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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不和你客气,你慢走。”魏南河半推半就地坐下,继续喝汤。
杜佑山风风火火的出了饭厅,杨小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往外追。“杜老板!”他在工瓷坊的台阶处唤住了杜佑山,急切的道:“稍等一下!”
杜佑山一手已拉开车门,闻言停住脚步,仰头看杨小空一眼,笑容依旧:“什么事?”
杨小空说:“你上次说会借我几本书。”
“呃?”杜佑山明摆了的是贱人多忘事。
杨小空厚着脸皮提醒道:“就是一些关于瓷器的资料,我去学校图书馆和书店都找了找,这类书很少……”
“哦!知道了,”杜佑山挥手打断他,敷衍道:“好的好的,下次我带几本来借你。那我先走了,拜拜。”
三只乞丐
凛冽的寒风刮起满目黄土,小蛮站在黑沉沉的天地之间,一袭道袍迎风飘扬,只听他喃喃道:“佛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
万籁俱静,不远处柏为屿蹲在一石头旮旯处,对蹲在自己身边的乐正七道:“他是个道士,怎么会念什么佛曰?”
乐正七摇摇头:“这句话明明是子曰。”
柏为屿原以为自己就够脑残了,如今真是冷汗雨下,自愧不如!
乐正七拍拍他的肩膀,小声说:“放心好了,小蛮下手最狠辣,那天在墓里他还念叨着金刚经,一回头就掏出捆炸药丢出去,我都没反应过来……”
话音刚落,小蛮那里传来一声低沉的枪声,柏为屿猎犬似的飞奔而去,不一会儿他和小蛮一起回来,小蛮握着一柄组装土枪,柏为屿拎着只倒霉的鸽子。
乐正七眉花眼笑:“烤鸽子烤鸽子!”
小蛮撩起道袍,把枪插在裤腰上,然后抖一抖道袍下摆,放下来掩盖住枪,同时从后腰抽出浮尘,世外高人般一甩,闷哼道:“急什么?拔毛!”
三个坏蛋动作麻利地把鸽子毛拔干净,迅速架起火堆,乐正七贴着火苗子,口水直流:“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
“得了吧你,刘大夫家的鸡都被你吃光了,一天一只,你坐月子还是怎么的?”小蛮不满地哼了声,转向柏为屿:“都是这小子把我们吃穷了,你怎么不管管?”
柏为屿摊手,“他就是这样,无肉不欢,要不给他找肉吃,他会下墓去吃尸体的。”
小蛮想起昨晚半夜醒来看到乐正七幽幽发亮的眼睛,不禁打个寒战:“别半夜把我们吃了才好。”
老蛮留下小蛮照顾乐正七,自己打扮成老农民带宝贝回去销赃是有考量的,一是觉得把受伤的乐正七还给魏南河不太妥当;二是年底了,警察严打各项违法犯罪,他怕人多误事,尤其还带着一个伤员。而乐正七在墓里掏到青玉觚的事他并不知道,还是他走了后几天小蛮才发现的,乐正七为了堵住小蛮的嘴巴,答应等青玉觚出手后四六分。其实乐正七心想:我说出手了和你四六分,又没说会出手,等我把青玉觚交给南河,打死不承认和你有什么协议,你能怎么着?告我去?
老蛮走时留下几百块,把一个孩子交给另一个孩子照顾,乐正七饿死鬼投胎似的,小蛮不仅要付他的“住院”费,每天还要赔刘大夫一只鸡。可怜的小道士一心指望柏为屿能带点钱来救命,不想柏为屿出门匆忙,一路上的机票和车票花费下来,找到乐正七时身上只有现金十块五毛钱,别说没带银行卡来,就是有卡也不顶事——村里没银行也没提款机,几公里外的乡镇上也没有,倒是有农村信用社。
得,又来一只白吃不付钱的主,三人花光最后一毛钱,被刘大夫赶了出来。小道士从来没有这么伤脑筋过,N+1通电话都找不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蛮,这下只能当乞丐了,先找个废弃的旧祠堂混一天是一天。
于是,村子里的人看到那年轻英俊的小道士,不伦不类地背着个耐克双肩包,腰间别一把浮尘,手里拿块手表,走街串巷的搞推销:“我用手表和你换二十块,十五块?十块?不然,和你换三个馒头?”
