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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见夏候聆登场又七嘴八舌地吵嚷开来,却又被他轻巧的一句话给转移了话题,“镇上新来的那个相士很厉害吗?”
“可不是嘛,不仅会替人相面相命,还会治病呢。”
“是啊是啊,我们村的小李口吃都好几十年了,吃了那相士的方子立刻就好了,现在说话利落得跟倒豆子似的。”
……
如此云云,众人完全不知中了夏候聆转移话题的陷阱,夏候聆正要向七七邀功,却瞥见她侧头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头上别着他送的珍珠珠钗,紫色的流苏垂下来添了几分灵动。
“爷……相公。”七七差点说漏嘴,喜出望外地转过头来,撞见夏候聆的眼神不由得问,“怎么了?”
夏候聆轻声一笑,唇瓣贴上她的耳廓,暧昧地将唇风吹在她耳上,“我娘子生得真好看。”
七七的脸立即红到脖子根,碍于人多又说不出什么,夏候聆只好替她找话题,“你刚想说什么?”
“既然这个相士这么灵我们去看看。”七七才想起这茬马上说道,最近总是有意无意亲近她的夏候聆比以前那个阴狠难猜的夏候聆更让她难以招架。
一说到治病,夏候聆语气都变得不太好,“你说去就去。”
七七低头看着两人相执的手,她明明知道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夏候聆,她还是怕自己迟早一天抵不住自己的心。
一别经年遇故人
第二天,七七便和夏候聆起得很早绕过一座山去了镇上,还没进镇子就听到一众吆喝传出来,各种早点的香味扑面而来。
七七恍然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进京城的时候,厚重高大的城门在她眼前开启,似乎那一瞬间就注定了她的人生。
“在想什么”夏候聆低头看着她,七七摇摇头拉着他一路往别人口中相士暂住的客栈走去,客栈外早已排起长长的队伍,比刚刚走过的街口还热闹,人人面带焦虑祈求。
“看来他们都是来治病的。”夏候聆看过一张张腊黄的脸嗤之以鼻,这江湖术士倒是比大夫还在行。
七七往前面长长的队伍看去,担心地道,“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正说着,一名小二打扮的人从前面一溜小跑过来,对着夏候聆点头哈腰地笑,“这位公子,陆云相士有请。”
夏候聆和七七不解地互视一眼,又听到前面传来另一个声音,“各位乡亲对不住了,陆云、青云两位相士今天闭门谢客。”
几个小二跑出来开始赶人,而他们二人却被一路迎进客栈,到了一处僻静娴雅的客房小二才恭敬地离去。七七细细打量着房内的摆设,忽见画着白莲浮水的屏风后慢慢出现一人,这人年纪约摸二十左右,木簪束发,一身淡雅素袍坐在椅上,气质出众,清秀俊逸的脸上与屏上白莲异常相衬,两个车轱辘一样的木圆替代了椅腿。
而后年轻人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长者,深紫长袍显得格外仙风道骨,长者笑盈盈地看着夏候聆,道,“一别经年,夏候小公子可还安好?”
夏候公子乃隐忍之人
七七心中一惊,随即诧异地看向身边的夏候聆,在这里她和夏候聆一直是隐姓埋名。
夏候聆困惑地注视着他,手扶着额用力想了好半天仍是一脸茫然。
“夏候公子的确中毒不轻。”椅上的年轻人淡笑着说道,一派温文尔雅,长者又道,“多年前,老夫偶遇夏候小公子,曾为你相命,算出你将来必定显贵非凡,成龙成凤。”
“原来您就是当年那位相士?”七七惊讶道,夏候聆少时听信相士之言独自出去闯了一番天下,出相入仕,成是一朝权倾天下的相国。
“是,老夫陆云,这位是我的师弟青云,我向他提过我游走四方时曾遇见一个五格命理极佳而极险的少年,此等命格万中难挑一,我师弟便一直想认识。”陆云说起这件事颇有些得意洋洋,但见夏候聆一脸沉默又叹息着摇头,看向七七,“你……是夏候公子后来娶的童养媳?”
