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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人冲着她大叫起来:
“哈哈哈哈……金寡妇,你还想将我的军吗。哈哈哈哈……”
是陆三客的怪笑声,说起话来声音沙哑,音调也全变了。金根姬第一次面对死去的他,感到不安。她说道:
“你个该死不死的死鬼,看我不用拐杖打你的头,”金根姬说着连忙上前走了几步,陆三客仿佛在她面前晃动一下子,顿时又不见了。“你怕了吧,你是坏人,不得好死的,我若见到你一次,就打你一次,你是坏人,一个大蛋旦。”她嘟嘟囔囔自言自语,不停地喘息着。
“哈哈哈哈……我日你嫂子。你是看不到我的,再找一找,再找一找,没有找到吧。我已经不是什么东西了。哈哈哈哈……喂!听说在我诀别之后,葬礼没有举行任何仪式。高陆村没有给我开个追悼会,也没有写一张讣告贴在墙上,更没有夸我是人民的儿子——你们哪!真不够意思。”
金根姬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眼前一望无际,阒无人影。
“啊!怪了,真见鬼了,”她说,“可真要气死我呀!”
几分钟后,陆三客又开始说话了: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们心想在想什么,我当了村长你们一定不服,对不对?……没办法,这个年代咱就是那么走运,有金钱,有美女……我的小儿子是陆伟,将来也一定能超过我,省级干部,我找算命先生算了……信不信,他是谁,咱的儿子——正宗的官二代嘛。”
金根姬仍是没有看不到他,陆三客说的什么话,她听不清了,仿佛是被庄严的静默所吞噬了。那灼人的阳光似乎蕴含着愤怒,她心脏跳动加快,手脚冰凉,柱着的棍子也颤抖起来。她一步一步的向陆三客的坟墓走近,隐隐的感到四周散发着尸体的臭味,令人作呕。
金根姬牙关紧闭,睁大着双眼,一直在凝视着那座坟茔。这时候,她估计陆三客是在墓穴里已进入假死状态。
“你呀!真是死不改悔的……老流氓,”她用棍子捣着松软的坟墓说,“告诉你,高陆村的村民眼睛是雪亮的,总有一天会看清你的丑恶嘴脸的……虽然说……虽然说俺是穷一些,可俺没有象你,使那没良心的钱……俺……俺问心无愧,坦然。”金根姬有气无力的说道。
“哈哈哈哈……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看看你们,什么也没有,混的**是**,蛋是蛋的。老队长全大玉,还有批斗过我的宋学友……象你们这批老家伙,虽然思想好,人品好,也很实诚……给集体干活就知道拼命地干,也不计劳动报酬——在社会上混的怎样呢?……现在的社会变了,能贪就得贪点,能捞就得捞点,人们岁数大了,还当什么死眼子,咱说的对不对,金寡妇你说。……什么人民的儿子,那都是骗人的,实话告诉你,象我们这样是**分子,才是人民的老爷。你们傻**吧,哈哈哈哈……”
“放屁!我们是是从旧社会过来的,懂得知恩图报。为党为社会主义建设而劳动,是光荣的,我们无怨不悔,问心无愧。象你这种人才是真正的一臭万年来……一个死不改悔的狗东西。”
金根姬用棍子使劲地向坟地连捣几下,仍不能解恨,随后又抬腿狠狠地踹了一脚上去。她气喘吁吁,险些晕倒,随后一屁股坐在坟地的草丛
“哎哟!俺的这娘来,连累带气,实在是走不动了。”
这时,她又一次惊愕地朝旁边一看,尽管天气灼热,她似乎立刻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变凉了。
……半个小时后,她缓缓地走到沙坡,走到老队长全大玉的小卖部门,在门前的板櫈上坐了下来。她想对全队长说,刚才她见到鬼了,那鬼怕人,她正要去打他时,突然又不见了。
当她正要准备开口时,全队长说了话:
“呀哟!劳模嫂子,你看你累的哟,脸色煞白。你到哪去了,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才来呀!”
