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沉思片刻之后,一种怜悯之心便油然而生。
〖
第三百零五章、沙坡情深(一)
一辆农用拖拉机从前面开过来了,发出“嗒嗒嗒……”的声响。东扭西歪,从他们身边急驶而过,紧接着扬起一阵尘土。
这当儿,刘宏本能地一抓搂着金根姬的双肩,紧紧的搂着,可能用力太大些,金根姬差一点没叫出声来。随后,她抬起头来,用明亮的眼睛望着他。
“开拖拉机的司机是咱沙坡的年青人,不用怕的,他已经看到咱们,不会撞着在俺的,你放心好了,”她说。
拖拉机就在他们前方不远,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一个年青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便迫不急待地向回跑,三步并两步地跑到刘宏面前,说道:
“刘宏老师,你还认识俺不?俺就是王献志,是你的生学呀。”
刘宏连连地点头:“是的,简直认不出来了!我回忆一下……噢,在小时候听到过你的这个姓名。好象……你以前不住在沙坡,在后吴庄,是吧。”
“对,以前就在后吴庄住,搬到沙坡有七八年了”王献志笑着说。“我上小学三级年的时候,因家里穷,就辍学不上了,你为了让我继续完成学业,你还到我家一次呢,不记得了吗?”
年青人他投向的目光,全然表明了自己的诚意。教师,有你这么伤脑筋的吗?
“嗯,好象有这么一回事,”刘宏基于肯定地说。
“我说的对吧!哈哈哈哈……”年青人几乎是跳了起来,高兴的大叫。
青年人仍和刘宏继续聊着。年青人的浑厚,响亮的声音,在庄上回荡着。这时候,其他的村民也跟了过来,将刘宏和金根姬团团围住。
“你还记得俺吗?刘老师。”
“记得、记得,你叫李月平,是吧。”
“是是是,哎呀!还能认识俺乡下人,十几年不见了,你吃胖了,也变白了。”
接下来,几名妇女便和金根姬老人,七嘴八舌的交流着。她们见到了刘宏挺开心,个个都称赞刘宏的好,几乎是到了评头论足的地步;一个男人从正面看了一眼后,缓缓地转到刘宏身后,突然搂着他的腰,原地转两圈子。随后,大叫道:
“刘老师,你知道我是谁?猜一猜,猜不准就不放手,啊,猜出来没有?”
“大塞子,对不对!只有你能抱我,因为咱们过去摔过跤。”
说到这,两个人又是拥抱,又是握手,万分感激。
“哎哟,我的咣当来,多年不见面了,真没有想到啊!刘老师还没有忘掉俺这穷地方”大塞子说。“你今个咋时候到这儿来的,有什么任务?”
“没有什么任务,就是想念大家了呗!过来看看大家,和大家说说话,不行吗?”
“行行行……”
所有的女人和男人。顿时昂起脖子,咧着大嘴,“嘎嘎嘎嘎……”开心地狂笑。那笑声响彻整个空际,树上有一群鸟被他们的笑声惊飞了。不知道是谁,紧接着说了一句俏皮话,又掀起一阵“嘎嘎嘎嘎……”开心地狂笑。
……蓦地,一切又悄没声了。
这当儿,刘宏和金根姬继续走路。虽说动作不是那么快,只向前走了几步远,庄上的冯九邦站在了路中。他开口说道:
“刘作家你来了,你,你还认识我吗?”
刘宏先是一椤,担心认错人,可一时弄不清楚是何人,于是伸出双手走向前去。
“你好,你好,你好!”刘宏说。
冯九邦赶忙把双手向上衣使劲地擦了又擦,然后拍拍双手,接着搓一搓手,极不情愿的伸出来,笑着说道:
“劳动人的手,太脏了,不好意思。”
双方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双方的脸上显得更加欢快了。紧接着,刘宏拍一拍冯九邦的肩膀,说道:
“好了,好了!咱们都是一样的手,”刘宏用一种使他感到润色得很糟的感叹声调说,“你老人家过来看我,使不得哟!我,应当先去你家瞧瞧你的。”
两个的有手还是久久的握着,没有松开。刘宏的身后一名妇女牵着一个小女孩向他身边走过来,拉一拉他的衣襟,说道:
“刘作家,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你是孙红梅!对不对,”他的腔调让人感到不胜惊讶。“你当年是毛择东思想宣传队的演员,哎呀!仍是年青漂亮,演李铁梅的时候是副好嗓子,对吧!”
