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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个没有多考虑,提着竹篓子走过来,竹篓子里放着一块四川腊肉,但满篓子都是腊肉的味道。俩个人向金根姬走过来,说道:
“工程管理处,叫我们下来发腊肉,每人都有一份,我们俩个在这等你已经好久了,就知道你会过来的。对了、你的包裹叫全大玉排长拿走了,她让我告诉你一声。”
“全大玉在那呢?”金根姬亲切地问道。
“在裸湖上……郭刚集的民工都在裸湖上集合,等待着出发命令呢。”
金根姬拎着刚刚发下来的一斤四川腊肉,转身向上了裸湖坡。她看到了郭刚集几千名民工在沙坡上集合,人们都以急切心情,等待着出发。她很快地找到了郭刚集大队的民工,没有见是全大玉,她在人群中焦急地东张西望……
她看到了,全大玉站在一座土包上,怀里搂着包裹,正在向金根姬招手。
“老模嫂子,俺在这呢?”全大玉高声喊道。
这时候,金根姬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全大玉在几千名民工中,在大庭广众之下,仍喊她一声老模嫂子,自己确实承受不起。但这种咯噔连自己都到莫名其妙,她的整个心情,忽然就沉了下来,好象无地自容。
她跑到全大玉跟前,很严肃地对全大玉说道:
“大玉妹子,你以后别再嘁俺老模嫂子,还是喊俺金嫂子吧,俺听着亲切些。”
“为什么?”全大玉吃惊地问道。
“俺不是治淮劳模了,公社已经给取消了。”
“公社?哪是胡扯,别听它的。”
全大玉说着把包裹递给了她,她什么也没说,转身站到回程的民工中去,可是全大玉没有过来。金根姬诧异的回过头,意思让全大玉也过来。
“俺就不过去了,”全大玉难过的说道。“俺已经留在安灌河,留在裸湖了,俺是过来送你的。……下午,俺的男人马驹和两个儿子就会从郭刚集过来的,俺们在这已经安家了。”
金根姬一下愣住了,又一次走到金大玉面前,握着她的手说道:
“真不敢相信,你会留在裸湖不走了。”
这时,全大玉突然抱着金根姬,她抱得很紧,似乎是流泪了,说道:
“你走了,俺还是要送你的,将来你……如果你……没有忘掉咱们是姊妹的话,你变过来看看俺……你过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俺都会去接你的。”
金根姬手中还举着一斤腊肉,这块腊肉本来是要带回去,给多年不见的查大哥。可此时,她突然改变了想法,她似乎是从全大玉怀中挣脱出来,作用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她对全大玉说道:
“大玉妹子,你别哭了,好象生死离别似的,别人看到会笑话咱们的……俺还是要回到郭刚集供销社去的,你知道我不吃荤菜,这块腊肉留给金豆,银豆吃吧,让他们补补身体。”
她亲切之中蕴含的认真,质朴之中包含的期待,把两家人溶为一家人,一块腊肉确把全大玉的心给融化了。
“不要、不要,金嫂子你吃不了,你拎到集上卖钱,也好贴补家用。”
“咱姊妹谁和谁呀!你收下吧,你要是不收下的话,我可要生气了……收下吧,这是俺的一点心意。”
全大玉只好收下这块腊肉后,用手掌心擦一擦眼泪,停了一会儿,看来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全大玉开口说道:
“你回到郭刚集供销合作社,俺会去看你的……俺秋天就会回去的。宋学友说,俺在这里是队长了。可是,这次留下的人不多,仍是地多人少,你回到郭刚集后,如果还有人欺负你,你就是来安灌河,来裸湖来种地……好吗?”
“不会的,大玉妹子,只要俺在供销合作社好好工作,没有人会欺负俺,你放心好了。”金根姬安慰她说。
“俺现在是党员,是队长了,要带头干活,不能随便请假……俺要留在裸湖种田种地,可是你忽然不在身边,还真怪想得慌呢,什么时候俺回郭刚集去,一定到我家坐坐,咱姊妹在一起拉拉瓜。”
金根姬听到这些话,眼睛一下子湿润了,我不敢哭,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不良分子怕人家看到她和全大的亲密关系,怕有拉拢腐蚀党员干部之嫌。
可是,金豆妈又哭了,象个孩子就要离开母亲哪样,她抱着金根姬的双肩,哭着说:
“说实在的,俺也不想留在这儿,可孩子他爸把家里的东西都要拉过来了……为了孩子俺只有到这里种地,把孩子养大成人……”
俩人正说着,从堤坝上跑下来一个半拉觉子,管理处的办事员,这人她们都认识,是刚才在高庄禾路口发腊肉的那一位,他看到金根姬就招手呐喊:
“金根姬同志,宋指挥命令你,立即是管理处去一趟,快点!”
