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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她认得。
就在她进入王府的第二年,夙锦明媒正娶的女人,苏绣。
其实夙锦大婚的那天,她曾偷偷去看了,那时的苏绣穿着那一身华美的红妆,成为了王府的女主人,夙锦的王妃。
“王妃,她是个哑巴。”妇人立刻出声提醒。
也对,在这个王府,只有王爷一人听过她说话,别人也就自然将她当成了一个哑女。
“原来是个哑女。”她冷笑着,声音不是同情,而是嘲讽。
“我一直奇怪,王爷的侍妾诸多,竟会让你夜夜留在他的屋里。”她讽刺地一笑,“原来,一个哑巴才是最不会泄密的。”
说完那句淡然的话,悠然地朝回去的路上走去,看来是去王爷的屋里。
这几年她夜夜在王爷的屋里,很少看见夙锦与苏绣同房,但是他们同房的时候,夙锦是会屏退她的。
讽刺的一笑,王府里的女人,都是可怜人罢了。
侍妾之间的争宠,她早已看惯,只觉得为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争宠,值得吗?
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平静地在王府里待下去,学成后,命运就被夙锦安排操控下去。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这么多年来她可以平静的过下去。
平静的度日也许就是暴风雨的前兆,那天夜里她再一次去了夙锦的屋中,可是屋中却空无一人。
正待要归去之时,原本今夜侍寝的白冰却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这哑女,夜夜欣赏我们侍寝,看得可欢?”她的声音充斥着冰寒入骨的讽刺,一双美目如冰刃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将她千刀万剐。
她不说话,只是越过白冰就要离开,可才迈出一步,头皮一阵疼痛。
白冰拽着她散落在肩的发丝,阴冷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她。
其实她明白,不止白冰,府内很多侍妾都很厌恶自己,厌恶她夜夜在王爷的屋内看他们在王爷身下辗转承欢。
也许,这对她们来说,是一种羞辱。
女人的恨心很可怕,一旦有了机会反击,那将会是致命的杀戮。
白冰将她狠狠按倒在地,口中喊着:“来人呀!”
☆、第5章 狐旋舞(4)
不一会儿,王爷的屋子里陆陆续续地涌现了很多人,有家丁,有丫婢,还有那几名身着华服的侍妾,就连王妃也惊动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眼中透着浓浓的不屑与鄙夷。
她被两名家丁恶狠狠地按在地上,白冰则是恭敬地在王妃面前禀报:“王妃,这丫头偷了王爷赏给我的金簪。”
苏绣那冰凉的眸子在整个屋内扫了一圈,才问道:“你如何得知是她偷的?”
“方才我在榻上小憩片刻,起来的时候发觉髻上金簪已然不见,这屋内只有这丫头一人在,自然是她趁我睡着时偷了去。”白冰说的义正词严。
苏绣看向她问:“你作何解释?”
她迎着苏绣的目光,静静地与她对视,却始终不答话。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是不会说实话的。”白冰似铁了心要将她整治一番。
苏绣那精锐的眸子一黯,暗自思附片刻,说道:“既然府中发生盗窃之事,自当以家法伺候。不过在动用家法之前要先找到贼赃,本妃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声音顿了顿,又说,“既然问不出话来,那就只能搜身找出贼赃。”
白冰脸上一喜,立刻向按住她的两名家丁使了个眼色。两名家丁会意,立刻探手袭向她的前襟。
她挣扎抗拒,可他们的气力太大,只觉手腕仿佛有脱臼的疼痛,却死死咬着牙没有松口。
“你倒是傲气。”苏绣看着这一切,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若是不想当众搜身,就老实招了吧。”
冷汗一滴一滴沿着额头滑落脸颊,打湿了零落在脸颊的发丝,她仍旧一声不吭。
两个家丁的动作愈发大了,手掌在她的全身大力摸索着,衣裳早被扯的七零八落,却始终不见那所谓的金簪。
“白冰,你真的确定你来时有戴王爷赐给你的金簪?”淡然的声音在沉默中响起。
“怎么,凤飞你是在为这丫头不平吗?也许她藏得极深,不脱光就找不着呢?”白冰巧笑嫣然。
“王妃,即使要搜身,也不该找家丁侮辱……”
“本妃作什么决定,还需要你一个侍妾来指手画脚吗?”苏绣冷冷地打断,端起案几旁的茶水轻吮一口。
“凤飞不敢,只是想给她一个公平。”凤飞说罢,便吩咐身侧的婢女,“清兰,你去白冰的屋中一趟,看看她的首饰盒内是否有王爷赐的金簪。”
“凤飞!你好大的胆子。王妃都没有发话,你竟敢!”白冰的脸色铁青。
“相信王妃深明大义,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苏绣眯起眼,看着凤飞,许久都没有说话。
凤飞的婢女清兰去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匆匆归来,归来时,手中却多了一样东西。
“奴婢在白冰姑娘的屋中找到了王爷赐给她的金簪。”清兰将金簪呈递给王妃。
苏绣接过金簪看了看,便问:“白冰,这可是你说的那支金簪?”