“噢……俺到安灌镇去了一趟,去领五保户补助费。”
“五保户补助费不是一直有人替你领吗?”
“是、是的,俺也是随便去散散心,年数大了,多少年没有出过门了……就是有点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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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挑战江湖(一)
此时此刻,老知青刘宏已经出了郭刚集,他便照老书记宋学友的叮嘱向宋湖乡走去——其实宋湖乡没有什么湖泊。
走了二里多路,他感到饥饿,也没有发现一辆出租车,但还是一直走着。大自然似乎鼓舞这位远方来的行者,渐渐远去,渐渐远去。
穿过那一遍遍原野,路过那一个个小村庄。花园般的花菜地里传来一声声莺啼,他不停的继续向前走;那一条小河是淮河的支流——河岸上的柳树上有金翅雀的啁啾,以及树梢顶头蓝天上的鹰儿的鸣叫,一声声一声声。
……过了一段时间后,这些东西全看不见了,听不到鸟的叫声,闻不到花儿的香味。
在乡政府门前,刘宏先找到一位知情人,那就是张子俊的小儿子。是位身穿邋里邋遢的年青人,他看上去不到三十岁。当得知刘宏找自己的父亲时,马上便嘻皮笑脸的向刘宏迎了过来。刘宏见到他走过来时,不仅扫兴,而且厌恶,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强顡欢笑。未了,两人如此亲切的握了握手。
“你是蒙城来的,告诉你,我爸爸张子俊去年就已经过世了。”年青人接过老书记宋学友写给张子俊的信时,说得第一句话。
讲话声音特别自然,没有一点伤心的感觉。不过,刘宏确不自然了,差不多吓了一大跳。
年青人深深地叹一口气。继续说:
“你要找的那枚治淮劳模奖章,我道是知道……你也是一位古懂道上的人,或者说是一位搞收藏的爱好者”他说
“噢!我不是,不是不是……我是替别人来找这枚淮劳模奖章的。她是一位老人家行动不方便,可是劳模奖章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你,你是不是一直还在保存着它?”
张子俊的小儿子把头摇地象拨浪鼓。接着,很不耐烦的说:
“我不要那东西,算不上古懂,分,要那东西弄啥。”
“是吗?……令尊在世时,没有说把这枚劳模奖章交给谁?”
“没有没有……”他非常肯定地说道。
“那现在在什么地方?”刘宏急切的问。
看起来青年人并不紧张,一边抽着香烟,一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个东西是我搬家的时候,从他的箱子里找出来的……劳模奖章是什么来历,还有这枚劳模奖章是谁的,我也说不清……实话告诉你,我根本没把这枚奖章放在心上,”说道这,他昂头笑了,接着又说,“后来我把它仍给小孩玩了。”
刘宏听道这话,心里拔凉拔凉的,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
“后来呢?”
“呵呵……你别紧张,你看看刘总编,你,不是就想找到那枚劳模奖章吗?”
“是!”
“噢……你听我慢慢地讲哎,你听我从头到尾跟你讲清楚,这样你不就明白了吗?是不是刘总编。”
刘宏满脸带笑的点点头,表示感谢。
“这样吧,已经到到饭店里去吃顿饭,吃过饭之后,我就告诉你。”
他话里包藏着狡猾,而刘宏却没有在意。
“不了,我回去还有事情做。”
“走吧,走吧!别客气了。”
张子俊的小儿子一把拉着刘宏的一只手,向一家饭店里拽。看样子他是准备大吃一顿,不醉不归。那快速的动作和狡黠地眼神,刘宏终于搞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是有小花招。
刘宏当即停下脚步,说道:
“小张呢,你怎么搞的,别这样拉拉扯扯的好不好,两个男人在路上多不雅观。告诉你,饭,我不去吃了。这样吧!我给你掏……我腰里就带二十块钱,留给你买烟吸,这样总行吧?”
