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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想不到你们下放知青思想成熟多了。”金根姬很吃惊地说。“做事情还考虑的这样周到,这样到好,很难得,你有这份心情,没有忘掉当年有同学。你稍等一会儿,俺过去给你们收拾一下吧,太脏了。”
“不用了,我和媳妇两个不是什么外人,不嫌脏,到知青点住几天,我们就有到家的感觉。你知道,我下放在农村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那就是能吃苦,会吃苦。”
说过之后他又一次会意的笑了,从表现上看没有什么痛苦。
“你们能来农村,就说明你们还是不忘本的,还没有把俺乡下人忘掉。这些年有一些知青看不起农民了,把下放到农村劳动比作是劳改。”
说过之后她有点后悔,可以看出来,她是不满意这种说法的,略有一点言差语错怕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男的姓黄是1968年冬,从上海市下放到蒙城县柳林公社落户。1974年招工到蒙城县粮食局当会计,90年与爱人双双下岗。他们没有回到上海去,在本地干起了粮食贩子的行当。他爱人也是上海下放学生,从长象上看不比自己的男人小哪去。
应当说,他几十年前就熟悉金根姬老人。说来算是一种缘分,就是下放知青时候,常常来沙坡村知青点玩,吃过几次金根姬做的饭菜。理所当然,他们也亲切地喊金根姬为劳模妈妈。
“看来你快五十岁的人喽,俺还是喊你小黄,是吧!”金根姬乐呵呵地说道。
“那是那是,你老人家喊我其它的那可就有点外气了,我虽说是上海人,可口音已经是淮北人的口音了……都好几十年喽!”
金根姬听到这话,更是露出不常露的笑容。
有些地方看上去朴实无华,常常被人忽略,而在有些人的记忆中,那是非常心爱的地方。世上真有许多朴实无华的角落,教人看见就得到一种悦目的快感。使人不由得亲身领略一下它的气息和它的美。
郭刚集乡工程指挥部座落在树林子那边,并且和村子相隔一定的距离,那一处房子是这里的怀远县的老乡寻根问祖的场所,每当他们思念家乡时总要到那里去的。而今,那里确住下了一男一女,两人并不害怕,此外,他们的气性和当年知青的气性是一般无二的。
他们俩个人住在那里,似乎拉近了指挥部与沙坡庄的距离。
……刚开始的时候生意很忙,金根姬每天都要给他们两口子送饭,后来不忙的时候,两人就一起过来吃饭,亲如一家人。他们在一起,更多的是谈起熟悉的人和熟悉的事,但也不仅限于此。
一次,姓黄的老知青向金根姬问起小草的情况,金根姬非常自豪地对他说:
“小草平时不大好说话,老实,但学习很用功,是三好学生,每次考试都是满分,现在是蒙城一中的学生——她还连跳两级呢!”
在乡下,上学是男孩子们的事情,女孩子们就该在晦暗没有光彩的圈子里生活,因为她们的心境都窄,都打不开。可金根姬的孙女确有所不同,她的心境超出一般的男孩子。
“小草在蒙城一中上学吗?我的乖乖来,这孩子真想不到。”姓黄的知青不免诧异起来。
其实,他开始就想打听一下娄庆华女儿的下落,怕引起劳模妈妈怀疑他居心不良,所以一值未提。
“俺的这个小孙女,就这一点好,上中学后就没有让俺操过心费过事。她就是个性强一些,上次一次期末考试得了第二名,她不高兴,回到家里还哭了。”
她的一句话,让姓黄的老知青陷入深深地回忆之中。有那么一小会儿没有说话。当金根姬望他一眼,他象是迟疑不决,显得有点惊惶。稳定之后,他才开始说道:
“哎!小草这孩子学习优秀真想不到。这一点主要是继承娄庆华的遗传基因,我们在校时,她妈妈就是我们班的班长,学习可好了。当然,这里也离不开劳模妈妈的培养和教育,没有劳模妈妈这孩子也许就不再人世了。现在,小草的父母都回上海工作了,我只能代表他们,我的老同学、老朋友谢谢你了,谢谢劳模妈妈为我们上海知青养育出一位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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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一段往事(二)
这位姓黄的老知青说吧,便轻快地,很有礼节地站到金根姬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金根姬开始有点蒙了,表情越来越难堪,疑团却越来越大,似乎快要把她的心脏炸裂了,他她忍不住问道:
“你,认识小草的父亲吗?小草的父亲是谁呀!”
