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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为屿将额前刺棱着的短发往后一抓,以手支着下巴,摆出一个迷离的神情:“我这么帅,谁都喜欢我,那还用问吗?”
“哦,哦,那真是恭喜哦。”杨小空无语:拜托,你自恋也看看场合好不好?
“恭喜个屁!”柏为屿气急败坏地呸一声,拉上行李包拉链,抱着就往外跑,“那家伙要来了!他要我负责,怎么办?啊啊啊救命啊我不喜欢他——”
杨小空追上去拉着他,皱起眉头:“你怎麽能这样?不喜欢她就不应该对她做那种事。”
“我是被强迫的!我才是受害者!”柏为屿声泪俱下!
杨小空郑重地凝视着柏为屿:“柏师兄,这种事怎么会有谁强迫谁的说法?不管怎么样吃亏的是那个人,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应该承担,不能找借口逃避。再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能躲她一辈子吗?”
柏为屿哑然,缓缓松开行李包。
“柏师兄,她是你的人了,你就算不喜欢也要学着喜欢。不是我说你,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不负责还得了?”
柏为屿蹲下来望着天上的浮云,默默淌泪。
傍晚,魏南河问杨小空:“为屿怎么了?蹲那儿扮琼瑶男主吗?”
杨小空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出了什么状况,好像有个喜欢为屿的女孩要过来了。”
“谁?”
杨小空一脸无知:“不知道。”
乐正七放学回来,问魏南河:“为屿怎么了?我叫他他也不理我。”
魏南河回答:“为屿的女朋友要过来了,应该是个美女。”
“谁?”
魏南河摊手:“不知道。”
吃饭时间,吴阿姨说:“小七啊,为屿怎么不吃饭?”
乐正七手舞足蹈:“他女朋友要过来和他结婚,他太高兴了吧!”
饭桌上众人纷纷竖起耳朵:“谁?”
乐正七咬着筷子:“不知道,等着看呗。”
晚上段和过来,问:“为屿怎么蹲那儿晒月亮?”
众人七嘴八舌回答:“为屿的老婆要过来和他同居了!”“听说是他同学,校花,身材一级棒,E罩杯!”“乱讲,是童养媳,都怀孕了,那小子大概要奉旨成婚!”“哎哈,看不出那小子挺厉害,先上车后补票啊!”
段和冷笑着看向夏威:“怎么着,我都说了,我哥和为屿没关系!”
原来是你啊
段杀是开车过来的,开了八个多小时,进城的时候又在市区堵车耗了两个小时,到达大学城天已经黑了,段和招呼他到附近的酒店吃个饭。段杀摇下车窗,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他戴着副墨镜,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夏威被那副墨镜下的一双眼睛捅了好几刀,战战兢兢地挪到段和身边,小声叽歪:“唉,你哥不会当众行凶吧?”
段和轻松道:“别怕,我打电话和他说清楚了,他答应我不和你一般计较。再说,他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不用去酒店了,大排档随便吃点。”段杀手里捏着支烟,烟头忽明忽暗的,衬得他一张冷峻的面庞在烟雾后兀自寒气迫人。
靠!老婆,你是怎么看出他心情不错的?夏威肉麻兮兮的道:“大哥远道而来,总要让贫道,不,让我找家好一点的酒店给您践行,不,洗尘。”
段和低头忍笑,“哥,别理他。这里我熟,你找个地方停车,我带你去吃饭。”
夏威点头哈腰:“对对对!”
段杀吐出一口烟,用烟头指着夏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夏威点头不迭:“是是是!”
段杀闷哼一声,不冷不淡的道:“要不是看在段和的份上,我让你死的很难看。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夏威两腿发抖:“是是是!”
段杀把车开到附近的洗车场去洗车,段和在门口等着,呼噜一把夏威的头发,呵呵直乐,“你别那么紧张。”
夏威恹恹的道:“我就怕他突然出手打得我应接不暇。”
“你不是和我哥交手过吗?”段和取笑道:“那时候你不是挺威风?”
“我要不是急着救柏为屿那只兔崽子,也不会和他打起来,”夏威抬抬右手,破口骂道:“操!我这只手现在是半残废了,全拜你哥所赐!”
“你们也真是,谦让一点不就是了,何必打的两败俱伤?”
