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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
“你不会说出去吧？”
于婧反问道：“我说出去的话，你会不会开除我？”
洛凡回答不出来了，这个问题还真回答。他当然不希望她说出去，可是她要是真说出去的话，难道他还能就因为这个开除了她不成？
于婧笑了，“为了不被你开除，我想我还是不说出去吧。”
“很好。”
有个兰心慧质的助理就是好啊，虽然仍旧不知道于婧的工作能力怎么样，可是两次的事情已经让洛凡感叹上一任总经理还真是找了个好助理。
“你站在这里，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洛凡问道。
有于婧这样一个美女站在面前是件挺享受的事，可是他们俩总不能一直就这样你站我看的不动吧？这还要不要工作了？
于婧说：“那要看你想不想说了，毕竟你可是大老板，我只是一个小助理，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也不能逼你，你要是想说的话，我也很乐意当个听众，而且这个听众是个非常不称职的听众，听过就忘。不过我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想说，那就算了。”
说着，于婧转身，似乎要回去她的位置上办公了。
直到最后她坐了下来，洛凡还没有说话。
“有些事，说出来会好受点。”
她看看洛凡，抛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就低下头开始办公了。
洛凡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我有一个朋友，叫林涛。”
他还是决定说出来，这件事一直憋在他的心里，怪不好受的，如果说出来真能好受点的话，他要说。
于婧是个称职的听众，从头到尾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在洛凡说不下去的时候才会偶尔说上一句，巧妙而又温和地引导出他的话语，直到整个故事结束，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像江南的春季，那连绵不断的小雨，细密如丝，覆盖着每一个角落，无一遗落，湿漉粘稠。
洛凡沉浸在自己悲伤感怀的情绪中，半晌才回到现实世界中。于婧说的没错，这些事说出来之后，果然好受不少，仿佛随着他的陈述，那段遗憾的年月和他的话语一起，从他的嘴边离开了他的身体。
见于婧一直沉默，面无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你没有什么感想吗？”
“他太天真，也太脆弱了。”
洛凡没想到于婧会给出这样一个硬邦邦的评语。
虽然两人从开会到现在，只接触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可是于婧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兰心慧质，体贴人意的，怎么会在自己这个老板面前这样评价他的朋友？他还以为于婧可能会附和着自己的语气，说一些同情林涛的话呢。
“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洛凡忍不住为自己的好友抱起不平来，“他并没有错，错的是他的家人，错的是这个社会！”
洛凡只是个普通人，在这个社会中成长起来的普通人，他也习惯于用金钱去衡量一个人的生命价值，所以他一直在怀疑林涛的坚持是否有价值，可是真当有人出声否认林涛的价值，他还是忍不住出言反驳。
也许在他心里，对于这个扭曲了的社会，也是有着强烈的愤懑情绪的，希望有人能够打破它。
他否认英雄，却又渴望英雄。
于婧之前表情温柔，一直是嘴角含笑的，可是现在却一脸平静，如无波的水面，泛不起一丝涟漪。
“他太天真，天真到以为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对抗这个社会，他太脆弱，当他现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这个社会的时候，他选择了自杀，他是一个懦夫。”
