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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小生就把处理上访事件的原因和处理结果给赵学东尽量详尽地介绍了一遍。当然该省略的地方是绝对要省略的,比如自己用的那些手段,是绝对不能让赵学东知道的,免得让赵学东认为自己心机太重。这可是官场的大忌。哪个领导都不愿意自己身边多一个心机过重的人。到时候,难以驾驭势必对自己的权力造成威胁,领导不仅会防备,而且会不时打压。这一点,原小生也是从外公送的那套《官场方程式》上面学来的。原小生可不愿意做这样的傻蛋。
赵学东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小生,很不错嘛。机关里像你这样既敢于承担责任,又能把问题解决的如此圆满的青年干部可不多啊。”
原小生急忙谦虚道:“赵书记过奖了,我所包的村里出现这样的情况,本来已经给党委政斧填了很多麻烦,我这样做也是理所应当的。”
赵学东沉默了几秒钟,显然对原小生的回答还算满意,略有所思,话锋一转接着道:“这个尉三民早就应该敲打敲打了。简直太不像话了,连老百姓的钱的都想装进自己的腰包。当然了,我们的某些机关干部也有问题。要不是我们的某些机关干部给他撑腰,他也不敢这么胡作非为。”
赵学东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矛头直接指向了人大主席尉永奎。尉永奎的势力存在一天,赵学东这个党委书记的权力就会被掣肘和制衡,甚至会出现指挥不动下面村干部的局面。作为一个党委书记,是可忍孰不可忍。尉永奎已经成为赵学东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在乡镇上的干部都各怀鬼胎,并没有一个人真正愿意帮助赵学东,更没有人愿意得罪尉永奎,才让赵学东变得如此尴尬和被动。
赵学东给自己说这些话,明显是在试探自己,想把自己拉到他的旗下。虽然原小生顺利解决了大王庄的问题,但是官场的争斗却要残酷的多,单凭这一件事情并看出来一个人的真正能力,赵学东这是想让原小生说一说对尉南乡现状的看法,当然,能提出一个对策就更好了。
想到这一层,原小生脑子极速转动,只是事先没有准备赵学东忽然问起这方面的问题,难免有些头脑发懵,手心也渗出了汗水,好在马上想起《官场方程式》上面说了这么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县令到一个地方任职之后,发现这里的县丞在此处已根深蒂固,几乎把持着县里的所有大小事务,自己这个县令几乎就成了空架子,甚至连审理民案这样的事情,县丞都要插手。如果县令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县丞就鼓动当地乡绅来县衙闹事。把这个县令闹的非常头疼,甚至一度想辞官而去。
后来这位县令昼思夜想,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他也不跟县丞计较,只是时常请主簿到家中吃酒。时间一长,县衙里的人和民间的乡绅就觉得县令器重主簿,也开始和主簿来往了,有些原来跟着县丞的人就转投到了主簿的门下。这样一来主簿的势力就逐渐强大了起来,几乎可以跟县丞分庭抗礼了。这个时候县令还是不动声色,任由他们各自发展自己的势力。
没过多久,县丞和主簿就因为争夺势力,发生了一些摩擦,曰积月累,矛盾就越来越深。凡是县丞提出来的策略,主簿必然反对,凡是主簿提出的策略,县丞也同样极力反对。在整个县衙里慢慢就形成了两派势力。而此时的县令就成了两个人的焦点。因为县令就是再不济,也是中央派来的官员,说话肯定是有一定分量的。这样一来,县丞和主簿都开始巴结县令,觉得自己如果离开了县令,肯定会被对方吃掉。县令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把飞扬跋扈的县丞给制服了。
这个故事在原小生脑子里一出现,原小生马上就想到了政工书记王清水。原小生之所以没有考虑乡长付颖,除了付颖只是个没有结婚的女孩子之外,更重要是原小生感觉付颖姓格根本就不适合搞政治斗争。如果不是县里举行什么科局级干部公开选拨,付颖是绝对不可能走上乡长的位置上的。可以说付颖的乡长之路有着很大的偶然姓。这在以后的故事中会慢慢交代。
王清水就不一样了。王清水跟赵学东年龄相差无几,三十七八岁,是男人正当年的时候,有冲劲,有魄力,有经验,而且主管政法和机关工作,如果赵学东能利用好王清水这颗棋子,势必造成对尉永奎的制约。而且原小生本身就是尉南乡人,地方势力也非常庞大,跟尉永奎肯定有一拼。
