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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监狠狠一头栽在常氏商社的大门外,心头之肉,一阵刀剐之痛。
抬起头来的时候,景监却发现面前站着一名将军,和一队士兵。
“景监,你怎么在这里?”
“子岸将军,你怎么在这里?意欲何为?”
景监和那名将领,栎阳将军子岸,奇异的等着对方。他发现,竟然是子岸,带着大队人马包围着常氏商社。的的确确是包围,水泄不通。
景监又惊又怒,道:“子岸,你到底意欲何为?”
子岸三十多岁,是军中宿将,资格比景监老,辈分比景监高,可景监却直呼其名,顿时不悦,冷笑道:“内史大人,请让一让,休得妨碍我的公务。”
“公务?”景监奇了怪了,他心里着急,一个时辰几百金上下,耽搁不起,“子岸将军,你要作甚?为何包围常氏商社?快些撤了。”
子岸眯着眼睛,道:“内史大人,你和这家商社有牵连?”
景监在心痛秦国国库的金饼,一时间和这个莽夫竟说不清楚,道:“请先行撤围,休得为难常氏商社,稍候我向你解释。”
子岸冷笑,道:“常氏商社中藏有魏国密探,既然内史大人与常氏商社有牵连,一力维护,就请内史大人向君上解释。”
第一百零八章 街头酣战
采薇接到下人汇报,连忙从内赶出来,变色道:“内史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景监未及解释,子岸却怒了,喝道:“你是何人?”
采薇道:“常氏商社秦国总事,这位将军,请问派兵包围常氏商社,意图何为。内史大人,商贾交易,讲究你情我愿,莫非秦国要坏了规矩,要行那强行掠夺之举?为了蝇头小利,便如此作为,安能让天下商人入秦。”
围观的民众越来越多,不明其理的指指点点。
子岸怒极而笑,喝道:“一介商贾,竟敢如此放肆。”
采薇冷笑,道:“好嚣张的秦国,你道我一介商社,便拿你秦国没办法是不是?”
子岸骂道:“魏国密探,老子建一个杀一个。”
采薇上前两步,直视子岸:“有种你将常氏商社杀光了,老娘用钱把你秦国砸个稀巴烂。”
连个人针锋相对,急坏了景监,景监指着子岸,喝道:“子岸,你爵位比我低,听我的,闭嘴。不论你是为何缘由,赶紧撤兵。”
又指着采薇,喝道:“你,你——长得比我矮,听我的,闭嘴。”
采薇愤然瞪着景监和子岸,认定两人合伙逼迫常氏商社。
子岸斜着一双怪眼,死死盯着景监,冷冷的,突然喝道:“众军听我号令,拿下景监,拿下常氏商社一应人等。”他是军中大将,而景监却曾经是低他两级的军官而已,在讲究资历的亲军中,景监即便当上了内史,也没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栎阳将军麾下士兵,得子岸的命令,马上行动,分出一部分人拔剑未出采薇和景监,另外大队人马冲入常氏商社,见人就抓。
景监遇上这个愣头青,一点办法都没有,被人拿住之后,只能开口怒骂,道:“子岸,你要坏了秦国的大事,休得鲁莽,一切听我解释。”
子岸一脚蹬在景监的小腹上,景监双手被士兵死死拿住,动弹不得,痛得冷汗直冒。骂道:“鸟人,勾结魏国密探,等老子杀光了魏国密探,再听你解释。”
采薇不费分毫力气挣扎,反而怒击而笑,道:“好威风的秦国,毫无信誉,做得好,做得妙。内史大人,不论你们是装模作样,还是虚情假意,今天的过节,我常氏商社记下来了。”
子岸一巴掌扇在采薇的脸上,打得采薇嘴角流出了鲜血。
景监打叫糟糕,心知坏事,他深知采薇在常氏商社的地位,更知道卫鞅此人气度不广,对一众女孩子极为护短。当初在大梁的时候,为了帮那个叫做冰儿的小姑娘报仇,卫鞅用救秦之策威胁他,让他出动几乎所有的力量,当街击杀以为魏国的将领。不久之前,为了一个叫做秋实的小姑娘,卫鞅竟然生生的将魏国太子魏申,推入水深火热之中,失陷韩国,至今未能脱身回过,最终魏国将付出多大的代价,不得而知。
子岸将军这一巴掌,不知道为秦国招来多少麻烦。一巴掌虽落在采薇的脸上,却结结实实的把景监打醒,连忙低声叫道:“子岸将军,君上曾有令,常氏商社一应生意,受秦国保护。不论你为何带兵来此,期间一定有所误会。”
子岸认定景监私通魏国密探,即便他没有反叛,常氏商社乃魏国密探这件事,无容置疑。冷笑道:“鸟,假传君上之令,亏你有脸。”
景监强忍怒气,继续道:“常氏商社曾帮过秦国的大忙,子岸将军,请不要怀疑。”
子岸既然生出怀疑之心,那里还肯信他,一招手,喝道:“押下去。”
景监对采薇道:“采薇,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请暂且忍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采薇只顾冷笑,只要她今日不死,这仇一定要报。
围观的人群中,跳出一个人,呵斥道:“秦国便是这样对待山东来的人么?”
