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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瑞犹豫了下,“不知道您是哪位,我好像并不认识您。”
“哦,不好意思忘了说,我是司惟的姑姑。”
商场里的五光十色转瞬间都压了过来,旋转炫目得思瑞透不过气,“您,您好!”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魔咒,似乎她每次和姚雨菲在一起时都会有突发状况出现,这次也同样没有逃脱这种命运。
司惟的姑姑约她黄昏时在附近的公园见面,思瑞心七上八下地到了那儿。早春的公园已有些盎然春意,浅玫瑰色的云霞漂浮着,美景当前,思瑞却欣赏不得,因为前方立着一名妆容得体、衣服考究的中年女人,手中还拎着一只金色链带黑色小包。
思瑞脑海里很快浮现出偶像剧里女主角被羞辱的画面,只是这小包能装多少钱?不,现在都是支票来着。
思瑞扬起笑脸,“阿姨你好。”
司惟的姑姑上下打量着思瑞,“你就是上次阿惟带回家的女孩?现在在我们苏尔上班?”
对方的声音和神情都很温和,并没给人剑拔弩张之感,思瑞高跟鞋鞋底不安地摩挲着地面,“不知道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
司惟的姑姑指了指湖边的小路,“走走吧。”
四下清幽,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司惟的姑姑才开口,“今天是阿惟的爸爸让我过来找你的,我所说的一切代表的都是他的意思。”
原来是经司兴奎授意,思瑞笑了笑,“您请直说。”
司惟的姑姑点点头,认真地看着思瑞慢慢道:“你和阿惟的事,阿惟的爸爸不同意。”
一句话简洁、透彻,虽然思瑞来之前已有思想准备,明白司惟的姑姑不会平白无故约她出来聊天,可听到这句话后她的心还是沉甸甸地酸涩了。惬意的春风啊,为什么此时带给人丝丝寒意?
“他知道吗?”
“阿惟当然不知道,事实上我们也希望你不要告诉阿惟。”
“是吗?”思瑞笑,微湿的眼角有些酸楚的味道。这段时间她被幸福冲昏了头,没有意识到生活永远不是童话,童话也只能是泡沫。
“你之前有个相处多年的男朋友,男朋友刚刚离去你就和阿惟在一起,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你对阿惟的真心。”
“我和范健早就没关系了,这一点你们应该清楚。”
“哦?”司惟的姑姑笑得温婉,“对你我们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任何瞧不起的意思,只是你身家还不够清白,对于我们司家来说可能不太合适。”
“我……”思瑞下意识想反驳身家不清白一说,顿了顿后却了悟了。对方口中的身家不清白是指她的小三门情妇事件,而这只是一个方面,更深层之意是暗示她她身世普通配不上司惟。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有些话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明白,还希望你能谅解。”
如果司惟的姑姑摆出盛气凌人的姿态,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她逼迫她,思瑞还能强悍地与之相对,可偏偏不是。脸上依旧是木然的笑,思瑞停下脚步,“如果我不愿意呢?”
司惟的姑姑轻轻晃了下小包,眼睛里有些捉摸不透的神色,“那你可以直接去找阿惟的爸爸谈,或许阿惟的爸爸会先一步找你。”
软的不行来硬的,这算不算威胁?思瑞对着湖面微闪的粼粼波光大笑起来。
巫婆和王子终究不是一国的,即使他们想在一起,国王也会想尽办法把巫婆赶走,因为她不是公主,没有纯正的血缘,并且还是个身陷小三门声名狼藉的巫婆。
司惟的姑姑颇有兴趣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看到湖里有只笨鸭子自己淹死了。”
司惟的姑姑看向湖面,却只看到一些游乐小艇,滞了滞后马上恢复神色,“阿惟的爸爸让我过来和你谈,也是希望能够简单和平地解决此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除了阿惟,不管你要什么我们司家都能给你。”
给她开了张无限额支票,有求必应,果然很慷慨。不,应该说司惟身价实在高。
“你考虑一下,就这几天给我答复,我等你电话。”
司惟的姑姑又看了思瑞一眼,才迈着小步悠悠走开,只剩思瑞一人茫然立在湖边欣赏落日美景。前后她的话不超过五句,因为辩驳是苍白的。她没有殷厚的家世做后盾,只这一点就足够让司家判她死刑。
这是一场早有结局不容反驳的谈判,因为对方有备而来,不但将她的身家背景查得透彻,连她的退路都堵死了。
47
晚饭没吃,拖着沉重的步子思瑞回到家,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头痛欲裂,几次想给司惟打电话都忍住,最后睁着眼睛混沌地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手机震了。
“明天上午开董事会,中午十二点我在公司门口等你,晚安。”
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是亮的,像光线凝成的羽翼,思瑞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司惟的手她还抓得住吗?