七七见他误解正要澄清,忽听一直沉默的夏候聆突然开了口,语气极为阴沉戒备,“想必晚辈这次得缘与陆老先生重逢并非偶然。”
七七知道夏候聆大概是想起了一些事,的确他们从峡道那边一路逃到这里,连莫战的官兵都束手无策地撤退,怎么会这么巧撞上故人。
坐于椅上的青云笑着开口,“夏候公子切勿介怀,我与师兄乃世外之人,此次寻你也只是为一睹奇少年的风采。”
陆云推着他走向前,青云一手搭在夏候聆的脉上,眉间渐渐凝结起来,转而佩服地看向夏候聆,“夏候公子果然是隐忍之人,难怪莫战百寻不得,你中毒如此之深竟不及时求医,此中所受煎熬怕是青云难以想象。”
“青云相士能解这毒?”七七急忙问道,意外极了。
但愿你不会后悔
“我师弟颇通医理,得我们师父玄山老人所有的真传,老夫想应该有法子治才是。”陆云得意地说道,又询问地看向椅上的青云。
青云淡笑着点头,“解这毒自是不难,只是……夏候公子想要什么时候治?”
七七不解,病不是越拖越不容易治吗?夏候聆敛下眉,“青云相士是指?”
“不知夏候公子对以前的事记得多少?”青云故弄玄虚地问,七七替他回答,“时好时坏,有时能记起有时忘得干干净净。”
“那你期望他真真切切地记起以前所有的事吗?”青云这话是对七七说的,夏候聆现在的情况很难自主。
七七呆住,记起以前所有的事,包括在北国军中所受的一切侮辱吗?
夏候聆凝视着七七,须臾三人听到她坚定的声音,“期望。”
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夏候聆,况且若记不起以前的事他会死。
青云轻轻挑了一下眉,有些意外地端详七七,半晌道,“好,但愿你不会后悔。”
陆云一向视遇见夏候聆为毕生幸事一件,解毒期间更让夏候聆和七七住进了客栈,青云一手针灸之术出神入化,夏候聆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不会要周而复始地忘记。
夏候聆再次被施过针灸后,七七上前服侍,夏候聆接过帕子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沉着声音问,“我让你给王统领寄的信有多少日子了?”
“十四天。”这里离王统领处虽然有很长的路程,但也应该到了。
坐在一旁休息的青云听到这话,便已想到夏候聆要做什么,指尖轻叩着手中的茶杯,笑道,“夏候公子身体尚未复原,慢慢等也不急。”
祝爷早日重返相府
“夏候聆多谢青云相士救命,他日并当相报。”夏候聆作辑,一头青丝顺在耳际,幽邃的眼中深不可测,青云的心思远比陆云重得许多,也太会看穿别人的心思,这点让他并无好感。
青云一直微笑着,将茶杯放到桌上,“青云只是一介布衣,夏候公子命格的确如我师兄所说极为显贵,青云能一瞻夏候公子的风采足矣,青云在此先恭祝夏候公子再历风光,出将入相。”
夏候聆将帕子扔给七七,正待说话,却发现七七根本没接住帕子,任由其掉落到地上,脸色变得不好,“心不在焉什么?”
七七跪了下来,埋着头恭顺地道,“七七也祝爷早日重返相府,一家团圆。”
夏候聆冷眼瞥了她一眼,不知怎么听到她嘴里说出这话竟有些不舒服,想训斥两句却说不出来,一旁青云若有所思地看着,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是夜,清凉的月光一路洒进客栈的院落,衬得七七手中的珍珠发钗特别明亮,紫色的流苏细细地点缀着洁白的珍珠,光泽皎洁得宛如在相府华清轩里的他……
“七七姑娘还没睡?”青云叩着椅上的机关慢慢转到七七面前,深夜独自蹲在树下看着发钗的女子看上去有着别样的吸引。
七七自树下站了起来,像被撞破一般不自觉地将发钗藏到身后,“我这就去睡了。”
青云看着七七转身而走,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笑了笑说道,“你现在知道我指你的后悔是什么了?”