采薇不动声色,景监却直冒冷汗,惹出这位来,事情更不好善罢甘休,叫道:“管乙兄弟,切莫着急,其中定有误会,一切有我景监。”
子岸盯着管乙,道:“如何?想打抱不平?我看你也是魏国的密探。”
管乙骂道:“你他娘的才是魏国密探。”
剑光一闪,子岸已经拔剑,直劈管乙的肩膀,要将他的一只手卸下来。
“挡——”的一声,管乙不知道何时已经拔剑,架住子岸的一剑。
子岸“咦”的一声,显然惊奇于管乙竟然能抵挡他的一击,虎步跨动,连续刺了几剑。
管乙更不打话,与子岸斗在一起。
子岸喝道:“好身手,是条汉子,老子不杀你。你要不是魏国的密探,就退到一边,休得为魏国人张目,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管乙骂道:“王八蛋,好大的口气,老子先砍了你的狗头。老子专好打抱不平,就看不惯秦国人的做派,自己没本事,欺负山东来的人,倒是人模狗样。”
景监只能叫苦,你他娘的是什么打抱不平,是怕秦国人伤了你们家的采薇。
子岸不管管乙是否真是密探,执意先把他打趴下再说。
管乙何曾愿意和秦国的将领打斗,可是采薇被他们拿下了,即便有所误会,天知道在误会解除之前,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十个女孩子,已经少了一个大嘴巴的雪儿,决不能再少一个采薇。宁可与真个秦国结仇,大不了一走了之。
“来得好。”子岸跳开,躲过管乙的一剑,反手两剑。
景监眼见事情即将闹大,要是管乙伤了子岸,恐怕卫鞅等人没有一个能或者离开秦国,要是子岸伤了管乙,卫鞅以及常氏商社必定离开秦国,甚至会使出什么亡秦之策。突然飞脚,踢开拿住他肩膀的两位士兵,抢过一柄长剑,快捷的两剑,逼退拿住采薇的两名士兵,一拉采薇,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士兵们拔剑,待要冲上来厮杀,景监怒喝道:“我乃内史景监,谁敢上前杀我。”
士兵们被他气势所迫,顿了一下。景监指着一个士兵,道:“你,快速将此事禀报君上,请君上来解围;你,禀报上将军;你,禀报栎阳令。”
士兵们犹豫了,要是景监让他们攻击子岸将军,他们一定会反过来杀了景监,可景监报出内史的身份,下令他们向国君、上将军、栎阳令三位禀报情况,他们不得不犹豫。
景监怒道:“这是军令,还不快去,若是误了大事,定斩不饶。”
其中三个士兵,连忙转身奔跑离去。其余的人,警惕得围住景监和采薇。
采薇负手而立,冷笑不已。管乙的本领她深知,若是在两年之前,也许不是子岸的对手。可当了两年无名军的总教官,许多无名军的杀招,自保招式,娴熟无比。即便胜不了子岸,子岸也没有能力伤了他。
如今,他仅仅是用手上的长剑和子岸斗而已,若是事情紧急,藏在身上的飞刀、钢针等令人防不胜防的武器使出,任他武艺再高,措不及防之下,只能被管乙杀死。
景监喝道:“子岸,我正告你。你若是伤了此人,君上定会斩了你。管乙,多余的话,我不必说。”任由两人厮杀,更不插手。
他也是无力插手,要是他有所动作,只会使得事态急转而下,士兵们即便杀不了他,一定会杀了采薇。如果到了那一步,他第一件事是帮子岸杀了管乙,然后转头奔向卫宅,杀死卫鞅,以绝后患。
栎阳将军麾下冲入常氏商社的士兵,押着几名剑士、下人出来。
采薇扫了一眼,便不作声,看来他们并未发现三家后院相通的秘密。
常氏商社里边的十名无名军,一觉察到情形不对,即刻隐身起来。待秦国士兵那里人,退出门外。马上现身,奔到前院,藏身要害之处,十柄连弩,对准外面。只待管乙或采薇下达攻击命令,或者事情紧急,便毫不犹豫的动手。
数骑人马飞奔而来,街上行人纷纷躲开,让出一条道来。
