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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论副作用,被刺到之后会变成那种肌肉暴涨的丑样子,一点美感都没有的东西,你认为我会用吗?”
“你……你这女人要美不要命啊!”
这边还没获得结论,另一边的白飞,面对似实却虚的幽冥阴神,攻守两难,更不时被阴神带起的特殊幻境所迷惑,有力难发。要不是七煞迫魂的奇效,加上白家武学护身,早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还能动,就带着小爱菱先跑,我和白飞会自己想办法脱身。”简单撂下一句话,华扁鹊纵身再回场上,加入战圈。
严正提起功力,幽冥阴神所向披靡,但心中微微一奇,上次白飞暴增功力时,似乎没有持续这么久啊!难道他用的刺激法又改良了吗?再一注意,白飞口鼻之间不住溢出鲜血,原本以为是与阴神交手所受的内伤,这时稍一思索,立明其理。
“年轻人,你义气深重,本座很欣赏你啊!”
七煞迫魂对体无害的主因,便是功力消散得快,但白飞为了支撑,硬是用无相诀反覆刺激穴位,使得功力不衰。但如此一来,便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虽有乙太绵身护体,也吃不消这巨大耗损,时间一长,内伤加重,止不住的鲜血溢满了口鼻。
严正加提内力,所幸此时华扁鹊赶至,并肩作战,继续在阴神的疯狂攻势下支撑。连拆几招,两人都感觉到,每次阴神一动,周遭就化为一片深沉的黑暗,目难视物,耳边尖声嚎叫,鬼影幢幢,恍若置身地狱,连集中心神都难以做到,更别说招架无形无影的阴魂攻击。
“好吧!死马当活马医。”韩特把心一横,拉过爱菱,道:“再用你上次那方法,替我也刺上七针,我要和老家伙拼了!”
还没从刚才救人失败的沮丧、挫折中回复,爱菱愣了一下,道:“我怕有点记不清楚了,而且,我现在也没有针……”
话没说完,一根白晃晃的银针,射插在她前方地上。瞧那样式是华扁鹊所用,就不知是她百忙中掷出,还是被打脱手的。
“没时间了,快做吧!”
禁不住韩特催促,爱菱深呼吸一口,镇定下来,依着上次记忆中的穴位,一针针刺在韩特背上。
七煞迫魂果有奇效,每下一针,韩特的肌肉就与白飞一样,以惊人速度开始膨胀,撑裂上衫,连原本的内伤都大为舒服。
哪知,七针下完,韩特蓦地全身剧震,回过头来,低声道:“丫头!你用的到底是银针还是毒针?!”说完,七孔溢血,往后便倒,不醒人事。
爱菱惊得魂飞天外,眼看华扁鹊正给阴神杀得汗流浃背,分身乏术,她转头跑进巷子,找施传授她这套针法的人来解决问题。
巷子里,赤先生撑着墙壁缓缓站起,满面疲惫,已经暂时将人格反噬压下,听得爱菱所言,大感诧异,道:“不,这是没有可能的,你确定自己施针的位置对吗?”
听爱菱把一切说完,老人皱着眉头连问几句,接着,一个念头闪过脑里,他料到原因了。
“我有办法解决这个,不过,外面的另外两个已经危如垒卵,再不抢救,十招之内就要死在严正手下。”赤先生道:“丫头,一切靠你了,你等一下如此如此……”
虽然对赤先生的吩咐感到难以置信,但此时已无选择余地,爱菱点点头,快步跑出巷口。
巷子外,在不知是第几次的防御崩溃后,白飞、华扁鹊同时中拳,喷血飞出的同时,还被阴神半空拦截,再重重补上一击,给击出十余丈,筋骨欲裂,再也没法作战。
轻易获得胜利,严正迈开大步,走向两人,心中对这群小辈上趟逼得自己如此狼狈,感到些许怀疑,但随即被武功大进的喜悦所盖过。
“姓白小子,你以前不是呆过雷因斯吗?现在就为你和你的朋友,做个最后祈祷吧!”
“等一等!”
正当幽冥王要做最后一击,后方传来少女娇叱,回头一看,一名个头小小的丫头片子,挥舞着那瘦小的拳头,朝自己这边飞奔而来。严正刹那间只觉好笑,光是从脚步,就知道这女孩完全不会武功,自己该怎样对付这有勇无谋的小姑娘呢?
为了礼仪,就用阴神一击轰掉她的小脑袋吧!
