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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么,这么个瘦弱书生都抓不劳,你们还是司礼监的人么!”
刚刚走到暗房,西凉茉等人就听见里噼里咣当的,人骂声、东西被打碎声,交织成一片,热闹之极。
那小太监看了一眼西凉茉,立刻上前去打开门,正要吆喝:“郡主……。”
声音没喊起来,忽然一个物件一下子就当着他的头脸打了过来。
那小太监不防,一下子被那玩意儿砸个正着,顿时鼻血四溅!
“见红了,见红了,是个吉兆,快抓住那小贼,一会子得了令好下刀,别误了时辰!”又暗房太监一见有人流血,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太监特有的尖利公鸭嗓尖叫起来。
所谓见红吉兆,是指因为阉割之术乃是大伤身之术,尤其是成年男子阉割死亡率颇高,暗房之内要为男子净身之时,先在地上撒点儿鸡血、鸭血以祭祀鬼神。
求得鬼神庇佑那些受了刀子以后躺在暗房内不得见风的新太监们平安度过感染出血关,活下来。
其中尤其以人血最为吉利,但是谁愿意为不相干人的洒血,所以今儿见着有人倒霉一进门就见红,那暗房的太监就习惯性地尖叫起来。
“滚犊子,你这不长眼的,也没瞧着咱家身后是哪位贵人,瞎嚷嚷什么!”那小太监被砸个正着,鼻血四溅,自然是脑恨不已。
那暗房的太监平日里何曾见过什么贵人,只嘻嘻一笑:“哟,这什么贵人呢,是来咱们暗房讨宝贝,还是上交宝贝的贵人呢?”
“放肆,瞎了你的狗眼,贞敏郡主到,还不快点出来拜见贵人!”那小太监一听,冷笑起来。
贞敏郡主的大名,早已经在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暗房太监一听,再瞄向小太监身后那一道优雅雍容如黑牡丹的美丽身影,一下子就出了一身冷汗,顿时诺诺地道:“是……是。”
西凉茉早早在开门的霎那就有所防备,见着东西飞出,她微微一偏头,顺手将那物件捞在手里,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精致的笔镇。
见着那暗房的太监出来,她不由微微挑眉问:“怎么了,这个芳官很难伺候么,如何让他走脱了,闹出这样的大的动静来?”
能拿到镇纸砸出来,必定就是没有被束缚住手脚了!
那暗房太监立刻恭谨而谄媚地笑道:“郡主,这芳官本就不是个好货,空长了一张斯文好看的脸,却是个最泼辣粗鲁不过的,咱们刚把他拖回来,绑在那净身台上,他没多久就跑出去了,后来好容易又才去抓回来,困在房里,如今刚刚抓住。”
西凉茉微微颦眉:“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了,若是走脱的是刺客伤了宫里的主子们怎么办?”
那暗房太监立刻诺诺点头称是。
“既然抓住了,那么本郡主就进去探望一会子这位芳官吧。”西凉茉淡淡地道。
“这……。”那暗房太监刚想说这不合适,但是看着西凉茉身边的小太监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便立刻恭谨地道:“您先稍等片刻。”
得了西凉茉的肯首后,他急匆匆地钻进了暗房里,好一会方才出来,请西凉茉进去。
西凉茉一进去闻着那房子里传来的香气,夹着浓郁的血腥与*的味道,不由自主地微微颦眉。
那暗房里的几个太监之中,以一名穿走蛇飞鹤补子的二品蓝衣太监为首,他正想过来谄媚几句,忽然间西凉茉颦眉,便心头陡然一悬,赶紧凑上来,笑道:“郡主,您这是可觉得有什么不妥?”
“行了,把那些檀香什么的全都拿掉,这味道实在是……。”西凉茉摇摇头,只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方才那太监居然是进来给房子熏香的,这不熏还好,熏得让人只脑门子晕。
那中年蓝衣太监赶紧转头去吆喝怒骂:“听到没有,还不去把熏香给灭!”