人生中有很多你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因为人生有很多转角,转角的每一个方向都是不同的道路不同的结局。就像现在,思瑞正面临了人生一个很大的转角,进不得,退不得,但又必须做出进还是退的决定。可这个转角已经有人替她选好了方向。
如果她告诉司惟此事,那接下来显而易见会有一场狂风暴雨。以司惟的强势和韧劲,他会带着她坚持到底,司兴奎最终也许会妥协。可那样一来司兴奎和司惟的姑姑都会对她产生偏见,甚至怨怒。她和司惟即使能在一起,却破坏了他们家的宁和,这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感情可能长久吗?更何况她不敢保证她和司惟之间不会因此争吵,不敢保证他们之间不会因此有隔阂,更不敢保证司惟会为了她穷尽一切。说到底,她哪里值得司惟为了她与整个家族对立?
再说这种状况下向司惟告状哭诉无异于搬弄是非之举,于情于理于自尊她都做不出来。
她到底该怎么办?
小三门事件发生后众叛亲离那会思瑞也没有这样绝望过,这种感觉好像前后四方都是茫茫深渊,空虚,虚空,能看到的每一条路都是绝路。
周一便是女人节,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告诉思瑞,即使失眠一整夜,即使她将离开苏尔,也不可以翘班。没有踩着司惟上班的点进去,思瑞提早半小时到了公司,先打扫卫生,清扫完毕后又核对具体项目,完全一副称职后勤小妹的模样。
胖胖的钟经理看到了,连连欣慰点头。他当然不明白对于一个完全没有方向的人来说,能不让自己闲着最好。
今天同样是年度董事会议日,许久不曾露面的司兴奎也亲自来公司,思瑞下楼去前台送物书时便看到了他。
前台共两女一男,其中一名女前台此时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司兴奎停下脚步,看了下腕上的表,“怎么回事?”
女前台小声地说:“路上堵车,对不起迟到了。”
司兴奎淡淡一笑,“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哪里,每个人都要摆正好自己的位置,做自己该做能做的事。扣一个月薪水,迟到三次自动请辞!”
“是。”
每个人都要摆正好自己的位置,做自己该做能做的事……司兴奎真正所指的对象是她吧。
西装革履的司兴奎依旧带着点儒雅大叔的气质,他转而看向前台旁边的思瑞,两道锐利的眼神直直地投射在思瑞身上,跟着极轻地哼笑了一声。
有些人经过岁月的沉淀会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司兴奎即如此。这一锐利一笑,便让挺直腰杆严正以待的思瑞明白,司惟的姑姑是用一种很温柔很平和的方式向她表达了司兴奎的心意。对她,司兴奎绝不会退让。
她可以为了司惟和其他女人战斗,却没有力量对抗司兴奎和司家的人。这一场战役其实早就有了结局,她战也是输,不战也是输。
苏尔的习惯是女人节所有女性职员休息半日,所以十二点还没到,胖钟经理就大赦天下,“好了,你们几个过节去吧,早点下班。”
拿了包,思瑞走出苏尔,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包里的手机唱了起来,思瑞明白这是司惟的电话。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思瑞关掉手机,终于忍不住蹲在一边哭起来。偶尔有路人会停下脚步观望,只是谁也不忍心去打扰一个纵声痛哭的人。
爸爸王克翔那说不得,妈妈涂静那说不得,赵嘉琦那说不得,姚雨菲那也说不得。在这样的危险边缘,她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求助可以哭诉,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原以为找到了那个男人她再也不会孤单了,可她的生命里似乎总是只有她一人在无助地挣扎和彷徨。
“三儿……”
冷不丁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思瑞抬头,从模糊泪眼中意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恍惚了十秒钟,思瑞胡乱抹了下脸,站起身。
眼前的人竟是很久不见的老同学唐茜茜,也就是小三门事件的直接受害者。唐茜茜看了眼狼狈的思瑞,“你怎么了?”
