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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昂二话没说,掏出手机三言两语便约好了相熟的古玩专家。接着又跟沈妙曦拨了电话,说外面有事,上午就不上公司了。沈妙曦才得了陈子昂送的十万生rì红包(不是韩元,而是崭新的一千张人所爱戴的毛爷爷图像),正愁无以为报,忙道:“你忙你忙,公司一切有我。你百年后回来,公司也会井井有条。”陈子昂一听“百年”二字,便觉不对,嗓子一沉,道:“怎么说话呢!”电话里沈妙曦语气肃穆:“在我心里,你早已不朽!”
晕!陈子昂赶紧挂断电话。随即抱了木匣和季玉回到书房,挑了只乾隆款梅瓶便要出门。季玉见地板上大瓶小罐甚是扎眼,提醒他是不是该找个更稳妥的地方放放。陈子昂一听如梦方醒,忙和季玉一道将地板上一干瓷器悉数移进书架后的暗橱,这才放心地抱了梅瓶驱车直奔越城古玩街——清河坊。
陈子昂所约古董专家姓马名末都。其国内声名烜赫,为业界宗师级人物。马末都道行深邃,尤谙瓷器,人称“马一眼”。意即任何瓷器他只需一眼,便能断其真伪、优劣及价值几何。据此神技,国内鉴赏界无人能望其项背。
马末都原供职于国家博物院,本来活得既体面又光鲜。惜乎xìng情狷介,尤不堪与同事沆瀣一气监守自盗,最后只得愤然辞职。接着又被某国际鼎鼎大名的拍卖行延及麾下。却又良心不泯,不肯与东家一唱一和以假充真、以次充好糊弄中国层出不穷的土豪金,最后只得拂袖而去。
其后有一阵子,他又热衷于上各大拍卖会现场打假。搅得国内拍卖界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最后只得命门卫拿了马末都的“玉照”严防死守,以免其混入拍卖会砸场子。
尽管如此,马末都想以一己之力救国内藏界于危亡的壮志雄心并未有所消减,便又浪迹于各大城市古玩城指点江山,宛如游医悬壶济世。直到有一rì被一恼羞成怒售假者当场打折一条腿这才作罢。于是瘸归故里,倾其所有在越城清河坊开了家文物鉴定行,匾曰:“嘛一眼”。意即无论什么古董,吾一眼定生死,绝不走眼。
好在他虽为业界不容,却被国内广大喜爱收藏的土豪金们所拥趸,兼之名声远播,便有国内无计其数的收藏大腕慕名纷至沓来。一时整得“嘛一眼”文物鉴定行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时至今rì,热度仍不稍退。
马末都鉴定文物时有一怪癖,便是只见物,不见人。为何?因不堪持宝者殷殷眼神。为此,他在鉴定行内置一室,旁设链式活台,所鉴之物搁在上面,拖则入,推则出,甚是灵便。室内一桌,一椅,一灯,一贴,一笔,一戳,别无他物。文物鉴完,凡真品则在贴上书其品相特征、何朝何代、价值几何,尔后签名盖戳,往文物上一粘,便由活台推出。其过程之迅捷,鲜有超过三十秒者。
求鉴者凡见自己的宝贝获马一眼神贴,无一不沾沾自喜,并乐颠颠缴纳宝贝价值的百分子一作为马一眼的润眼费。未获马一眼神贴的持宝者自然是难免沮丧。令他们聊以自慰的是,买赝品已然掏了冤枉钱,此际就无需再付人家大师污眼费了。
令人搞笑的是,国内各拍卖行暗地里虽视马末都如邪类异端、洪水猛兽,却都极愿接贴有“马一眼”鉴定签的藏物。因为,若想在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收藏界求得一份安心财,这不失为一条捷径。
却说马末都得报陈子昂到了,便急急猫进鉴宝室正襟危坐。陈子昂隔门笑道:“你我老熟,何必装神弄鬼!”马一眼槅门肃道:“立规如女,处破无市。呈上宝来!”陈子昂不得已,只得将梅瓶捧上活台。
马末都一见康熙款梅瓶,眼睛都绿了。它器形饱满,釉彩匀称,花sè绚丽,胎质细密。当世所罕见的藏中极品!想他在古董堆里埋首了五十余载,如此开眼亦不过数次而已。心里一时激动,便也顾不得自己守若处子的规矩了。一掀帘蹿出暗室,握了陈子昂的手急切问:“这瓶子你哪里得到的?”
