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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节 手刃庸医
紧张的等待着妈妈的手术结束，同时也期盼着妈妈的手术顺利，“手术中”的灯继续亮着，我和两个妹妹疲倦的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凳子上，表情凝重的等待着，这样的等待，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好像是过了一年，不对，感觉好像是过了一辈子，没有期限的等待下去，等待着希望，也渴望着希望。
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来，窗外的马路上的路灯也不知不觉的亮了，来来往往的汽车，像是移动着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一颗接着一颗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而一颗又一颗的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妹去买食物了，只是在小妹突然出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小妹的手里已经拿着几个面包和几瓶矿泉水。小妹将一瓶矿泉水和一个面包递到了大妹的面前，大妹无精打采的接过了水和面包，小妹也同样将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递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着面包和矿泉水，似乎没有食欲，只是轻轻的对着小妹说，我没有食欲，还不想吃，等一会儿再吃吧。小妹慢慢的收回了水和面包，其实大家都没有食欲，大妹也一样，拿着面包和水，呆呆的坐在凳子上，而小妹只是喝了一点水。
等待总是让人烦恼，但为了妈妈的手术，我们只能继续忍耐着，希望下一秒可以看到医生的影子，希望下一秒听到医生的声音——手术很成功，虽说这句话一般都是安慰家属的，但我喜欢这样的安慰，至少我知道，手术结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并没有看到手术医生的影子，也并没有听到“手术很成功”的声音。我们兄妹三人，还是时不时的盯着手术室的门口看，虽说每次都没有看到什么，但我们还是坚持着看，希望让我们忍耐了下来，坚持了下来。偶尔会从手术室里进进出出一些护士，而护士的脚步总是匆匆忙忙的，起初我们还向护士打听手术的进展，可在得到了N多次“对不起，我们还不清楚”的回复之后，我们也不再去打扰护士了，只希望我们的安静，等够让护士和医生专心的进行手术，毕竟此时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是自己的亲妈啊，为了亲妈，我们只能沉默着。
突然，“手术中”的灯灭了，我和两个妹妹几乎是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急切的凑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希望等到满意的结果。虽说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能够想象的出来，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的期待啊，那种期待，绝对不比非洲儿童对食物的期待低。
然而，手术室的门始终是没有开，这样的局面，让我们越来越担心，难道是手术不成功？在我们兄妹三人的期待中，手术室的门终于是开了，第一个出来的是主治医生，他继续带着口罩，额头上似乎有些汗珠，但他并没有对我们说什么，只是在几个护士的陪同下，匆匆的离开了手术室，面对我们期待的表情，一个护士只是淡淡的对我们说，医生体力不支，需要休息，希望我们能够理解。
面对护士的回答，我们虽说有一肚子的问题，但都无法从自己的喉咙里冒出来，因为没有机会啊，没有人会听我们的问题，更加谈不上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其实，我们最为关心的，就是妈妈的手术结果如何，是很顺利呢，还是出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
终于，一个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我认识他啊，他是主治医生的帮手啊，虽说我不知道用医学的专用名词如何说，但我能够明白，他就是第二主治医生。他慢慢的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口罩吊在他的左耳上，一脸的倦意，眼睛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的大脑开始空白了，难道……