七七的步子猛地顿住。
七七一命所托非人
“你现在后不怕悔我替夏候公子解了蛇毒,治了他的忘性?”青云转过身上的座椅。
七七艰难地转过身面对青云,然后木然地摇了摇头。
“不后悔吗?夏候聆本性阴沉难测,倘若是之前的他,也许会真得和你隐居山林不问世事。”青云直点重心,“我看得出来,你很是钦慕于夏候聆。”
七七愣了下,然后依然摇头,“我不会后悔。青云相士早些歇息。”
说完又要走,青云一句话又制止了她,“不如我替你相上一命如何?”
坊间都道得青云一相万金难求,只是她的命还用相吗?七七犹豫片刻还是伸出自己的右掌摊平在青云面前,青云专注而视,屈指拈算,眼中渐渐露出震惊的神色。
七七不懂是不是所有相士都是掐算一番便知天命断人事,好久她听到青云淡淡地说道,“七七姑娘,你太过执着于自己的执念,并非好事。”
七七不解地看着他,青云只好点破,“你记着这四字,所——托——非——人。”
闻言,七七手蓦地一抖,左手里的发钗落到地上,本就是劣质的珠子所制,沾上尘泥更加灰暗再无光泽。
“多谢青云相士指引。”七七声音平白地说着,木然地捡起发钗告别青云。
青云注视着七七离去,并未再做强留,不远处的客房拐弯处,一袭白衫也随之消失在夜幕之中。
呆在客栈的日子除了伺候夏候聆起居饮食,七七根本无所事事,发呆的时日多了就会想起在山村中的日子,虽然辛苦却充实,那时的夏候聆还会煞有其事地叫她娘子……
房门忽然被推开,七七惊愕地看着门口的夏候聆,“爷怎么起得这么早?”
夏候聆的温柔(1)
夏候聆在青云的调理下气色恢复得极好,人也越来越精神,也变得让人越来越难以看透。
“今天是女娲娘娘的诞辰,你随我去上柱香。”夏候聆面无表情地说道,见放在桌上的珍珠发钗语气有些冷,“怎么,嫌钗不好不肯戴?”
“爷言重了。”七七将钗绾进发间,莫名地问,“爷怎么想起进香了。”
夏候聆率先走出去,“我夏候聆一生两次皆因相士改命,一次为陆云,一次为青云,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注定一说。”
那好像也不应该拜女娲娘娘,七七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夏候聆,夏候聆显得有些不自在,“你不是信女娲娘娘么。”
七七忽然想起在玉路关时自己曾和他一起去过女娲娘娘庙,那时水姬和娆姬还好好的,七七心下一阵温暖,“爷还记得?”
女娲娘娘庙里人声鼎盛,香火不断,香客落绎不绝地进进出出,七七上前给庙祝添了一些香火钱,转身就见到夏候聆持香跪于蒲团,青丝落在肩胛,隐绣着淡竹的白袍在密集的香客里竟显得形单影只,似乎庙中只孑然一人。
七七看痴良久才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香插好,周围香火的烟气萦绕,使得眼前的女娲娘娘像美丽而严肃,夏候聆站在她身后凝看了一会儿,问道,“有什么地方还想逛?”
七七受宠若惊,夏候聆比平常好像多了些什么。夏候聆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嫌爷平时待你不好?”
七七摇摇头,其实夏候聆能复元这么快她已经很满足了,青云说她所托非人,她从未托过又哪来的非。
“你好像从来不擦胭脂?”七七恍神的时刻,人已经随着夏候聆走到庙外停在一个卖胭脂的摊前。
夏候聆的温柔(2)
七七心中疑惑,沉默得没有说话,夏候聆端起一盒递到她面前,“要不要?”
七七欣然点头,两人跟着大街上的人流而走,七七不时能听到夏候聆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不像山村时候和她说话的自然,但却一直在说。
“我记得我们有一年在山顶守岁,你说你从未守过岁,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以前是怎么过的。”
夏候聆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人潮之中,七七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回想起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中的胭脂盒,“我以前是个乞儿。”
“所以格外喜欢吃包子?”夏候聆想到她几次为包子失语失神,想起玉路关的日子,恍如隔世。
七七还未回答,夏候聆又径自问道,“还想着去江南?”
“已经没想了。”七七摇头,她一直兜兜转转,路越走越多,却离江南越来越远。
“还想要什么?”夏候聆紧接着问道,七七看着满街的琳琅满目,终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