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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爷厚爱,茉儿怎么会不愿意,只是千岁爷风姿神俊,小女蒲柳之姿实在不敢当承千岁爷的香火。”西凉茉越说,便越能发现百里青眼底的笑意渐深,但那种深意并不是什么好意头,而是一种对于胆敢反抗自己的异类的不悦在聚焦。
所以,她话锋一转,变成笑意温存:“但小女仰慕千岁爷,不知小女是否能认千岁爷为师傅,以承教诲?”
“师傅?”百里青正在摩挲她红润嘴唇的食指顿了一顿,似笑非笑地支着下巴低头看着怀里的纤弱少女:“你想要当本座的徒弟?”
这丫头,看着温软,实际上又倔又强,这样的人本该如茅坑里的石子又臭又硬,难得的是她竟然有一颗九转玲珑心,见风使舵极快。
西凉茉将那块缀着麒麟玉佩的香囊给拿出来,双手奉上。
百里青倒是颇觉得意外盯着那香囊,随后捏了过来左右翻番,看着上面还算精致但也看得出并不算太熟练的针脚,睨了她一眼:“怎么,是你亲手绣的?”
“是,里面都是些安神的草药,所以小女做成了活动的口子,千岁爷若喜欢,可以将里面的草药换成自己喜欢的香料,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也是小女一番心意,请千岁爷笑纳。”西凉茉微笑道,竭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无比,同时语速适中,突出‘心意’二字。
百里青哪里有看不出她的小把戏,西凉茉也完全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讨好,看着她一副期待的模样,只忍不住失笑:“你还真是会卖乖。”
但确实能看得出她是真的用了一番心思的,料子选用的也是他常穿的千金一匹的顶级流光云锦,络子也打得细心,包括这上头的麒麟玉佩都是难寻难觅的顶尖儿老坑翡翠。
“怎么,你还真心想做本座的徒儿?本座有什么好处?”百里青半支撑着脸颊睨着西凉茉,眸光幽幽,不知所思。
西凉茉淡淡地点头,神色却极为认真:“是,小女若能拜师而成,得千岁爷传授武艺,必定认真供奉千岁爷,绝对不以千岁爷的名头在外招摇,给千岁爷养老送终,供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
也好恭祝请您早日看到徒儿我飞黄腾达,然后您早日驾鹤西去,早登极乐。
当然这一句是她自个儿补充上去的。
百里青马屁听多了,却总觉得西凉茉的话吧,听着别无二致,但却似有点怪异,但他反应奇快,一会子就琢磨出这丫头是在咒他呢。
百里青微微眯起眼,轻笑:“我当初说过,有你求我的那一天,既然丫头喜欢‘徒儿’胜过‘爱儿’,那本千岁便成全你好了,不过……。”
西凉茉才不管他什么‘不过’呢,便立刻溜下软榻,在那红毯子上“咚咚咚”地对着百里青拜了三拜,然后一拱手举起桌子边的一杯香茶,恭敬地道:“徒儿西凉茉,当初有眼不识金镶玉,今日在此奉茶,见过师傅!”
百里青话还没说完,就多了个‘徒弟’,他不由一怔,随后目光意味深长地锁在西凉茉的身上:“既然我的小茉儿如此急不可待,本座自然要成全你一片孝心。”
他接过她的茶品了一口搁在桌上,忽然问:“我且问你,你可是把本座赐给你的头饰让你那妹妹拿去了?”
西凉茉一顿,心道,就知道他会计较,她叹了一口气:“师傅恕罪,只是,我们府邸上老太太的意思,茉儿总不好忤逆。”
“哼,一点子后院的事儿都处理不好,本座要你来做什么?”百里青‘呯’地一声将茶盏甩在茶几上,狭长的眸子眯起。
一股子阴郁森寒的气息从他身上流泻而出,让人不寒而栗。
西凉茉垂下眸子,轻言细语地道:“师傅息怒,茉儿怎么敢将您赐之物让人轻易夺走,太子甄选之宴后,茉儿自会让她们将吞下去的吐出来,并附上‘本金’。”
百里青玩着自己手指上一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似笑非笑地道“若你做不到让本座满意,从此便呆在本座的后院,我自会向你父亲讨了你来,相信他会同意用你来换边境十万担的粮草。”
西凉茉猛然抬眼,锐利的目光冷冷地对上百里青幽幽诡谲的狭眸,毫不畏惧那种逼人魂魄的阴霾压迫,随后她垂下眸一字一顿地道:“我自不会辜负您悉心教导。”
是,她当然相信她的父亲会同意的,也不该意外百里青这样尖刻残酷的要求。
呆在后院的意思,无非就是成了他的专属玩物。
百里青顿了顿,依着鎏金软红的床榻,单指搅着自己一缕如乌色流光一般的发丝,染了昂贵重紫石的狭长魅眸半挑着睨向西凉茉:“过来。”
西凉茉一怔,随后全身警惕,脸上带着明媚笑意地靠过去,果然,在刚刚靠过去的霎那,百里青眸底闪过一丝诡芒,伸手就向她抓去,西凉茉早有防备,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百里青攻势不变,手势下沉,直接抓上她胸前衣襟。
这无耻的千年老妖!