我们兄妹三人如同见到了神仙一样，虔诚的走到了医生的面前，用期待的眼神告诉他，我们很想知道手术的结果。在我们的期待中，那个医生淡淡的告诉我们，手术进展不是很顺利，因为妈妈对麻醉药过敏，长时间的手术对妈妈的大脑和神经影响很大，客观的告诉我们，有什么话，就赶紧跟病人说吧，晚了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听到这个回答，我如同当头挨了一棒一样，一种麻木的感觉，慢慢的扩散开来，直到自己的四肢，两个妹妹已经是个泪人了，压抑的哭泣声，回荡在手术室的门口。我顾不上继续询问医生，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的走进了手术室，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那张普通的手术台，手术台上正是躺着自己的妈妈。
我几乎是扑到了妈妈的身边，仔细的看着妈妈，希望奇迹能够发生。妈妈的脸色很苍白，两手无力的放在身体的两侧，如果不是妈妈微弱的心跳的话，几乎和一个死人差不多了。两个妹妹也紧跟着我扑到了妈妈的身边，压低了嗓门，轻声的呼唤着妈妈。妈妈在我们的呼唤声中，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仔细的看着我们兄妹三人，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我将自己的耳朵靠近到妈妈的嘴边，希望能够听到妈妈的声音。
当我把耳朵靠在妈妈的嘴边之后，妈妈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用几个简单的话语给我交代了一下，大概的意思就是，一则是我的婚姻大事，二则是她觉得自己不行了，三是希望我能够理性处世，千万不要冲动，尤其是她走了之后，千万千万不要想着找医生报仇，她也想爸爸了，想去陪陪爸爸说说话了。
说到这里，我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已经是听不下去了，两个妹妹赶紧给妈妈打气，让妈妈好好坚持，不都说了要坚强的吗，不能就这样放弃啊，我们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啊。妹妹的话，让妈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妈妈的眼睛也似乎变的明亮了许多。妈妈拉着两个妹妹的手，准备给妹妹们交代事情的，可妈妈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嘴唇只是微微的动了几下，似乎是用手传达了她想交代的事情。
就在妈妈给两个妹妹“交代”完事情之后，妈妈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妈妈张大了嘴，痛苦的吸着气，挣扎着，但终究还是没能再呼出一口气，就这样，妈妈的呼吸停止了，妈妈的眼角慢慢的涌出了泪水，眼泪顺着妈妈的眼角滑落了下来，滴到了枕头上。一切，就这样静止了，对于妈妈来说，全部都静止了，无论我们如何的呼唤，无论我们如何的拉妈妈的手，都没能让妈妈醒过来，妈妈就这样躺在手术台上，悄悄的去陪伴爸爸了，留下我们兄妹三人痛苦欲绝的哭喊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身后已经出现了很多医生和护士了，我们兄妹三人也就这样被硬生生的从妈妈的身边拉走，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被盖上了白布，慢慢的从手术台上挪了下来，推向了太平间。
至于后来，我也没有感觉了，也没有什么记忆了，默默的料理着妈妈的后事，按照老家的风俗，我们没有让妈妈火葬，而是专门叫了一辆货车，把装有妈妈的棺材运到了老家，埋葬在爸爸的身边。
就这样，我们兄妹三人，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陪伴我们三个人的，也就剩下泪水和伤心了。我是亲眼看着妈妈去世的，那一个画面，我始终都无法忘记，影响太深刻了，以至于远远的超过了自己对父亲的悼念。
看着两个已经哭肿了眼睛的妹妹，我的心如同碎了一样，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还能否继续坚持呼吸，还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还能否继续生活，真的是没有什么牵挂了，也真的是没有什么生活的动力和方向了，似乎生命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对于妈妈的去世，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时候我自己安慰着自己，妈妈是太想爸爸了，只是去陪伴爸爸了，可有时候我又会自责，都怪我自作主张，没事找事，本想治好妈妈的眼睛的，没想到却把妈妈送终了。
妈妈去世的第七天，也就是妈妈的“头期”，正好是清明节，也是爸爸的忌日，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上天故意的安排。我和两个妹妹带着重孝，拿着纸钱香烛，来到了爸爸妈妈的坟前，一声凄凉的哭声，顿时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悲伤，我甚至感觉不到周围的环境，我甚至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甚至是感觉不到身边跪着哭泣的两个妹妹。
