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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金根姬惊惊愕地问道:
“你们是搞错了。那不是文革时期干的事情,文革时期农村家庭没有牛,是不是把年代搞错了呢。”
“没有!听教师说,文革十年中国大倒退。”
“文革俺也经历过,改革开放俺经历过的。你们说的那个时候呀,正是改革开放初期的事情。”
她们也搞湖涂了。也难怪,在她们的记忆中,似乎社会上的一切坏事全都算在文革头上。
“好象不是,噢……干部扒房子牵牛,我都上小学一年级了。”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话突然从嘴里冒出来了,说过之后,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是的,你们还小呢,那个时候正社会在转型时期,法律不健全,一些坏人钻了法律的空子,损害了党的形象。……咱们对供产党不能记仇,不能说供产党领导的不好,要体谅,要包容,那些都是以往的事情。但如果再过去十年话,你回过头来看现在,还会发现现在存在的问题,因为什么呢?认识是不断提高的,那才叫社会进步……”
就在这时候,妖艳女人做一个让金根姬停止讲话的手势,金根姬这才嘎然而止,妖艳女人接着说:
“劳模奶奶,出口惊人,你谈地太深奥了,是不是哲学上面的事情……是马克思主义,好象是否定之否定。你……有文化,一看你就是一个文化人。”
“是吗,我可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什么哲学,只不过岁数大了一些,经历的事情多一些罢了。”金根姬说。
“劳模奶奶,我们的赫经理没有看错人,”红衣女人说。“你是一位人才,善于辞令。”红衣女人说道。
“奇怪,你们的赫经理是谁,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呢?”金根姬不高兴地说道。
“我在城里工作,是服务行业,随便来看看你……你的小孙女金似是我们的同学,她现在蒙城一中上学,我们经常见你的孙女。”
其实,她们是胡说八道,主要是想套住她,增进一些感情因素。
“噢,噢,”她含糊其词地说,“你们认识金似,你怎么会认识金似呢?”
这问话里包藏着莫明其妙的挖苦,同时又对孙女认识这种人而感到担忧。
“金似是蒙城一中的校花,听我奶奶说,她特别像你年青的时候,你最好到城里去吧,最好是祖孙能住在一起。如果住房有困难,到我们那住,我们那里就象一处星级宾馆,一套住房有空调,搡拿,比在农村强多了。”
金根姬停顿了一会儿,她没说话,也不想说,似乎已经察觉两位女人来者不善。两位女人怀着恐惧的心情,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没有作出强烈地反映,恐惧的心情渐渐消失了。
然而,那位妖艳的女人正在观赏着周围的景色,她突然插话:
“哇噻!多美呀!农村多么美呀!乡下人多么欢乐,真正的人间天堂。”
“天晴了,太阳出来了……”红衣女人补充道。
“是啊,简直认不出来了!……”
三个人不知不觉地站到路上,满脸雨水的金根姬,显然被这位妖艳的女人惊喜之声吸引住了,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她,随意地问道:
“你们是一路人?”
“是的、是的,我们一路来的,而且还是姐妹关系,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外几年中全靠咱姐妹俩打拼,才有今天,不然一点出路也没有了。”
红衣女人打量着身上的装饰,说道:
“劳模奶奶,你应当能看的出来,我们身上穿的带的,都是一种风格的服装,也都是名牌。”
“哼!”
金根姬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
〖
第二百八十九章、陈年老酒(一)
金根姬“哼”地声所包藏的丰富含义,是难以捉摸的。
——其中包含着对她们的财路产生的疑心,而且还带有一种威胁的味道,再者说,哼地声中似乎想表明在农村这地方,绝对不允许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
金根姬用手里的方格子红头巾,又擦拭一把脸上的雨水,冷冷地提醒说:
“俺农村人就知道种粮食——现在党的政策好了,吃的穿的都有了,俺也没有过高的奢求,俺只要能供得起孙女上学就成……不要什么名牌。”
“是吗?”红衣女人用讽刺的口吻问道。
从她投向金根姬的目光里让人一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老妓女,现在是什么社会了,你真是死脑筋!于是她扭扭细腰急忙上前走几步,站到金根姬面前,如此大胆的提醒道:
“现在的社会,是笑贫不笑娼,只要能挣钱干什么都行,什么低人一等的……蒙城县的**分子和捂蛋帮成员,都去过我们小乐天,那个没有和小姐一起玩过呢?以前是毛择东时代,你没有听说过开妓女院吧,那时候这方面管得太严。可现在开放了,咱们媳妇也解放,政策放宽了。地方政府对这种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都是性工作者,现在没有合法身份,将来会有的,”妖艳女人说。“我们的赫经理说了,那里有性工作者,那里就有外资,那里的经济就发达。”
“那你们是性工作者,性工作是干什么的?”金根姬吃惊地问道。
两个女人开始笑起来,直笑得金根姬有点头脑紧张,不安定,不好意思,快要透不过气来。以至于没有看到金根姬已经站到了她们面前。红衣女人轻轻地嘘一声,随后两人重新抬起头来。大家都突然不再发言,开初有某种尴尬心理阻止两位女人对金根姬说话。
而她们总是以为,有些话在姐妹中可以畅说欲言,然而面对尘封多年的老妓女,必须斟酌行事。眼下,红衣女人以晚辈的口吻向金根姬说道:
“说句好听的,我们在小乐天都是歌手,也算是按摩女,可实际上,我们做的与你当年做慰安妇是一个意思,都是供男人们享用的……这就是我们的职业。”
金根姬站着不动,脸色是苍白的,她的眼睛睁的很大很大,随后突然变成了红色,她因为盛怒而呼吸急促了,急促得教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末了她才嚷着说:
“这么说你们两个都是现代的婊子喽,是自愿的吗?”
