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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草轩坐落在离济州港口大约一公里外的海滩边,这是济州最有名的海滩,与人如织,海草轩是这附近唯一的中国餐馆,生意更是火爆,曾雪不自己打理生意,而是交给了两个中国留学生。
我们坐在一间朝着大海的小间里面,窗外大海的蔚蓝美景一览无余,可是我们谁也无心观赏,眼神四下游离,或者呆呆盯着一个地方,空气中弥散着沉闷的气息,沉默成为压抑的帮凶。
是甄丹打破了尴尬的僵持:“雪姐,你是怎么来韩国的啊?”
曾雪伸出纤手轻轻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一副娇慵的柔婉作派,让我不由得呆了一呆,这样轻柔的动作以前她是做不出来的。时间可以改变人的年龄,变故却会改变人的性情,如果让我猜,现在的曾雪一定不是我所猜测的那样。
“三年前,我爸下岗了,不久我妈也下岗了,于是他们就办理了韩国移民,用以前的积蓄和一点贷款在这里开了一家中餐馆。”
“听你刚才的话说,好像伯父伯母已经去世了,是吗?”甄丹这个大老粗,哪壶不开提哪壶。
“丹丹,你都瞎问些什么啊?”我急忙道,因为我知道她父母去世的真相。
甄丹好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忙对曾雪道:“雪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不起!”
曾雪轻轻一笑,惨白的脸上洒下一片沧桑,道:“没有关系,我爸妈是被黑帮的人杀的,那个时候我也身受重伤,差点就死掉了,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为父母报仇。”
“是不是朴景旭帮你报的仇?”我下意识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曾雪很奇怪。
“没什么,我想不出你留在他身边的其他原因。”
曾雪立刻像被电击了一样,僵直地呆住了。
我故意说出这句话是有一点吃醋的意思,更是对朴景旭的趁人之危的气愤。曾雪听出了我的意思,因为我的这句话的意思表达得太直白了。
088 不顾一切
气氛再一次僵硬起来,不过却是我一手造成的,说完那句话我不由得暗暗后悔,我本以为自己很理智,可是有些话就是不由自主地讲出来,和以前一样,遇到和曾雪有关的事情我都会变得很疯狂,何况是现在遇见了她本人!
我想,对于朴景旭的人品和人格,曾雪已经非常清楚了,要不然曾雪不会表现出对他的恐惧,这不是正常的恋爱,在我的猜想中,朴景旭如果不是很霸道,就是一个变态。有一个成语送给他很合适——衣冠禽兽!
我说出这些话,曾雪应该想到,我对朴景旭不单单非常不满,而且很敌视,甚至刚刚见面就产生了一种仇恨,这种仇恨在很大程度上是因她而起的,因为我对她并没有忘却,这也是曾雪突然僵直的原因,她芳心大乱,她震惊、欣喜、害怕,所有的感受交集在一起,她的内心里甜密却又矛盾,现在的情况远远比眼前这个男人想象的复杂得多。
她也并没有忘记我,不仅仅因为我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可是我么能做的,仅仅是对坐凝视而已。
我在找甄丹,希望她再次剖开这片僵硬的空气,可是这丫头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出去了。
默坐半晌,我突然道:“他对你好吗?”我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也许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不想对你说谎,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曾雪的这番话终于让我再次看到她干净利落坚决果断的一面,变故和时间终于没有完全抹去曾雪的全部性格,在骨子里,她依旧是曾雪。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我脱口而出,嘴巴的速度远远超过的大脑,我想阻止的时候这句话已经开始在空气中传播了。
其实我的阻止只是下意识地举动,当我从空气中接收到自己的这句话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后悔。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不想拖泥带水,凄凄惨惨戚戚的爱情请恕我无福消受。我可以独自一个人半夜里自怨自艾,可是我不愿意畏畏缩缩毫不果敢地面对我仍然喜欢的人。我知道自己已经拥有了曲仙茗,即使我不能再拥有曾雪,可是我也不忍心眼看着她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忍受煎熬和折磨。
曾雪听完我的话,心情再一次变得复杂起来,这一切都表现在她绝美的俏脸上,不过,她的目光变得很柔和,很轻盈,我知道,她对我的爱从来都没有止息过,甚至更加强烈。
“我不能背弃自己的许诺。”曾雪轻轻地道,“我曾经许诺过朴景旭,只要他帮我报了仇,我就答应嫁给他,就在一个月之前,朴景旭终于在日本找到了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所以,我答应了他的求婚。澜,我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对不起!”
