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忽听房外裴二娘高声道了一句“皇上驾到!”
冢宰一惊,还来不及将画轴卷起,已见那一身玄袍的高大身影大步带风的跨了进来,可看见她时便刹时皱了眉,那红红的眼眶,玉雪小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伤感的神情一目了然。
皇帝心下一紧,想来她这定是为早朝时封了那程碧芙为皇后,而悲伤难过吧。
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引得皇帝心疼的都快要闷了气,忍不得上前便将她拦腰一把抱了,密密实实的吻在她脸颊,道“有怨气就讲出来!”
冢宰忙做出一副诚惶诚恐,恭敬的道“微臣只知皇恩浩荡,何来怨气啊?”
这一副挑不出错儿的态度,让皇帝觉着格外讽刺,微皱了眉,英俊的脸庞也微有些紧绷了,将她又朝怀中拢了拢,却是端了神色道“朕稍后也会下旨追封原配发妻‘独孤秋萸’为皇后的,百年之后,与朕合葬一处的,也只会是朕的发妻!”
冢宰微微一怔,不由暗嗤,如此一来,那独孤秋萸不是死了也不得安生。
不过,这瘟神还真是将这稳定朝纲的小手段运用自如了,先是用皇后之位轻易稳住了程家,这定又是怕她这独孤反贼怂恿独孤家生事报仇,便是用个追封合葬的许诺想将她安抚妥当。
可这个许诺反倒让人分外不安极为想反,冢宰挤出笑脸儿道“谢皇上隆恩,可皇上那是要万岁的,独孤秋萸到时早已是化为了一捧尘土,不要再挪坟动土了!”
满以为她会稍稍消气,可她虽然笑着,那水眸中却是隐不住的冷然,皇帝微瞪了凤眸,半晌说不出话。忽想起什么,拉过她的柔荑,并从怀中掏出一只碧绿的翡翠镯戴在她细白的腕间。
冢宰细一看,那镯质地润洁通透,做功精细,真是精品,又见他凤眸幽深的看着她,道“这是母妃留下的,说是留给朕的妻子!”
这话听得冢宰手腕好生抖颤,程妃留下的遗物,自是想留给她侄女程碧芙的,若是知晓到了外人手里,免不得阴魂不散。顿觉此物阴气甚重,忙是摘下来塞回给他,
“那就更是承受不起了,这应当交给皇上表妹才对!微臣命薄甚怕啊!”
此话刚出,见皇帝剑眉紧蹙,冢宰知这瘟神是又要动了怒,忙讪讪笑着,将那翡翠镯子拿了回来,小心收进了一个锦盒里,随口问道“皇上奏折都批完了么?竟有闲心微服出宫?”
这话一出,皇帝黯了脸色,这是想赶他走啊,抬手便将她搁在了那书案旁的软榻上,俯身深吻了下来,而大手不安份的拉开了她的衣襟,她这看来是还没意识到她已是他真正的妻子,便该好好再让她领悟一回。
而想起昨夜,冢宰顿时一阵发颤,握住他肆掠的大手,苦着小脸儿道“求皇上体谅,微臣重伤未痊愈,受不得隆恩浩荡!”
可皇帝早已是热血澎湃,蠢蠢欲动。昨夜那仓促之举,虽没得及细细品鉴,却是让那强压了许久的相思症疾引得更为严重了。
刚下朝一时不见了她,便是心慌的难以遏制,只想将这心肝宝贝吞咽下腹才能压一压那无处宣泄的情感。
身在砧板,只得为鱼肉,她也不欲再做那些徒劳的挣扎,索性任他行事,只是身子遏不住的颤抖起来。
而那小身子的无力颤抖,皇帝显然已感到,那仍然不过是害怕的抗拒。
皇帝心下纠结,定是昨晚太过粗暴而吓着她了,见那心口的伤也还未愈,若再强迫了她,她怕从此以后就真将宠幸等同于受刑了。
皇帝用力强忍下那一腔念头,只是将她轻拢在怀轻柔安慰,柔声道“以后不会那样了……”
这温柔的话调一出口,皇帝自己都诧了异,如何会说出这般恶心人的话,可心下就是生起那种想妥贴呵护的感觉,软绵绵的在周身游荡,却还夹杂着些酸涩的味道。
这话也让冢宰惊诧了一刻,忍不得抬了小手触了触皇帝的额头,确定他不是发了高烧,神智不清?
这举动让皇帝又恼又笑,握了她的柔荑便塞进了衣襟里,看着她佯怒的道“朕确实在重病发烧,需要爱卿妙手回春!”
