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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惬意穿行,顺着发丝缓缓游弋到素白脖颈,指尖摩挲的肌肤柔润温泽,仿佛触摸最精美的丝绢,波鲁萨利诺一时有些怔忡。
直到她回过脸瞪他,对上水光盈盈黑白分明的瞳子,方才惊破他血脉间的隐约躁动。
定了定神,波鲁萨利诺哑声说道,“发圈呢?”
重新转回去,她反手拿出往日扎马尾辫的发圈递给他,头也不回问道,“为什么说,没看到最后结局?”
“耶~这个嘛——”波鲁萨利诺皱着眉心,拿过她惯用的橡皮筋,被它的廉价深深打败。
或者是有点强迫症,对波鲁萨利诺来说,千岁百岁的发质手感美妙,每每他攥上去的时候,看她拿象是地上捡的橡皮扎马尾,他就无比唾弃。
当然,他现在也还是唾弃。
一边唾弃一边用橡皮给她扎马尾,口嫌体正直的波鲁萨利诺表示已放弃治疗。
没奈何,只能一边慢慢的叙述之前的加冕仪式,一边小心拿发圈帮她束好马尾,等完成之后,又怎么都觉得不顺眼,想了想忍不住从口袋里取出,昨天随着舰队一起送来的行李当中,他偷偷备下的小发饰稍作修饰。
………
“完成了。”
大功告成,波鲁萨利诺心满意足地拍掉她抬高想去确认的手,一把将人转回。
这段时间里,千岁百岁把注意力放在他说的加冕仪式上,可能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被他拍掉手也就不去管,径直回过身。
“新月之笛没有吹响?”她皱起眉头,神情已然清醒,“那诗蔻蒂呢?”
“被中枢扣押了吧?”波鲁萨利诺耸耸肩,不以为意的回答,“中枢官员当众宣布,诗蔻蒂冒充贵族,试图窃取都姆兹王座,其罪行不容赦免。”
闻言,她的眼睛微微睁大,神色有些懵懂,“她不是有纹章和玺印吗?”
“耶~百岁你真是个傻姑娘。”波鲁萨利诺顿时笑了起来,抬手掐了掐她的脸颊,无比讥诮的说道,“贵族?连都姆兹国王在中枢眼里都什么也不是,他们要的是海妖王的心脏。”
“即使是阿塔沙塔,吹不响新月之笛,一国之君也立刻是阶下囚。”
许是出乎意料,千岁百岁的神色一时呆愣,半晌方才回过神似的疾声确认,“她是孕妇,他们怎么可以…”
“他们可以。”波鲁萨利诺深深看进咫尺间这双眼睛,良久,目光下落几分,最后停在她紧抿的唇上。
浅粉的樱唇此刻已然失去原本血色,呈现出一种苍白。
转瞬间,波鲁萨利诺不着痕迹的抬高视线,之后不出所料看见她的眼瞳之内,显而易见的震惊与担忧神采。
………
静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波鲁萨利诺压低声线,别有深意说道,“那个婴孩是无辜,或许也有心怀恻隐之人能帮上忙,只不过————”
瞳孔微微缩紧,片刻过后,千岁百岁眼底的迷惑被恍悟取而代之,“交换条件?”
一手撑在她身侧的甲板上,以禁锢般的姿势,他把她圈在狭小空间里,倾身一点点地拉近与她的距离。
几乎碰触幻想过很多次味道的浅粉樱唇,波鲁萨利诺才微微错开少许,低头,嘴唇靠近她小巧的耳垂,笑着开口,“诗蔻蒂腹中果然不是阿塔沙塔的血脉,你还隐瞒了多少?”
“什么都知道却缄默不言,为了保护未出世的婴孩。”
“你伤了我的心啊百岁,我该怎么向你索取补偿呢?”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新月之笛
波鲁萨利诺同学毫无预兆忽然王霸之气发作。
面对这种情况,先翻出个死鱼眼,想了想,我阴森森的哼笑,“好啊~你想要什么补偿?”
咫尺间这堵肉墙微不可察动了动,似乎想拉开彼此距离。
抢在人退开前,抬手毫不客气攥住他的肩膀,脑袋仰高几分,压低声线,我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音量,皮笑肉不笑说道,“我们共度良宵?”
