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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不会是自我拷问得连脚也痛了吧?”霍局长戏道。
“难说!”刘参谋挤挤眼,启动了车子。
“我可没有答应你!”霍局长连忙下车,拍了拍车窗。
刘参谋笑而不语,脚下油门一踩。直到车子哧溜窜出公安局大院,方从车里探出头来,对兀自立在院里发愣的霍局长挥了挥手,“事儿好了通知我一声!”
第一二五章 刺青界奇葩
() 从公安局出来后不久,刘参谋又悠哉游哉逛进了一家刺青店里。
刺青店的老板叫阿蕊,是宏宇钢构薛仁建的小姨子。阿蕊不仅长得水灵,一身刺青手艺更是出神入化,远近驰名。
谁也不知道美院毕业、擅工笔(尤喜画动物)的阿蕊是如何迷上刺青这玩意的。这点,就连阿蕊自己也稀里糊涂。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刺青工艺的孜孜以求和深刻研究。自阿蕊迷上刺青之rì起,中国未来可能少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工笔画家,却是多了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刺青高手。至少,从目前的发展趋势看,阿蕊有这种潜质——于今,年若朝露且盛名远播的她,在省内业界已然没有对手了!
一个人但凡专注且执着于某件事情,rì久天长,则必然会结出硕果。阿蕊也不例外。刺青店开张五年来,她和她的徒弟们就已经让地球上150多万种动物中的数万种在青城周边纹身爱好者身上浴火重生。而她的奋斗目标则是,让地球上所有现存的、已逝的、或将来有可能新发现的动物,悉数在喜爱它的人的肌肤上找到安乐窝。
虽然这个目标看起来路漫漫兮其修远,可阿蕊并不气馁。因为她的刺青店生意奇好。尤其是有青城周边那些得到阿蕊亲手刺青后欢天喜得四处炫耀的青皮混混们充当她店里的活广告,阿蕊压根儿不愁自己的宏伟目标不能实现。
不过,前年远离青城数百里之遥的虞城发生了一起令人忍俊不禁的案子,让阿蕊的奋斗目标实现起来一下子难度大增——她的刺青店一夜之间失去了青皮混混这支客源生力军。阿蕊也是过来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虞城jǐng方登门向她致谢并颁给她奖金和牌匾,才明白为何青皮混混们会突然从她店里销声匿迹的。这让阿蕊遗憾之余,又颇感欣慰——
原来,虞城金楼劫案发生后,惊魂未定的店员给飞速赶来的jǐng方提供了明确的线索:一个劫匪手腕趴了个蜘蛛,一个劫匪臂上团了个臭鼬。如此栩栩如生的纹身,本省唯有青城的阿蕊能够绘出来。这点,省内各地jǐng方早已通过线人私底下取得惊人共识。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虞城jǐng方将劫匪的纹身特征在网上和电视上发布还不到一分钟,便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更搞笑的是,还未等虞城jǐng方的抓捕方案落实,局长就接到下面派出所的来电,两个劫匪扛着满满一袋黄金首饰跑到他们那里自首了!而此刻,距案发才刚过去一小时零八分!
却道为何?原来,两劫匪满载而归后,还没来得及击掌相庆,其中一个经验颇为丰富的老手便打开临时窝点的电视,想看看虞城jǐng方有什么反应。结果不看则已,一看就立马傻眼了:他和同伙的大名和照片已经荣登电视能收到的省里的所有频道!是他们过去引以为傲的纹身出卖了他们!两劫匪盯着两袋金光闪闪、来之不易的战果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一通后,决心下得异常迅速而坚定:都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还躲什么躲!投案自首得了!
后来,两劫匪在狱中对此次行动之所以完败作了认真地总结,并托人把总结的宝贵心得带给外面的同道中人:有阿蕊纹身者当自重!阿蕊纹身在显眼处者,尤须在夏天有所收敛!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也得穿上长袖或戴上手套!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得到同辈在笼子里发出的血泪忠告,那些曾因身上拥有阿蕊的刺青而在圈里倍感脸上有光的青皮混混们便郁闷异常:当初只顾图刺激,怎么就忘了咱们以后还得干大事?!这每人手上、膀上趴着个活蹦乱跳、刮也刮不掉的臭虫跳蚤,可不是愁干了大事别人认不出你、找不着你吗?!
