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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难怪,越城虽说是省城,却地小人众;兼之经济发达,更是豪富云集。众阔佬yù在城内觅一称心住处也并非易事,而要结庐于天湖这种风景名胜之地,那更是比登天还难。
有时候金钱是万能的,但有时候金钱却又万万不能。譬如说,你想在天湖边买一块地皮造豪宅。
陈子昂是最早知道玉皇山北麓要建豪宅庄园的富人之一,因为他旗下的嘉信置业公司干的就是倒腾房产。当消息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还忍不住跑到玉皇山北麓看了一下。一见还是白地一块,笑得牙都酸了:看你们这帮家伙,好像每天守着成吨钞票露宿街头似的。这都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一个个就猴急成这个样子!心里压根儿没有把它当回事。
也许是因为玉皇山庄离开盘时间的确还早,也许是因为饱汉——陈子昂在市中心已有豪宅——不知饿汉、尤其是富甲亿万的饿汉心中那份痛苦的缘故,一向jīng明且善于拿捏时机的陈子昂这次失算了。待他见玉皇山庄离开盘只剩几月再去时,别人早把玉皇山庄门口的狗尾巴草都抢光了。为此,他气得跑到五百里外的乡村野岭钻了两晚茅棚,算是对自己一时大意的惩戒。
“你该问越城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才对!”见孟皓然提及自己曾为之钻过草棚的玉皇山庄,陈子昂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我这脑子,想是被可乐灌了!”孟皓然话一出口也觉问得业余。陈子昂也算是越城的jīng英人物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号称“越城jīng英俱乐部”的玉皇山庄,何况他还有一个置业公司就是干这行的。
“你该不会跟我说玉皇山庄还有别墅没卖完吧?”陈子昂揶揄道。
“你知道了?”孟皓然脸sè大变,还以为陈子昂知道了别墅之事。
听这家伙说话的语气,好像玉皇山庄还真有别墅没有卖完!陈子昂一下子来了jīng神,“我知道个屁啊我!别买关子了,快说!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孟皓然松了一口气。便把刚才去姨夫那里闲聊、并探知玉皇山庄还剩一套别墅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陈子昂大为惊讶,“这么说,金鼎越城公司的老总是你姨夫?”
“如假包换!”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陈子昂大倒苦水。
孟皓然听罢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当时你想在玉皇山庄买别墅!再说你又没有问过我。”
这倒也是,不过现在也不迟!陈子昂微微顿了顿,问,“不是早就卖完了吗?怎么现在还剩一套?”
“哦,是这样——”孟皓然总算喝完可乐,手又伸向茶几上的香烟。陈子昂给他推了推。孟皓然点上一支,慢悠悠说,“你还记得去年郦城折进去的马高官吧?”
“当然知道。”
马高官的英雄事迹坊间早有传闻,陈子昂焉能不知!据说其和家人、亲戚及手下一干无名英雄的光辉业绩挖掘出来,案宗堆了数米之高。为此,把省检院具体经办此案的高级检察官们累得是肠梗塞、胃溃疡瘫倒一大片。听说,有两位至今还躺在医院里。
“这别墅,就是他让儿子买了准备退休后到越城养老住的。”孟皓然道。
“那应该拍卖才对啊?”陈子昂一脸疑惑。
孟皓然解释,“所幸他儿子才交了几十万定金。法院把这别墅封了一年多,月前才解了封。”
“都一个多月了,这别墅还能熬到现在?”想起玉皇山庄开盘前抢破头的情景,陈子昂感到异常惊讶。
“这你就不懂了。”孟皓然一副深谙此道的样子,侃侃而谈,“这别墅之所以至今还未能出手,有四个原因:第一,想买的不知道。这别墅解封才一个多月,消息传播的速度和渠道都有限,知道的人不多。就像你,还有公司专门干这行呢,都不知道。可想而知,一般人怎么会知道。
第二,卖别墅的无所谓。金鼎集团有的是钱,压根儿不缺这几千万,所以没有主动推销,更犯不着为一栋别墅去做广告。再说了,你没见现在房子一天一个价往上涨啊,我估计他们巴不得卖不掉呢。听我姨夫说,他们至今还后悔当初玉皇山庄卖得太早。要是捂一捂,现在少说也要多赚十几亿。”
陈子昂微微颔首:孟皓然说得一点没错!越城这两年的房价涨幅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自己的嘉信置业搞的就是房产交易,再清楚不过了。
孟皓然接着说:“第三,一般的人买不起。几千万一下子拿出来,资产不过亿怎么行?普通百姓就更别提了。所以短时间买家终归有限。
第四,知道的贪官不敢买。你想,姓马的案子闹得有多大?这别墅在省公检法都是挂了号的,谁买,就等于把自己变成秃子头上的虱子——买了别墅,就等于卖了自己。谁愿意去找死!”
