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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案几上,“姑母您闻闻,香喷喷的。”大姨娘含笑递过来一盏红枣核桃羹,“最是养气补血的。”
太夫人厌恶的摆摆手,“拿走!”儿子没有了,什么补品也没用。大姨娘以为她是跟鲁夫人生了气,温柔劝道“您甭跟夫人生气了,若气坏了您,倒值多了。”太夫人横了她一眼,命令道“你出去罢。”别在这儿烦人了。
大姨娘满脸陪笑,“姑母您好生歇息。”端着托盘退了出去。唉,太夫人脾气越来越不好,越来越难服侍了,这可如何是好。还要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到什么时候?这样的日子有没有个头啊,大姨娘很是悲哀。
太夫人越是烦燥,越是不断有人进来烦她。大姨娘才走,二姨娘花枝招展袅袅婷婷走了进来,“姨母,我看不如经官动府的把解语要回傅家,那么着,侯爷不也就回府了?”二姨娘眼珠了乱转,殷勤出着主意。
太夫人定定看着她。一定是自己说得有道理!二姨娘心中一乐,继续说道“顺天府尹不是叫胡则刚么?他的二房太太的娘家侄子和子涛一个同窗有过数面之交……”二姨娘越说越兴奋,若是自己能把解语弄回来,再让侯爷回家,岂不是大功一件?太夫人该如何奖赏呢,会不会给个铺子?
太夫人迎面啐了她一口,“呸!让我傅家经官动府去要流落在外的孙女,嫌傅家丢人丢得还不够么?快快滚了出去!”太夫人真是怒不可遏了,竟然是要解语回来了,傅深才肯回来?老娘居然比不上一个丫头片子重要?辛辛苦苦养大儿子做什么,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二姨娘遮着粉面,狼狈跑了出去。这死老太婆!二姨娘出了院门,狠狠啐了一口,“呸!”你当自己是谁?不过是个老厌物罢了!若不是看着你有不少私房,有好几个兴旺的铺子,我理你?我才懒得理你!二姨娘拿帕子擦拭干净面孔,怒气冲冲回了自己院子。
太夫人当晚命人送了两样吃食到别院,“是太夫人亲手做的,说侯爷幼时最是爱吃。”太夫人这番心血没有白费,傅深看着面前“太夫人亲手做的”窝丝糖和桂花糕,伸手抹起眼泪。“母亲,儿子不孝!”傅深恨不得立刻回到太夫人身边叩头请罪,哭泣忏悔。
可是,若太夫人执意要解语回傅家承欢膝下?傅深本是迈出去了一条腿,又退了回来。再三思量,他拨脚去了安家,跟解语商量,“解语啊,你祖母很想念你,解语跟爹一起看望她老人家?”解语伶牙利齿的,到时好生劝解太夫人,让她息了认回解语的念头便是。
“休想!”解语翻了脸。本来她这阵子对傅深还是和和气气的,这会儿可是真生气了,“娘亲刚怀上我,她便想方设法置娘亲于死地,您还让我去看望她?不去!”解语干干脆脆说道。
傅深咳嗽一声,背着手说道“解语啊,你祖母一定是有苦衷的……”话没说完,傅深抬头看见解语清澄的目光,仿佛洞悉一切内情似的,讪讪的说不下去了。唉,凡事有一利总有一弊,女儿太聪明了也不好,不易糊弄。解语若是个笨孩子,被亲生父亲三言两语哄住,回去和祖母抱头痛哭一场,合家团聚,岂不是皆大欢喜?
傅深避开解语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拿过一个紫檀木首饰盒子放到解语身侧的案几上,“原是你娘亲的,如今自是给了你。”见解语面有怒色,不肯打开首饰盒子,傅深长叹道“解语,爹知道你委屈,可你祖母她,实在是不容易啊。罢了,往后爹再不说让你回去的话,可好?”