有个机灵的,赶紧组织其他人各拿起一把大芭蕉扇呼呼地对着房间里扇风,这暗房是没有窗口的,好容易开着大门,扇了好一会,那让人忍受不了的味儿才散了些去。
西凉茉这才有心情仔细地打量这传说中的暗房,原本倒也是整整齐齐的,两张床,床周围隔着一些矮柜子,上面放着一溜的形状奇特的刀具,还有各色药粉以及在阉割后给太监们插进伤口里通尿的空心稻草杆子。
房梁上头吊着一个个包红布的小瓶子,里头大约就是吊着太监们割下来的宝贝了,看得西凉茉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白蕊、白玉两个都白了脸。
西凉茉最后的目光落在那被绑在床上,身上那一身太监袍子都已经被扯得零落缭乱,帽子早就掉了,一头黑发凌乱披散着的芳官身上。
芳官正冷冷地看着她。
西凉茉站在他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一笑:“预备成为真太监的滋味怎么样?”
芳官白净的脸上还有好几道血痕,看起来颇为狼狈,但是一双眼睛依旧是冷冰冰的看着西凉茉:“郡主想要怎么样?”
他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那种颓丧,也没有强作镇定的嚣张。
西凉茉睨着面前的男子,芳官确实有值得公主殿下迷恋的东西,光是这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气势,就不像一个单纯的戏子。
只是……
西凉茉忽然微微一笑,原本冷淡明眸完成狡黠的弧度,她低头凑近他道:“不怎么样,只是想亲自来观刑而已。”
芳官看着西凉茉,近在咫尺的美丽温婉的面容,眸子里却满是凉薄与冰冷,他忽然眸子一眯,淡淡地道:“郡主如果真想阉了芳官,自然在一开始命人将芳官带走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何必要等到现在?”
西凉茉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出去,只留下白玉和白蕊。
那二品太监看了看西凉茉,有些犹豫,将其他人打发出去以后,便凑近西凉茉身边低声道:“小姐,千岁爷是不会让小姐身处险境的,小余子就在这里留守,背过身去,不该看得,不该听的,小余子都听不见,看不到。”
‘小姐’这个称呼,是只有百里青的心腹才会知道的关于西凉茉的称呼。
西凉茉看了那二品太监一眼,也不觉怀疑,毕竟净房这种地方对于太监来讲,也是重中之重,尤其是百里青这样的假太监更是如此,虽然他会锁阳之术,但是如今破了身子,自然是要好好地看着这一处每年每月都定期为太监们检查的地方。
随后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留在这里。
那小余子立刻恶狠狠地瞪了芳官一眼,随后走到门边转过身去。
西凉茉随手拿起一把闪着阴冷光芒的锋利小刀慢慢地摩挲,也不急着回答,随后用小刀挑起芳官下巴,悠悠地道:“本郡主向来对心怀叵测的人从不心慈手软,原本是想阉了你这落井下石又背主的东西也不错,但本郡主一向惜才、爱才,所以对于聪明人一向欣赏,所以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这一次再背弃主子,那么就不是阉割这个轻松又前途无量的惩罚了。”
“郡主想要芳官做什么?”芳官静静地看着她,感觉着下巴上那冰冷的刀锋传来的血腥寒气竟然与面前的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模一样,他沉默了一会,随后还是不由自主地道。
西凉茉垂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芳官一怔,随后仿佛很不可思议地看向西凉茉:“郡主,你莫不是疯了么,芳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接近那一位?”
西凉茉抬起头,摸着自己手上的小刀:“是么,我怎么看你方才在宴会上对那一位充满了兴趣呢。”
“郡主是看错了,那不过是对贵人投以注目礼,一个戏子需要回敬的本分。”芳官垂下眸子,淡淡地道。
“本郡主最近呢,事多,并不喜欢与人打哑谜,你只需要回答做或者不做,就这么简单,也省得浪费你我的时间。”西凉茉在他身边的八仙椅上坐下。
芳官冷笑:“若是我不做如何,做了又如会?”
西凉茉叹了一口气,支着下颌道:“我从不爱强迫人,也不喜欢折磨人,你若不喜欢,我就留下你一截宝贝,或者直接一刀划开你的喉管,正好最近司礼监要进一批小太监,这人血可是这暗房祭神的好东西。”
“对于想要杀掉我的人,我很少这么大方的。”西凉茉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
西凉茉的话里像是开玩笑的口气却让芳官浑身一凛,他知道她绝对不是用这些东西在威胁人,她若是说道必定做到。
芳官沉默了一会子忽然道:“好,郡主,我答应你。”
西凉茉挑眉一笑:“怎么答应得那么干脆,就不怕我利用完你之后,过河拆桥,杀了你?”