夏威捶他一下:“你的口气很欠扁唉!谦让一点你就被怪兽吃了……”说了一半卡壳住,愤然道:“我真是脑残了,这一枪是白挨的!”
段和听了这话忍不住扬嘴角,“这么说,再遇到那种情况,你是先救我?”
“废话!”夏威抹冷汗,“不过还是会和你哥打起来,他指不定要先救柏为屿。”
“切,”段和唾弃道:“我哥不是那种人,而且,都和你说了好几遍了,他和柏为屿没关系!”话说完便看到段杀从洗车场走出来了。
段杀穿着简单的衬衫和西装裤还是挡不住一派与生俱来的杀手气势,一副欧美成熟男模身材附加棱角分明的脸孔,鼻梁上架着墨镜,哪像一个公务员啊?分明就是个暗藏在公安系统的黑社会份子!夏威摸着下巴对段和说:“我觉得星探应该挖掘你哥去拍片!”
“战争片吗?”
“三级片,还是欧美版的。”
段和微笑:“好,我和我哥说。”
“和哥哥,我嘴贱,你饶了我吧!”夏威滑下车,做狗腿状给段杀拉开车后排的门,“大哥请。”
段杀走近,一挑眉毛。
夏威立即会意,把副驾驶的门拉开:“这里请这里请。”
段和冷眼:喂喂,你至于吗?
天元酒店,五星级中的五星级,三人在中餐厅里坐下,段和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打开,一盘青菜六十五,随便一样荤菜不下三百点不了。
段和边看边冒虚汗,暗地里踢了夏威一脚,口语道:你小子欠抽吧?看我回去不弄死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夏威哭丧着脸:这里我又没吃过,怎么会知道这么贵?
段和咬牙:没吃过还敢来?不要命了?我没带这么多钱!
段杀把菜单拿过来,翻了翻,对服务员说:“三盘炒面。”
服务员保持职业性微笑:“一百八一份的还是一百二一份的?”
“一百二。”
“一百二一份的没有附赠冰饮和沙拉自助。”
“嗯,快点。”
“但是有附赠一份自选汤。”
“嗯,快点。”段杀把湿毛巾打开擦擦手。
“请问要什么自选汤呢?”
“随便,快点。”段杀有点不耐烦了。
“有鲜煲牛肉,西芹羊肉,清蒸鳕鱼片,海蛎……”
段杀截断服务员的话:“牛肉。”
“牛肉汤里要加料酒吗?”
“不要。”
“要加香菜吗?”
“不要。”
“要撒葱花吗?”
“……不要。”段杀耐着性子。
“要加青菜吗?”
“……”段杀深呼吸一口。
“是加上海青还是加生菜呢?”
“什么都不要。”
服务员还在絮絮叨叨的问:“炒面是加鸡蛋还是鸭蛋呢?”
“随便。”段杀额上青筋暴起。
“摊牛肉酱还是猪肉酱呢?”
段杀把墨镜拿下来,杀气腾腾地注视着服务员:“你再问!”
服务员抱着点菜单退后几步,连连鞠躬:“请您稍等!”
段和眼里含笑看了夏威一眼:看,我哥今天心情很好。
夏威庐山瀑布汗:“……”
过了一会儿,面和汤都上来了,三个人默默无语地吃着。如果说柏为屿和夏威有能力将一个冷场炒热,那么段杀就有能力将一个热场压冷,段家兄弟俩在这个安静的氛围里很自在,夏威则如坐针毡地找话题:“点瓶酒吧,段杀你要喝什么?”
段杀喝一口汤,“不用了。”
“别客气别客气,”夏威皮笑肉不笑的献媚道:“反正今晚你也不开车了,要点什么尽管开口吧啊!”
段杀把勺子放下来,淡淡道:“花的是我弟的钱,你这么大方干什么?你一个下三滥有赚钱吗?”
夏威收敛笑容,埋头吃面。
段和见夏威窘迫,忙搭上话头解释:“哥,他在找工作了。”
段杀是真心真意讨厌夏威,想再挤兑他几句,但看到段和哀求的眼神,只好把不好听的话吞下去,“吃你的吧,傻小子。”
段和扒了几口面,转移话题道:“哥,你过来上班单位有安排宿舍吗?”
“没。”
“那你住哪?”