“没事。”思瑞掏出纸巾擦干脸,动作僵了下,“你愿意和我说话了吗?
唐茜茜低了头,“对不起三儿,以前是我太冲动了。”
如此阴霾的时刻忽然有了件安慰的事,思瑞揉揉腮帮子,“真的很意外。”
唐茜茜尴尬地笑了笑,“那时我太激动,没有考虑太多。前阵子我想把东阳手机里你那条短信删了,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
“因为你懒,所以你发短信从来不用标点符号,都是直接用空格,大学里就是,一直没变过,可那条短信有好几个标点符号。”
人的小习惯几乎不会变,也许幕后黑手仓促发消息时也没来得及顾及这些细节,就按着她自己的习惯发送了。
“三儿,对不起,这么多年的同学我竟然不相信你,是我错了。”
思瑞看着唐茜茜笑起来,“吃过饭了吗?一起吧。”
唐茜茜拉起思瑞的手,“好啊,今天我请客。”
挑了个自助餐馆,两人好好吃了一顿。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在学校里的那段日子。看看面前猛吃的思瑞,唐茜茜托着脸,“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魂不守舍的。”
思瑞动作顿了顿,继续啃烤肉,“失恋。”
“失恋?”唐茜茜眯起眼睛,“当然不会是范健,那就是另一个男人,你很爱他??”
碟子里的烤肉瞬间无味了,思瑞搅弄了两下,“没,只有一点点。”
“他不爱你?”
思瑞傻笑,“他家境不错,我们悬殊太大。”
听到这话唐茜茜叹了口气,“你知道当初为什么陆平要和我分手吗?”
“不知道。”陆平是唐茜茜大学第二任男友,只是不到半年就分手了,原因不详。
“我好面子,没有跟你们提过。其实那年寒假我爸爸公司倒闭了,欠了很多外债,陆平也知道。开学后他就提出了分手,理由是校园情侣成功几率太小,以后我们也不会在一个城市工作,长痛不如短痛。”唐茜茜笑得有些讽刺,“你信不信?”
思瑞无奈地摇头。
“其实生活就是这样。当我是凤凰的时候,我幻想帅哥,幻想爱情,幻想童话;当我变成一棵普通的草后,我只希望能有稳定的生活,毕竟像我们这样普通的草能变成七彩羽毛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是这样。”思瑞灌了一口冰凉的饮料,“现实差距真的很大。”
唐茜茜呼了口气,“在东阳之前不是没有比他有钱比他帅的男人追求我,只是我都拒绝了。选择东阳是因为他老实稳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女人有这些就够了。
思瑞看了唐茜茜一眼,“你变了很多。”
“我只是看清自己看清世情。”唐茜茜摸着肚子,“所以你也别难过,失恋没什么大不了,陆平把我甩了那会我也万念俱灰,可现在还不是很幸福吗?”
怀孕六个多月的唐茜茜比之前圆润了一圈,思瑞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笑开了,沾了笑的眉眼有些涩苦之意。
司惟的手她是抓不住了。不是不想抓,而是没有力量去抓,现实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既然如此,那就让爱情圆寂在最美的时刻。
这个城市绚烂如夏花,一个个故事跃然而起,一段段爱情随风陨落,生活本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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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瑞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文人墨客喜欢描写黄昏的凄美,因为这确实是个伤感的时分,伤感得人只想融入夕阳沉入暗夜。
刚才打电话约司惟见面时他只简简单单说了个“好”字,想来真的生气了,会想掐死她吧?这一次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