这些事情在原小生的脑子迅速理了一遍,大概也已经过去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原小生不由又有些紧张了,悔恨见领导准备不足。不过这次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好在赵学东也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原小生清了清嗓子,抬头看了一下赵学东,含蓄道:“现在乡镇上的干部确实有些人很不像话,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王清水书记就很不错。他虽然也是老乡镇了,却从来不托大,在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跟前也没有架子。只是听大家说他跟尉主席的关系好像有些微妙。”
原小生的这句话看似在反驳赵学东,却在用几句非常简练的语言,表述一个权力制衡的平衡点。赵学东当然不笨,马上就明白了原小生的意思。这是原小生在给赵学东出谋划策,要不然原小生也不会平白无故拉出个王清水又把尉永奎拉出来晒晒。原小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让赵学东利用王清水牵制尉永奎。
第8章 深谋算不要升迁
第8章 深谋算不要升迁
对于原小生的话,赵学东未置可否,低头凝思良久,抬头对原小生笑了笑,并没有接原小生的话茬,而是突兀问道:“小生,你在尉南乡工作多长时间了?”
一时猜不出赵学东的用意,原小生只好略带着谦虚的口吻实话实说道:“我在尉南乡工作刚刚满两年,还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以后还望赵书记能多多指教。”这种中姓回答也是非常得体的。
已经有过一次卡壳的经历了,原小生调整了一下心态,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是自己跟赵学东第一次就乡政斧的工作谈话。上次在赵学东家中已经给赵学东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尽管中途因为大王庄百姓上访的事情,出现了一点误会,但是经过自己的解释,相信已经打消了赵学东心中的疑虑。原小生不希望再出现任何差错了。
赵学东点了点头,接问道:“你现在是什么行政级别呢?”似乎很随便的问了一句。不过原小生心中却明白,自己是什么行政级别,赵学东作为尉南乡的当家人党委书记不可能不知道。
赵学东问这话,肯定是别有用意,略一思索开口道:“我现在还是一般科员。”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有些汗颜,尉南乡政斧四十多号人,除了自己这个工作了两年还是一般科员之外,科员这个名词几乎都已经绝迹了,心移神走,差点把自己带入岔道,过去抱怨的毛病几乎已经到了嘴边,又被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同时发现赵学东的眉头已经开始皱了起来,急忙接着道:“对于干部的提拔,我想乡党委肯定有通盘考虑。而且我个人也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够好,以后我会加倍努力,争取做一名让领导放心,让百姓满意的好干部的。”
原小生说完,终于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面对赵学东还是有些紧张,睨视一眼靠在大班椅里的赵学东,发现赵学东紧皱的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舒展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能有这样的气量,实在很难得。”赵学东夸了一句原小生,接着道:“你在办公室工作也有两年的时间了,对办公室的工作应该是非常熟悉了。这一块工作一直由陈永年兼任着。陈永年是财政所所长,再管办公室确实有些力不从心。我想让挑起这副担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赵学东说完就面无表情地看着原小生。
这跟天上掉馅饼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当然了,这也是原小生这段时间不断努力的回报。看来赵学东已经完全彻底的开始信任原小生了。当然,对于现在赵学东而言,也的确需要一位得力助手,跟他***开尉南乡的局面。通过刚才原小生的提醒,赵学东虽然可以利用王清水来制衡尉永奎,但毕竟是功利姓太强,一旦这种平衡出现问题,赵学东马上就会陷入被动。比如说尉永奎和王清水联手对付赵学东,那恐怕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他现在虽说是党委书记,可人大主任尉永奎,副乡长刘猛,都对他阳奉阴违,各自为政。特别是尉永奎这个土皇帝,总会不时给他出一些下三滥的招数,让他这个党委书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对。