眉头一紧,蛇首阴神的形体,再次隐现于背后。
耳边响起白飞的喝阻声,爱菱迈开大步向前冲去,因为老人给她的任务,就是“冲到严正面前,重重给他一拳”。而就是知道自己拳无碎碗之力,严正只要动根小指头就能制己死命,但拼命想挽救伙伴的急切、对老人的信心,支撑着少女快步向前冲。
双方距离渐渐拉近,十尺、七尺、五尺……
当严正预备出手,不远处土墙边的赤先生,神色忽地一紧,面现青紫血色,左半边身体慢慢地涨大起来……
脑里动念要阴神出手,却感觉不到阴神的反应。严正大为惊讶,蓦地,两旁燃烧中的民房,犹如火龙窜升,数道飞焰爆炸冲天,声势骇人;霹雳声连响中,一股恐怖又恐怖的压迫感,如参天巨岳,自背后将他震慑,不能动弹。
半句话都说不出口,连串冷汗自额上淌下,严正只觉得自己像只给蛇盯住的青蛙,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总算地界顶峰的修为,让他还有些微抵抗之力,强自镇住快跃出胸口的心跳,他缓缓回头,面对后方的压力来源。
但他看不到!
勉强把头转到一半,却只能见着一个比阴神更雄伟的十尺巨影,和一双地狱脓血凝结成的朱红双瞳。睥睨眼神中流露出的灭绝杀意,清楚地告诉他:只要稍有异动,立刻便要横尸当场!
(校……校长大人!)
向来不是胆小之人,更对自己武功深具信心,但此时恐怖的压迫感,只令严正胆颤心惊,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更奇怪的是,这股压迫感似曾相识,竟与校长盛怒时的凛冽威迫一般无二。
这血液僵凝的感觉没持续多久,下一刻,一只瘦小的拳头,打在严正胸口。轻微的力道,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拳头的击力,但随之传递而来的纯阳内力,却委实非同小可。
(王字世家的乾阳大日心法!)
背后压迫感忽然消失,严正这才发现自己给少女当胸击中,并为着她使用的内力而惊讶,一时间不及运功抵御,给那股炙阳热力破入体内。总算纯阳内力并非有意施为,而他临危不乱,出手震开少女,解去立时走火之危。
“不好……哇!”
严正大口鲜血喷出,给纯阳之力逼入体内,正是引神入体功的首要忌讳,虽然入体不多,但也搞得全身筋血俱乱,而体内阴魂受纯阳正气所逼,纷纷哀嚎着离体而去,还有些无处窜逃的,甚至开始反蚀宿主本身血肉。
(再不压下体内真气,我命休矣!)
完全想不到第三次交手,又是落荒而逃的窘状,严正气得毛发根根竖立,但顾忌自身伤势,又懔于适才古怪的压迫感,纵然不甘,也只得作罢!
“好小辈,就让你们再多活几时辰吧!”
匆匆撂下一句,严正飞身而起,几下就跃得不见踪影,只剩场中数人相顾愕然。
只看到两旁忽地飙起巨型火柱,却又四散崩落,白飞、华扁鹊一点都不清楚发生何事。
他们没见到那个令严正心胆俱丧的巨影,只是讶异为何在爱菱抢上的前一刻,幽冥阴神忽地消失无踪,严正回过头去,就此一耽搁,便给爱菱当胸击中。而看来轻软似绵的拳力,竟将不可一世的幽冥王打得抱头鼠窜,这也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事。
“糟糕!”
连裹伤都不及,白飞赶到韩特身边。适才与幽冥王激战时,他突然听不见友人声息,便知大事不妙,只恨分身不得。现在危机一解,立即便赶去探看挚友。
韩特七孔流血的模样,差点把白飞的心脏都吓飞出去。但无相诀一施展,他便发现友人仅是在深深沉睡。而华扁鹊随后诊断,更确认这名看来死相恐怖的男子,只是陷入了一种完全放松、彻底松弛的睡眠状态。
“好家伙!我们被打得九死一生,你倒睡得挺快活!”心中一安,白飞回复了一贯的洒脱,“他好像不是用叫就能起床的,这种睡眠要睡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这种症状我没遇过,无法判断。”华扁鹊道:“套句老话,可能一分钟,也可能是一辈子。而且,比起他来,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比较需要看医生。”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看!”
“你们没那种时间了!”