解语忿忿说道“您若再说这种话,我便不理您了!”傅深苦笑,“我解语是好孩子,只是跟祖母没缘份,爹认了,往后不说了。”解语脸色稍霁,傅深忙说道“快看看,这些首饰喜不喜欢?若不喜欢,爹命人去改样子。”
解语随手去拿首饰盒子,咦,拿不动?细看看,深紫黑的檀木上呈现出缎子般的光泽,寸檀寸金,光这首饰盒子便价值不匪了。轻轻打开盒子,解语顿时眼花缭乱。黄澄澄的金子,火红耀眼的红宝石,晶莹剔透的绿翡翠……
“下面还有。”傅深提醒道。他伸手抽出下面的一层,又是一堆黄白之物出现在解语面前。“娘亲很阔气啊。”解语赞叹道。
傅深拿起一只金冠,神情惆怅,“这是当年我送她的……”那年谭瑛终于被自己的真情打动,夫妻二人柔情蜜意,恩爱非常。自己亲自去了尚宝阁,定下这顶金冠。如今物是人非,让人情何以堪。
解语自傅深手中拿过金冠。这金冠是用细如发丝的金丝缠绕而成,做工很精巧可爱。冠上还镶嵌有圆润的东珠和碧莹莹的美玉,“奢侈,豪华”,解语客观评价道。
傅深又俯身拿起一只品相极好的金绞丝顶笼簪,“这是我送她的生辰之礼。”每年都费尽心思备上生辰礼物,她不过是淡淡的收下,轻启朱唇说声“多谢”。
解语轻轻笑了笑,“娘亲每年过生辰,我家不过是全家人一起陪她吃寿面而已,娘亲笑得特别开怀。”要珠宝做什么,还不如陪她好好吃餐饭呢。一家人亲亲热热在一处,比什么不强。
这个傅深,他根本不知道女人需要什么。谭瑛这么清高的女子,他总是送些黄白之物过来,哪能得佳人青目?解语摇摇头。还是安瓒更适合谭瑛,两人一起赏月吟诗,摆弄花草,花前月下成双成对,这可比抱着珠宝守空房好太多了。
傅深呆了半晌,“吃寿面”?“笑得特别开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语,爹有事先走了。”匆匆而去。
傅深快步离开安家,上马疾驰而去。堪堪跑出一条街,他又折了回来:不是去安家,而是去了邻舍张雱家。
大喇喇闯了进去,傅深指着张雱厉声说道“臭小子!成亲后你若敢辜负我闺女,看我怎么收拾你!”不能送件礼物便万事大吉,不能一再纳妾收婢,不能对解语不好!
张雱镇静看着他,“您打不过我!”您收拾谁呢。我辜负解语?您不会说笑话就甭说了,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傅深怒视张雱,挥拳打了过去,张雱稳稳的接住,“您真的打不过我。”傅深收住拳脚,瞪了张雱一会儿,气哼哼走了。
走了没两步,傅深转过头,“臭小子,”他声音低了,软了,“解语是个好孩子,你要待她好。”解语快要出嫁,自己只能多给她陪送。可解语要过顺心日子,还是要夫婿待她好才成。
“傅深啊,”沈迈拎着盒点心,笑吟吟出现在厅门口,“你就笨死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对这傻小子说要待解语好,这还用你说?纯粹是废话。“我只怕他会被解语那丫头欺负死,你还担心他欺负解语?”
这傻小子快成亲了,也不知成亲后会变成什么样儿?这时候他已是对他小媳妇儿千依百顺了,将来岂不是更惨?不成,我家阿雱不能被欺负!沈迈拍拍傅深的肩膀,哈哈大笑,“傅深,回去把你女儿教教好,要敬重夫婿,要待我家阿雱好!”
“义父!”张雱不满的叫道“您捣什么乱啊,解语什么时候欺负我了?”便是真欺负了,我乐意让她欺负,关你什么事。
☆、85
看着张雱气呼呼的样子;沈迈眉开眼笑凑上去说道“阿雱说的对!没欺负;没欺负。”这傻小子最近真是长进不少;带兵的时候沉着稳重得很;可这气呼呼的傻模样,还跟小时候差不多!可真招人疼呦。沈迈献宝似的把点心盒子递过去;“刚出锅的,趁热吃。”晚晚上解语那儿吃点心去,解语的点心有什么好的?
张雱板着脸说道“您往后不许说解语的坏话,再说我可不理您了。”沈迈耍起赖,矢口否认,“谁说解语坏话了?我可没说。喂,阿雱,你见了解语莫乱说话。”那丫头可不是好招惹的。
张雱点点头;“不乱说。”才不跟解语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张雱接过点心盒子,“闻着很香,我去带给解语吃!”兴冲冲的要走。沈迈气极,老子辛辛苦苦跑出去买点心是给你这傻小子吃的,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领情?