此刻,孙红梅一阵心酸,手不由自主的捂着嘴巴,那正是自己一生中辉煌的时候:过去做的一点小事情,还有人记得,真是不容易。
“奶奶、这人是准呀!”一个小女孩向孙红梅问道。
小姑娘所特有的天真烂漫的表情和文雅的姿态,不时抬起她那对聪明的,黑艳艳有大眼睛,等待着奶奶的回答。这时候,刘宏弯下腰,一面抚摩着小女孩的头发,一面亲切地对小女孩说:
“小妹妹,俺是从沙坡庄上走出来的人,从沙坡走出来十多年了,现在俺又绕回到沙坡了——你说俺是谁呀?俺是劳模妈妈的亲儿子,是沙坡庄上的亲戚。”
大伙们全笑了。金根姬一直在高兴,她搂着刘宏的胳膊,并深情地望一望他,乐地合不拢嘴。
然而,人们在路上站了没有一刻钟光景,这群村民确难以掩饰心里的喜悦,生拉硬拽,连拥带推,把刘宏给带到庄上。
“到俺家去,俺爸在家呢,你爷俩唠唠嗑。”
“刘大作家,你先去俺们家去坐坐,俺家的两个嫂子都想你了……想你想的想睡觉。”
——说着笑着,大家一起进了庄。
霎那时,一个村民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他来晚了,已经看不到刘宏。那人停在空空荡荡的路上,若有所思的挠一挠头皮。随后,向蹲在路边吸烟的张布开,问道:
“张布开,下放知青刘宏,是不是上庄了?”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过呢?”
张布开蹲在那儿文丝未动,张布开不是沙坡庄的人,但认识刘宏。那人弯下腰,瞪眼睛直视他,想看看他的目光里是不是隐藏着不可告人的东西。张布开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知道,他以前是俺村上的教师,我不撘理他。熊!我看他在城里也混得不**照,不懂一点规矩。……进高陆村以后,最起码的先要先拜访一下村里的领导干部,然后再到下面走走……**,没那里来就和老百姓扭在一块。就凭这一点,我看他在城里头也混得不**照。”
那人听张布开这样说,极不高兴,不由自主的捋一捋衣袖,说道:
“要什么**照,我听你说话有点看不起下放学生。刘宏在县城是一个作家,在俺庄上呆了六七年了,他老实厚道,在群众中有人缘。不像你们当村干部的,如果你们的进村,我敢说没有人理你们。”
紧接着,张布开突然向那人转过脸来,随后站了起来。“切!我当十多年的村干部了,他是啥这的人,我能看不出来,”他说。“如果说,他是名领导首先的一条,见到群众就得先把蛋捂起来,他捂了吗?没有吧;如果说他是一个财大气粗的大款,地腰里面肯定要别着一台大哥大,他别了吗?没有吧。”
那人对他的那套理论不感兴趣,向他投入鄙视的目光。“我看你也是个势利眼,不听你滿嘴的胡**扯……二拚子货。”那人说。
说罢,那人拔腿就向村里跑去。
〖
第三百零六章、沙坡情深(二)
“啊呀!呵呵……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上厕所解手去,确实憋不住了。”
刘宏跑进院子,见到金根姬说的第一句话。
金根姬坐在院子中正在剥葱,见刘宏已经双手提着腰带,双腿乱撮,确瞅不到厕所在什么位置。于是,她连忙站起来,向他指明了厕所的所在方位。
那是一间露天厕所,刘宏上半身露在外面,他一边解着小手,一边愉快的说道:
“沙坡庄的乡亲真热情,无论走到那一家,都是让喝茶的,咱也不能不吃,不吃茶那就是看不起人家。”
他解手时便呲着牙,眯起双眼,吁吁地喘着粗气,还不住地摇着头。
金根姬微笑着沉默了一会儿,仍继续在剥葱,等刘宏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她才说道:
“从你走这十多年,咱们沙坡庄的变化大吧?”