白冰诧异地看着金簪:“咦?我记得我出来时明明戴在髻上的……瞧我这记性。”
“好了,不过是一场误会,都散了吧。”苏绣疲累地挥了挥手。
“王妃,这事就这样算了?那她所受的侮辱呢?”凤飞得理不让人。
“凤飞,你也闹够了,不要仗着王爷对你的宠爱得寸进尺。”苏绣的脸色突然生冷:“今天我让你这个侍妾做了一回主,已算是本妃极大的让步,你莫不是想闹到王爷那儿去?”
“妾不敢!”她敛目低眉。
苏绣离去后,看好戏的人也纷纷散去,徒留下一室静谧。
她拢着衣衫,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正对上凤飞那双同情的目光。
这样同情的目光,她不需要,从来不需要。
☆、第6章 狐旋舞(5)
她一语不发地离开了,即使连一个感谢的目光都没有向凤飞投去。
她不相信,这王府中会有侍妾为了她而得罪王妃,今日凤飞所做的一切,她不会有丝毫的感激,她看得出,她帮自己的本意只是在针对白冰罢了。
踩着虚浮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小苑,月光铺洒了一地,而院中一个影子拉了好长好长。
她停住步伐,疑惑地看着那个背影,有着说不出来的萧瑟。
“为什么不解释?”夙锦的话问的清冷。
她暗暗垂首:“我解释了,他们就会信吗?”
夙锦反问:“你不解释,怎么知道没有人会信。”
她轻轻一笑:“这个世上我早已不信任何人。”
“任何人吗?”
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脱口而出,其实她想告诉他,如今这个世上她只信他一人。
无关乎两国恩怨,只关乎他对我的恩情。
秋风将地上的落叶卷起,沙沙作响,她沉默着,他也沉默着。
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此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她的心中却疑问颇多。
今夜,他不是出去了吗?
既然他在府中,她被诬陷偷东西,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却没有出面,只是在这里等着她?
“当年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他的声音很低沉,与那秋风混合在一起传入耳中,只闻他继续说:“你蕙质兰心,应该已经猜到了一切吧。”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调转过身,凝了她一眼,却没再说话,大步离去。
在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她很想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可最终,她还是任他走了,徒留他身上那淡淡地清香残留在身。
她一直都明白,他,没有心。
后来的日子,她依旧如常去夙锦的屋中,却再也看不见那辗转承欢的侍妾身影,只有静静靠在软榻上的夙锦。
每回她去的时候,王爷已然入睡。
近来,一切都太过安静,一抹不安油然蹿入心间。
直觉很多地方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直到很多年后,她进宫后遇见了同为宫女的凤飞时才知道,原来那些侍妾和她一样,是夙锦训练的细作,已经全部被安插入宫。
而自己,是最后一个被送入宫的细作。
今日一如五年前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犹记得五年前的今天,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满目的鲜血飞溅在眼前,将她雪白的衣衫染红。
“澜玥。”
一声呼唤,她猛然从回忆中惊醒,对上夙锦那双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睁开的双眼。
他问:“在想你的亲人?”
她垂首,不答。
“如今你已十七,在王府五年你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孩子,你将来是要成大事的。当年我救你,并将你密养王府五年,就是因为你眼中那份冷静。你知道吗,你的眼眸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干净与清澈。”
她轻轻地笑了,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所以,我最适合入宫,对吗?”