“这第五嘛——”孟皓然停下来问陈子昂,“你有没有给当官的送过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陈子昂说,“不过那都是早些年的事了,而且我的鞋湿得也不厉害。”
“这不就结了!”
见陈子昂避而不提“行贿”二字,孟皓然知道他也有点忌讳,便说,“但凡生意做得上一定层次的,有几个没有主动或被动将鞋弄湿过?这房子在局子里走过一遭,豪富们一般都会犯忌讳,不愿意买;至少眼下不愿意买。你想,谁愿意每天呆在里面触景伤情!”说道这里,慨然作结,“综上所述,所以。。。。。。”
“所以这房子就熬到现在还没有卖掉。”陈子昂笑道,“你就不怕我每天触景伤情?”
“你买了又不一定自己住。”孟浩然笑道,“你可以囤积居奇,待价而沽啊。这房子再过两年价格翻一番也说不定。再说,住又何妨,你现在又不湿鞋了。”
“不过,我倒真是想住一住。”陈子昂轻轻叹口气,“你知道,我家周边现在到处都是工地,每天吵得夜不能寐。”
“心静,雷霆不能撼其眠。”孟皓然连声怪笑,一把将陈子昂从沙发上拖起来。
“干嘛?”陈子昂叫道。
“你不想看看那别墅吗?”。。。。。。
第六章 首富的趣闻
俩人匆匆忙忙赶到玉皇山庄,孟皓然领着陈子昂沿曲折石径七弯八拐一阵紧走。刚睹玉皇山,便遥指山下高坡处一青砖碧瓦小楼道:“就这栋。”
“我上次来没见这里盖楼啊。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自上次买别墅失算后,为免心里添堵,陈子昂每次开车都绕开玉皇山庄。现在突然发现原来绿sè苍莽的山前多了一栋小楼,不禁大为讶异。
“原来是没有规划,这是后来加的。”
“好端端的山被挖掉一块,真是可惜。他们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是怪可惜的。”孟皓然笑道,“不过你就是借他一千个胆,金鼎也不敢挖山盖楼。”
“这不就盖了?!”
“这楼是盖了,可这山不是挖的。”孟浩然微微一笑。
“不是挖的还是自己垮的不成?”陈子昂白了孟皓然一眼。
“你说对了!这山还真是自己垮的。”孟皓然又是玄妙一笑。
“这山都多长时间了!早不垮晚不垮,偏偏这个时候垮?”陈子昂惊道。
“你又说到点子上了!这山垮得就是有点邪乎。”孟皓然愈发气神秘兮兮。
陈子昂被一句一句赶得好不耐烦,恶声道:“别卖关子了!故弄玄虚搞得风水先生似的——痛快点!”
“这话说起来有点长。”孟皓然忙道,“是这样,按规划,这山前的十几亩空地原本是块休闲绿地。可眼看着这山庄快要建好的时候,我姨夫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老板来了。。。。。。”
“这还用做梦吗?”陈子昂嗤道,“老板视察在建项目再正常不过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孟皓然一通大笑,随即问陈子昂,“金鼎的老板你知道吧?”