西凉茉暗骂一声,身子一缩,他冰凉的长指已经穿过衣襟。,在自己胸口上划过,带来一阵战栗,她立刻弓起腰,转脸死命向后一挣。
百里青与高手过招也不知凡几,就是没料到这厮竟然顾头不顾腚,一下子把个翘翘的小臀大剌剌地拱到自己面前,原本该是一掌拍过去,便是个骨碎内脏残,但他不过是想要调弄一下这丫头,自是不会下重手的,就是那么一犹豫。
只听得‘嘶啦’一声,西凉茉的衣襟已经被她自己过度用力撕了个大口子,她收势不住,一头向下大力地栽去。
她原以为会碰个鼻破血流,却不想一脸砸在一大团柔韧,软中带硬的玩意儿上,虽然还是很痛,但西凉茉心中大呼还好还好!免去破相之苦!
却未曾注意身后传来一声男子的闷哼。
当然很快她也发现不对劲,自己双手扶着的修长而略带温软,肌骨结实之物不正是九千岁大人的覆盖在长袍下的一双性感长腿,是什么?
她正倒趴在他身上,手扶他的腿,那么自己的脸岂非正正撞在他腿中间,那一团软中带硬的……莫非,难道,居然是太监们最重视,也最忌讳的——宝物?!
西凉茉蹭地一下子宛如触电一般弹起,但是随后自己小臀上传来的热气,告诉她,她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居然直接把自己翘起的屁屁,“哧”压到了百里青的脸上!
秋日虽然寒凉,但是早晚温差大,今日又是个暖阳天,所以西凉茉依旧穿着的单薄的浅粉绣缠枝荷花一套袄裙。此刻,她只穿着薄薄单裙的小臀上清晰地传来的男子鼻息间的湿热气息,让西凉茉瞬间浑身一抖,脑子一片空白!
而恰在此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口传来何嬷嬷有点无奈的声音:“千岁爷,辛公子跪在如梦院外头,非要见您一面。”
她原本是想着最近宫里新来的扬州厨子做了些甜点儿,千岁爷除了爱磕瓜子,就是爱吃甜点儿,正好郡主也在,便领着宫女端来给两位主子尝尝,却不想在如梦院的门口见着了辛公子跪在那里,更没想到往日从来不在书房恣意的千岁爷竟与郡主正在……以颠鸾倒凤之姿的对食。
何嬷嬷到底是见惯大场面的,她当司寝宫女的时候,皇帝和嫔妃欢爱的场面也不是没有见过,所以震惊过后,就自然而然地放下手里的甜点,一挥手,将两个面红耳赤的小宫女挥退,自己也躬身退出,还很体贴地将门带上。
这……这……这……
西凉茉捂住胸口,直想一头撞死算了,任由她再冷静沉稳,也没想过会遇到这样大囧无比的场面,这么惊悚的姿态居然还没身边的人撞见。
“想不到徒儿你竟如此热情……不若与为师一起换个姿势?”
自己的臀后传来百里青闷闷的,咬牙切齿的声音,让西凉茉宛如屁屁着了火似的一下子手脚并用地向床榻旁边爬,过程之中,也不知碰了什么地方,她总能感觉百里青的身子僵了又僵。
好容易从百里青身上爬下地,西凉茉立刻深呼吸一口气,面红耳赤地强自镇定转过身对着百里青道:“徒儿非有心之举,实乃徒儿胆小如鼠,所以还请师傅见谅。”
胆小如鼠?
她若胆小如鼠,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大胆的?