沈迈拿张雱没什么法子,回身要寻傅深的麻烦。哪里还有人在?傅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傅深打不过我,怕我!”沈迈哈哈大笑起来,“下回再见面,我要好好欺负欺负他!”欺负不了别人,还欺负不了傅深么。
不过,若是被解语知道了?沈迈笑声嘎然而止。若是她再来个“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自己不是惹祸上身么?算了,算了,沈迈连连摆手,不欺负傅深了,得罪不起小阿雱的娘亲。
小阿雱!沈迈一拍大腿,来劲了,“阿雱今年成亲,明年生子!小阿雱的一应器物可要早早备办起来。”乐呵呵出了门,去定府大街一家老店定下不少小孩的玩器。“贵府小少爷多大年纪?”店伙伴陪笑问道。年纪大的孩子,和年纪小的孩子,玩耍的东西可不一样。
“还没出生,还没出生!”沈迈眼睛笑成了一条线,虽然还没有出生,快了,快了!店伙伴楞了楞,随即一脸谄媚的恭维,“贵府小少爷好福气!还没出生,老爷子已是想着他了!”点头哈腰指着拨浪鼓等物一一说明了,“是小孩子玩耍的。”沈迈笑咪咪道“凡小孩子能玩耍的,全要!”店伙伴大喜,赶忙应了,手脚麻利的一一包裹好。
“贵府小少爷再过几个月出生啊?”见沈迈为人和气不搭架子,店伙伴殷殷勤勤跟沈迈攀谈起来。沈迈笑道“小犬快要成亲,孙子么,想来明年便会出生。”店伙伴嘴角抽了抽,儿子还没成亲您就想着抱孙子了?这老爷子可真是个急性子。
当阳道。解语正在房中饶有兴致的盘点金银珠宝,张雱从窗户中跳进来了。“大胡子,我发财了!”解语抬头看见他,高兴说道。本来张雱送来的聘礼中就有不少珠宝,今日傅深又送来一批,件件精美绝伦赏心悦目,令人心生欢喜。
她两眼亮晶晶的,嘴唇粉粉的,样子很是俏皮可爱,张雱一时看呆了,抱着点心盒子傻傻站在那里。“你抱着什么?”解语看见张雱抱着个盒子,好奇问道。张雱慌慌张张说道“点心,刚出锅的。”打开递了过来。解语正摆弄珠宝,占着手呢,很自然的张开嘴,张雱忙拿了块点心喂到她嘴里。
“唔,好吃。”解语咪起眼睛,很享受的样子。既有金银珠宝,又有可口美食,身边还站着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这样的日子,能过!她吃完一块,张雱又喂了她一块。
大胡子有进步啊,想当初他只喂了一颗栗子便落荒而逃!而且,最近他虽然还是晚晚还来,却都是坐得远远的,不敢靠自己太近。今儿怎么了?喂了一块,又喂一块,还敢这般含情脉脉看过来?胆儿肥了呀。
“这只琥珀藏蜂,真漂亮。”解语托起一只黄色琥珀,啧啧称赞。不只颜色光亮好看,琥珀内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不知名昆虫,形态清晰美观,真是难得的珍品。
白皙小手上托着金黄色琥珀,衬得小手越发白皙。解语的手真好看,真想……真想摸摸,一定很好摸。张雱嗓子发干,抱着点心盒子跳窗户走了。
片刻后,张雱又出现在窗户中,只露出一张脸,认真说道“解语,我不会辜负你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虽然是跳窗户这样的不雅行为,他的脸色却很郑重。
一辈子?那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初见面时他是位古道热肠的大胡子,后来变身为真挚任性的英俊青年,再往后,他会怎样?会不断有变化吧。一个人二十岁时,和三十岁时,四十岁时,一定会有很大的不同。许诺一生一世,在解语前世的观念中,是很奢侈的事,很浪漫的事,很不切实际的事。
解语温柔笑笑,“无忌,我也不会辜负你,会一辈子对你好。”答应得也很郑重。喜欢产生喜欢,真情该用真情回报。被爱的感觉这么温暖,让人想落泪。
两人一个在室内,一个在窗户边,你看我我看你目光胶着在一起,温柔缠绵。采蘩、采蘋在外面急得跺脚,我的好少爷,您真是在室内倒没什么了,您大白天的贴窗户上?怕别人看不见还是怎么的?
好容易看见张雱抱着个点心盒子纵身上墙,走了。采蘩拍拍胸脯,惊魂甫定,“吓死我了!”您再不走,我真会被您吓死!采蘋合掌祷告“老天保祐,少爷赶紧成亲吧。”顺顺当当成亲吧,看把他急成什么样儿了。
张雱抱着点心盒子回到当阳道,有些失魂落魄,她的小嘴粉粉的,粉粉的……岳培是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他也没发觉。
岳培施施然坐在张雱对面,笑吟吟看着他,“无忌,婚期若定在下月十六日,可好?”岳培看了宝贝儿子半天,方出声问道。
张雱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