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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冷笑一声,道:“行,你下马把你的画戟捡起来,我就奉陪你一场!”
“不行不行。”赵小高摇头言道。
“为何不行?”小太监纳闷。
“我如下马拾戟,你在背后捅我一枪,哪里还有我还手的机会?岂不做了冤死鬼了?”赵小高一本正经的说。
“混帐!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哪还需要在你背后放黑枪,你把我潘某人当成是什么人了?”小太监怒道。
“潘将军,我还是不太放心,你就让你的人替我拾起来吧。”赵小高哀求道。
正好旁边有一着便装的小卒走过,小太监命他把赵小高的画戟捡起来递给他。小兵解开缠在一起的红穗儿,双手使好大劲才把那杆方天画戟递到赵小高的手里。赵小高执戟在手,立即现了原形,发疯似地大喝一声道:
“姓潘的狗太监,拿命来呀,今日老子和你决一死战哩!”
赵小高是想,他的武器已到手,可小太监的长枪还在地下呢!俗话说,临阵换枪,心里发慌。小太监借枪上阵,肯定不是很顺手,再说又是一把女人用过的枪,重量也达不到,所以他才敢大胆叫板。
其实赵小高有所不知,尹天雪是员勇将,钢枪的长短粗细份量都和小太监的那把不差分毫,只是没有倒勾罢了。
再说了,赵小高帮狗吃食,里通外国,心气儿就怯了一半,即便强打精神也是窃墓贼挖坑唱小调——自己给自己壮胆儿。放在平常间,大家心平气和较量一番,倒不失为一场精采的比赛。现如今别说小太监出场,就是他背后的娘们随便拉一个出来,也足以要了他的命,当初为争九门提督的事儿和那个叫曹花枝的女山贼恶斗了一番,最后啥结果?
未等小太监搭话,赵小高愣不防一戟刺来。小太监嘴角上挂着一丝冷笑,不经意间便轻轻拨开赵小高的那杆画戟。不怕不识货,就怕货双货,将门之后的赵小高此时才深感到小太监的枪术已经精湛到天下无人能敌的地步,早知如此当初拜在此人手下该有多好?免了今日之难不说,日后还鹏程万里呢!眼下倒好,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脱,老天爷不公啊!
俩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周围没有观众捧场,赵小高的啦啦队已经被人提前解决了,只有三个娘们虎视眈眈的瞅着他俩,偏谁向谁不言而喻。赵小高又惊又怕,浑身上下汗如雨下,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别说在小太监的身上找点便宜,就是他的一根毛他都伤不到。旁边拉偏架的几个娘们还再不时提醒:
“潘郎,大事要紧,别和他玩了!”
小太监抖擞精神,长鸣一声,一枪便将赵小高挑于马下,紧跟着枪头朝下,瞅定赵小高的咽喉,猛一枪刺去,赵小高双目紧闭,不发一言。
小太监急忙停住,喝道:“狗贼,还有什么花招尽数使出来!”
赵小高吓傻了一般,只是不开口。
三位夫催促道:“夫君,速速杀了他,你没见后面有大批倭兵到了!”
小太监的枪尖抵在赵小高的喉头上,斥道:“狗贼,死也让你死个明白。你我虽然同为混入后宫的冒牌太监,我有太后撑腰,你有丞相壮胆,后台皆算是硬的。奈何你心术不正,只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和老贼一道谋取皇家江山,试图改天换日。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你们算是有德的人吗?你这狗贼,当奴当狗倒也罢了,未曾想后又去认贼作父,做起了汉奸生意,祸害我边民百姓。你的死期已到,毋须多言,你死在汉奸路上,杀你是为民除害,也是你咎由自取!”
说罢,小太监狠狠一用力,枪尖刺入咽喉,一股紫红色的血浆喷涌而出。赵小高至死未发一言,也算是死得壮烈,二是他知道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了。当汉奸的有何面目见故乡故土故人,人家死了往西,他偏往东,一丝游魂去东洋投鬼子那儿去了,听说那儿有个什么神社。
突然间杀声震天,一支约两三千人的队伍队铺天盖地而来,为首一人肩上扛支硕大号的东洋刀,坐下一匹瘸腿马,一拐一拐地冲了过来。见了小太监,又往地下的死尸一瞅,惊问道:
“你是何人,焉何杀了赵将军和我的许多人马?”