“变化不小!我看盖了不少砖瓦房,有的村民还买了收割机和拖拉机……。”
“对!这就是改革开放给农民带来的好处……乖孩子,你到庄上转一圈该有一个小时吧?”
“有,快两个小时了。”刘宏看着手表说道。
金根姬这才吃惊地回头来看他一眼。他去之前衣扣整齐,而回时肩上披着上衣;走地时候是满脸春风,而回来确是满头大汗。是的,他该是饿了——她刚开口就发现自己所说的话同想说的话不太一样。
于是,她忽然站起身,掸一掸衣服上的尘土说道:
“歇歇吧,乖孩子,看把你累得。”
刘宏的话停歇了一会儿,仿佛要把乡亲的热情话语留在记忆中,以便日后跃然纸上。金根姬早已把一盆清水放在盆架上,一边放有香皂和毛巾……
刘宏洗过脸后,金根姬又问道:
“你到全大玉队长家去了吗?”
“我去了,这个庄的民村每家每户都去坐了,”刘宏说。
“这就对了,行客拜坐客吗,宁少一庄,也不能少一家,这是咱祖辈留下来的规矩——咱不能失礼。”
“我知道了,劳模妈妈。庄上大部分人还认识我的,自我走后,那些过门的媳妇还有庄上的小孩都不认识了。”他盯着她,无声地笑了一下。
“你看,何况是他们,俺都不敢认识你了。”金根姬说。
金根姬再次端详了一下刘宏的面孔,刹那间他从刘宏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特征,那是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期,自己刚刚步入壮年,那个时候也是刚刚怀远县的郭刚集来沙坡庄扎根——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此时此刻,他看到刘宏就象自己身边长大的儿子,甚至于比儿子还要亲,有宾至如归的感到。
刘宏直了直腰说:
“我歇一会儿,然后到知青点去看看,不管怎么样,那也是知青们的旧址也是他们生活过的地方……可以想一九七七年以前的情形来。”他带着美好的向往说道。
他的单刀直入,出人不意地提起,令金根姬感到吃惊。可惜的事,知青点那地方已经没有一间完成的房间,只剩下一处断壁残垣的废墟,所有的一切更令人伤感——眼下她无法向他解释发生的一切。
这时候,金根姬一面用毛巾擦一擦手,一边翻来覆去念叨着一名话:
“天都晌午西了,你该饿了,等吃过饭再去吧!……你想吃点啥呢?我知道你想吃点啥子。……葱花油饼,对不对!”
“是的是的,十多年没有吃劳模妈妈的葱花油饼了。”刘宏向她喊道。“好好!……难怪你还记得过去那时候的事情,劳模妈妈做的油饼香啊!”
“那好啊!俺这就给你做去,俺还腌有几个咸鸭蛋,还有半斤小酒,俺知道你不能吃酒的,俺也不能吃,”她说到这里笑了,“就咱们娘俩,今天好好的晕晕,你坐板凳上歇会吧!”
金根姬回到厨房,刘宏等待着等待着,他煽着扇子,想起了很多事情。听到厨房里开始传出来锅勺的金属声,而院子里仍然是沉寂一片;他忽然想到,要不要现在说告诉她,可以回到家乡韩国,然后把一切都告诉她。
“乖孩子,听收音机吧,在的播放中央新闻节目……能了解一此国内外的大事情咧!”金根姬一边做饭一边对刘宏说。
那是一台小收音机,正好放在刘宏身边的石台上,刘宏便手拿起来并打开;对他来说,收音机不稀奇了,对隐居乡间的金根姬老人来说那就是一个宝物。
——收音机是村里发的,每个五保户都有一台。但今天中央新闻里说些什么,金根姬并不知道,今儿个特高兴。听收音机已经是这位老人的一种习惯,里面有新闻节目,还有文艺节目,而且还可以表达内心的喜悦。
“劳模妈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