“那会是极美妙的夜晚呢~”
故意拉长了语调,另外一只手也攀上去,双手环抱他的脖颈,踮起身贴得更近,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我笑得一脸狞恶,“美妙到你再也醒不过来,如何?”
………
隔了一会儿,波鲁萨利诺闷闷的开口,“百岁,你缠上来的手,快绞断我的脖子了…”
闻言,我手下力道加重几分,狠狠地收了收,顷刻间又松开。
一把将他推远些,我瞪着捂住脖颈一脸惊魂未定这人,凉凉的龇牙,“下次再这样,就不是‘快’,而是已经绞断。”
他眼角一抽,手上动作僵了僵,随即很无奈的唉声叹气,又摸了半天脖子,似乎是确认自己有没有大碍,最后放开手,眼神变得幽怨哀愁,只是没说话。
啧了声,我把脑袋撇到另一边,不想继续目睹,他那张脸上越发叫人不顺眼的表情。
良久,眼角余光里,波鲁萨利诺总算收起那副被抛弃的苦逼模样,神色变得稍微正经一些,象是想了想才说道,“百岁——”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对我来说那不是重点。”回过脸,我摆了摆手,抢先一步开口,“那孩子是谁的有关系吗?”
“应该受到指责的是悖德私/通的男女,而非尚未出世的婴孩。”
“巴古阿死了,阿塔沙塔恐怕也没有活着,这样的情况下,我何必揭穿?”
“更何况,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旁人原本就不好说什么。”
抿了抿嘴角,我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你说过,阿塔沙塔后宫姬妾成群,诗蔻蒂有情人又怎么样?”
“她又不是都姆兹王后。”
阿塔沙塔做了初一,诗蔻蒂做十五,正好什么锅配什么盖。
………
许是被我一番言论惊得愣住,波鲁萨利诺半晌都眼神呆滞,等了好久才回过神似的,嘴角重重一颤,“百岁你的说法可真是——”
“啰嗦!你管得宽,诗蔻蒂是你老婆吗?”我狠狠白一眼过去,“纠结别的女人肚子里怀的谁的孩子,你吃撑了?”
“好吧好吧~听百岁的。”他立刻抬手作投降状,脾气好得不得了的样子,“我们不继续这个话题。”
说着说着人又凑近过来,唇边笑意更深,放缓音调,“百岁喜欢那个婴儿,等出生了要不要试着养在身边?”
因为靠得近了,我和他两人面面相觑,紧接着我看到,波鲁萨利诺墨黑的眼睛里,眼神居然很…认真?
这一发现令得我异常无语,险些就想抬手去摸一摸他的脑门,试试温度,看看有没发烧。
半晌,见他依然很期待或许还有点无辜,我只能有气无力地拿原本想试温度的手,扶住自己的额头,“那是个孩子,你以为养猫吗?”
“耶~不可以吗?”这人的口气象在便利店买东西发现不能打折于是很错愕。
废话!我放下手,懒得搭理这位没常识到能把脑洞开进外层空间的波同学,想了想,开口言归正传,“加冕仪式失败,后续呢?”
“耶~不知道呢~”他用一脸无比惋惜的表情回答,顿了顿,又说道,“萨卡斯基留在那里,百岁想知道就去问他。”
萨卡斯基吗?于是————我刚睡醒那时候,有看见萨卡斯基在附近,似乎是在堆放货物木箱的角落。
我一掌把山岳一样魁梧的波鲁萨利诺同学推开些,目光环顾周遭一圈,嘴里小声嘀咕,“刚刚还看见呢怎么不见了?”
“带球球回去了吧?”反手握住我搭上去的手,他流里流气的笑道,“萨卡斯基是个善解人意的家伙呢~知道我想和百岁单独相处。”
“球球?!”我倏然一惊,猛地扭回脸,“在哪里?”