曾雪的粉泪潸然而下,我忍不住伸过手去想为她抹去眼泪,可是曾雪轻轻地扭过头去,道:“澜,别这样,他的人会看到的!”
我腾得一下子火了,突然大声道:“看到?好啊,我让他们看,我要让他知道,我才是你的爱人,你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他!”
说完,我猛地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拉起曾雪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对着她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曾雪一开始在反抗,使劲地想推开我,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可是我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状态,毫不理会曾雪的反抗,她越反抗我就抱得越紧,我用尽浑身的力气拼命地亲吻着曾雪甜蜜的嘴唇,我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我四年的等候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我爱怀里的这个女人,我不能看着她忍受痛苦,为了她,我宁可一无所有地死去!
曾雪的反抗被我的疯狂融化了,她的眼泪流到了我的脸上,流到了我的嘴里,咸咸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把动作放温柔起来,曾雪放弃了象征性的反抗,紧紧地将我反抱,她强烈地反应着,湿软得香舌和我紧紧纠缠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甄丹突然跑进来,我和曾雪赶紧分开,曾雪理了理被我弄乱的头发,俏脸上升起一朵嫣红。
“什么事儿啊,看你慌慌张张的!”我佯愠道。
“老大,不……不好了,一大群人把餐馆包围了,有的刀手里还拎着人呢!”甄丹看样子是吓坏了,有些语无伦次,把“刀”和“人”都说反了。
不过我心里仍是一惊,没想到这个朴景旭来得这么快,不知道夜鹰能不能挡住他们。
我高声道:“夜鹰!”
夜鹰应声而入,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外面来了多少人?”
“三十个。”
“你能应付吗?”
“能!”
“那好,我们先出去看看,如果一会儿打起来,你保护她们俩先走!”说完我就迈步向外走。
曾雪道:“澜,你不能出去,让我跟他们走吧,你打不过他们的。”
“不行!”我怒声道,“你要是跟他们回去,回去后他还指不定怎么折磨你呢,我不让你回去!”
曾雪道:“你不管陈楠和陈佑了吗?”
我的心里猛地一沉,如果我不管不顾带着曾雪跑了,那么朴景旭一定会把怒火撒在他们兄弟二人身上,恐怕他们很难不出些事故。
“他要是敢动我的兄弟,我让他十倍奉还!”接着我对甄丹道,“丹丹,你负责看着她,你要是让她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甄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面带喜色道:“你放心吧,老大,要是让雪姐跑了,我把自己赔给你!”
我骂了句“瞎说什么”就带着夜鹰走了出去。
餐厅的大堂里此刻聚集了三十多人,三三两两地分散坐在那里,吃饭的客人们早已经被驱赶殆尽。那些人都是一色的黑衣,体格雄壮,不过并没有人手里带着刀。
一个小头领模样的人站了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细眉长眼,颧骨高耸,留着一头梳得整整齐齐油光可鉴的头发,给人一种阴险狡猾又很无耻的感觉。
那人用一种散漫的语调道:“先生请了,敝人是奉了少爷的指派前来接小姐回家的,还请先生把小姐请出来。”
我气急反笑,跟我按江湖规矩来?我才不吃你这套!
“对不起,请转告你家少爷,就说曾小姐要和旧时的姐妹团聚几天,就不回去了。”
“先生,请不要为难我们,少爷说了,如果带不回小姐,就把自己的手带回去。所,还请先生访我们一条生路。”
说的真是冠冕!
我道:“带不带手回去是你们的家务事,我管不着,但是现在请你们离开,不要耽误这里的客人吃饭!”