“是……”
“而我们不是,我们朝鲜妇女是被日本人强迫押送到中国的……当慰安妇不是自愿的,不是你们这些下流的东西,这些脏东西。你们,你们竟然会干出这样看不到人的勾当。”
“没有什么见不到人的,只是你不理解罢了。”
金根姬一下看清两位女人,觉得面对着这两个毫无羞耻地卖身女人,应当把她们从农村走了的打工女分离出去。此外,在她承包的地头上,想尽快让两个女人走开走的越远越好。
这时候,出租车的那位司机,从出租车上下来了,站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瞧着她们,又来回走几步,看样子象是不耐烦了。
“师傅,你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回去。”
“到时候赫老板会有赏的”妖艳女人补充说,
紧接着,红衣女人把肩上背着的皮包交给妖艳女人,腾出双手,因为她现在要借助手势加强他语言的分量了。
“我确实不想干涉你个人的事情。”她说,“你看,有耳朵听字的,隔空拿物的,遥控治病的,都在大显身手。不过请你设想一下,就凭你过去资历和技艺,整日孤独的趴在乡下,田间地头的瞎忙乎,而且又无人问津,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景。”
金根姬点点头。她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人,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还在朝鲜的时候,当时自己只有十六岁——这个人就是白林富。这两位女人多像当年的白林富,一位“进多村丝绸店”的管家。记得那一次,有十五名山里的姑娘成为猎艳对象,她们没有走出过大山,就是这名人贩子,把她们带出山区,交到日本人手中的,成为日军的慰安妇流落异国他乡……现在就她一个人还活在中国。而那十四位姑娘今天在何方,是死是活,她不知道。在她心中一想到这些,那就象一种噩梦。而今,这种噩梦又一次袭来了,就象是一种肮脏幽怨的复辟。
“如果你,”红衣女人继续讲下去。“放开世俗的架子,和我们一起到城里去一趟,美容院,休闭中心,洗足房,宾馆,浴池都是我们的人在提供服务,去体验一下,你的思想会变化的。”
她的思虑紧张得连吐痰都忘了,使得痰在胸脯里不时装上了好些没有发出去的语言。她的肺叶在抖动在呼啸,紧接着,她咳嗽两声,从那些低而深的嗓音提到了小雄鸡的尖叫,面发哑地嗓音确是难以承受的。
“笑话,天大的笑话,难道说开办美容院,休闭中心,洗足房,宾馆,浴池都日本人。难得说侵略战争还会卷土重来……会把我们妇女从人变成鬼吗”金根姬叫道。
金根姬是在大声斥责是对两位卖身求荣的一种公愤,一种怒潮,用一种厌弃的态度声言,痛斥两个女人肮脏的品行。与此同时,仿佛就象面目狰狞的人贩子白林富站在自己的身边,她无所畏惧。而今天的金根姬不再是软弱无知的女人——她懂得了沉着与冷静。
——无论那种情况,这都是朝鲜慰安妇金根姬的一种“痛”。
有那么一小会儿,两人说不出话来。稍停片刻,红衣女人又接着说道:
“不过,你们村的村长陆三客比较开放,经常光顾我们这种场合,当我第一次接待他之后,记得他还没有束好裤子,便突然醒悟,讲了一句精辟的话:人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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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脾气暴发(一)
金根姬一听到“陆三客”三个字,吓得毛骨悚然,霎那时,她的脸色阴沉下来,神态变得十分严肃。
这个时候妖艳女人说了一句取笑的话:
“你是大牌,也算是老牌子,所以我们的赫经理让我们下来请你的,可以想象你的分量有多重。”
不过两位女人仍没有道出请她出山的意图。
金根姬不想知道,下眼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下地干活。阵雨过后,天上出现一道具采虹,田地里一切有生命和无生命的东西开始活跃起来了。她肩扛着一把锄头,一只胳膊挎着一只破竹篮子走到地里。
……两名女人跟在她身后边,略略隔开了几步,她们走起路来东倒西歪。金根姬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两个女人便立刻止步,后来她转过身子继续向前走,两个女人确紧紧地跟着。
金根姬走起路来始终优美的,漂亮的,再老也是风韵犹存。她已经知道她们的底细了,但她不想说教的方式去改变她们的观点——这种一言不发使得两位女人不安了。
“咱们不能这样就结束了,我们回去……回去后如何向性感大师交待。”妖艳女人说。
前面仍是那一道沟渠,金根姬轻松地一抬腿迈过了。两位女人走上前时,一下傻了眼,在下雨前她们不敢迈过去,下雨后田地变的松软多了,两位女人在沟渠边腿也抬不起来。
这时候,红衣女人说:
“咱们不能就这样回去,这样太失败了,将来在风流场上如何混,将来如何在蒙城县发展……多没有面子。”
金根姬在田间劳动了,就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在进行。她们嘀咕什么,听不清楚,知道都是关于自己的事情。金根姬欠一欠身子,又一次用一种蔑视的神气瞧了那两位年青的女人。她不敢去想,偏偏在干干净净的沙坡地遇到了她们,作为沙坡庄的人都是感到一阵极大的屈辱。
过了十分钟的时间,红衣女人站到前面,用体面的语言同金根姬对话:
“劳模奶奶,出卖**的事情原是你生活当中常常遇见的,而你现在不愿接受,是吧;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岁月,方察觉时间的无情,今天在田间劳动,明天就就可能卧病在床。现在有人请你去从操旧业,你又何乐而不为了,当然我们不会让你冲到第一线干一些体力活的,也不可能让你去繁殖人口的。”
——两人看到金根姬没有什么反映,仍是低头在干活。
她用那把锄头在地上锄一个坑,然后从从破竹篮子里抓把种子掉下去。至于种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