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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在找,小姐再忍耐一时!这冢宰之位暂替四公子做着!”,秦芜雨忙连声安慰,却是暗暗担忧……
义父早已料到皇帝迟早会将汉王召回,以这把利刀铲除独孤家这颗眼中钉。
三年前便让险些丧命的小姐冒充四公子入了军营,累积入朝的资本,也暗寻真正四公子的下落。
只是这已寻了数年,那四公子竟真像飞升了一般,在人间觅不得踪影。
若是一直寻不到四公子下落,这个局面又该如何维持?小姐终归只是个柔弱女子,并无争权逐利之心,如何能在这血雨腥风间长时游走啊?……
“唉,做什么冢宰?我只想做个木匠啊!”,那突入其来,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震得秦将军险些呕出一口恶血……
……
虽冢宰大人从小的理想确实是做个木匠,可这统领百官的大冢宰也确实新鲜。
虽朝袍尚未制好,但冢宰大人便已按捺不住要去楚国公战斗过的官衙看上一看,意欲将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熊熊点燃……
车舆缓缓行到皇宫东门外的官衙,却是一个颠簸,险些将冢宰大人那单薄的身子甩出车外……
好大的胆,谁敢惊堂堂冢宰的车驾,秦芜雨掀帘而出,却见一辆双驾马车正并抵在那官衙不宽的入口。
而驾车的黝黑少年,一脸肃色,缰绳挽在臂间,挺直的脊背比他手畔的大刀更硬,从头到脚都有一股血腥未尽的浓浓杀气,见他昂颈一喝“我家王爷要先进去看官衙!”……
这少年,都认得是那汉王的随将姜桦,少年儿郎十二、三岁不知天高地厚,从来将他主子视为神邸,小小年纪浑身上下便就沾染了他那狠戾主子的血腥杀气,动不动便是一副要将人斩于刀下的纠纠气概……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冢宰暗暗腹诽。在大殿,下了那汉王脸面,夺了那汉王本是囊中之物的大冢宰之位,这回头便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这汉王真是心胸狭窄,毫无气度。
可自己这大冢宰也确实当得腿软,自己年岁尚轻,毫无资历,那出震惊诸国的空城计也不过靠的运气。
而那汉王的每一份战功,都是真刀真枪,人头尸骸累积而来。他的一兵一卒都是长年征战磨炼而出的骁悍铁骑,虽数量不多,却被称为虎狼之师,勇猛无匹。他的舅父程家也是手握重兵称雄一方。
独孤家一旦与他们公然撕破脸面,并无胜算。
唉,即便自己如今身为堂堂百官之首,也不得不软了脊梁,下了车舆,令扭了马头,抖袖让道一旁,笑吟吟的道“汉王劳苦功高,先入!先入!”
这不也显得这独孤公子风度卓然,心胸宽广么……
那姜桦却是一愣,这就是那先前抢了王爷大冢宰之位的独孤家四儿子?他竟是与那冤死的王妃长得一模一样啊……
那王妃嫁来王府后,虽王爷百般冷落羞辱,可王妃却总是没脸没皮的讨好王爷。
此前出征突厥的前夜,王妃还厚着脸皮求他领她去见王爷,可王爷照例不见,还传了宠妾丽姬侍寝,欢声刺耳。
那时,他亲眼见王妃伤心落泪,却仍是托他将准备好的包裹替王爷带上,里面除了有王妃亲手缝绣的新战袍,还有七七八八的什么刀伤药,风寒药,连防虫蚋的香药都一一齐备,就连平公公也未必能准备得那般周全。
那时,他便也觉得这王妃与她那权臣老爹和妖后姑母完全不同,王妃是真的爱慕王爷,一心为王爷着想。
而之后,说王妃通奸,他和平公公都是万万不信的,只是一向英明的王爷却偏偏信了。唉,王妃死了,王爷也被贬为庶民流放恶地,受了三年非人凄苦……
……
此时,见着这张与王妃一模一样的面孔,姜桦先前的火气竟是乍熄,就这样傻愣愣的盯着那张如画的笑颜,不知进退……
“策马!”,车里传来汉王那冷寒的语声……
姜桦这才回神,忙扯了缰绳引车先进了官衙,只是忍不住频频回头望那冢宰,脱口而出道“这独孤家的四儿子与王妃真是好像啊!”
车里一瞬死寂,闻那冷寒之声更似夹了冰渣,“早说了不准再提那个‘淫l妇’!”……
姜桦咂了咂嘴,仍是忍不住碎碎唠叨道“不过啊,这是一胞所生的,像也是应当的……不过啊,那样的长相是个女的就是个仙女模样,是个男的就真像个娘们啊,一点都不硬朗英气……”,末了还掀着眼皮,由衷感叹了一句“还是王妃又好看又贤惠!”
