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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翅膀也没这么快飞回来!”苏二妹岂不知季玉的心思,见她扑扑腾腾、慌慌张张的样子,乐得大笑。笑声银铃般于林子里回荡,一时震得落英缤纷。
回到木楼,季玉一见没有陈子昂的身影,心里一凉。对苏二妹端来的各种点心和冷饮了无兴趣,没坐几下便起身往屋外跑。理由稀奇古怪。
苏二妹见状笑得不行,实在替季玉感到累,便唤王慕维。
此时,王慕维正为晚上的烧烤和篝火晚会山上山下来回跑,忙得汗流浃背、四脚朝天,仍是乐此不疲。一听苏二妹叫唤,忙侧进身来,笑问:“夫人有何吩咐?”
“把我和季玉挪到屋外去!”苏二妹嘴含点心,命令依然清晰。
“楼台都是石块,正热呢。”王慕维语气中洋溢着关切。
苏二妹便瞅着季玉笑,“人家心里正凉着呢,热一点正好!”
季玉窘得汗颜无地,恨不能钻到山肚里去,却又苦于无缝,只好闷头叽里咕噜猛啜冷饮。
王慕维心领神会,忙将两张漂亮的羊皮躺椅搬到门外崖边的护栏旁,又在躺椅间放了一张jīng巧的原木茶几,再支上遮阳伞。待完,刚yù去接着张罗晚上的烧烤,又被苏二妹叫住,“把你那花茶泡一壶来。”
王慕维一听大喜过望。此茶是他闲时揣着《本草纲目》采摘山上的各种野花野草jīng心配置而成。为求最佳配方和最佳口感,成型之前屡屡亲尝,为此拉过无数次肚子。最后总算满意了,便想泡了给苏二妹试喝,说是此茶息火静心、养生提神。却遭到苏二妹的齿冷:再静心,这木楼就变尼姑庵了!
王慕维颠颠跑进屋内,不一会儿便端出一个壶来。季玉见壶内七彩缤纷,煞是漂亮,惊叹不已,忙问苏二妹何茶。苏二妹冲她挤眼:“天下第一忘情水。”季玉羞得连连跺脚,逮住苏二妹便一顿猛挠,直挠得她呼天抢地。
王慕维极其讲究地替季玉和苏二妹各斟了一小杯,端了兴奋地递过去,“你们尝尝!”
季玉和苏二妹接过杯子微啜一小口,接着细滋慢品。俩人眼睛骨碌碌转着,嘴里吧唧吧唧。
王慕维目不转睛盯着她俩,无限期许直撑得肉嘟嘟的脸庞光彩照人。
季玉和苏二妹品完茶不由相视一笑。此茶入口微苦、落喉味甘,余味清冽、唇齿生芳,端是一味难得一求的好花茶!
王慕维见二人笑而不言,愈显急不可待,连问,“味道如何?”
苏二妹故意戏他,撇嘴道:“没想到你一连数月废寝忘食,竟是为了配一壶泔水。”
王慕维大失所望,又把眼睛转向季玉。季玉无限同情地望了他,嘴里和苏二妹一唱一和,“就不知泔水有没有这么难喝。”
莫非在上山呆久了,口感也没了?王慕维沮丧之极,叽咕着转身疾步进屋,接着为晚上的烧烤忙乎,却把一腔失意发泄在手上。一时间,原本杳无声息的楼内叮叮梆梆,乱响一片。
屋外,季玉和苏二妹忍不住笑了起来。季玉道:“二姐,快去夸他几句,不然这楼都要被拆了。”
“你可不要后悔哟!”苏二妹冲季玉诡秘一笑。
“实事求是,我干嘛后悔!”季玉哪知其中关节,很是不以为意。
苏二妹看了季玉两眼,窃笑着奔进屋内。少顷,又快步走了出来。楼内立时鸦雀无声。
季玉得意自己的建议收到奇效,刚yù端起杯子喝茶。忽然,楼内响起高亢的歌声。季玉顿时惊得花容失sè、汗毛直竖。
但闻那歌声,荒腔走板、撕心裂肺,如鬼哭、似狼嚎,却偏又饱含激情、浸满快乐——真是怎一个“怪”字了得!