小蛮把乐正七和柏为屿身上能换的东西都扒下来去换食物,不出几天就又一穷二白了。乐正七接连几天饿一顿饱一顿,他饿得两眼昏花,可怜巴巴的缩在破祠堂的供台之下,看得小蛮和柏为屿心酸得不行。柏为屿只好下地偷挖些红薯,小蛮则端着那个从墓里挖出来的陶碗,敲开村民家的房门:“贫道是来化缘的……”
天气逐渐转冷,衣服带得不够,三个人中属乐正七最小,也最瘦弱,多余的衣服都穿在他身上,足有八、九件之多,是些T恤或毛线衫,一点也不保温,小P孩的感冒一直没好全,成日挂着鼻涕蹲在破祠堂门口,等两个大哥哥弄食物回来吃。
三人活的越发像乞丐了。怀里揣着价值上百万的青玉觚,不能吃不能喝,乐正七连看到老鼠都会嚷嚷:“肉——别让它跑了……”
柏为屿说的一点都没错,再没有肉吃,乐正七就会下墓去吃尸体了。
此时乐正七嚼着半熟不熟的鸽子肉,忽然冒出一句话:“祠堂里太冷了,我们不能再呆了。”
柏为屿啃着小不伶仃的鸽子爪,“我们一毛钱都没有,连这个村子都出不去。”
“别看我,”小蛮翻动架子上剩下的半只鸽子,“我大伯从不接触高科技产品,手里就一小灵通,那玩意儿坏了全世界没人找得到他,除非他来找我。我说,魏教授总不至于不理你们,挂个电话叫他来接你们或者寄钱。”
乐正七沉默着抹一把鼻涕,许久,斩钉截铁的道:“不行!”
小蛮怪笑一声,不说话了。
乐正七吃了半只鸽子后,将手伸向火堆上的另外半只,伸了一半,脸一红,缩回手来,“你们怎么不吃?”
小蛮手里拿着鸽子头,柏为屿手里拿着鸽子爪,同时抬抬手:“正在吃。”
乐正七眼圈儿有点热,抽抽鼻子,“我吃饱了。”
“吃饱了?”小蛮问。
“饱了。”
“真的吃饱了?”柏为屿再次问。
“真的。”
“再吃点?”小蛮眨巴眼睛。
“不了。”乐正七难得懂事的摆摆手。
“一点都不想再吃了?”柏为屿再次确定。
乐正七用力点头,“真的很饱了,这只鸽子很肥啊。”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你们吃吧,外头风大,我进去躲着。”
一瘸一拐的刚进祠堂里,就听到火堆那传来打斗的声音,柏为屿:“给我给我,我操你,你个死道士吃什么荤啊?”
小蛮:“干你鸟事?妈的,把那只腿给我!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柏为屿:“来啊来啊,有本事这里来一枪!”
小蛮:“奶奶个熊!我和你拼了——”
柏为屿:“嗷——我天马流星靠……”
晚上三人睡在墙角的稻草堆里,面上盖一层好心人施舍的破棉被,乐正七钻进柏为屿的怀里打哆嗦,柏为屿的手抚过他单薄的后背,苦笑:“七仔,你这是何苦呢?回去吧。”
乐正七四爪并用抱住他,“南河会生气,你知道的,他会打我。”
小蛮插嘴道:“打就打呗,谁给我钱我让谁打一顿!”
柏为屿挥挥手,“去,去!你懂什么!”
“哼哼哼,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大伯说小七和魏教授……”小蛮说了一半,卡壳住了。
乐正七竖着耳朵听着,追问:“说我们什么?”
“伤风败俗。”
柏为屿一脚把小蛮从被窝里踢出去。
小蛮嗷嗷惨叫着爬回来,贴着那两个人取暖,嚎啕道:“你们有没有良心啊?哥哥我讨饭喂饱你们,遭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委屈……”
乐正七笑:“为屿,你干嘛踹他,伤风败俗又不是什么坏词儿。”
柏为屿无语:那什么才是坏词?
乐正七捏捏小蛮的脸,“哥哥,那你怎么看?”
小蛮抓住他的手,放到嘴巴上亲了一下,“宝贝儿,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伤风败俗。”
乐正七一愣,抬脚把他踹出去,“滚你妈的,占老子便宜!”