“咦稀!一个报社的大总编,出门只带这点熊钱,谁信。二十块钱够弄啥的,我这条信息何值二十块。掏掏掏,再掏!”他说。
那个家伙随后抬头瞪了刘宏一眼,“噗哧”一声乐了。接下来,他变被动为主动,得意的仰起脖子如小孩嘬奶一般抽起香烟。把一只手伸在他的面前,等待着刘宏掏钱。
“这个家伙,太差劲,满脑了什么思想,把钱看的比荣誉还重要。”刘宏想。
刘宏把自己上衣和下服口袋翻了遍,皮包里也找了又找,最后才掏出来一把小钞票。
于是,刘宏不情愿地说道:
“你看就这些了,十多块钱,如果把这些钱给你的话,我坐车的车费就没有了。你看……”
刘宏手里握着一把小钞票,不想递给张子俊的小儿子。正在犹豫个贪小便宜的家伙,一把把钱给强了过去,数也没有数,便塞进了自己的上衣服的口袋里。然后,便得意的说道:
“呵呵……行,谢了。至于那枚劳模奖章嘛,送我把给人的一位朋友,就是你们蒙城县的民间收藏家梦大仙,知道吧?”
“梦大仙是谁……不知道。”
“在你们蒙城县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物,只问问搞收藏的梦大仙,他们应该都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叫梦大州。”
刘宏顿时恍然大悟,赶忙说道:
“梦大仙是不是叫梦大洲这个人,三十多岁,是个搞收藏的,家在蒙城县体育路!”
“对对对!”
“谢谢,谢谢!我比你还要了解他。”
刘宏不由自主地一把握住他的手,晃了又晃,接着便转身往回走去。一切的疲劳,一切的怨恨,就在这一瞬间消失了。留下的是高兴,满意,他真想马上回过头,跑过去,与张子俊的小儿子拥抱在一起。
——梦大州是刘宏过去的邻居,太熟悉了。
在回蒙城的路上,往事一幕接一幕涌现在脑海里;他和梦大洲是发小又算是一位诚实的朋友,他比梦大洲大将尽十岁,应当这样说,梦大洲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刘宏见过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在在床上哭泣。只要金根姬的那枚劳模奖章还在梦大洲手上,他有信心获得,这种自信要比张子俊的小儿子要强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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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挑战江湖(二)
刘宏回到蒙城县之后,当天下午就去梦大洲家,可没有找到他。
他们原在万佛塔下居住,括建万佛塔公园时遭到搬迁,从些各奔东西。从刘宏家到梦大洲家,大约有三站路的距离。
第二天,刘宏又去找梦大州,因为第三天是星期一,他必需到单位上班。可这次见到了梦大洲的妻子。他妻子说,早上梦大州就骑着大黑马出去了,到逍遥路机厂厂门前看看吧,他有可能在那儿。
他妻子说吧,就回到屋里“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梦大州是不是重机厂的职工?”刘宏顺便问了一句。
这时,他的妻子又一次把门打开了。
伸出头来说道:
“哎哟!俺的个娘来,他能当什么职工,你望望他那个样……是重机厂的工人和资本家闹事,都好几天了。”
“他到那去干什么?”
“他能干啥子,去那是凑热闹呗,说起来和你们干的事情差不多……不过,你们是白道,他是黑道。……你去吧!他可能没有走呢。”
刘宏匆匆忙忙地去了。
重机厂在三年前,就已经倒闭关门。眼下厂里的一百多亩厂区就要低价卖给当地的一个房地产开发商。厂里数百名职工不同意,围在厂门前抗议示威,并且高呼口号。
刘宏一到那里,便发现了小时候的好友梦大洲先生。
他骑着一匹又瘦又高的大黑马上,这种场合下特别的显眼,高出别人一个身段,可以说是独一无二。刘宏在远处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手拿一台照相机在厂大门口拍照。他认认真真的进行现场拍照。咔嚓!再来一次,咔嚓!好事要成三,保险再保险,来个第三回:咔嚓!如此单调的没有并引起工人们的反感。恰恰相反,有的职工还向他递上饮料,也有的职工给他仍地条毛巾,让他擦一擦流着汗的脸颊。
然而,那一匹有气无力的高头大马——确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