于婧的话语是这么的残酷，句句刺进洛凡的心里，“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如果每个人都像他这样，那人类很快就要灭绝了。”
“你！”
洛凡愤然出声，站了起来，可是却想不出能够有力反驳于婧的话语来。她的话语虽然残酷，但是事实。
“作为你的助理，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个个人原因而否决了方经理撤消研部门的提议的话，你应该再重新思考一下。”
洛凡颓然坐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冲动了，其实在方轩报告的时候，他已经有心想要取消研部门这个累赘了，只是因为秦雷让他想到林涛，感情冲动之下，才否决了方轩的提议，这对公司来说其实是不利的。
以二百万人民币的研资金打败2。5亿美金？
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就该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于婧不再说话，两人相互沉默，却在这时有人敲门了。
来人把各部门的总结报告送了进来后就离开了，洛凡也暂时放下了关于林涛的讨论，开始专注地审核起公司的现状来。
还好他大学时的专业属于那种万金油的专业，什么东西都要学一学，所以看这些报告虽然有些吃力，不过还是勉强能够看懂，看完之后对于公司的格局有了大致的了解。
………【第八节 梦想】………
由于洛家的关系，公司和国际着名的大公司七乐搭上了线，拿到了七乐旗下三种饮品的代理生产权，这是公司最大的盈利来源，而公司自己的产品的利润额却是可以低到不计，如果再把研部门的费用算进去的话，那就是负资产，难怪方轩要提议取消研部门了。
“你相信奇迹吗？”
洛凡看了半天资料，刚才激动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他看着在那头办公的于婧，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于婧抬起了头，刚才说到林涛时的那古井无波的表情已经褪去，重新换上了那副亲切的面容，仿佛和谁都可以说上两句，但深深望进去，却是把自己掩藏在这副表情之后，拒人于千里之外。
“总经理，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再给研部门一年的时间，那这个问题就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作为公司的总经理，我觉得你应该把更大的精力放在怎样扩大公司规模的实质性问题上。”
由于长时间埋头办公的缘故，她的身子有些僵硬，这一抬头顺势就伸了个懒腰，娇躯像一张弓般拉了起来，凹凸有致的身材这保守的套装完全遮盖不住，反而紧贴在身上，愈显出那处耸起之傲人。
现在已是临近傍晚，一侧的长排玻璃窗中夕阳昏黄色的余晖射入，布满她的身体表面，把她的面孔照成金黄，微微眯起的眼睛让人感觉慵懒，好像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猫。
这副景色让洛凡看得恍神，收到对方温柔中暗藏杀机的目光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收摄心神。
他把桌子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从办公桌后站起，离开，走到门前把门拉开，却没有立刻跨出去，而是停顿了一下，侧转过身来对于婧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不赞同他们的梦想，但是我会誓死扞卫他们坚持梦想的信念，我也相信，只要有梦想，就一定有奇迹。”
说完之后，不去看于婧的反应，坚定地离开了办公室，带上了门。
他是矛盾的，一方面敬畏现实力量的强大，不可抗拒，一方面又心含期冀，渴望着奇迹的出现，打破这力量的神话。
或许每个人都是矛盾的吧。
于婧没有再伏下身去工作，而是保持着那个伸懒腰的姿势，眼睛微眯，闪躲着来自夕阳的这最后一丝光辉，眼神在光亮之中隐晦不定。
“怎么可能，会有奇迹……”
这是一种洛凡从来没有过的生活，每天不需要按时起床去上班，想几点去公司都可以，甚至不去也没关系。饮宝现在处于一个稳步增长的阶段，展现有产业为主，暂时没有需要他做大决定的地方，所以他可以很悠闲地重新温习曾经学过的那些经济学理论，再和公司现在的状况对比，以期可以运用得上。