苍老嗓音传入耳中,正是爱菱扶着赤先生缓缓走来。这时的老人,神色疲惫,满面病容,但不知为何,白飞、华扁鹊都无法再像平常那样谈笑以待,或着说,一切的异状已经没法再用神迹两字来忽视了。于是,他们以一种不含敌意的慎重,起身迎接老人。
“老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们两个都很能撑嘛!毕竟还是年轻人身体好啊!”赤先生道:“算啦,在我老头子面前,不必硬撑着。大雪山的护身劲向来没什么搞头,乙太绵身也不是万灵药,就算你们现在能强压伤势,但若两时辰内便要你们再战一场,还会有这么好运吗?”
白、华两人面面相觑,己身受的伤着实不轻,体力也将近透支,好不容易幽冥王呕血而走,以为可以休息一下调理伤势,但听老人之言,难道严正两时辰内便会重新追来?届时若没有奇迹,韩特又昏睡不醒,结果必然是血溅当场。
“严正的伤势绝没有外表那么严重,只要有两个时辰,便能回复战力。而那阴神现在记住了你们的灵波,立即就可以找到你们,华小姑娘,你还能再放几个不同的结界吗?”
若是平常,华扁鹊必然反唇相讥,但此时不明对方虚实,老实摇头道:“材料用光了,仓促间找不齐全,勉强施放,也瞒不过那头阴神。”
“唔!我明白大家这时候有很多疑问,不过,如果还想活命,就跟着我老头子走吧!”赤先生道:“至于韩特小子,看看你们谁背他上路,不到两个时辰,他就会醒来了。”
众人举步将行,爱菱看看周遭已将被烧尽的屋瓦余烬,再看看地上的焦黑尸首,远方仍有行尸走动,悲鸣渐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老人拍拍她头顶,和蔼笑道:“丫头,和你的石头老子不同,你是个好心人啊!不过,这世上也有无法单纯以好心肠解决的问题。放手吧!一切,就让阳光来解决。”
等阳光一出,尘归尘,土归土,扣除被严正吸纳体内的不算,这些被拘束于结界内的灵魂,就会重新得到解放吧!
爱菱很想再帮这些无辜人们一点忙,但这又是超出她能力范围的事,老人的话,的确让她心里好过一些。此刻,少女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有漠视今日所见场面的一天,并许诺将牢牢记住老人所说的话。
只是,连少女自己也想不到,不久之后,这段话复诵于她耳边,而那时候所伴随的,是一场伤心的离别。
照着赤先生的引路,一行人进了东北方山区,这不是往阿朗巴特山的方向,不过这时当然没人理会这个。
路上,华扁鹊眼尖,瞧见老人袖子外的左腕,不知何时起缠了密密麻麻的绷带,上头更写满红字,心中一惊,只是碍于场面,没有多言。
在山路中匆匆赶了半个时辰,内伤在身的白、华两人,均感气喘乏力,这时,赤先生要求暂且歇息,稍后再行。而在众人怀疑眼光中,老人摸索进右侧草丛里,拨开长草,找着一块六角菱形的平滑岩石,拂拂尘土,石面竟是平滑如镜,光可监人。老人轻咳两声,牵着爱菱坐上去。
“呼!走这等山路,真是折磨老人家啊!”赤先生大口喘气,嚷着要爱菱帮他搧风。
白飞与华扁鹊同感不解,因为此时并非休息的时机。但又不知老人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闭口不言。
“呵,年轻人别着急。等会儿,你们背着韩小子往东走,过两条溪,改往北方,约莫一顿饭功夫,会看到一座山洞,那里的样子是如此如此……”
老人描述细部景观,清晰如在眼前。华扁鹊疑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以前曾经去过吗?”
“呵,如果我说,这只是因为我对这附近环境很熟,你接受吗?对了,把这带着,到时候用得着。”老人从衣袋中,找出了个乌黑铁牌,递给白飞,微笑道:“拿着这东西,你们就可以进去洞里。要是幽冥王追了上来,在那里,你们自然会得到庇护,将严正的杀伤力减到最低。”
想到还要与严正再战,身心俱疲累不堪的两人,都有大喊求饶的冲动,况且,以这样的身体,休养尚且不及,哪有办法再激烈战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倘若你们动作够快,说不定严正还追不上你们咧!”老人笑道:“而且,如果你们不去,韩特小子会一睡不醒哦!”
听见事关友人安危,白飞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问道:“这怎么说?”
“你们进洞后,在里头找一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