触及那坚实胸膛那一瞬,冢宰小手便是一颤,果然灼烫炙手啊,做了一脸正经,“皇上这是习武之人气血丰足,身强体壮,不是重病!”
“爱卿也知朕身强体壮?”,皇帝握着她的柔荑,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许久,皇帝才整了衣袍唇角含笑的步出房去,冢宰揉揉酸痛的双手,暗骂了好几声不要脸的淫君。
昨晚劳累,早早便就歇下了,可睡到半夜,那皇帝却又忽然到访,还并着一大筐子今日所上的奏折。
皇帝将她从衾被里抱了出来,搁在膝上,指着那些奏折难隐难色
“看这些奏折整日,朕已看得食不下咽了,也实在弄不太明白。可明早朝议时拿不出,朕不是要被众臣笑话,只得让冢宰替朕分忧了。”
冢宰看着那大筐奏折,挑了秀眉,生平爱好不多,除了木匠便是馋嘴贪睡,眼下被从梦中吵醒,自是有些起床气的,呲了呲牙,随口说道“多做这么多事,能不能加俸禄啊!”
那呲牙裂嘴的可爱模样,惹得皇帝刹时大笑起来,朝她小脸上狠狠亲了几下,拢住她笑道“好!要什么都给……”
说话间,还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让她顿时一阵皮麻,忙磨墨执笔仿了皇帝那手丑字将那些奏折一一批完……
只是此先例一开,皇帝每日都将奏折送来,让她代笔,她忍无可忍,直想上一纸奏折痛骂皇帝懒惰废政。
不过她这番得罪皇帝的逆耳忠言尚没出口,吴允礼便已按捺不住,前往勤政殿劝诫皇帝切不可放权于独孤反贼,纵容其纵揽朝纲,做成权臣……
皇帝暗道她一个女人,做什么权臣,淡淡一笑,道“允礼多虑了,她绝无做成权臣之意!”
皇帝的毫不在意让吴允礼神色更为肃禀,
“皇上切不可被蒙蔽,卑职听闻齐国黑市人头价码上已是没有了那冢宰的名目。
据说这是因那乐陵郡王高允已下令取消了对那冢宰的追杀令,意思是那冢宰已是投靠了他齐国!”
这个消息让皇帝震惊了一瞬,凤眸中纷杂流转,“朕会查清此事,若属实,朕不会放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改一改
☆、九十九 桃核
就在这周国新帝登基不足一月的当下,齐国乐陵郡王高允忽然兴兵十万压边,来势汹汹,有一举颠覆周国之意……
而这个消息并着一只小白瓷瓶到了广陵王宅。
宛鸣欣喜的奔到后院,从白瓷瓶中倒出一颗乌黑的药丸,道“这是乐陵郡王派人送来的解药,郡王快服下吧!”
广陵王停下手中的画笔,却迟迟未去接那颗药丸,疑惑着那齐国如何会忽然又给了他解药?忽然一震,眸光阴鹜的瞪向宛鸣,怒问道“对她做了什么?”
这突然而来的怒问,吓得宛鸣慌张跪倒在地,忙扯扯立在一旁的酉炽袍角……
酉炽思量这事终是瞒不住郡王,双膝跪地,
“郡王恕罪!是卑职将郡王被肖太后所迫之事告诉了冢宰,她假意写信答应了与齐国合作……
所以乐陵郡王就向肖太后拿了解药。并没有伤害冢宰半分的!”
哪知广陵王手中的玉竿笔却刹时断成了两截,带着冷戾的至怒之气
“她写了那样的信,便是有把柄落在齐国手里。眼下两国将要开战,若宇文镶知道她私下与齐国勾结,会如何对她?”
酉炽哑然,先前只是想快些换了解药为郡王续命,却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忽见郡王震怒间,那浅淡无色的唇角已是沁出一行血腥,知此时郡王又在经受脏腑溃痛之苦,忙从宛鸣手中拿过药丸捧到广陵王面前,急道“事已至此,但好歹拿到了解药,郡王快将服下吧!”
广陵王精致的薄唇抿成了坚硬的弧度,缓缓抬起玉白修长的手接过了那颗续命的药丸。
酉炽正稍放下心来,以为郡王是要服下解药,哪知那玉白的手心豁然一合,药丸刹时化成了粉末,从那修长的指缝尖溢落在那椅轮旁的花泥地中。
宛鸣惊哭着冲上前将那浑着药粉的大片花泥捧起兜在衣角,看着那堆已分不清哪是药哪是泥的碎末,焦急痛哭道“郡王这下没了药,熬不过这个月的!”