芳官看向西凉茉,目光冷冽,随后,他忽然道:“郡主,你过来,芳官告诉你为什么。”
西凉茉见他四肢被缚,又并不像有内力的模样,否则之前就不会被司礼监的人抓住了。
她便再次低头靠近他,眼底却闪过警惕的光芒,淡淡地道:“说说看。”
芳官又道:“郡主,你靠近点,这是一个秘密。”
西凉茉虽然觉得他的要求很怪异,随后,她看了一眼白蕊,白蕊心领神会,忽然欺身上前,指尖一并,快速地在芳官身上连着点了数下,封住了他数处大穴,又伸手毫不客气地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掰开他的嘴,随手抽出头上一根扁玉发簪在他嘴里一搅和,确定他口中没有异物和暗器,才向西凉茉点点头:“可以了。”
白蕊本来就讨厌芳官,所以对芳官的动作自然不会温柔到哪里去。
芳官脸色微微一白,神色间隐约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忍不住轻咳几声,讥讽地道:“郡主,你还真是小心呢,莫非平日里害的人多了,才这么怕别人害你。”
西凉茉有点不耐地轻嗤道:“芳官,你能不能说点有实际内容的话,若是。”
西凉茉说着倒是将侧脸靠近了他:“说罢。”
芳官看着那莹白如玉一般的耳垂在自己面前,带着一种冷冷的香气,他眸子微微眯起,忽然用极低的声音道:“这个秘密就是……。”
他说话声音太小,西凉茉下意识地再次凑得更近:“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她就忽然身子一僵。
原来芳官趁着她靠近的空档,忽然伸出舌尖一下子咬住了他白玉似的小耳朵,同时轻道:“那是因为,我忽然发现我爱慕上郡主了,看着您美丽温婉的面容上却有一双冰冷凉薄又残忍的眼睛,真是非常迷人呢。”
说罢,他暧昧地舔弄着她的耳垂。
西凉茉一下子眯起眸子,指间毫不客气地在他下巴上一戳,芳官顿时觉得下巴一阵剧痛,随后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嘴。
西凉茉一下子直起身子来,冷冷地睨着他微笑:“你说是因为你爱慕上我了么?”
芳官轻笑,冰凉的眸子里有一种奇异的魅色:“是啊。”
同样,他也是话音未落,西凉茉忽然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打得他一下子偏过头去!
“芳官,本郡主没有说过我喜欢聪明人,但是非常讨厌聪明人对我撒谎和自作聪明。”
西凉茉收了手,脸上却没有一丝怒色,只是极为淡漠凉薄的眸光,让芳官忍不住转回脸,却忍不住将目光继续锁在她的身上。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愚蠢的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是你所想象中的任何一个女人,若是你没有完成任务,那么别指望着出卖色相能蒙混过关,我非常乐意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人棍。”西凉茉微笑着说完后,冷漠地转身离开。
白蕊和白玉都看到了这一幕,冷漠又鄙夷地齐齐哼了一声,跟着西凉茉离开。
而那个蹲在门边守门的二品掌刀太监就开始发愁了,这是……这到底是不是告诉督公,今儿这里发生的事?
虽然他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但是深厚的内力却也让他将这事儿听的*不离十。
若是他轻薄了郡主,大可以直接杀掉这个小白脸直接埋掉好了,但是听着郡主似乎交代这个小白脸去做什么!
而且若是郡主在这里被轻薄,那么他也有失却不掉的责任哪,怎么办?
这真是让人头疼的事啊!
——老子是被戴绿帽子的阿九的分界线?——
“大小姐……。”白蕊有些担心地看向西凉茉。
方才的事,她们都看见了,若是千岁爷知道,恐怕了不得了。
“你们打算告诉别人么?”西凉茉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轻薄有点恶心罢了,但是也没少一块肉。
白蕊顿时很有些委屈地道:“大小姐说的什么话呢,什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