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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凡站在灵堂前深深一躬,莫景行按照风俗给跪着磕着头,他过来拉她起来,她裂开嘴对他笑了笑说谢谢你。
他跪下来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地说着:“别怕,一切都有我。”
她终于失声痛哭,对他说:“我没有了妈妈,再也没有了。你知道吗?再也没有了。”
前来吊唁的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张小娅拿着饭碗逼她吃多少吃点儿,她吃了一口就吐了。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几个人拿着大钉子准备把棺材盖给封上,抬去火化,她发疯似地扑过去抱住不放,被几个人活生生的架走了。
她抱着灵相,泪水彻骨冰冷的流向墓地,阳光真他妈的刺眼,生活真他妈的绝望!
许多危险,试练网罗,她已安然经过。
慰她疾苦,给她安宁,她已入土为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各大电视台,网络新闻媒体,纸媒八卦周刊最近都在报导着“毒面膜”事件。
一位准妈妈在一家华人社交论坛上发布了一篇帖子。因使用了“芳雅”旗下的“Magnolia(玉兰花)”品牌的面膜,致使她流产了并失去了生育能力。被网友炒得沸沸扬扬,一时间成了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
“芳雅”集团的股票也在今天跌停了。各大产品的广告也被相继撤销了、各种产品也都陆续在各大卖场被下架了,正接受着国家卫生部的严格调查。“芳雅”集团正面临着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财务危机。
莫非凡的爸爸和集团董事成员们都希望他赶快和“白氏”集团的女儿白苏妮订婚,以便取得他们家的融资才能够尽快地度过这次财务危机。
他和白苏妮从小就认识,刁蛮的千金大小姐。他一想着下午还要去机场接她,头疼欲裂。
他一边牵挂着南济的她,一边极不情愿地和白苏妮约着会。
“好久不见啦!”白苏妮笑嘻嘻地走过来热烈地拥抱了一下他。然后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白苏妮还是这么鸹躁了,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他在心里埋怨着,更加的厌烦。
他实在是疲于应付了,就索性拿出手机给莫景行发着短信。
白苏妮觉得他没有重视她,和她说话还敢玩手机。生气地一把抓过他的手机念道:“宝贝,你现在怎么样?”
他连忙伸过手去和她抢,白苏妮气愤地把手机用力地摔在地上。手机屏幕就像蜘蛛网一样铺散开来,支离破碎。
“你真是不可理喻。”他气愤地捡起手机,愤然离去。
“你以为真得能躲得掉吗?”白苏妮对着他远去的背影落莫地说道。
白苏妮何尝又想嫁给他呢,她深爱的人正在挪威北部的一个叫特隆姆瑟的城市里。三年前,他们在法国南部的一个小城市,格勒诺布尔的露天市场里认识的。
她刚到格勒不久,想要去Victor Hugo广场。那里星期六会有大型的露天市场,蔬菜和水果比超市要便宜新鲜很多。她在一个天桥下走迷了路。正当她犹豫是不是要穿过Vauban大道,正好有一个男生,穿着一件绿白襄间的软壳材料的冲锋衣,一条白色的细腿运动裤,黑色的夹角拖鞋。头发理得很短,脑袋上架着一副太阳眼镜。兴匆匆地朝她走过来。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中国人,用还不太利索的法语试探着问道。
“ExcuseZ…moi;Tu es Chinois ”
“是的,我是中国人。”他停下脚步礼貌地答道。
“请问去Victor Hugo广场应该从哪边走?”她一听是中国人,立马手舞足蹈开心地问道。
那男生说,我正好去那边,一起去吧。
他是格勒一大的研究生,学建筑设计的。她是格勒三大的研究生,学经济管理的。格勒一大、二大、三大都是连在一起的,没有特别的校门隔开,此后他们常常会在校园里遇到。
