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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脚生根般钉在原地,脑袋如遭雷击,如潮的记忆汹涌而至,何馥婉,这位深受先王喜爱的帝国公主,整个心房没命的痛起来。
一夜间,皇室轰然崩塌,父皇被杀母后自缢,这位人人欣羡的帝国公主一瞬间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而这一切,都重重地压在她十三岁的肩膀上。
这些年,父皇母后竭力为自己构建一个温馨的家,对她这样的宠溺;什么事,都依着自己;尽管在外面他们是掌管帝国的皇帝皇后,但在自己面前,完全是一对寻常的夫妻,彼此相知,疼爱女儿。
“母后……”想到这些,馥婉声音哽咽,滑进嘴角的泪水苦中带恨!
“为什么!!!”
馥婉仰天怒吼,声音刺破夜空,仿佛可以透过天际,却像是在倾泻自己的生命力,喊过之后,娇躯只剩空壳。
“公主,留得青山在,您要切记啊!”在一旁侍奉的带刀侍卫表情急切,宫中巨变太过突然,皇帝身边的亲信侍卫,现在只剩下他一人。作为少数几个知道宫廷秘道的人,他要及时将公主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我懂,我还要留着命为父皇和母后报仇。”馥婉使劲抹了把泪水,恨恨地讲,而后转过身子,顺着床边暗道走下去。
我会报复的!少女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有些空洞,其中只有单纯的黑暗与心碎。
章敬尧,从今以后,我会为了杀你而活下来!
第十五章:因为我喜欢他
夜色弥漫,三更鼓已敲,夜幕笼罩之下的临京城如往常一般宁静,只是从中多了一分山雨欲来的凝重阴沉之感。
层层墨云涌上,将月光遮掩住,街道沉寂的光线愈发单薄晦涩,而这时,突然一阵阵刀剑交击的声音从临京城各处响彻起来,带着扫平乾坤粉碎风云的无匹气势,慢慢扩散到整个临京城!
帝王一声令,千里枯骨生。
新王命令下达的那一刻,无数披坚执锐的京都禁卫军同时出发,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临京城各处有势力的大宅院层层包围。
这一夜,注定了是个杀伐之夜,无数生灵即将泯于刀剑火光之下!
临京城战马嘶鸣,不断有官员府邸活脱脱地沦为人间地狱,惨叫连连,旋即便是冲天火光,凡是对章敬尧夺权事件持反对意见的官员,全部满门斩杀!
一夜过后,临京城剧变落下帷幕,无知的民众一觉睡醒才知道帝国已变了天,先王被杀,卫国公同样被杀死,人头还悬挂在城门上,而在朝的五十余位官吏,除了四十六人宣布效忠新王,其余的全部被杀,十余座官邸被焚烧殆尽,家眷妻小一个不留,冲天的血腥气息,填充在临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帝国中人人自危,所有人都见识到新王的霸道与杀气,加之皇室被灭,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卫国公亦被杀害,这一切变化,都已无回还之力。
天刚刚蒙亮,依照惯例,距今日早朝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章敬尧换上新帝王装,坐在皇宫书房里,一天前,这里坐着的还是帝国上一任主宰者。
安静而堂皇的书屋之中,檀香缭绕,令人心旷神怡,章敬尧随意的翻阅着手中书籍,像一头蛰伏中的猛虎,隐隐间有着一种强大气息从其体内传出。
“陛下。”这时,肖乾在书房外低声说道。
“进来吧。”章敬尧慵懒地抬头瞥了一眼,身子向后一躺,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也有些疲劳。
“陛下,早朝的事已置办妥当。”肖乾快步赶上,躬身报告。
“很好!”章敬尧随意应声,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砰砰!
就在这时,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传到耳中,仰坐在椅子上的章敬尧耳根抖了抖,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抬起头刚欲怒斥,有些急促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陛下,末将有急事求见。”
“让他进来。”章敬尧冲身边的肖乾说道。
肖乾拱拱手,轻声走出书房,旋即一位穿着盔甲的将军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神情有些不安。肖乾手掌拍了拍将军肩头,向王座那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太冒失。
身披盔甲的将军感激地点点头。
“让你办的事情都做的怎么样了?”章敬尧把玩着手中一块精致的玉石,语气冷淡。
“回禀陛下,您安排的都已妥当,只不过公主还没有找到。”汇报情况的将军偷偷瞥了章敬尧一眼,又立即埋下脑袋怯怯地说。
“什么!”