小太监“呸”了一口,斥道:“什么狗屁将军?充其量一个汉奸,你们的走狗罢了。你若想给他收尸,尽管拉走好了,他毕竟为你们效劳了一场。”
武宫大怒,举大刀兜头便砍。小太监压根就没有把这人放在眼里,挥舞长枪迎了上去,轻轻一把拨开大刀,他想落实一下来人啥身份,遂轻蔑地问道:
“倭贼,还没留下名姓呢,爷爷可是不杀无名之辈的啊!”
“呔,你这支那小瘦猴,告诉你我乃东洋大使武宫中仁的便是,你是何人,敢如此大胆蔑视我?”武宫摇了摇头、皱了皱眉说,他也是来华后第一次见有人这样看不起他,胸腔中很是来气。
小太监还以颜色,骂道:“我说你这倭贼胖猪头,你既为大使不为中倭修好而奔波,却在这里挥刀弄枪,涂炭生灵,杀人放火,是何居心?”
“一味地胡搅蛮缠,你是什么人,管得了这许多?老子多杀几个人,是帮你们减人口省粮食的,你懂吗?谁让你们生养这么多?地方都让你们占满了!”武宫以一副教训人的口吻胡言乱语道。
“*,你爹老了干不动了,你不先杀了你爹省粮食,反跑到中国来杀人?我们家里的事要你来管,谁请你们来的?”小太监据理反驳。
武宫大怒道:“我看你小小年纪,想给你一条活路,未料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强要入,也罢,我这就打发你下趟地狱去吧,那里地方宽畅得很哩!”
说罢,武宫也不待小太监发话,挥刀劈头就砍。武宫的刀沉,小太监的枪快,开始的时候武宫还有进攻的机会,不多时便渐渐处了下风,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了。武宫大惊,不想中国民间有这般一等一的功夫,急忙停下手来,摆手道:
“好汉且休动手!”
小太监收枪回来,正色道:“何事?”
武宫施缓兵之计,找借口道:“刚才你问了我名,我已如实作答。可是你还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呢?这也是礼上不合、道上不通呀!”
小太监哈哈笑道:“和你们这帮畜牲,讲什么仁义道德?好吧,我答应你,你若胜了我这杆枪便有名,你若胜不了我这杆枪便无名。来吧老猪,咱接着干。”
武宫深感到小太监的手段,不敢再和他动武,遂往后一招手,大声喊道:
“孩儿们一起上啊,拿下这个小白脸,死了的也行,回去赏钱可是大大的有啊!”
瞬时之间,几十上百人的队伍将小太监和三员女将围在垓心,喊声杀声叫骂声乱成一团。倭人皆是些亡命之徒,听说主将有重赏,搞得好花姑娘的也是大大的有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时不努力,还待何时?
怎奈是,驱羊围虎,再多也无用。小太监和他的三位夫人面无惧色,嘿嘿冷笑数声,抖擞精神分四个方向,各把住一条门户,四条神枪尤如四条发怒的龙蛇,张牙舞爪,无情地吞食着蝼蚁般蜂拥而至的倭兵,方才杀了个痛快!
突然,有倭兵用倭语报告武宫:“大帅的不好,我们中了埋伏。我们的队伍,统统地被包围了的干活!”
第二三六章 除倭贼国中总有害群马
说话间,小太监带来的两千人马突然从四面八方杀出,鬼子兵猝不及防,被杀得晕头转向,一时之间鬼哭狼嚎,喊爹叫娘。小太监和他的三位夫人犹如四只老虎从里往外杀,朱林宗率领的大队人马从外往里攻。朝庭军队虽然在人数上不如倭兵,奈何都是些精挑细选的精兵猛将,以一当十,十个胜百,况且还是两个打三个。倭兵侵入中华国土之后从未打过硬仗,所遇地方部队,不是望风而逃就是闭门不出,哪有今天这种阵式?个个都是死打硬拚,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的不要命的。将士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一向崇尚武士道精神的倭兵倭将纷纷像无头苍蝇似地哇哇乱叫着毫无目标地四处狂奔。他们本来可以有组织地发起突围,然而人生地不熟,又不知埋伏了多少人马,所以才乱成一锅粥。
小太监突然发现在朱林宗的旁边,有一名骑黑马的大汉,年约十七八九,块头长相极是雄壮。只见他头上包块黑毛巾,手使两柄大斧子,络腮胡子,面如锅底,鼻孔上翻,钢刷子眉,鸡卵大的眼,一脸凶相,嗷嗷吼叫着,在朱林宗的指点下,冲入倭兵队里,见人就砍,不一会就被他砍翻了十数个。小太监纳闷:他的兵不敢说,将官有几个不认识的,啥时候冒出这么一位好汉?酷似猛张飞、亚赛黑李逹、比程咬金不差,强过尉迟恭。小太监越看越喜欢,但又不敢多看,怕误了手中的活儿,不小心被哪个倭贼砍一刀。
也就是顿饭的时间,倭兵队伍十去五六。小太监暗自庆幸,兵强将勇,以少胜多出奇制胜,胡三兄弟用兵真如神哪!