她看到“战法网”论坛上有一辆九成九新的白色自行车出售,而且只要九十欧元,她刚好想去买一辆,给对方写了邮件预约好时间先去看一下。她拿着地址,坐了很多站,终于在一个叫Edelweiss的地方找到了,Edelweiss翻译成中文叫雪绒花。她敲开门,原来是他在网上发布的帖子。慢慢他们俩渐渐熟悉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先喜欢的谁,很快就成了男女朋友。一年后,他顺利地申请到挪威特隆姆瑟大学的博士职位,希望能和她一起过去。
她的父亲为了阻止他们,切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逼着她回到国内,为了家族事业让她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她尝试过一切的办法去和父亲作斗争,可是她和他一样,是没有选择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要圣诞了。眼泪久了也自然就会结疤,她已经慢慢从失去母亲的哀痛中走了出来,准确的来说,悲伤麻木了。
时间能带走一切悲伤吗?并不能。只是我们选择了麻痹自己。生命可以归结为一种十分简单的选择:要么忙于生存,要么赶着去死。而她还要忙着生存,所以她选择了粗暴的自救法。
况且一个男人对女人再好,也是有底线和私心的。平常夫妻里头,一般讨债借钱,讨米还价的事情大多都是由女人出马,因为男人更爱着他的面子。她想着,他再爱她也只怕看惯了她的泪痕,已再不震撼或者已经早生厌倦了吧。
元月一日,谢刚结婚。
她收到了他寄来的请柬,新娘却不是张娜。
请柬上面印着“谢刚先生,罗琪琪小姐永结同心”。大大的烫金喜字,反面印着他们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新娘看起来真漂亮,竟有些她的影子。
她自己当然是不知道的,忙着打电话过去提前恭喜他。
“喂,都要结婚啦,可不许再胡闹花心咯!”她听到对方电话里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
“喂,喂,你等等,我出去给你说。”她听到他“踏踏”地脚步声。
“最近好吗?”他有点醉意。
“挺好的。新娘子真漂亮!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啊,谢谢,谢谢!”他的眼睛有点湿润,用手拭了一下眼睛,开心的笑道:“那天你可一定要来哦!”
他挂掉电话。靠在饭馆外面的枫叶树,拿出一只烟,准备点起来,又默默放了回去。
“唉,你在外面干什么呢?”有人出来叫他。
他摆摆手说:“喝多了,一会儿就进来。”
他又站了一小会儿,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短信:“要更勇敢地生活。”
她看着短信,已是满脸泪痕。
莫非凡最近很忙碌,在世界各地到处飞着,忙着应付“毒面膜”事件的官司。
她正趴在床上看小说,他打来电话。
“宝贝,在干什么呢?”声音格外轻松愉悦。“毒面膜”事件也终于水落石出了,是一个十八线女演员无中生有的炒作。
“在看小说呢。”她眼睛依然停留在小说上。
“有没有想我?”
“请问你是谁,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她呵呵笑着。
“我找莫府千金莫景行,你是新来的烧火丫头吧。怪不得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们家的姑爷。”
“这位大姑爷,您今天兴致很高呀!是不是遇到什么风月佳人啦。”
“怀里正坐着俩儿呢。”他在电话里面已经笑到不行,忙补充道:“放心吧,坐怀不乱。”
俩人一来一去打趣着。
他放低声音说,“我好想你。”
她感觉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彩云里,白炽灯忽然变得明亮起来,照得屋子明媚璀璨。她的影子大大的印在墙壁上,在彩云里羞涩的手舞足蹈着。
“你想我吗?”他又轻轻问道。
“嗯。”她轻轻拨弄着书页哗哗啦啦地响着。
“永远都陪着我好吗?”