听到这,章敬尧脸上瞬间爬满怒火,面色骤然凌厉起来。他一拍桌子陡然站起,厉声命令道:“吩咐下去,尽快将那小丫头找到,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这些年隐忍蛰伏,混迹官场,他见过太多不能斩草除根而招致的反戈祸事,当今自己终于靠谋反从而大权在握,先王的一切力量都要摧毁殆尽,即便是他的小女儿,一个女流之辈也不容许留在世上!
“末将明白!”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将军赶紧应声,旋即弓着身子向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子便欲离开,只不过尚未走出书房门便被章敬尧再度喝住。
“回去转告叶云峰将军,浔长风家的那个二世祖也必须找到,昨天傍晚他往城外方向去了,沿路追捕,搜遍临京城所有青楼赌场,务必在太阳落山前把他拿回来。”
“是!”
点点头,来者将门带上后离开。
“别偷听了,有话出来说吧。”负责汇报的将军走后,章敬尧朝椅子背靠了靠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向身侧的锦布帷幔瞥了一眼后随口说道。
“爹!”
帷幔猛然掀开,一道淡紫色的身影焦急地冲出来。
这是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少女,身着紫色的衣裙,五官生的极为精致,气质清丽脱俗,特别是那张粉雕玉琢的俏脸,柔美俊俏,柳叶眉角,颦蹙之间,蕴含着淡淡的妩媚风情。
“怎么了灵惜。”章敬尧望了望紫衣少女轻声笑起来,这些年累积的野心得到实现,他的心情也相当不错。
“姐姐死了!”紫衣少女却没空理会父亲,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吼起来,说到这鼻子一酸,清亮的双眸顿时滑下两行泪滴。
“知道,不过这又怎样?”章敬尧似乎对女儿所说的话没有半点感触,他随手拿起书桌上的奏折,声音稍微顿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的可怕。
“那可是您的女儿啊!”父亲的话令她胸口莫名地颤抖起来,大姐虽嫁到皇室,但终归是章家的女儿,可如今却换来一个自缢身亡的下场。
“当年她嫁给二皇子便已是皇家的人,现在皇室倒台,她能为夫家自尽,终归比苟活于世要强。”章敬尧慵懒地翻着手中书页,头也不抬地冷声回应女儿。
“难道您的意思是姐姐嫁到皇室只是一场政治交易而已,至于我,同浔秋的幼亲,亦是您图谋之下的?是吗?!”
紫衣少女贝齿咬紧红唇,双眼瞪得浑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她怕,她怕眼前的父亲会点头,给她一个令人痛不欲生的答案。
女儿满脸泪水的模样令章敬尧有些无奈,急忙从座位上起身,上前抚了把紫衣少女的头发,换上尽量轻声和气的话劝道:“好了乖女儿,别想这么多,当时你姐嫁往皇家,之后不也是相处甚欢,至于你同浔秋那小子的幼亲,现在你不也是很喜欢他吗?”
“那您可不可以饶了他。”紫衣少女抬起凄伤的俏脸,像是在乞求。
“不可能!”章敬尧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接着又无奈地叹口气,苦口婆心地劝导:“现在的他不再是卫国公的儿子,而是逃犯,你不再是大国师的女儿,而贵为公主,你适合更好的人,而不是一个落难的二世祖。”
章敬尧早年同卫国公浔长风结拜,并用女儿同浔府结了一门幼亲,不过随着女儿的长大,浔秋变成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可女儿却喜欢上他。
“爹,算女儿求您,放过他吧。”紫衣少女见父亲决绝的表情,心头竟没来由的疼了一下,急忙跪下恳求,语音哽咽。
“不可能!”章敬尧瞪了女儿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浔秋必须死,我不可能留下一个潜在的祸胎!”