陈子昂见他如此神情,心里一阵狂喜,却不露声sè,故作不悦道:“你刚才还不愿意见我,现在怎么自己跑出来了?”马末都瞅得陈子昂身边还有一个令他更开眼的妙龄女子,便戏道:“你这不身边还有一见宝贝不方便呈吗,所以我只好出来了。”陈子昂忙跟马末都介绍了季玉。
季玉一路听陈子昂细道马末都非凡人生,对他涌生无限景仰。此际听他笑语,知是夸赞自己,心里当下无比滋润。她非常好奇刚才那梅瓶在大师眼里境况如何,便指指鉴宝室细细问:“不知那瓶子。。。。。。?”“稍等!”马末都说着忙又钻进了暗室,未几便捏了鉴定贴出来。
陈子昂接过一看,顿时呆了。但见贴曰:“清乾隆珐琅彩锦鸡双耳瓶。釉sè匀称,淡雅细腻,sè彩层叠,富丽多姿。器高16。8厘米,撇口,细颈,垂腹,圈足,造型纤巧秀丽。颈部饰卷草双耳,垂肩如意纹雅致婉秀。瓶身锦鸡栖树,粉卉娇艳,洞石玲珑。其器品相完好,sè泽如新,挟真携贵,当举世无双。拙价:一亿七千万人民币。‘马一眼’(龙飞凤舞签名)。‘嘛一眼’(是为鉴定行戳)。”
季玉从陈子昂手里顺过鉴定贴,飞快扫了一眼,待看到瓶子价钱,不由“啊的一声轻叫。马末都闻声骨酥,不由暗吟瓶上古诗:“新枝含浅绿,晓萼散轻红。”接着拉陈子昂急急走进自己古墨遗香的办公室,便考问他珍器何来。
陈子昂焉能据实相告,便推说多年前有一客户资不抵债,押了几十件瓷器给自己。后来这些玩意在库房一搁多年,竟忘了请行家看一看。这不,今天清理库房想起来,就抱了个瓶子来了。
马末都一听这话,眼睛都直了。忙扯了陈子昂道:“快带我去看!”
陈子昂心里却直打鼓。他哪曾想随便抱来个瓶子竟如此值钱!这一个瓶子的润眼费就一百七十八万,若那三十多个坛坛罐罐都是真的,那他一下该掏多少润眼费?便显得犹豫。
马末都看穿陈子昂的心思,忙道:“我就图一饱眼福,除此无他。若你肯许我一看,这个瓶子的润眼费也免了!”
陈子昂求之不得,便故意问季玉拿主意。
季玉会意,便笑道:“谁的请求都可以拒绝,唯马大师的请求不能拒绝。”
马末都忙问为何。
季玉笑道:“大师天生神眼,那些瓷器即便是假的,被您这一瞧,说不定哪天也变成真的了!”
马末都闻言甚爽,点了陈子昂道:“你看你看,你还不如一个女子有见识!”
三人驱车很快来到怀古楼。荆阿姨和李翼仍未回来,院子里异常安静。
陈子昂引马末都进得书房,便和季玉合力移开书柜。
马末都一见暗橱里一干参差错落摆放的瓷器,急不可耐便凑上前去。看完一只罐子,无语;再看一只碟子,亦无语;再再看一只坛子,还是无语。。。。。。
陈子昂和季玉兀立一旁,不敢打搅,亦不敢问,心里倍是忐忑。
直到将所有的东西看完,马末都这才支起腰身问陈子昂:“人家债主当初欠你多少钱?”
陈子昂见马末都面无表情,不知他有何收获,便胡诌道:“前前后后、蒂蒂巴巴,总有近两千万。”
马末都哦了一声,便朝门外走。刚下楼,脚下一软,瘫坐在台阶上。陈子昂上前yù扶。
“我不要紧。”马末都抬手制止他道,“你还是赶紧将这些东西换个地方。”
陈子昂木木问:“为什么?”
“我怕晚上忍不住要带人来偷!”马末都长叹一声,倏地站起来大步前走。
陈子昂赶紧送他,又问暗橱里那批瓷器真伪如何。马末都贴了陈子昂的耳朵道,除了一件,其它全是真货。陈子昂问哪件是赝品。马末都道:“还能是那件,当然是将瓷器押给你的那债主哪。”陈子昂愕然。马末都恶笑道:“将价值二十亿的珍贵瓷器以区区两千万抵押给你——你那债主还算是人吗?”
第一五八章 我欲飞耶!