季玉赶紧捂起耳朵。扭身再看苏二妹,却见她正悠哉游哉仰在椅上啜着花茶,对如此恐怖的歌声竟是无动于衷,似聋了一般。季玉讶异万分,忙撮近苏二妹的耳朵细探,发现里面竟不知何时多了一颗肉sè耳塞,抬手便拔了出来。
“啊!”苏二妹一声尖叫,像遭电击般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接着一把夺过季玉手里的耳塞飞快摁进耳朵里,大声道,“你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求求你,快叫他别唱了。”季玉一手捂耳,一手猛摇苏二妹。
“那他一个礼拜都会怏怏不乐。”苏二妹冲季玉做了个鬼脸,“你该不会忍心我整天和一个哭丧鬼呆在一块吧?”
季玉只好将手指深深抠进耳朵,其状苦不堪言。
王慕维声嘶力竭吼完一曲,似不尽兴,接着又是一曲。中途好像忘了歌词,只听得他那粗糙的嗓音像垂死的鱼蹦跶几下后,终于极不甘心地歇了下来。
季玉和苏二妹见楼内终于回归平静,一个收了手,一个拔了耳塞。季玉余悸未消,生怕王慕维破嗓再唱,又侧耳细听了一会儿,方对苏二妹道:“你该给他请个音乐老师指导一下。”
“都已经长成歪脖树了,再修枝剪叶也是白搭。”苏二妹嗤道。
季玉无限同情看着苏二妹:“老这样,你怎么受得了?”
“所以我平时对他一般都以批评为主,鲜有褒奖,以免他兴奋过度。”苏二妹道。
“那他自娱自乐,你怎么办?”季玉笑问。
“塞上耳塞,然后装出一副非常沉醉的样子——就像刚才。”苏二妹附在季玉耳边悄声道。
真是一对活宝!季玉不觉莞尔。
接着,二人继续被歌声意外中断的品茶。俩人你一杯我一盏,忽咂嘴点头,忽咬耳细语,忽掐指争论。其状俨然两个修为颇深的品茶行家。
其间,季玉因时不时要抬身扭头朝山下张望,苏二妹便打趣她,“别把你的脖子伤了。”于是将二人的躺椅调头面对山外;又见季玉透过树叶的缝隙朝远端引颈观望颇为伤神,便又叫王慕维替她拿来望远镜。
太阳西沉,薄雾渐起,山外变得一片迷茫。
望远镜也不管用了!季玉惆怅的心里渐添一丝不安。正想起身上湖边走走,忽闻远方传来汽车喇叭声,悠扬且嘹亮。
他回来了!季玉喜极而疯,不顾石道陡峭,高一脚低一脚直奔山下。吓得苏二妹弓在石道口连拍膝盖,声音抖得打摆子似的:“哎呀!我的姑nǎinǎi,你慢点行不行!小心点行不行!。。。。。。”
第十三章 捉 弄
陈子昂刚歇好车,远远见一婀娜而轻盈的身影沿湖边飘来,心神不由一荡:是季玉!这美丽的身影他见过千遍万遍,早已深深烙在心里,哪怕它在自己眼前逝若惊鸿,他也能立刻辨认出来。
陈子昂顿像生了翅膀,朝季玉疾迎过去。
望着挂念之人冲自己飞奔而来,季玉的心突突乱跳。刚待近前,便情不自禁逮了陈子昂的双臂左看右看,一见无事,手一甩,转身疾走。
陈子昂赶紧跑到季玉前面,边后退边赔笑解释:“一完事我就往回赶,一秒钟也没有歇,都开到一百八十码!”
“一百八十码!”季玉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冲陈子昂咋呼起来,“你疯了?”
“可有人还嫌我慢!”
“谁?!”
“现在谁生气就谁!”一语未了,脚跟磕在翘起的石头上,陈子昂身子往后一仰,屁股结实地敦在地上。
“遭现时报了吧?”季玉脆笑不止,抬手将他拉起,“看你以后还敢信口胡扯!”
“没嫌我回来迟就好。”陈子昂小步紧跟季玉,神情无比欣喜。
“我巴不得你呆在越城不来了呢!”季玉剜了陈子昂一眼。见他亦步亦趋紧贴自己,便故意加快步子,不想石道坎坷,脚脖一歪,差点跌进湖里。
陈子昂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扯住,嬉笑道:“这又叫什么?”