“好。”
她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一遍又一遍回味着刚才的对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小荣快不行了!你快过来一下吧。”她哭着给谢刚打电话。
聂小荣正躺在重症病房里,此时已经除去了氧气罩。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几分钟后,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沉重缓慢,眼神也开始一点点儿地焕散开来。
她看着窗外,漫天的彩霞染红了整个天空,似一个血色口袋飘浮在天空上正在汲取着地球的热量。气温渐渐下降,暮色也越来越浓。窗台上的仙人掌已经并出另外一片叶子,湿漉漉,油亮亮,满身的刺儿还是柔嫩嫩的绿黄色。她用手轻轻试了一下,还是有追心的疼痛。这株儿植物即使浑身长满了刺儿,掩盖掉最美的柔软,也要好好保护自己活下去。她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擦干眼泪好好活着。即便是明天就要和他分开,她也会再寻一知己,相濡以沫。
聂小荣知道他就快要到了,闭上眼睛慢慢地终止了最后一口呼吸。他推开门冲到她的床前,牵起她的手。聂小荣紧闭的双眼终于流尽了在这人世间里最后一行泪水。
莫景行刚刚失去了至亲又失去好友,有着“人生不过如此而已”的想法。
她现在很想很想见到他,人生太过无常,她要好好地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于是,她直奔向他的办公室。
门没有锁,她蹑手蹑脚推开门,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如果能有时光机器的话,她希望能回到前一秒,永远也不要推开这扇门。
莫非凡正抱着一个女人,轻轻地抚慰着她的背。那女人背对着她,哭得双肩耸动,真是我见犹怜!
莫非凡抬起头,看见她正一脸震惊的站在门口望着,立马推开那个女人:“你怎么过来了?”
“莫总,我只是过来告诉你,文件已经准备好了。”她轻轻地给他们把门扣上。
她由震□□为愤怒,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包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此时她的愤怒已经变为无边无际的绝望,潮水一般地淹没了她。她感觉正坐在一趟绿皮火车上,到处都是咣咣当当作响的声音,狂傲地敲打着她的脑袋。
人生真是如戏呢!
电话响了,是他打来的。她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去哪儿?”司机师傅问她。
她不知道要去哪儿,以前只要不开心的就会去找小荣。而现在,偌大的一个城市,她还真的不知道能去哪儿?
“电影院吧。”
她胡乱地买了一张电影票。下午看电影的人没有几个,她选了一个最后面的位置。
好像是一部都市喜剧片,她被男主角的窘样逗得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前排的人都不停地望向她,可能觉得她就是一个疯子吧。
她来到江边,站在上次他向她表白的位置,把在电影院没有喝完的一杯可乐一股脑地倒在上面。仿佛倒出了她全部的眼泪,因为这一次,她已经难过到不想哭了。
她找了家酒店,想要好好睡一觉。很快就陷入到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中。
她正身处在一片沙漠之中,热浪袭人,旋风把黄沙卷起来,四处乱窜。她提着一把利剑,与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对峙着。突然,那男人飞出一把小刀,射进了她的心脏。
醒来已经是半夜了,她开打电视,电影频道正播放着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她越看越伤心,倒在床上,眼泪溃堤。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莫景行换了手机号,请了一个星期假,一个人去了丽江。
以前呢,她还经常嘲笑那些失了恋就往丽江跑的痴男怨女们。现在她明白了,真的是无处可去。只有去丽江,冀盼着那里的阳光山水能洗涤掉身上的烦恼忧伤。
从丽江回来后,她在宿舍里死死的睡了两天。
醒来后她洗了个澡,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打好了包。打开电脑给公司发了封辞职信。然后拖着行李箱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外面正下着大雨,他正站在楼下等着她。她撑着伞微笑地走过去对他说:“再见!”
“站住。”他怒吼。
她继续往前走,轻声念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他一把夺过她的箱子,“我眼里的风景就只有你。”
“箱子给我吧。”
“不给。”
“好,那送给你吧。”她转身跑出去拦了辆出租车,跳了上去。
假意或者真心,都通通见鬼去吧。
她茫然地走进了一家酒吧。
她不太会喝酒,一杯不到就已经有些醉了。
她翻开手机想要找一个人来接她。
谢刚,不行,已经结婚了;姐姐更不行,会被骂的。她闭上眼随便输人了一个号码,就你吧。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自顾自的叫着:“你是谁?快点儿过来接我。”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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