“租房,有补贴。”
“房子还没租到吧?先住我那几天好了,住酒店太贵。”段和端起汤碗喝一口。
夏威的内心在哭泣在咆哮:不要啊——
“不用,”段杀顿了顿,漫不经心的道:“我去找柏为屿。”
“噗——”段和把汤喷了出来,咳嗽不止。
夏威七手八脚地拍段和的背,忍笑再忍笑,“段和,你没事吧?纸巾纸巾~”
“找,找柏为屿?”段和咳得满面通红,接过纸巾把脸擦干净,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哥:“不要和我说,你和他……”
“是哦,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段杀面不改色,“我过来上班也是他的意思。”
夏威一心只想钻到桌子下去:般若波罗蜜!不关我的事!
“不可能!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麽不知道?”段和抓狂。
“过年的时候吧。”段杀掏出一根烟,在桌面上敲一敲,折掉过滤嘴叼上,点燃,悠哉游哉地吐出烟圈儿,“不行吗?”
夏威瑟瑟发抖:为屿,你好自为之吧阿门——
柏为屿做了好几天心理准备,看到段杀的时候,还是瞬间崩溃。
杨小空看着柏为屿洒泪狂奔进妆碧堂,无以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柏师兄,我那次说的话全部收回……
魏南河和段杀握了握手,“原来是你啊,呵!呵!呵!”
阿胜也和段杀握握手,“你好你好,为屿是个好孩子,哈!哈!哈!”心说还有人长的比我更像黑社会!
杨小空跟着握,“你好你好,段和的哥哥啊,有点像,有点像。”
夏威心底闹得慌:哪点像了?我家和哥哥长的多……妈的,还真的有点像!
段和扯扯段杀:“哥,为屿跑了。”
“看到你太害羞了吧,这孩子,哈哈……”魏南河给段杀倒茶,“他就住对面妆碧堂,这几天两位漆工陪曹老去云南,晚上那里就为屿一人住。”
杨小空:喂喂,大师兄,你干嘛强调这一点啊?
乐正七还搞不清楚状况:“段杀,你要住这里吗?”
段杀道:“不,我在单位附近租房子。”
魏南河热情挽留:“住这算了,反正木楼有空房子,叫为屿和你一起住。”
段杀婉言谢绝:“不了,谢谢,住这上班不方便。”
“也对!”魏南河点头,“过几个月为屿就毕业了,你们还是住市区方便。这样吧,公安厅那一片我有朋友,帮你问问房源?”
段杀喝着茶,礼貌地婉拒:“不用客气,我同事帮我定好一套房子了,我明天过去看看。”
“那今晚?”
“不麻烦您,我在柏为屿那里凑合一晚。”
魏南河笑得很猥琐:“也是也是,你们小别有一段日子了。”
段和嘀咕:“今天魏教授怎么给我一种很阴险的感觉?”
夏威用腹语回答他:“他一直都是这么阴险的好吧?”
段杀觉得,他和柏为屿睡都睡过了,两个人也短信确定了情侣关系,木已成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不是?柏为屿你这小闷骚,害羞个什么劲啊?恶心!
“段和他们回去了,明早来接我。”段杀如是说。
“只是睡一晚?”柏为屿缩在床角。
“嗯。”段杀在床沿坐下,看着柏为屿,感觉一段日子不见自己还真的有点想这家伙了。
柏为屿哆哆嗦嗦的掏出一把粉笔,在床单上划三八线,“他们都说我得替你负责,我其实是不想管你的,但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我了,那,那那我就大发慈悲,勉为其难让你留宿一晚,喏,喏,不能过三八线!”
不要以为沉默寡言的人都是含蓄的人,段杀是特殊例子,属于沉默寡言又直白霸道的人,他今天心情很好,而且柏为屿的表现如他所预测的一样别扭得可爱,让他很是蠢蠢欲动。
柏为屿包着条薄毯子,把另一条毯子踢给段杀,“灯就不用关了。”
段杀站起来把灯关了。
“操!我不是叫你别关吗?”柏为屿两眼冒火。
段杀伏下身子,在黑暗中准确地握住柏为屿的脚踝往自己这拉了一把,将他连人带毯子拖到自己身下,口气很无辜:“你干什么?”
“喂!这话应该我问好不好?”柏为屿一拳往段杀门面招呼上去。
段杀轻而易举地捏住他的拳头,声音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