那位姓黄的老知青显出庄重样子了:虽说没有见过小草,却也略略知道她的历史。因而他回答得,又快又干脆:
“小草的父亲是丁新亚,上海人呀,你你你不知道吗?”
一阵火一般的红顡色盖住金根姬的双颊,并且一直透到皮肤里边了,一直以来,他并不知道小草的父亲是丁新亚,而那位姓黄的老知青就站在自己前面,仿佛就是丁新亚,他就是抱走小草。
那个受了感动的汉子却仍然站在那儿,不知道要怎样离开才好。
空气很沉寂了。金根姬真想告诉他小草是自己儿子的女儿,亿是金家的后代,但是一个女人毁坏了名誉,是难于恢复的,是永远不健全的。不能说自己当过日军的慰安妇,这话不能见谁就向谁诉说,这样不好。所以金根姬纵然暗自小心谨慎,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知道呀!我只知道她的母亲是娄庆华,可娄庆华也没有告诉我小草的父亲是谁,唉!小草这孩子命苦哟,不过她从来没有向我问起自己的父母,我想等她大学毕业后就告诉,何不知道从何说起……”
谁也没有笑一下。这是一个严肃的话题,不是笑的时候。
“噢!你说得也是,免得她分心,不过丁新亚应当过来看过她,也许是偷偷地见过她的。”
“没有,沙坡庄的上海下放学生回城后一次也没有来过。”
两人都是站着的,左右没有人就他们两个。金根姬那迟钝的内心被他的铁锤一般的言语,一上一下地鼔打着。“小草她是爸爸是谁?奶奶不知道啊!”这种念头,偶尔如同飓风在尾声中,忽然撼动村里的树木一下,却又离开村子向原驰去一般,并带走心头那块十五年的阴云。
金根姬抬起头来,感到那天的很晴,天空象镜子一般闪着光。她终于笑着说道:
“我想过小草的爸爸可能是他,但不能确定是他,俺已经和她走过十五年了,如果没有她俺可能走不到十五年,唉!这孩子挺幸福的,父母都在……这一下俺也满足了。”
可劳模妈妈的笑的是那样的勉强,笑过之后脸上的笼罩着的愁云仍没有散去,这一切老知青能够觉察到,
“劳模妈妈对不起!我真不应该提起你孙女的身事的,让你伤心了,不好意思,希望你和你的孙女永远在一起,平安幸福。”
“没有什么的,过去的事情说一说,还是好要一些的,你不说俺那知道这些事情。我确的是不了解娄庆华这孩子的,真不知道她感情上的事情,这不是说丁新亚不好,他们怎么就稀里糊涂就爱上了。”
……金根姬终于完全醒了。态度缓和下来,再她看来脸上忧虑的表情纯属多余的,自己的孙女必竟是人家的亲骨肉……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会被人们看做一个怪物,一个自然以外的生命。
尽管,小草没有主动地向她提到过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可她对她说过,爸爸和妈妈就在远方工作;也许是她自己的父母没有太多的信赖,已经是被这件非常的,不会有的,可怪的事弄得莫名其妙了。
记得有一天她清楚的看到,小草渐渐地长大了,也很阳光。她似乎是跳起来搂住奶奶的脖子,把漂亮的脸颊贴紧奶奶说道:
“村里人都说我长的的多像奶奶呀!我不要爸爸和妈妈,就要奶奶一个亲人。如果能考上大学,我就报考师范大学,毕业后那也不去,回到蒙城县教书,奶奶岁数大了,我留在奶奶身边好照顾奶奶,”她双手抱着奶奶的脖子晃了晃,然后说道,“我的好奶奶你同意不同意,小孙女在您身边一辈子为你尽孝,好吗?”