() “您不会和我开玩笑?”陈子昂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哪会想到,暗橱中那干瓷器中随便挑几件,都抵得上他辛苦打拼十几年。
“你和我相熟五六年,何时见我随便开过玩笑?”马末都一本正经道。“会不会走眼?”陈子昂又问。马末都一听这话心里不得劲,不悦道:“我要走眼,除非这世界是非颠倒,真假错位!”
人家话都说到这等份上,陈子昂那还有怀疑的道理!便要付马末都润眼费。马末都力拒不收,玩笑道:“论理,该我付你钱才对。”陈子昂笑:“何出此言?”
马末都叹道:“自博物院出来,满眼所及,非假既赝,难得遇到一件开眼之物。今rì可好,怀古楼一瞥,满眼聚芳集翠,心境大开,妙不可言。斯为人生极乐,可遇而不可求——你说,买一个极致舒爽心情得花多少钱?”“无价!”陈子昂笑道。
“这就对了。”马末都笑笑,便放眼四顾。见怀古楼院墙高不盈三米,无遮无挡,健者弹身搭臂即可轻松而入。他很是为那披珍贵瓷器的安全担心,就建议陈子昂将它们存到一个妥贴之处。
陈子昂亦有此意,便问哪里为好。马末都定定道:“银行保险箱!”接着又教了陈子昂许多有关瓷器的保护之法,这才心满意足离去。
季玉踞足目送陈子昂与马末都一路叽叽咕咕朝院外走,也不知二人说些什么。一见陈子昂急急回身,便迎上去问。陈子昂一一细告。季玉惊得双拳抵颚,杏眼圆瞪,口不能合,半天方道:“怎么处置它们?”
陈子昂第一感觉是这批国宝既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别人,更不属于老毛子查理——不管是不是查理祖父所埋。但要让他马上一股脑儿上缴国家,却又也些心有不甘——尤其是那只“茄子”!便道:“先存进银行再说!”季玉想想也是。
说干就干!接着,二人上木材市场,陈子昂命工匠用上好木材加工了数口结实木箱,又装了许多刨花和木屑,这才请人运回。顺路又上超市卖了数十条上好大毛巾。
小货车将一溜木箱卸在怀古楼庭檐下逃之夭夭,扔下季玉和陈子昂一通好忙。二人毛巾裹物,绳捆线缠,将暗橱三十五件珍器整得是香消玉殒,面目全非,只只有如糟包糠枕。惜乎三十五件人间至宝虽巧若通灵,却终归不能人语,不然定要血泪控诉:刚触光明,又摸黑暗!
待捆包弄好,陈子昂又电话约了银行上门服务。接着和季玉楼上楼下一阵乱蹿,才将三十五件瓷器悉数装进木箱。又匀塞刨花和木屑防震。然后拿起铁锤叮叮梆梆将木箱盖子钉得钢浇铁铸般。随即从书房取来上好宣纸、毛笔、胶水和纸刀,摊在木箱上。将毛笔递给季玉道:“你来写封条。”
季玉毛笔字尚可,正想露一手,欣然接过问:“写什么?”陈子昂道:“某年某月某rì,季玉存。”季玉闻言芳心大恸,幽幽道:“干嘛写我存。”陈子昂道:“自即rì起,这披瓷器就属于你了,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季玉垂目娇声道:“我全部上缴国家!”“我替你组织隆重的捐赠仪式。”“我全部将它卖掉!”“我替你买点钞机数钱。”“我全部将它送人!”“我替你参谋送人名单。”“我全部将它砸了!”“我替你清扫地上的碎片。”季玉忽一扬脸,娇咤道:“怎么,你想拿碎片卖吗?”陈子昂赶紧陪笑:“哪里!你爱穿布鞋,我怕硌了你的脚。”
我yù飞耶!借问君去何方!季玉一跤跌进蜜意大海,但感浑身飘飘yù仙。晕晕半晌,迷眼瞅了陈子昂戚戚道:“其实,我就想将一样东西存进银行保险箱。”
陈子昂柔声道:“你说。”季玉无话,低头刷刷刷写了一张“季玉存”的宣纸条,细心裁下涂了胶水往陈子昂胸前一贴,语气哄小孩般道:“待会儿你就上银行保险箱呆了不要乱跑哦!”陈子昂含情脉脉瞅了季玉:“不知银行管不管饭。”季玉含羞垂目,幽幽道:“你不是说秀sè可餐吗,我送你几张照片,饿的时候,看看就饱了。”陈子昂情不自禁,一把将季玉搂进怀里。
恰此时,院门口响起车子喇叭声。陈子昂一听声音,知是银行的押款车到了,赶紧松开季玉。跑过去对缝一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