“我不没掉进湖里吗?”季玉甩头犟嘴。
陈子昂作后悔状,“知道你这么想,我刚才真不该拉你。”
“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季玉撮起的指尖如啄木鸟般冲陈子昂的手臂连连猛啄。。。。。。
一番闹过,俩人的心似一下子又贴近很多,虽不曾拉手,身体却时不时有意无意地触碰。
季玉幽幽道:“以后开车慢一点!”陈子昂柔声答:“我听你的。”
“不许超过四十码!”“你是说城里?”“哪儿都一样!”“那我以后只能窝在越城了。”“为什么?”“太慢,高速不让走。”“上高速得多少?”“少说也得八十码。”“那就城里四十,高速八十!”“太委屈车了,能不能加点?”“那就八十一码!”“哪有一码一码加的!”陈子昂惊奇道。季玉一咬牙,“那就九十码!”“还是低了。”“一百码!”“能不能再高点?”季玉一狠心,“那就一百一十码!”“还是低了点,再加点!”
“你当是做生意啊跟我讨价还价?”季玉猛地歇脚,叉腰狠狠瞪了陈子昂。
“听你的!”陈子昂身子顿时矮了半截,“一百一十码就一百一十码。”
“我是你什么人呢,要听我的!”季玉嘴一甩,心里乐颠颠,便问陈子昂孟皓然找他何事。
“一幢别墅,法院刚解封,孟皓然带我去看了看。”陈子昂故意轻描淡写。他原想把“天字一号”的事告诉季玉,也好让她高兴一下。可转念一想,这买卖成不成还很难说,万一到时候让她空欢喜一场,岂不大煞风景!便忍住了。
正说着,苏二妹迎了过来,一见陈子昂便笑得脸上生花,“子昂啊,你车里可有膏药?”
“你要膏药干什么?”陈子昂自是好奇。
“哪是我要!”苏二妹瞅着季玉吱吱地笑,“是有人望你望得脖子都伤了,得贴一贴。”
季玉窘得满脸通红,缩身yù逃,却被苏二妹一把扯住,一时大急,连连跺脚,“二姐!你。。。。。。”
苏二妹只当没听见,又对陈子昂道:“今天要是秋天就好了。”
陈子昂不知此话何意,只是看着苏二妹笑。季玉却早已忍不住了,连问为什么。
苏二妹指了旁边的小湖,一声叹息感天动地,“哎——眼前这湖秋水,也就能望穿了!”说完哈哈大笑。
陈子昂会意,亦朗笑起来。
二人的笑声恣肆且响亮,穿透力极强。湖面成群咂嘴的鱼儿闻声缩头鼠窜,一时搅得湖里涟漪阵阵,水花四溅。
当着陈子昂的面,季玉哪架得住苏二妹这般打趣。一跺脚,一路令人眼花缭乱的小碎步,逃也似地径奔山上的木楼而去。
看着季玉曼妙无双的身影,苏二妹不由脱口赞叹:“真是仙女下凡!”
“要不,我也不敢带到你这仙山来。”陈子昂脸上甜蜜与得意似涂了番茄酱。
苏二妹少不得又是一番唏嘘,然后欣慰地对陈子昂道:“也没亏你这些年的等待。”
一闻此言,陈子昂心里顿感愁苦不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天知道自己和季玉将会是怎样一个结局!此刻,他眼前满是杜若甫信赖而天真的微笑。
陈子昂脸上袭上的愁云,没能遮住苏二妹锐利的眼睛。她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像季玉这种美若仙姬的女孩,身后不知有多少追慕者,岂能名花无主?!她见陈子昂张嘴yù说什么,忙堵住他:“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说季玉是谁谁谁的女朋友,也不想听!我只知道她爱你、你爱她就够了,剩下的你自个看着办吧!反正,这辈子我就认季玉这个弟媳妇!”说完,气鼓鼓扔下陈子昂转身就走。刚走没几步,又回过头来:“我去替你们准备客房,你看。。。。。。”
陈子昂赶紧伸出两根指头。苏二妹恼得咬牙切齿:“活该你打这么多年的光棍!”
天渐渐暗了下来。酷热过后,林子里顿时热闹起来。虫鸣、鸟叫,啁啾声一片。
苏二妹走到山道前的开阔地时,见架在湖边的烧烤摊已经有模有样,不由满意地笑了。
王慕维正满头大汗摆弄电线,抬眼见爱妻正冲他娇笑,且那笑里分明饱含对他一下午辛勤劳动的无限首肯,心里顿时倍受鼓励,也分外得意。一股难以遏抑的冲动令他又忍不住想放声高歌,于是习惯xìng伸直脖子晃了晃脑袋,又清了两下喉咙。。。。。。
一见伟大歌星摆出开唱前的经典Pose,苏二妹顿时大惊失sè,慌不迭地捂了他的嘴,小声道:“千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