不过郁闷归郁闷,同行用zì ;yóu换来的深切教训还是具有相当的jǐng示作用。那些身上有阿蕊纹身的混混们,便因此无数次按捺住了蠢蠢yù动的心;有一些甚至将自己蓄谋已久、行将实施的“致富”计划临时取消或搁浅。至于那些早已预约、并曾对阿蕊纹身翘首以盼的混混们,为了以后能“宏图大展”,自是打死也不敢让阿蕊替他们纹身了。
说了你也许不信,自此案发生后,青城及周边几个城市的发案率、尤其是夏天的发案率,和往年比竟是大减。这点,一般人或许没有感觉,但青城公安局霍局长却感觉异常深刻。以往,一到夏天他便忙得不可开交,可这两年夏天他却经常窝在办公室轻松抹汗,甚是悠闲。
起初霍局长以为这都是他紧抓严打的治安策略起来效果,后来偶尔听线人说起,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阿蕊一份功劳。为此,霍局长还特意去刺青店慰问了阿蕊,并问阿蕊需要他帮什么忙。阿蕊见霍局长的左脸有一颗带毛的痣,一时技痒难忍,就指着笑了:要不就让我在这儿纹一个刺猬,这样连刺也省了。气得霍局长痔疮发作,一连鸭步了好几天。
阿蕊做梦也没有自己的刺青还有以儆效尤、预防犯罪的疗效。她一度甚至非常后悔自己没能早在过去的男友身上也纹上一只独角兽什么的,这样,她开古董店的男友或许也就不会身陷囹圄了——这家伙一时财迷心窍,伙同两个手下盗挖了青城一现代大儒的祖坟,结果什么也没有掘到,倒把自己掘进了监狱里。
不过,随之阿蕊便又感到庆幸:好在没有在男友身上刺上独角兽,不然自己怎么会了解他的真面目?一个动不动就敢挖别人祖坟的人,以后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对男友要求如同自己针下刺青一样完美无缺的阿蕊,自然不会、也不能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一个盗墓者。于是在目送男友走进高墙大院的最后一刻,顺手把自己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丝美好或痛苦的记忆也一股脑儿扔了进去。
和一段糟糕的恋情作果敢的诀别后,阿蕊的情感天地一时荒芜不堪。于是,沉睡在她心灵深处的“独身主义”种子便悄然苏醒并开始借势疯长。好在此时一个有望成为拓荒者的人及时出现,不然,阿蕊葳蕤的生命之花或许有一rì真会在碧绿连天的“独身主义”芳草丛中黯然凋零。
这个有望成为拓荒者的人就是刘参谋!
阿蕊第一眼见到刘参谋,是在姐夫薛仁建特意为她安排的饭局上。只是一眼,而且是极不经意的一眼,熊熊燃起的情感之火便把阿蕊心地那块长势颇为喜人的“独身主义”荒草燎得一干二净!
在阿蕊看来,飘洒潇逸的刘参谋无疑是一匹天马,而且是一匹多年来她潜心徜徉和流连于动物王国里也从未见识过的毛sè纯正的天马!于是自认识刘参谋的第一天起,阿蕊便开始在自己的情感天地里一rì不辍、挥汗如雨地辛勤耕耘,希望能早rì培育出一棵参天大树,把刘参谋这匹对她总是若即若离、甚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天马牢牢拴住。
思虑倾于一隅,便难免有所偏废。有一阵,阿蕊都几乎忘了还要替地球上一百四十多万种动物在人体上寻找理想家园这一伟大的理想;相思病患得最厉害的时候,她甚至一连月余不曾拾起刺青用的金针!尽管后来经过深刻反省和严肃自我批评后,阿蕊依然昂首阔步朝自己既定的伟大目标迈进,可眼前老是有刘参谋晃来晃去的身影,脚下便难免会有磕绊。有一次替客人纹身的时候,她纹着纹着便走神了,结果把客人要的喜鹊纹成了乌鸦。好在客人是个厌世主义者,觉得如今天下乌鸦一般黑,自己当个喜鹊也没什么意思,便敲了阿蕊两万块钱,扛着展翅yù飞的乌鸦逍遥去了。
第一二六章 豺运滚滚
() 刚迈进刺青店,刘参谋便觉得里面气氛不对。只见阿蕊正抱臂和一上身**、双手叉腰的中年汉子对峙;二人斗鸡似地怒目相向;阿蕊对汉子脆道,“你敢!”汉子则怒道,“老子就敢!”
