堆大道理。
丽婉倒是闲闲地喝着茶,“大哥你念完没?若念完了,你手边有杯舂茶,还不错的。”啧,他失了记忆之前,肯定是个念腐了书的书呆子。
“就是百姓血汗,民脂民膏,我才提高一倍价钱亏本卖宫里的。”换丽婉教训回去,“你也打听打听,以前的官商是卖宫里啥价钱?十倍哪!你当宫里这条线好打通?我上上下下花了多少银子才打点疏通所有关节。哪,礼部要一手,公公们又要一手,连宫里管物资的也要一手,我金山银山哪?哪里没更好利润赚?就是体认到百姓血汗,我心软,见不得人家这样剥,才硬着头皮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生意。睁睁眼儿,书呆子大哥,别人家拿个棒槌就认作针了!”
林玦让她这段滔滔不绝弄昏了。总觉得这样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却又隐隐觉得似乎一直缺这样的人,跟他说这样的事情。
宫里……宫里……为什么他老觉得皇宫对他很重要,天下百姓对他也很重要呢?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忧虑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瞧他不断发怔,丽婉倒是有些不安,隐约觉得这不是个好话题。这时她才发现,真拿金山银山来换,她也不想把林玦给换了。
少了个人可以斗嘴、可以商量,她不惯的。
“这货单给我就是了。”丽婉从他手里抽出货单,语气也缓了些,“大哥,这些小事我来就可以了。今天你也累了一天,早些安歇吧!剩下的我来看。”
林玦还在发呆,只愣愣的点头,起身走到门口,回头一望——
只见晚弟面薄体弱,宽大的儒衫穿在身上,像是不胜衣般,手挥目送,潇洒俐落的批阅公事,一盏孤灯照着,他只一人打理偌大产业,壁影相对,显得分外寂寞。
想想这一大家子都依赖他吃穿用度。住了两个月,他早听闻下人说起府里种种,原本有些看轻他连娶三妾,却不置正房的轻薄,待他了解这三个孤苦无依的女子都是用这种方式庇护的,反而大为惊叹。
置妾而不纳正房,是怕正房欺压这些身世飘零的孤苦女子,又怕三个女子互相争宠,才这样权宜。这么看起来,反而是极睿智仁慈的决断了。
真真是刀子口,豆腐心,嘴巴总不留口德,让人恨得牙痒痒。说起来,他不但救了素昧平生的他,一路照顾到现在,虽说总要帮这帮那,但是他自己做的,可是别人的好几倍。
整个林家的重担就压在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公子身上,没见他皱过眉头,对待姨娘们也是体体贴贴的,不见他另外花街柳巷流连。
说起来,他这个晚弟是极好的啊!
“大哥。”丽婉抬起头,发现林玦站在门口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忍不住笑了,“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去休息,要起更了呢!明儿你可以松泛松泛了,因为我得进宫。你呢,若要到京城里逛逛,可跟帐房支银子,想去哪儿,都可以跟帐房先生们打听,就算要逛胡同……他们也懂得荐好姑娘。银子倒是不怕你支用,小弟的钱不也就是大哥的钱?尽管支,小弟付得起。若不好意思,挂帐也成,让他们来找我领吧!”
“我不逛窑子的。”林玦莫名的沉了脸,又觉得几分担忧,“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进宫?”这后宫门禁森严,除了净身的太监,哪个男人好去的?万一……他可不要看他的晚弟受点伤害。
丽婉无奈的笑了笑,捏捏酸痛的脖子,“唉,长得好些有好处也有坏处。之前太后不知道听谁说了,硬要见我一面。见也就见了吧,之后次次交货,总有些名目要我晋见。宫里规矩大,你当我喜欢去吗?因为是特例,所以带你不得,你也趁机放个假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林玦莫名其妙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