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悲伤又有何用，我们也只能节哀顺变了，我们也只能这样了，这是一种无奈的缺失，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因为谁都没有想到，妈妈会在手术台上去了爸爸那边。
无论怎样悲伤，无论怎样痛苦，我毕竟是兄长，还是要撑起这个担子的，即使我不再追求什么生活了，但两个妹妹还是要继续书写自己的人生吧，就为了她们的人生，我也应该强迫着自己坚强起来，强迫着自己直起腰杆子来，我是男人啊，我是男子汉啊。
料理完了妈妈的后事，我把两个妹妹叫到了身边，并且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两张银行卡来，一边递给两个妹妹，一边给她们安顿着。我告诉她们两个，每张银行卡里都有二十万人民币，本来是想给她们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现在我正式的把这两张银行卡交给她们，就算是给她们的嫁妆了吧。听到我的话之后，两个妹妹顿时哭成了两个泪人，抽泣着告诉我，现在我就是她们两个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要答应她们，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为了她们吧，至于嫁妆，她们希望我能够在她们的婚礼上正式的交给她们。
她们的意思，我明白，就是害怕我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我勉强的笑着，扭曲的笑容，混杂着眼泪。我强装镇定的告诉她们，我说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活着多好啊，不像爸爸和妈妈，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到了。
无论我怎么镇定，两个妹妹都是死活不肯接受我的银行卡，无奈之下，我只好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我严肃的告诉她们两个，我说哥现在已经是个杀人犯了，说不定哪天就被“突突”了，你们怎么就不懂事呢。接下来，我也就大概的将我如何杀程大能和章初瑶的事情告诉了两个妹妹，看着两个妹妹惊慌的眼神，我认真的告诉她们，以后的日子，就只能靠她们自己了，即使有一天我死了，也不要让自己倒下，秦家的血脉，就靠她们两个了，记住，无论如何，都要坚强，都不要放弃，就像哥现在一样，即使是个杀人犯，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在我的“杀手锏”的打击下，两个妹妹的眼中不再是惊慌了，慢慢的，都变得没有什么光芒了，似乎是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也都默默的收起了银行卡。一切交代完之后，我就送着两个妹妹回县城了，毕竟她们还要上班的，而我，则选择留下来给妈妈守孝了，希望我的举动，能够让妈妈在去爸爸身边的路上好走一点。
身边的人都走完了，也清静了，除了自己，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只有爸爸妈妈的遗像，陪伴着我，偶尔，我也会对着他们两个的遗像说话，似乎就是在跟他们本人说话一样，只是一直都是他们很认真的听我说话了。
在守孝的日子里，我慢慢的变的坚强了，似乎是找到了生活的目标了，我再次用仇恨支撑起了自己的生命，没错，是医生害死了我的亲妈，是那个拿了红包不办事的主治医生，害死了我的亲妈，如此庸医，我需要让他替妈妈偿命。
重新找到仇恨的自己，头脑变得十分的冷静，我不再有什么感情了，慢慢的冷血了，真正的冷血了。我明白，天下人已经负了我，就休怪我负天下人了，什么正道，什么道德，什么德行，什么行为，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让自己的内心得到平静，我只想让自己的心理平衡，这就注定着有些人将会成为我的牺牲品。
既然找到了生活的方向，那我就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了，我不再悲伤，我也不再痛苦了，那样只会折磨自己，而那些该死的人，还是会逍遥法外的。其实我自己明白，我已经在“知情意见书”上签字了，也就意味着医生不会为此付出任何的刑事责任了，充其量只会算作一次医疗事故而已，而医疗事故不会把那个庸医怎么样的，过上个一年半载的，他还是会继续治病救人的，至于下一次医疗事故会在什么时候发生，那只有鬼才知道了。但至少我知道，有了第一次医疗事故，就注定要有下一次医疗事故了，也就意味着他还要继续害死病人的，如此庸医，就该死。
我再次上路了，没有告诉两个妹妹，就悄悄的潜回了省城，并且通过仇先生，得到了那个庸医的家庭住址。知道了庸医的家，我也就及时的确定了计划，不用说，先跟踪他一段时间。经过自己的跟踪，我选择了一个普通的晚上，打扮成一个自来水管修理工，来到了庸医的家里。
开门的是庸医的妻子，我礼貌的告诉她，楼下的自来水管坏了，需要关闭她家的自来水管阀门。不知道是他们太笨了，还是我的骗术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