只见他从榻上起身,笔直地朝她走了过来,下一刻,她的手心被握住。
猛然一颤,仰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已被他领着出屋,步入黑夜中那漫天的雪花之中。
☆、第7章 狐旋舞(6)
紧随着他的步伐,感受着手心的温度,那一刻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十二岁的她,手放入他的掌心,被紧紧包裹着,如今不同的只是,年少的她已经长大。
就在出府的那一段路,她终于明白了,这几个月王府中为什么会让她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所有的家丁,婢女,侍妾,都不再是最初的那些。
她,再也见不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纷扰的雪花洒落人间,将整个帝都笼罩得犹如一座冰城,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深夜的帝都,雪依旧纷扬,路上不见行人踪迹,唯有四排清晰地脚印,深深浅浅随在身后。
他牵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步伐由最初的急速,变得渐行缓慢,她亦能与之并肩而行。
多少年了,她一直都在期待着再一次被他牵着,走在那漫天飞雪下,如今她终于得偿所愿。
“今日是你最后一次思念你的亲人。”
“从今以后,你只叫澜玥。”
“今后,你将报答我对你当年的不杀之恩。”
他一连三句话,声音如此时呼啸的北风,冷入骨髓。
雪花,蒙了她的视线,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谢谢王爷,在这最后一夜,还给了我一次温暖。”
她的步伐停住,他亦停住。
“王爷可知,我本是燕国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魏国的铁骑踏破了我的家国,那一日的屠城,我的父亲母亲全部死在了魏国的手下,若非有奶娘护着我,我早也随着亲人一起离开这个人世。可幸的是在那天遇见了王爷你,若非王爷的救命之恩,也许我早就饿死。你的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所以你让我做的一切,我都坦然接受。”她的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目光中有太多情愫,没有丝毫隐藏,“王爷您对于我来说,却不仅仅是救命恩人,更是一个照亮我人生的明灯,若非是你,我即便是活着也如行尸走肉,是你给了我一个目标,让我有继续活下去的信仰,所以为了这个信仰我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性命。”
“这是你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他的声音依旧温淳如水,似乎像冬日里的一团烈火,能够温暖她的心。
一时间,唯有冬日那狂风呼啸,雪花漫天飞舞,二人都没有说话。
她低头,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坚定地说:“但,今后我为你做的,不为报恩。”说完,便将手从他手心中抽出。
那一刻,寒风袭入暖暖的掌心,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暖。
“我为王爷跳一支舞,是我燕国最美的舞,名狐旋。”
漫天雪花中,一名身着绯衣的少女在风雪中旋身起舞,飞舞的雪花随着渐渐变快的旋舞而卷起纷扰,而视线中的那个男人却在她的眼中模糊。
腊穷天际傍危栏。
密雪舞初残。
表里江山如画,分明不似人间。
功名何在,文章漫与,空叹流年。
独恨归来已晚,半生孤负渔竿。
那一舞,终结了她五年被密养在王府的生涯。
☆、第8章 深宫恨(1)
屋内巨烛照耀,明如白昼。
白玉麒麟香炉内散发出青烟冉冉,香风微动殿内锦帷。
锦帷幕后薄薄人影靠在衾枕之上,细弱纹丝的呼吸断断续续,仿若下一刻便要消逝。
“采女保重身子要紧啊。”芩心止不住身子的颤抖,哭着将一碗黑浓的药汁递给床上那早已奄奄一息的张采女。
张采女半年前入宫选秀,有幸蒙得圣恩,一朝封为采女,得皇上临幸两次,孕有龙嗣。
可是,在这个妃嫔明争暗斗的后宫,张采女家世平平,朝中无靠山,有了龙嗣自然也难以保全。
更何况,皇上继位四年有余,后宫中有幸能怀上龙嗣的屈指可数,张采女一朝得宠也成了后宫妃嫔的众矢之的。
一月前,就在册封张采女为美人的金册还未到达兰芳阁,事情就发生了。
有人揭发张采女对皇上使用媚药,进而蒙得两次圣宠,此事令皇后勃然大怒。
当今皇上是何等无情的男子,听闻此事便下旨赐一碗红花给张采女,并永生不得踏出兰芳阁一步。
张采女被逼服下一碗红花,孕育两月有余的孩子就这样夭折了,张采女就此一蹶不振,终日卧在榻上,不吃不喝,喃喃着:我没有用媚药,我要见皇上……
当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