几秒钟后,波鲁萨利诺慢慢露出(≧w≦)的表情。
眼角狠狠一颤,忍了好几忍,最后我顶着后脊背骤起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攥紧他的衣领,猛一用力把人抡出去。
………
脱手而去的人毫无抵抗的化作一道流星,几秒钟后,碰一声和后甲板晒得满满当当的被单森林滚做一团。
我叹了口气,抓起边上的枕头,站起来,一脸忧伤的往住舱走。
目不斜视经过躺在一堆布料里的波鲁萨利诺同学,继续往前走出一段距离,落在后边的人就追了过来。
“耶~百岁好无情啊~”他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拿手捂着自己的腰,眼角乜斜,语气像个命不久矣的老头子,“我的腰闪到了好疼——”
还没来得及抬脚侧踢,让这人的腰直接断两截,脑后忽的传来一记陌生的大吼。
“谁把这弄得乱七八糟!”
“哪个混账!”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方向出自和我们相反的通向后甲板的另一出口。
“喂!那边的站住!”
囧————是锡兰号的士兵来收晾晒的衣物了!我眼疾手快一把拉过身边的波鲁萨利诺,两人猫着腰迅速逃离现场,丢下后边阵阵怒骂,和混乱。
………
因为确实很好奇失败的加冕仪式后续,所以啊~即使明知道萨卡斯基喜欢和球球呆在一块,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拜访,当然,是在拖着波鲁萨利诺的情况下。
站在两位同窗住舱的门前,我使劲地揪着波鲁萨利诺,拿他当挡箭牌,在他摸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一边偷偷探出半个脑袋,一边小小声说道,“说好了你会看着球球不让它扑过来,等下食言你就死定了!”
刚刚来的路上,波鲁萨利诺拍胸脯保证过,他说会看着球球,也会看着萨卡斯基,不让他室友拿球球放我头上。
虽然…呃这人时常说话不算话,但是我偶尔还是想相信他一次。
这次他要是说谎,就没有下回了,我发誓一定直接把他团一团,塞抽水马桶冲进海里。
“我保证,百岁你别掐我的腰,很疼啊~”波鲁萨利诺嘴里漫不经心回答,背对着我把钥匙插/进舱门锁眼,手腕轻轻转动,门锁发出细微声响。
舱门尚未开启,身后忽的又传来脚步声。
我回过头,没等看清楚来人的身份,眼前猛地划过一道花不溜丢暗影,下一秒,一团毛茸茸触感迎面扑到脸上。
一瞬间呼吸有点困难,我双手扑棱几下,只觉得喉咙有点痒,似乎是猝不及防鼻子吸进毛毛?然而,想要咳嗽的欲/望,又被倏然升起的惊悚压了下去。
盖在脸上的温热,和四只收起爪子的肉垫挠抓,这感觉…是…是…
含在喉咙里的咳嗽顿时变成蓄势待发的惨叫。
猫…猫…猫啊啊啊————
翻白眼站着晕过去前一秒,捂着脸的毛绒被揭开,波鲁萨利诺略显惊讶的声音忽远忽近,“萨卡斯基…诶!百岁你可别昏过去啊!”
摇摇晃晃,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视野里,我依稀仿佛看到波鲁萨利诺一脸担忧,似乎还有萨卡斯基…然后…这两人一个牵着我,一个拎着毛团…往哪里走呢?
我已经没办法思考了…好可怕…嘤嘤嘤~
………
飞出去的三魂七魄好不容易归位,等缓过神来,我惊魂未定的眨巴着眼睛,目光环顾周遭一圈,发现自己坐在锡兰号会议室里,手里捂着一杯热水,背脊有人不轻不重拍抚。
吸了吸鼻子,我眼含热泪,“泽法老师嘤嘤嘤~”
上次在这里还是被带来旁听关于诗蔻蒂加冕一事,如今旧地重游,与会者也还是当日几位,连各自坐的位置都差不多。
会议桌上方,为首的是泽法老师与特里顿准将。
萨卡斯基坐在斜对面,波鲁萨利诺…呃~他倒是没象那天一样坐在萨卡斯基边上,而是站在我座位旁,慢吞吞给我挠背。
波鲁萨利诺同学的体贴很令人感动,可我还是惊悚,因为会议桌桌面上,球球那毛团在萨卡斯基手边,母鸡蹲,目光炯炯。
往后缩了缩,又往后缩了缩,然后,在我四肢并用蹲到椅子上的前一秒,动作被制止。
“百岁,跟你说球球不会咬你,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波鲁萨利诺的声音很是无奈,挠背的手往上攀到肩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