紫衣少女还是不死心,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红着眼睛道:“他不过是个贪图锦衣玉食的二世祖,没有理想没有进取心,怎么可能威胁到您。”
“既然他是个贪图锦衣玉食的二世祖,那你为何还这般放不下!”
“因为我喜欢他!”少女倔强的昂着脖子,直面父亲凶神恶煞的表情。
“胡闹!”
“爹……”
“够了!!!”章敬尧瞪着眼睛,面皮气得有些抖动,他将女儿的话生生打断,继而怒吼一声,拂袖而去。
“你死心吧,明天他的脑袋,一定会挂到城楼上,哼!”
第十六章:赏金在这里
章敬尧拂袖而去之后,章灵惜从书阁离开,独自一人走回房里。穿过皇宫内鳞次栉比的走廊,眼前一切陌生而冷漠,少女脚步有些沉重,灵魂仿佛被掏空了。
扶着栏杆坐下,章灵惜挑了挑鬓间秀发,略微发白的嘴唇无力地抖了抖,眼泪再度止不住地流下来,这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感到这般无助孤单。
“爹爹,您真的变了。”
十四岁的章灵惜兰心蕙质,一直是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她从记事起便住在京城大院,看着父亲从京城六品小吏一直坐上帝国的大国师,那时的父亲爱着母亲和她们姐妹二人,直到五年前,随着母亲突然离世,父亲性情大变,整个章家便少了往日的祥和欢乐,一切似乎开始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母亲离奇地自缢于家中佛堂,而后父亲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先是将姐姐嫁到皇室,许配个当朝二皇子,那个有些天生愚痴的大蠢蛋。
随后章敬尧又做主为她订了一门幼亲,对方便是他结拜兄弟卫国公浔长风的儿子浔秋,那个人见人厌,恶名昭彰的二世祖。
也便从那时起,章敬尧开始醉心于权术,脸上再也没有往日平静而满足的微笑,他不是呆在书房便是在修炼场,这样一晃五年,他平步青云地坐上大国师,而这些,似乎都还不能满足他。
几天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自己女儿的章敬尧突然出现,一脸神秘地说,他将要做一场名垂青史的大事,没想到,这所谓的大事,竟然是造反。
章灵惜抽了抽鼻子,一双眸子有些红肿,天色刚刚亮起,东方泛着鱼肚白,夜色将散之前,夜风还有些隐隐凉意。之前穿过皇宫大殿,挂在白玉石柱上的两个脑袋她都无比熟悉,一个是先王,另一个便是为帝国一统大业立下汗马功劳的卫国公。
见到这些惨状,章灵惜第一时间便冲到二皇子所住的殿宇,却是惊骇的发现,那痴呆傻瓜早已被劈下半个脑袋,满是油脂的身躯斜斜地躺在大厅上,而一直照顾她长大的姐姐已经自缢身亡,肚子里还怀着三个月的小外甥,作为一夜破灭的帝国,她充当了一个无辜的陪葬品。
清晨的风带着刺骨凉意,章灵惜双臂环抱,不由打了个哆嗦,不仅人冷,心更冷……
“娘,您能告诉我,爹爹他究竟是怎么了吗?”
吞咽着划入嘴角的咸涩泪水,一瞬间,少女感到自己仿佛被天地抛弃,她泛着空洞的眼神无神地扫过这片皇宫殿宇,这里不是她的家,即便铺满鲜血的白玉栏杆被彻底清洗干净,走上去还是令她反胃作呕。
方才在书房见到爹爹,整个交谈过程中,他的眼中只有杀意与冷酷,没有丝毫的情谊,这是她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感到战栗,那身华贵的帝王新装,带给她的原来不只是距离与陌生,还有心寒和恐惧。
先王最信任的朝中大臣?卫国公最亲近的异姓兄弟?帝国之内最直言勇谏的臣子楷模?呵呵,原来都是假的!那都不过父亲的逢场作戏,是他们信错了人!那两个瞪着圆眼的脑袋还高高挂着,看着这个熟悉的帝国在一夜间改头换面。
浔叔叔,让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从浔府火起的那一刻开始,您疼爱的小灵惜便已经是您仇人的女儿了;还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