“一省首富谁不知道,你当我白痴啊?”陈子昂翻了白眼道,“听说孙悟满这人很怪异。”
“嗯,你又说对了。”孟皓然忍不住赞许地拍了一下陈子昂的肩膀,接着道,“这人还不是一般的怪异。这其他的怪异之处我以后再跟你讲,现在只说与这有关的——这孙悟满原来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一个项目不彻底完工,他从不进工地。可这次也不知道他脑袋哪根筋绊牢了,玉皇山庄刚结顶,绿化工程还没开始,他突然事先一点招呼不打就冒了出来,而且是一个人,大有微服私访的味道。这与他以前每次外出恨不得将清洁工也带上的作派大相径庭。所以我姨夫一见到他就怔住了。”
“这人果真不是一般的怪异。”陈子昂惊讶道,“那他对工程放心?”
“这还用你替他担心!他招绝着呢:每个工程彻底完工后,他会带一二十个聘请的专业人士来,而且每次很多面孔不一样。这些人来了就干一件事,他们会像防暴犬一样嗅遍工程大大小小每一个角落,然后现场对工程质量各自记名打分。如果统计出来质量总分低于八十分,对不起,项目经理立刻走人;如果质量分在八十分至九十分之间,项目部按工程总造价的千分之一提奖金,多一分加零点一个点;九十分至一百分之间则按千分之二提奖金。你想想,这样的奖罚措施,谁敢拿质量问题开玩笑?”
“他就不怕项目经理和打分的人串通起来?”
“所以他经常换面孔,而且还要记名打分。再说,打分也是有奖罚的。”
陈子昂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打分还怎么奖罚?!”
孟皓然细道所以,“总分出来后,凡打分的人,与总分越接近则奖金越高,听说数目还不菲。和总分比较,打分最高的和最低的则不再录用。”
“那打分的人如果相互串通呢?”
“打分的表格有上百个细项,而且全程有人监督,你怎么串?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别人表面上答应和你串通,而背后不会yīn你?”
“这到也是。”陈子昂听了连连点头,戏道,“也就亏孙悟满能想出这种办法。难怪他顾不上去工地,敢情整天忙着寻找打分的人呢。”
“刚才说开了,现在再说回来。”孟皓然接着娓娓道来,“这孙悟满前脚刚踏进玉皇山庄,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就毫无征兆地下起了瓢泼大雨,你说怪不怪?
这孙悟满自打二十岁那年因淋雨大病一场捡回一条命后,就落下了天yīn躲三分的毛病。但凡下雨,哪怕是天要塌下来,他也是不出门的。据说他老丈人去世时,他刚好在离丈人家仅一里多路的一个朋友家谈事。就因为天下雨,而且是毛毛雨,他硬是没去奔丧。这毛毛雨一下就是三天,他也就在朋友家里呆了三天。直到第四天雨停了,他才火急火燎地赶到老丈人家。等待他的自然是老丈母娘的一顿臭骂,老婆还差一点为此同他离了婚。
可这次到玉皇山庄后,面对瓢泼大雨,他不仅不躲,反而兴致勃发地要我姨夫和他一起冒雨观山景。你说邪乎不邪乎?
这还没完哩,俩人淋得像落汤鸡似的从山上下来,孙悟满见山脚溪水潺潺,觉得白白流掉实在太可惜,就突发奇想想把山前的那块绿化用的空地挖成一个小湖。这样,一来可以蓄住溪水,二来也令山庄景致更加宜人。
于是说干就干,也没打更改规划报告,第二天孙悟满就自作主张调来挖土机挖了起来。待挖到离山脚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挖机司机发现挖不动了,就下来看,原来是一块形状像瓜子一样的大石头卧在那里。便问在一旁指挥的孙悟满要不要把石头挖了。孙悟满跑来对石头踢了一脚说,留着干什么?——挖!
这一挖不打紧,可怪事立刻就来了。挖铲刚带动一下石头,只见山腰倒了两棵树;再带动一下,又倒了几棵树;等到挖机一加力将石头翻过来,只见半面山坡‘哗’的一下就塌了下来。吓得孙悟满和司机连滚带爬一口气狂奔了百余米才敢停下来。
这一下祸闯大了!你想想,擅改规划、挖地造湖,而且挖塌一大片山,这还了得!
马上,市里知道了;接着,省里知道了。一通严厉斥责后,勒令金鼎集团立即将垮塌的山体和挖陷的地面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