好、好、好,他果然收了一个好徒儿。
百里青冷嗤一声,仿佛在忍耐着什么疼痛一般,缓缓地喘了一口气,也不搭理她,径自慢慢坐起。
过了一会再起身,冷淡地吩咐:“你在这里呆着,本座有事要处理。”
说罢,便拂袖而去,只余下西凉茉一人对着瞬间失去压迫感的空间,大松一口气。
她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子呆,总觉得百里青身上那股子靡丽的香气总在鼻尖缭绕,她有些坐不住地索性推开了窗。
秋日浅阳落进窗里,有飒爽秋风陡然拂入,带着草木清香的风吹散了一室迷离,也让西凉茉躁动的血脉冷静下来,她深呼吸了一口冰凉清新的风,脑间却还是闪过方才的画面。
看百里青样子,貌似自己的攻击正中最脆弱之处,自己是有点惹怒了九千岁,撩了老虎须,太监原本接受阉割后,对自己那地儿就异常小心,也异常忌讳……
小心?
西凉茉却敏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无意识地摸摸自己仍旧燥热的脸。
忽然想起她转生之前,拜当年信息发达所赐,多少对净身之术也有耳闻。
方才的触感和面积,可并不像一个失去了净了身的太监所能拥有的。
难道……
难道他根本没有净身?
一个惊悚的念头陡然在西凉茉脑海中掠过。
她顿时一惊,但随即又暗道,不,这不可能,她调查过九千岁百里青,他十岁出头便进入宫闱,从最底层的冷宫小太监做起,彼时毫无权势,如何能瞒过每年内务府的净身检查。
但若他真的没有净身,岂非说明当初外头流传的那些他以色侍奉君王的流言便有了真实性?
可是当初他一个小小太监如何能接触到皇帝?
西凉茉不断地提出疑问,再被迷雾重重的现实所打翻。
可是,一旦有了疑问,便如一颗野草的种子埋在了心底。
她甚至因此而生出一丝隐秘的兴奋,如果九千岁真的没有净身,那么她掌握的这个秘密就将颠覆朝政,甚至掀起巨大的腥风血雨,那么,自己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果然,这是个人人有秘密的世界。
西凉茉望着窗外一片枫叶飞红,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若有所思的浅浅弧度。
她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凉风吹得她打了个浅浅的喷嚏,才想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她看了看桌上的漏刻壶,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西凉茉这才觉得方才无意识的思考间,喝了不少水,实在忍不住,向那伺候的宫女打听后,便绕到书房后的净房去解手,看着那布置奢华,点着昂贵薰香的茅房和镶嵌着宝石的华美马桶,她忍不住摇摇头,人骚包,连马桶也一样骚包。
正在活泉水引来的小石潭里洗手,忽然见纱窗几个穿低品级衣衫的太监抬着两个担架似的东西从一个小门走了出来,一个边走还边道:“真是晦气,领赏的事轮不到咱们,总是这样的事轮到咱。”
西凉茉望去,只见那担架上盖着黑布的东西在微微颤抖,似是活物,底下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淌了出来,细看下去,竟是暗红的血滴,她不由一惊,略偏了身子闪在窗边。
另一个小太监哼哼道:“这都是这个月抬出去的第四个和第五个了吧,霜血园的嬷嬷可高兴了,又多了花肥,只可惜这些好皮相都被了生生剥皮,整个血猴子一样的,爹妈都认不出。”
“切,督公这里最不缺好皮相的人儿,哪一时没有那些狗腿巴结的送上来,这么多年也就是音夫人和辛公子最得宠,只可惜那辛公子的身子这一次恐怕要废了,你是没瞧见,当着大家面扒光了上了那种刑,他就是方便都困难。别说伺候督公了,我瞅见他那身漂亮细皮嫩肉的都舍不得下手,他竟是个倔的,是一声没吭,把督公气得下了狠手。”之前说话的小太监似炫耀自己知道的秘闻多,带着淫意地嘿嘿直笑。
“哼,好好富贵不享,让他勾搭这两个戏子,不是活该么,我们求督公看一眼都不行呢。”
“你是不想活了,才想伺候督公呢……。”
说罢,几个小太监在那嘻嘻哈哈地低笑起来,直到何嬷嬷的一声冷叱响起:“作死么,还不快把这些腌臜物事运走,可也是想被送到霜血园去!”
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