“子岸住手,老夫是栎阳令赢德,所有士兵放人,不得伤害任何人。”为首以为老者人未到已大声喝道。
酣战中的子岸,大吃一惊,不料栎阳令赢德会火速赶来替常氏商社解围。老赢德虽官爵与他等,可在老秦人中德高望重,君上也让他几分面子。他敢怀疑景监私通魏国,绝不敢对赢德有半分不敬。
“他娘的子岸,老子的话你敢不听了。”赢德跳下马,朝着子岸怒骂。
子岸连忙逼退管乙,跳出圈子,脱离战斗。
管乙自然不会纠缠不放。
“老大人,你如何来了?”子岸忙道。
“散开,散开,要老子扇死你们么。这是内史大人,你们想死啊。采薇总事,这位壮士,其中一定有误会,老夫担保如实禀报君上,秦国绝不为难常氏商社。”赢德顾不上子岸。
子岸叫道:“他们是魏国的奸细。”
赢德大怒,一脚踢去,骂道:“滚,你他娘的才是魏国奸细。”
子岸满头大汗,生生的挨了赢德一脚,不敢躲避,更不敢辩驳。
采薇擦干净嘴角的鲜血,终于笑了,道:“老大人,幸亏你来的及时,否则我们常氏商社一伙人,怕是要被杀光了。”
赢德只能说道:“子岸是条莽汉,但有得罪之处,老夫替他道歉,采薇总事休要介意。”
采薇道:“不敢当。”
赢德又对管乙道:“这位壮士,好身手,常氏商社中竟有这等人才。”
管乙撇清自己的关系,说道:“我不是什么商社的人,看不惯你们秦国人欺负山东来人,路见不平,一时管不住自己而已。既然没我的事,告辞。”转身便离去。
景监低声道:“须得禀报君上。”
第一百零九章 虚惊一场
一场争斗,在赢德的调解下,终于落幕。
彼此并不和谐的对着,采薇的冷笑,景监的忍无可忍,赢德的气急败坏,还有子岸的几分尴尬和不痛快。
赢德问起子岸到底怎么回事,子岸言道接到密报,常氏商社里藏有魏国的密探,所以就带人来捉拿密探了。什么人的密报,子岸摇头说不知。却道,还派了另外一路人马,正在抓拿常氏商社货栈的人,急得赢德胡子乱飞,扯其子岸就匆忙赶往常氏商社货栈。
景监无语了,子岸宁可相信一份不知来历的密报,却不相信自己这位兼管情报工作的内史。其中缘由不言而明,皆因景监升迁太快,而且能摆出来的功劳显然不足以服众。那点不服气的心思,险些创下大祸。
话说回头,两人曾经是战友。景监调往魏国领导情报工作以后,在多次秦魏交战中,也曾紧密合作。
这叫什么事,一大帮人正紧锣密鼓的商议怎样与来秦的天下巨商全面合作,这边却生出这么个事来。说到底,子岸还真不知道常氏商社与秦国的关系,秦国朝廷昨夜会议的,都是行政方面的官员,一应将领都不曾参加。
“这事有蹊跷。”卫鞅说道。
景监点头,他离开常氏商社门口之前,低声向采薇道“去那边”,然后在街道上绕了几圈,摆脱所有跟踪的可能,这才来到卫宅。
多年密探工作,使得他拥有异于常人的警觉性。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再次回到常宅来。
他进来的时候,管乙、采薇早到了。卫宅和常氏商社两家接壤,鬼才相信中间没有相通的暗门。景监不忌讳看穿这点,卫鞅他们也不必明人暗语。
事有蹊跷,卫鞅不是第一个提出这个观点的人,反而是四人当中最后一个。
“也许是冲着我来的。”景监道,他不是在安慰卫鞅,而是客观的表达自己观点。
秦国官方和常氏商社的商业合作还没展开,甚至消息还没有在秦国高层官员中进行通报,这是常氏商社在秦国安全的最后空档期。
这是巧合么,天底下没有巧合的事。作为情报工作的头子,景监自来坚信这个观点。
“理由。”卫鞅道。
景监摇头,没有理由,仅仅直觉,说道:“往往最明显的目标,反而不是目标。”
几个人密议了好一阵,毫无头绪,只能各自提防。
景监只松了半口气,好在卫鞅等人还没失去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