小蛮哆嗦着爬回来,揉着屁股挪动进温暖的地方,嘀咕:“不是我说啊,宝贝七,你的腿看样子还得要半个多月才能好,现在已经入冬了,这陕西和我们南方不一样,再过半个月就会下雪,呆在这四面漏风的祠堂里不是长久之计。”
“不是我不想回去,”乐正七秀气的眉毛拧在一块:“还不是上回和你进了那个明代王墓时手臂中了暗器,南河看狗似的看了我半年多,就差没给我买个项圈绑着了。我这样瘸着回去的话,他会大发雷霆的。”
小蛮哀鸣几声:“宝贝七,他不让你掏墓,你以后就别干这行当了,搞得这么悲惨,流落街头了都!你看你,十八岁都不到,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最好是念点书……”
“你好意思说别人吗?”柏为屿反问。
小蛮悻悻道:“我怎么了?我可是正儿八经211工程的名牌大学本科学历,现在人才灾难,找到一个工作不容易,虽然我是走后门继承茅山派新任掌门,但我干一行爱一行,立志将道教精神发扬光大,阿弥陀佛……”
“说白了就是个臭道士。”乐正七总结。
柏为屿:“道士的口头语不是阿弥陀佛好不好?拜托你专业一点。”
小蛮激怒地:“你们歧视我高尚的职业!”
柏为屿:“那又怎么样?”
“你!你们!”小蛮埋头嘤嘤哭泣:“人家不理你们啦!”
柏为屿忍笑:“好吧好吧,道长,你叫什么名字?”
小蛮呆了一呆:“干嘛突然问这个?”
“说吧,”柏为屿推推他,“大家叫老蛮叫习惯了,也就随口叫你小蛮,都没问过你的名字。”
乐正七插嘴:“我听老蛮是叫他阿威。”
小蛮半支起身子,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抓一把,清清嗓子,潇潇洒洒的道:“贫道复姓夏侯,名威猛,道号圣虚子。”
乐正七:“夏侯威猛……”
柏为屿:“肾虚子……”
小蛮喜滋滋的说:“我的名字太有气魄,说出来怕吓到人,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乐正七转个身子窝进柏为屿怀里,“很优雅的名字。”
柏为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嗯,很有内涵的名字。”
午夜开始下雨,庙里的气温又低了几度,三个人尽量挤在一块,乐正七夹在中间最暖和,
柏为屿后背露在棉被外,冷风一吹冻得厉害,他低头看了眼乐正七,忍不住扬嘴角。乐正七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厚厚的睫毛轻轻晃动,脸蛋脏脏的,皮肤干燥得有点裂,嘴唇倒是湿润饱满,微微泛着光泽。柏为屿默默看着他,温温柔柔地用手背掠过他的脸,然后,似是思考了许久,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小蛮轻咳了一声,柏为屿毫不躲闪地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竖中指:敢乱说话老子宰了你。
小蛮笑笑,从草堆下摸出一根烟,摸索半天都找不到火机,遗憾地叹一声:“有烟不能抽,还不如别让我捡到。”
伪盗墓
祠堂果然不能住人,淋了一晚雨后,屋顶漏了,水漫延得到处都是,除了供台之上没有一处干地。三只乞丐面面相觑,小蛮笑得比哭还难看:“七爷,您看,我们是不是该转移了?”
乐正七坐在供台上,垂眼看着手里的青玉觚,淡淡地冒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我们可以住到墓里去。”
小蛮:“什么墓?”
“我们上次进的墓里,还可以顺手捞点东西。村诊所的刘大夫不是说了吗,这一片常有人种地的时候挖出古物,”乐正七举举青玉觚,“这个东西太显摆,不能拿出来,我们摸点铜钱或陶碗之类的小玩意儿,可以和村民们换点吃的,没人会怀疑。”
柏为屿张口结舌。
小蛮抽一下嘴角:“宝贝七,我们出来的时候把那个盗洞炸塌了。”
乐正七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不从那里走,你大伯找的位置离主墓室近,我们开一个新的,离主墓室远一点,也会少很多机关。墓里排水设计精湛,冬暖夏凉,条件比这里好多了。退一步说,我们上次去直奔墓主身边的随葬品,小东西都没多留意,这回下去捡点不值钱的东西。总之,我们先下去看看,如果墓里的情况确实不适合住人,我们就把东西带上来,到乡镇或县城里零零碎碎的换个千把块,也不会过得这么寒碜。”
“OK!”小蛮点点头,掏出枪比划比划,对柏为屿道:“兄弟,我们俩PK一场,天黑之前必须产生出一名杨过。”
柏为屿以手扶额,对这两人完全没语言了。
杨小空去院里上旷了很久的工艺美术史,授课教授是魏南河,两人从同一辆车上下来,魏南河走在前面,杨小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