广陵王却是默然的调转了轮椅朝桃花林深处而去,他想只要他死了,她便会没有牵跘,自是可以举独孤家之兵与齐为敌。如此一来,也能消了宇文镶对她的疑虑……
而广陵王一心等死的决定,酉炽自也领悟到了,看了眼宛鸣衣角里兜着的那堆泥末,思量普天之下能够劝服郡王的,怕也只有那“小叶儿”了……
……
黄昏时分,酉炽捧着一捧字画卷轴到了后院,看了眼那肩头已落满桃花残瓣的白影,知他已静坐在桃花树下,半日没有挪动了。
酉炽将那些字画卷轴搁在那汉白玉石案上,道“冢宰前来拜访!”
这一声,让广陵王失散的魂魄豁然回归,虽极想见她,可心下却一阵慌乱忐忑,眼下因着毒发,虽带了面具,定也是萎靡不振的,如何能见,“就说我已就寝了,让她走吧!”
“就寝了?郡王就如此不欢迎在下么?”
清清淡淡的语声飘来,月白纤娇的身影带着飘飞的桃花翩翩步来……
广陵王驱动轮椅背过身去,暗暗用力握住了轮椅扶手,竭力佯装了凉淡,道“的确不太欢迎!酉炽,送客!”
冢宰却是毫无离开之意,将刚送来的画她一一展开,一本正经的道“在下近日赏‘桃花庄主’的画作,觉着还是有所欠缺,便是仿着‘桃花庄主’的画风在这些画上斗胆落墨,还望不吝赐教啊!”
广陵王侧目看去,见那些画不就是他此前所赠给她的桃花图,只是那画中的桃花树下正在小憩的小女孩身旁多了一个白衣少年,正将一朵小花别在那小女孩发间……
广陵王刹时怔住,握着轮椅的手又是一紧,指节几乎要嵌进那翠色的轮椅扶手中。
那自是知那画得是他曾经的模样,又见她伸出纤细的指尖,指了指那画中的少女,叹气道“在下是觉着这小丫头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给她找了个伴儿啊!”
一抹霞光在广陵王眸中闪过,然后又迅速隐去,仍是凉淡的道“多了便有些不伦不类了!”
说毕,便是令酉炽送客,却见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布包,倒出数颗还带着土的桃核。
她取了树旁的花锄刨了浅坑,将那些新新旧旧的桃核搁了进去,然后覆土掩埋……
他诧异的看着她的举动,却一时忘了要将她打断,忽听她似极为不满的道
“记得十年前那日,与那哥哥吃了几粒桃,便是将桃核这样埋在院里,傻得以为这样种下去,以后就会开出满院桃花,粉粉艳艳的定会很好看。
那哥哥还笑着点头,说‘嗯,肯定会开出满院桃花的。’
我见那哥哥说得那么笃定,就真的信了他了,这些年每回吃了桃便是傻得将桃核埋起来,可是没有一回长出过苗来,就更别说开花了呢。”
广陵王淡无血色的薄唇微微颤抖,不知如何回答,当时那样答她也是为逗她开心,想着随后便植些桃花便是,哪知她会当了真。
忽见她猛然抬起那玉雪小脸,眸中带着闪闪的水光凝视着他,问道“你说,我今日在你的院子里将这些桃核种下去,会不会开出桃花来啊?”
这话问得咄咄,他忙避开她的眸光,转身驱动轮椅朝院外而去,并语声凉淡的道“不会开的!”
虽说,他很想给她满院桃花,一生芳华,可他早已身不由己,命不长久,如何能给她承诺,护她周全?倒是那宇文镶该能护她爱她,给她幸福。
望那梨花白的身影离去,冢宰水眸忽然幽凛,愤怒却笃定绝决的道“我父亲教我生平不要欠人。欠钱好还,这若欠了死人的情债,那就只有为他哀伤一世,落上一世眼泪来还了!”……
轮椅骤然在泥地摁出一道深深的辙痕,那梨花白的身影蓦然转过来,眸光尽是阴冷,直视她凉淡的道“你以为本王对你有情?可你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
本王先前对你好些,也不过是因着幼时,你陪伴的辛苦罢了。”
冢宰鼻嗤了一声,踱上前去,忽猛然抬手揭了他那罩脸的银面具,死死盯着他那张美如素玉的脸庞,没好气道“你又撒谎呢,你明明就是喜欢我喜欢得要命,好吧?”
面具被毫无防备的揭开,带着桃花芳香的浅风扑面,他一瞬觉着心里深藏的秘密也被无遮无拦的暴露人前。
可很快他静了下来,暗暗深吸了口气,稳住那将要虚脱的身体,迎着她审视的眼光,带着轻蔑的道“本王承认此前倒是对你有过一点喜欢。
可你也该知本王爱洁成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