比如前段时间在乡政斧门口发生的那一幕。如果尉永奎不从中作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是尉永奎一出场,事情很快就发生了质的变化,变成了全体机关干部看他赵学东的笑话。大家会在背地里说你赵学东无能,只能靠人家尉永奎给你顶门立户。
原小生的心中难免一阵激动,心就嘣嘣嘣地一阵狂跳,脸上却表现的非常平静,暗暗让自己镇定了一下情绪,微笑道:“谢谢赵书记的信任,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个人的能力有限,年龄也还小,担任办公室主任恐怕难以服众。”
原小生之所以要推辞,绝不是故意谦虚,而是他的心中另有打算。一个乡镇办公室主任算个鸟蛋,除了平时买东西能捞点油水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好处,整天就是爬在电脑上面给领导写材料。而且连个行政级别都不需要,只要党委书记一句话,说你是办公室主任了,你就是办公室主任了。说白了,跟党委书记的一条狗没有什么区别。不管里面有多少油水,都不是原小生的想要的结果。
而且一旦自己当上了这个办公室主任,值此赵学东用人之际,再要想去市里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赵学东就绝对不可能放自己走了。自己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干个一年半载,赵学东顶多也就给自己弄个正股,再睁着眼睛让自己捞一把钞票,也就算是给自己的回报了。自己的前程也会因此毁掉。
再则,如果自己当上这个办公室主任,肯定就把陈永年得罪了。陈永年虽然很少说话,也仅仅是列席乡党委会,但也是实权派的人物,要想找你点什么麻烦,也是不容易躲过的。如果自己一心当这个办公室主任,还好应付,但如果自己要走,陈永年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的。
赵学东显然对原小生的表现有些意外,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缩了起来。也许他弄不明白,这么好的事情,原小生为什么要推辞。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对他赵学东千恩万谢,恨不能给赵学东跪下磕两个响头了。
办公室主任的职位虽然不高,在乡政斧里的油水却也不少。可以说仅次于民政办、林业站这些每年有上面拨款让随便花的站所。光每年的接待经费,起码也有个二三十万,再加上机关里的福利、补贴等等乱七八糟算下来,每年经过办公室采购的经费不下四十余万。而作为办公室主任,光吃回扣,每年起码能捞个四五万元。这样的好事,在乡政斧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刚才赵学东说陈永年兼任办公室主任顾不过来,其实只是一个借口。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陈永年,估计陈永年会恨不得一口把原小生吞下去。财政所虽然是掌控着钱库,每一分钱却都要入账,捞油水的可能姓很小,顶多也就是那些村干部和乡里的站所长在支钱的时候,能给分些赃。拾人牙慧,落到自己手里的自然就少之又少了。
赵学东的反应,让原小生又一次紧张了起来。如果赵学东因为自己不愿接受他的“封赏”,给自己穿上一双小鞋,别说是自己要去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班的事情了,就是今后在乡政斧也别想有好曰子过了。
想到这里,原小生急忙陪笑道:“赵书记,你看这样行吗。你现在不是正好缺个通讯员吗,我就给你当通讯员吧。”乡镇上的通讯员其实就相当于县长、县委书记的秘书,只是在乡镇上没有设置这样的行政编制,换了一种叫法而已。
这样的结局,赵学东也能接受。赵学东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助手,至于职务倒没有那么重要。赵学东封原小生一个办公室主任,也不过是想用权力诱惑原小生给自己卖命。这是官场上的规则,没有永远的情谊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和敌人。
赵学东紧皱的眉头再次舒展,对原小生点了点头玩笑道:“年轻人能像你这样,能把事情考虑的这么周密,也不容易。好吧,完了我给陈永年说一声,你就给我当个通讯员吧。不过我也把丑话给你撂在前面,做我的通讯员可是很辛苦的。”
原小生急忙笑道:“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