眼见大功告成,猛见远处来了一大队人马,大约有四五千之众。小太监抬头一看,打头的巧不巧正是那位刺史王友符。
“别打了别打了!”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王友符指着小太监冷冷的道,“给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小太监不由一肚子气,无名火三丈高,他有心一枪把这个狗杂种给捅了,但毕竟不是时候。他忍了忍,反问道:
“王将军,扫倭贼有错吗?”
“什么倭贼不倭贼的,我批准让你们打擂,竟打出倭贼来了?我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王友符瞅瞅小太监,忿忿道。
小太监悻悻道:“倭寇犯境,沿海骚扰,杀人越货,强奸妇女,罪恶滔滔,人人皆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虽为生意人,杀几个倭贼也有错吗,王大人?”
“你懂个屁啊!你们买卖人只知道坐在家里数票子,还哪里管得了国家兴亡之事?”王友符横眉冷眼道,“倭国虽小,但民风强悍,多有骁勇善战之人。而且国力雄厚,兵强马壮,他们科学发达,能造大船,倘若你因小失大,得罪了这些爷,惹得他们火起,倭国天皇爷派大军前来讨伐,到时候你拍拍屁股闪人了,这一大堆烂摊子谁来收拾,朝庭怪罪下来,是你应对还是我应对?”
“哦!”小太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国家养了这么一些货色,饭桶倒也罢了,竟还吃里扒外?小太监道,“谁的屁股谁擦,这一摊子是我惹的当然由我来收拾。”
“嘿,风大处说话不怕闪了舌头,不是看在王老丞相的面上早把你和你的同伙抓起来了。”王友符马鞭一指道,“你走吧,命令你的人赶快滚蛋,倘若再杀一个友邦士兵,我就让人动手杀你的人了。”
小太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有心亮明自己的身份,一是不到时候,二是对这个人投敌叛国的深浅程度还不得而知,还需要时间了解,小不忍则乱大谋嘛,因此他不得不忍下这口气说:
“好吧,我让你一步。孩儿们,咱撤了!”
小太监的队伍头脚刚走,武宫急忙凑过来道:
“感谢王将军秉公处理,这实在是一场误会,我们都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却遭遇了一场杀戮。将军你看,我们死的这些人穿着打扮哪个不是平民老百姓?”
王友符道:“武宫先生,不是我说你,你们看热闹来这么多人干嘛?明摆着是闹事吗!”
武宫道:“只要是王将军在海城驻扎一天,我的人就不会在海城闹事。还有一事不明,刚才这位自称是买卖人的,他手下怎么有之么多人马,按上朝,私蓄军队可是要灭九族的,王将军务必要细查。”
王友符又说:“查不查是我们自家的事,这你就不必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是是,这我懂。”武宫很客气的说,末了他又提出一个问题,说,“我们还想把这个擂台赛继续下去。”
“我没听错吧?”王友符有些鄙夷地道,“你们都让人打成这样子了,不是我听了佐藤八作的报告来得及时你们早全军复没了,还敢再比武?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这次比试的方法不一样,原先是马战,这次是步战,我们那儿叫相扑,你们这儿叫摔跤。”武宫解释说。
“这倒是个办法,我知道你相扑厉害。不过人家如果知道你们换了打法,怯战不答应怎么办呢?再说,你们就有必胜的把握吗?”王友符一是怕小太监不干,二是怕倭人打不过,那几个娘们都那么厉害,他是领教过的,还有那个小白脸听说更有一手。
“还由他们了?要赌就赌个彻底,他们不能见好就收啊!我手下有一员大将,名山本,全倭国相扑第一,你们支那人更是不可能有他的对手。”武宫信誓旦旦的说。
“那就好!”王友符四下里一瞅,神神密密道,“擂台费可是一分钱也不能少,因为场面大你们双方都要多交些。”
“这你放心,你说个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