公司的主要资产是在固定资产上，现在的流动资产只有两百多万，不过已经可以满足洛凡的需要了。有了充足的资金，唐中正得到了很好的医疗救治，肝源已经排到，正在看情况，安排一个适合的时间上手术。而唐妙妙的学校，在洛凡的四处奔波之下，总算也有了眉目。
英皇中学，虽然是一所私人学校，但是其教学质量不输于门楼最好的中学——门楼十六中。概因其底气足，出手重，不断出手挖走别的学校的知名教师，本身的福利待遇也比公办中学好上一倍有余，吸引了不少名教师前来。而且英皇中学模仿香港地区的一些私人名校，不仅注重学生的传统科目教育，更重点展素质教育，鼓励学生多参加学习外的活动项目，真正做到德智体全面展，同时和国外许多所名牌中学都有交流项目，每年都有几批交换生出国学习，因此有社会地位的人士和有钱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英皇中学。
不过对于学生的选择，英皇中学相比起公办中学来也是苛刻地多，每年那相比起公办中学来，要昂贵的多的学杂费就不说了，对于学生家境都有他们的要求，普通工薪阶层基本是没有希望，一般只接受有社会地位的人士和有钱人。当然，如果你的孩子确实足够优秀的话，就算是工薪阶层的，他们也会接收。
如果走正常渠道的话，现在是进不去的，毕竟正常学期都过去一半了，所以洛凡正在为了唐妙妙入学的事找关系，一个电话却打了过来。
是王蕾的。
“有事吗？”
“你不会忘记同学聚会了吧？”
电话那头的王蕾，语气带着点娇嗔。
洛凡赶紧说：“当然没有，你都联系好了？”
这才过去几天的功夫，她都把散落在门楼的高中同学们全部联系好了？
王蕾说：“当然，不然打电话给你干什么？他们都觉得大家都在门楼，也算是有缘，都想见见以前的同学怎么样了，叙叙旧，现在就差时间没有定下来了，我打电话来，就是问问你这个礼拜六晚上有没有空。”
“礼拜六啊……”
洛凡想了想，“空闲的话，倒是可以抽出来。”
“好，我再问问他们，那些人我都知道，礼拜六的话应该都是有空的。”王蕾说了之后，话锋一转，“最近在忙什么呢？”
一副熟人的口气，偏偏洛凡觉得自己和王蕾应该没这么熟吧，不过还是说道：“忙着找学校，我表妹从老家来门楼上学，正在联系学校呢。”
“找学校？”
王蕾找到了话题，抓着不放，“学期都过去一半了，现在找的话不好进啊……你那个表妹多大了，你打算让她上什么学校？”
“高一，我看看英皇还是很不错的，不过现在关键问题是找不到人可以说上话。”
洛凡说出口后，突然存了一丝希望。王蕾看起来在门楼也混了不久了，她会不会在英皇有人脉？
“你在英皇有认识的人吗？”
听到洛凡说想让他表妹进英皇，王蕾在那头怔了一下，反问道：“你知道英皇的入学标准吗？”
“大概有了解吧，现在就差个人可以搭上线。”
知道了英皇的入学标准，还打算让他表妹去英皇上学……
王蕾心中有些窃喜，看来自己没猜错，洛凡还真是一个在自己埋在水里的金龟婿，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把对方拿下的决心。
“真巧了，我刚好认识英皇的一个老师，等这次同学聚会结束了，我给你们俩介绍介绍，认识一下。”
洛凡本来对于王蕾还是不冷不热的，现在听到对方竟然能解决自己现在愁眉不解的问题，大喜过望，连连称谢，却不料王蕾顺着他的话来了一句，“那你怎么感谢我呢？请我吃顿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洛凡怎么感觉王蕾对自己似乎有那么点意思呢？不然的话，一个之前关系不是太好的高中同学，好些年没联系了，只因为路上碰见过一次，就要了对方的手机号码，还邀请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现在还准备给自己表妹联系学校的事搭把手？
应该是会错意了吧，回顾王蕾高中时谈恋爱的那几个对象，不是长相帅气的，就是才华横溢的，他洛凡要貌没貌，要才没才的，应该不符合王蕾的择偶标准吧？
连连提醒自己不要自恋，洛凡说道：“可以，时间地点你定吧。”
那头的王蕾嗔道：“一听就没有诚意，哪有请人吃饭还让被请的人安排的？”马上却又说：“不过这个礼拜六同学聚会，你要请的话，就在那之后请吧。”
她可是打算得好好的，同学聚会是一次接触的机会，这顿饭又是一次接触的机会，两次机会可不能安排在一起，太密集的话，就起不到效果了，不然的话，说不定这么一顿饭之后洛凡就不联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