话一出口,便感屁股一重,被一只穿着鹿皮长靴的大脚踹下了马车……
姜桦顺势翻了两翻,一跃而起,揉着屁股憋屈得紧,三年来,每回无意提到王妃,王爷都要发火。
可他就是不明白王妃明明比王爷那些姬妾都要美貌贤惠,王爷为何偏不喜欢,还故意羞辱冷落……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总是让人痴傻的o(╯□╰)o
狠心的男人,小心╭(╯^╰)╮
☆、四 同堂
大冢宰与大司马同临官衙,可愁坏了官衙中的办事小吏。
官衙仅有一间正堂大房,这也是因国本草创,短短十年,只出了一位大冢宰独孤石,军政齐掌,大司马便是悬空未置,自然也没有办公的官地。
按理说大冢宰乃是百官之首,应当用那正堂,可谁人不知那大司马乃是杀伐狠戾的堂堂汉王。若是引了那大冢宰入居正堂,不是得罪了那杀人的魔王,可若是引了汉王先入,那便是得罪了有任免之权的百官之首,多么影响仕途……
可不待小吏们愁肠百折,汉王便已大步稳健的跨进了正堂,刚上任的冢宰大人瞅了眼那鸠占鹊巢的人物,腹诽了一句敢在本冢宰面前撒野。
本是想高风亮节的再让一回,可瞅了眼其他规制小气的耳房,皆是其他属官所用,实在配不起她堂堂冢宰大人的显赫官威,暗度自己模样本就没有气势,若是再让了官地,那以后百官还有谁会将她细胳膊细腿的冢宰放在眼里……
冢宰大人揉了下额角,斗胆抬腿也入了正堂,瞥了瞥那已端坐在案前翻看文书的汉王,便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咳,正着帽冠上前道“这些文书案卷乃是本冢宰百官之首的职责,不劳汉王费心啊!”
还特意将“百官之首”加重了语气,意在提醒,你以后的官俸可都得需本冢宰签押下发,还不速速让开……
可汉王竟是仿若未闻,还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并伸手去取小吏捧上的冢宰官印,便是要盖朱下戳。冢宰一瞅,那竟是一份属官任用文书。
好嘛,这一戳下去便是要让她这冢宰从此架空,形同虚设啊……
冢宰遂优雅环身先接了官印朝袖一揣,并潇洒撩袍,在汉王右侧施施然落了坐。此坐震惊了众人,也坐出了大周朝的历史新章……
……
那红木坐榻本就只供一人,汉王身形魁伟已占得满当,她身形娇小,虽挤了进去,但在汉王身旁便更显得如同鸡崽儿,格外磕碜。
可她却以娇小身躯还斗胆的挤了一挤,瘦稚小肩贴实的抵在汉王那硬阔的臂膀,撑得是一副要权不要命的坚强心肠……
汉王顿上怒色,扭头便想掐死身旁那不知死活的鸡崽儿,可垂眸却见一张微仰的玉雪小脸,水波潋滟,樱唇微抿,楚楚可怜,竟是一时以为身旁坐的是那死了三年的“淫l妇”。
可就在恍神那一瞬,那鸡崽儿却已取了案头朱砂笔墨,豪气的在那份任用文书上批下了新官上任的伟然第一笔……
汉王回神一看,怒火中烧,那鸡崽儿竟是已将他本要安插进六府的数名属官或叉或挪的嗖嗖调了道,本安排做御正的,挪去了做司市,安排做纳言的,挪去了做田正……
好嘛,竟让那些一心想靠他汉王这棵大树乘凉的人士尽去干了些撵压小贩、扑杀田虫的活计。
汉王正要发怒反对,却见那鸡崽儿飘着眼风,从袖中贼兮兮的掏出那大冢宰官印,小嘴大张的朝印底哈了口气,就那么重重的朝文书上摁了下去,还颇有官威的扔给办事小吏们,道“下发各府!”……
得,这便已尘埃落定,走出了新鲜权臣的坚实第一步……
而最可气的是,她行云流水的干完这一切,还朝已然黑脸面沉的汉王身边又挤了一挤,贼兮兮的笑道“今日能与汉王同榻而坐,真是荣幸啊!”