“既然先生不肯请小姐出来,那么我们只好自己去请了。”说着打了一个手势,四周的黑衣大汉们全都站了起来,开始往我和夜鹰逼近……
089 餐厅混战
夜鹰不待我吩咐,身子像风一样旋了出去,离他最近的两个黑衣大汉立刻带着惨号飞了出去,身子还没有落地,夜鹰的双拳已经袭上另两个大汉的小腹,又是两声闷哼飞了出去。
对方一看夜鹰出手如风,样子十分扎手,纷纷亮出了武器,大部分都是接近一尺的长匕首,还有几个擎出了铁棍,当先几个大汉大吼一声,一起向夜鹰攻去,紧紧把夜鹰缠住,围在中间。
另有几个人开始向我冲过来,我慌里慌张,伸手抓过一张凳子,险险抵住几把匕首,用尽全力把凳子往前一推,把几个持匕首的大汉推开一点,利用这点空隙,我持凳横挥,狠狠砸在一个黑衣大汉的胳膊上,黑衣大汉吃痛,猛退一步,手中的匕首也“哐当”一声落到地上。趁几个大汉没有缓过劲来,我挥起凳子朝着一个身材最为魁梧的大汉砸去,正中头部,只听得一声闷响,大汉应声而倒,鲜血从头上喷涌而出,溅我一身,我立刻感到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没有想到人的血竟然这样腥。
因为是第一次动真格的打架,我很紧张,也顾不得手下轻重,抓住凳子胡乱挥舞,唯恐那些大汉靠近我身边,几乎每一下都用尽全力,但是一下也没有见效,没有几下,我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我眼睛的余光看到曾雪和甄丹从后面探出头来,大吼道:“藏好别出来,甄丹,把她拉回去!”
甄丹尖叫一声,拉着曾雪缩了回去。
我偷空看了看夜鹰,只见夜鹰被几个身手颇为不错的大汉围在中间,自保尚可,一时却难以抽不出身来。
忽然我觉得小腹一痛,我不由得惨叫一声,原来在我分神观察夜鹰的一瞬间,一个大汉的匕首划过了我的小腹,幸好我本能地往后急退,总算躲过了开膛破肚的下场,饶是如此,长达三四寸的伤口仍然让我痛得冷汗直流。
夜鹰听到我的痛哼,高声道:“先生,千万不要分神,坚持一下,在给我30秒就好!”说完猛下狠手,两个大汉立刻捂着胸口到飞出去,嘴里吐出半口鲜血,倒地不起。
我把凳子护在身前,后背贴在墙上,几个大汉见我不会武功,立刻改变了策略,像一群猫戏弄一只老鼠一样,纷纷狞笑着搬起餐桌和凳子向我砸来,一张桌子带着巨大的劲力向我袭来,我本能地用凳子抵挡,“嘭”的一声巨响,桌子狠狠砸在我手中的凳子上,我的胳膊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剧痛瞬间蔓延到整条胳膊,几乎像是折掉一样,手上蓦地一软,凳子立刻脱手,我胳膊上的麻木还没有消退,第二张桌子又已经飞了过来,我暗忖,要是被砸在身上,还不骨断筋折阿,我原本以为自己练了几天散打也能勉强自保了,可是跟这些练家子一比划,自己的那几手就好像小孩子的把式一样,我顾不得充英雄顾面子了,狼狈地就地一滚,千钧一发之际把那张飞来的桌子躲了过去,可是忽然肩头一痛,却是滚的太急,撞上了桌子腿。我连滚带爬站了起来就跑,再随手拎起一张凳子,一边挥舞一边向夜鹰靠拢。
那几个黑衣大汉嘀咕了几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都把长匕首插回腰间,像我一样纷纷拎起一张凳子,再次向我砸过来。我不敢怠慢,围着桌子跟他们绕圈子,餐厅的面积本就不大,大约五六十平米的样子,此刻经过几分钟的打斗,凳子、桌子已经倒了一地,我在前面跑,后面一大群人追,他们虽然人多,可是总是不能一起攻击我,大部分人只能呆在后面看热闹。
说话间,围着夜鹰的几个大汉已经倒下去了一半,夜鹰且战且退,向我靠拢,不时有大汉受伤退出战圈,可是立刻又有人补上,夜鹰离我还有五米的距离。
我再也无暇观察夜鹰的情况,夜鹰的武功不错,虽然脱不了身,可是自保绰绰有余,倒是我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掀倒在地。
我一个跟头翻到了柜台后面,顾不得摔倒在地的剧痛,随手抓起那些不知道什么牌子什么价格的酒瓶子就朝着那么黑衣大汉扔去,“嘭嘭”的碎裂之声不绝于耳,大部分的酒瓶子都被他们躲了过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除了一个非常不开眼的家伙,被我在脑袋上砸了一个包,恼怒成怒,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一样拎着凳子向我冲来,可是还没有跑两步,突然大叫一声,脚下一歪,摔倒在地,双手抱着脚惨叫不止。我定睛一看,原来那“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