这不是戏言,民不是掏耳朵,是一种欢快地表达方式。煞时间,金根姬老人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在默默地流下眼泪。
“我的乖孙女哟,奶奶会等到那一天的,看到你出嫁,奶奶还要给你做饭洗衣裳。”
说道这,小草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
“奶奶别说这个,羞死人了。”
而今她一想起来这场面,就感到心酸。不由得低下头,用手擦一擦眼睛。可是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姓黄的老知青已经俏俏地走开了。
吃晚饭的时候,夫妻俩人瞧见金根姬不是一点东西也不吃,因此竟担忧了。她托词说自己的胃里有些痛。随后,她独自一人到堤坝上溜达溜,努力克制自己不要难过。晃忽之间,她不知不觉溜到了指挥部的大院里。
“劳模妈妈你来了。”两口子站起来,一致说道。
“是啊!俺来串串门,溜了一圈子就是睡不着。”
三个人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每人都喝了一碗白开水。
接着,金根姬突然这位姓黄这样说道:
“娄庆华和丁新亚两人,有一个女儿,为什么把她扔在农村不管不问……实在是想不通,我一直怀疑小草是不是丁新亚的亲生女儿。”
她说道这,似乎是改变了先前的考虑,表明小草如果不是姓丁的种,那就是俺金家的后代。她这样不相信他了。
老知青从容地对她说道:
“1977年的秋天,丁新亚已经调到的柳林公社中学教书。当时我在柳林粮库当会计。有一天娄庆华突然过来看他,主要是向他要一些高考资料,中午我们仨一起吃饭,然后我去上班,娄庆华没有走,她喝多了。据丁新亚说,她趴在他怀里直哭……那天下午,丁新亚没有课,老婆虽本县人,但在别处工作。所以,两个人闭上房门,推心置腹,诉说衷肠。两个人在屋内一直呆到第二天天亮……劳模妈妈,我必须告诉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这样做是对是错。”
“丁新亚是小草的爸爸?”
“小草是他的女儿,这是丁新亚亲自对我说的,我们一直是朋友。”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来,已经察觉到金根姬一直都很不安,现出一种焦急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深深吁一口气,一边用目光四下打量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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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一段往事(三)
“1977年的时候,丁新亚已经结过婚了,那么说娄庆华应当是知道的……这个孩子把自己的一生给毁了,真想不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她的语气有点儿紧张,不象刚才那样自然了,微醉了似的,她靠着身边的一辆破旧的大车勉强支撑着身体。
他向她说:
“那个时候娄庆华也有二十七八岁了,老是住在农村,没有招工也没有提干,安灌公社就她一个上海下放学生,怪可怜的……当时可能是喝多了酒,也可能是性饥饿的原因,让丁新亚占了便宜……我确实这样想……依我看,他们这样做太草率,决不是为了什么爱情。”
不过,他面对受人尊敬的劳模妈妈,没有象下乡年青人那样口述故事,是那种有力量,有内容,有滋味。
在那个时代,这位上海知青来到柳林中学教书,那是一个具有健壮的笔挺的身材和漂亮的年青人。整个公社所有的姑娘们都想在他后面追求,而他呢,表示不愿意接受,并和周围的姑娘们时离时合,保持着粘粘糊糊神气。但是,丁新亚很害怕的自己的妻子,她会出其不意的了现在他身边,让他措手不急。然后,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也不是都要说好话的。
老知青现在说明了娄庆华和丁新亚这种意外的原故。
金根姬似乎明白了一切。随后她便站起来,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并且接受了那位女的递过来的一把扇子。男的这些话留在心上,一辈子了也忘了,她几乎可以把他说过的话重述一遍。然而,她伤得太重了,只是轻轻地说道:
“丁新亚的老婆知道这件事情吗,就是说丁新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