刘参谋见汉子身后三个手持棍棒、气焰嚣张的彪形大汉蠢蠢yù动,生怕阿蕊和她几个柔弱的女弟子吃了眼前亏。忙一脚横进二人中间,顺手一带把阿蕊藏到自己身后,笑着问汉子:“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汉子正怒火中烧,没想突然杀进一个程咬金。见刘参谋仪表非凡,且开着白sè奔6,气势上矮了许多,却仍是气愤异常。一扭身,把背撅到刘参谋眼前。
“豺运滚滚”!刘参谋的眼睛一下子就拉直了。只见汉子光洁如鼓胀猪尿泡的背上,四个瘦金大字钢筋铁骨,气势如虹。
刘参谋心里笑得山崩地裂,面上却风平浪静。他回头看了阿蕊一眼,似在问:你怎么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还不是因为你!阿蕊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原来,一连半月没见刘参谋,阿蕊的相思病又犯了,今天jīng神尤其恍惚。也活该这汉子倒霉。本来他根本无意刺青,只是生意上屡战屡败心里烦躁,便在街上闲逛。偏巧见了阿蕊的刺青店,一时兴起,便想刺个“财运滚滚”换换运道。进来店里后,见一册子里有很多待选的字体,觉得宋高宗这名字好——“送高中”,个个吉利!便挑了宋高宗的瘦金体。却哪知阿蕊今天严重不在状态,结果触了霉头。汉子刺完,本来心情大好,谁知扭背照镜一看,差点气晕过去——嵌在背上的不是“财运滚滚”,而是“豺运滚滚”!一字之差,谬以千里!汉子大怒,招来手下便要拆了阿蕊的店铺。
弄清事情原委后,刘参谋随手拖过两把折椅,一把递给汉子,一把自己坐了。
汉子和阿蕊僵持已有些时辰,此刻也觉有些腿酸,便不客气一屁股塌在椅上,脸上仍是愤懑不已。
汉子一落座,店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淡了许多。见此情景,刘参谋松了口气,神情自若对汉子道:“纹得一点不错!”
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阿蕊连戳刘参谋的后背。见刘参谋毫无反应,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也不好插嘴,便由了他去。相思之人不期而至,眼下店铺挨不挨砸,她倒不是很在乎了。
汉子坐下来原以为刘参谋定会说两句动听的,以抚慰抚慰他饱受伤害的心灵。哪料刘参谋张口就是诳语。汉子肝火一下子就蹿了上来:你这不是耍我吗?却又惮于刘参谋一身鲜亮的行头,于是冷言相讥:“没想到瞎子也会开车!”
刘参谋不愠不火,微微笑道:“是啊!而且是财神孙悟满的豪车。”
汉子欠身看了店外的车牌一眼,“SWM16888”,果真是“孙悟满一路发发发”!汉子不看则已,一看越发来气:青城的好车牌全他妈被孙悟满这帮豪富抢光了!轮到他这等小富之人,只能在一堆歪土豆烂柿子里面挑来拣去。这吉不吉利且先不去说它,单是想记住那乱得一塌糊涂、毫无韵律可言的数字,就很是一件费劲事。像他,直到现在还对自己那磕磕绊绊的车牌记得不甚利索。
“没想到财神的书记竟是一个文盲。”汉子只当眼前之人是孙悟满的司机,态度愈发轻慢。好在孙悟满是他崇拜的偶像,爱屋及乌,所以说话火气小了许多。
“所以你得佩服我!”刘参谋仍是不愠不火。在金鼎两年多的时光里,他整rì沐浴孙悟满嘴里不时袭来的刀光剑雨,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汉子的这点小觑与讥诮焉能伤之分毫!
“我干嘛要佩服你!”汉子满脸不屑如水银泻地。
“我目不识丁,却能领导财神——”刘参谋斜视汉子,“你做得到吗?”
汉子一时语塞。汉子三个手下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见此情景,阿蕊及弟子纷纷捂嘴窃笑。刘参谋闻声回头,冲阿蕊得意地眨眨眼。
“我不同你闲扯!”汉子自知论嘴皮功夫决不是刘参谋的对手,便拣要紧的说,“说吧!这事怎么处理?”
“什么‘这事怎么处理’?”刘参谋转过身来,对汉子若无其事笑道,“我不是说了吗——‘纹得一点没错’。既然没错,还处理什么?”
“‘财’、‘豺’不分——看来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