见汉王面色僵硬,无动于衷,便还得寸进尺的抬手去抚汉王坚实的胸膛,小脸惊诧的“呀!”了一声,“汉王袍子皱了……呀!近看汉王真是越发伟岸的呀!”……
……
当那小爪抚过胸膛时,汉王顿感寒毛倒竖,阴风拂面,厌恶得将她揩油的咸手一把拨开,并起身避开这公然调戏的无耻小淫贼……
的确听说这独孤四儿子虽已十八高龄,不但尚未娶妻,连个侍妾都没有,如此看来竟是对男人感兴趣啊……
世道混乱,断袖分桃并不稀奇,以独孤四儿子的这等容貌仙姿,不少男人定也是愿为他白撒雨露,呵护妥贴,可偏偏他汉王乃是男人中的男人,坚硬如铁,雨露只撒肥田,哪轮得到他那荒山野岭……
小淫贼潋滟的水眸滑过得逞的烁光,笑吟吟的独占了官榻,懒懒的靠着红木榻背伸了伸懒腰,贼兮兮的笑道“想到以后本公子能与汉王同朝共事,日日感染汉王的英武之气!本公子便甚感欢喜!”
汉王又觉一阵皮麻,怒然抚袖要走。可又一想,若不盯紧了这小淫贼,任他祸乱朝纲,待他丰满党羽,真正坐成权臣,便是要费好大一番周折收拾了,稍作思量,便是喝来小吏道“就在这正堂给本王再安一张书案!”
小淫贼挑了下秀眉,这汉王的脸皮竟比她预估的要厚啊,本是想将他气走,自己好独揽大权,眼下倒是真要日日浸淫在他的英武之下,时时担心被他发现是那死了三年的“淫l妇”……
小淫贼颤抖得摸了摸细颈,三年前被那大手掐住的窒息之感瞬时清晰回想,真是恐怖得喘不了气……
不由蹬了蹬已麻的细腿,不知是不是前世挖了汉王的墙角,这世才被他害得“红杏出墙”,颠倒雌雄……
唉,本冢宰只想做个木匠啊……
……
冢宰讪讪出门上了马车,裹着大氅小憩,秦芜雨却是轻舒口气,本担忧小姐虽然聪慧,却是个性情中人,若她对那汉王尚未忘情,便免不得乱了心神,重蹈覆辙。
可今日见小姐已能从容应对,应是再无念想,总算能稍放下些心来……
只是今日表现也确实太过猥琐,刚才看那些属官小吏看冢宰的眼神已是不同,有好些个清秀的小吏还直向冢宰大抛献媚的眼风……
唉,想必新上任的冢宰乃是断袖的桃色悬想,将会很快传遍朝堂,蔓延都城啊,这多有损独孤家伟岸的傲凌风骨……
出师未捷身先死,直教英雄泪满襟,秦将军抹了抹额角的冷汗,语重心长道“冢宰啊,你还是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
“啥?”,冢宰水眸一瞪,小嘴一噘,“我只想做个木匠!”……
“嗯……”,秦将军一口血气还来不及上涌,车却又是一个颠簸,是那姜桦驾车横冲直撞的先出了官衙……
“王爷,要不回王府吧?平公公一早跟我说王府已收拾妥当了!”,姜桦扯着缰绳风驰电掣的奔马。回了都城,王爷却是不愿回王府去住,而是执意住在了驿馆,也不知是个什么筹谋……
汉王暗想也的确不能一直住在驿馆,难免会惹父皇觉得他有怨气。
那三年可不是白白煎熬,所图的也不是那什么大冢宰之位,他要的是那太子之位与将来的明晃龙椅。
自己虽排行第三,但二哥早夭,其上挡道的便也就只有那个拿不起刀剑的窝囊大哥。只要铲除了那支持大哥的独孤家,这太子之位便该是自己囊中之物。想到此,汉王便是令姜桦调头朝城东平水巷王府驶去……
……
刚跨进那已别三年的王府,便见平公公领着府中仆婢涕泪横流匍匐在地,哭得惊心动魄,“呜呜,王爷啊,老奴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三年前,汉王府败落,平公公也被贬庶民流落民间,在街口卖了三年烤地瓜,被柴炭熏了三年,早已老皮老脸,不知泪为何物。可之前见自己从小伺候的主子昂扬而回,便是忍不得当街嚎哭,泪雨倾盆,将买地瓜的主顾吓得了险被一口地瓜所噎,喷不出气儿……
汉王神色不明的点头,环视府邸已是粉饰一新,家具摆设都全全换过,可他却总觉那正堂的门墙上有一抹艳红的血痕,分外扎眼,蹙眉道“那墙再好好刷一刷!脏得很!”
平公公颠着小步,凑过去瞅那门墙,早已刷过数次,雪白得晃眼,哪里会脏?
难道是自己烤地瓜已烤得老眼昏花,忙点头应答,“王爷看看府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