“我不了去过了吗?已经见到宋指挥,他没有说什么呀!”金根姬突然说道。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宋指挥是有紧急任务找你。”
办事员说吧扭头就向管理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出什么事情了?”金根姬显得十分紧张,便紧紧的跟着办事员,一步不拉地向工程管理处跑去。
第二百零四章、重返家园(三)
“真没想到,”金根姬重复想着,“真没想到,从工程管理处出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任务,现在俺快回郭刚集了,又有了什么任务,谁会预料得到啊!”
在工程管理处她想就立刻见到宋学友。因为时间急迫,郭刚集大队的民工说走就走,她觉得在管理处逗留的时候不应太长。而办事员让她在管理处大院中站一会儿,她就在大院中站一会儿。直到她一直等候在那儿感到厌烦时候。
“人都不在吗?”因为还不见宋指挥出来,她又重复一句“人都不在吗?”
其实、工程管理处的人都在,就是那位喊她过来的办事员不见了……
当那些走来过去的男人们,用异样的目光注视她的时候,她感到心里不太踏实。男人们确感到惊讶,想问一下她为什么站在大院中一动不动呢?金根姬感到如同有什么秘密突然被人发觉似的,有点尴尬,把眼睛撇向一边。
她瞅一眼院子中放有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奇怪,她早上来工程管理处时,确没有发现院子中摆放一辆自行车,可能是刚刚推过来的,锃光瓦亮,车把上披着大红缎子,车头上扎着大红花。此时,她正在仔细观赏这一辆车,那是一辆“不吃草的小毛驴”。
“金根姬同志,你来了。”
宋学友从地个房间出来了,手中拿只笔和一个本子,金根姬连忙点点头,她不理解,他要说的是什么。
“金根姬同志,这时候,请你工程管理处来,我交你一项主要的任务。因为早上我就想告诉你的,可我话还没有说……你就跑了。”宋学友笑着说道。
金根姬听到这句话,便竭力掩盖内心的迷惘。在战争年代,她接受过战斗任务,从容不迫,毫不畏惧,从不讨价还价。今天,在和平年代又有任务,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想到这时里她微笑开了,
“宋指挥,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你猜猜是什么任务?”
“哈哈……有任务不是猜的吗。”
金根姬在想自己的历史是紊乱的,也是清白的,将来的生活也应当十分简单和单调。生活中也没有什么迈不过的坎。
“你听着,”宋学友说道。“看见没有……那是怀远县治淮总队奖励咱们公社一辆自行车,如果把它放在拖拉机上拉回到公社,这样路程太远,一路颠簸,怕碰掉漆,这样也就毁坏咱们公社的荣誉。……咱公社上河工的民工没有会骑自行车的,如果派人推着走,路程太远了,六七十里。……我想来想去,我一下就想到你了,还是你行,你会骑自行车。”
对金根姬来说,领导交给的任务,本应当没有二话。况且自己的被褥及生活用品,早就由大队里装车带走了。她手中留下一个包裹,这不算什么负担。她顾虑了,但为了慎重其见,她还是找到一种借口推脱。
“宋书记!你找错人了吧,我不会骑车呀!”金根姬脱口而出。
其实,金根姬会骑自行车,只是多年没有摸到这玩意了,肯定有些手生,再者,这是公社的财物,是集体的荣誉,万一骑坏了,她担当不起。此时、她感到一阵阵撮心的伤痛,那种不堪回首的往事仿佛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有点尴尬。随便说着一些阳光和天气很好之类的话,问乡长是否有同样感觉。
另外还一种顾虑,自己的身份特殊,是民工中的不良分子,万一地出了问题,就会越来越深地陷入一种不能自拔的境地,而从这境地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的。
宋学友很理解金根姬这样的推辞,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很愿意听到她现在说一句话——这句话就是撒谎。尽管如此,宋学友向她摆一摆手,两人便离开周围的人群,走到墙角边。他小声对她说道:“你知道吧,县调查团来到工程管理处以后,我才知道你的历史,我看过你口述的材料。1939年你在宿县杜楼村时,就会骑自行车了,而且还教会土匪熊大杜的几个老婆,是吧。”
金根姬没有吭声,身上开始出汗了,她把手指伸进脖子与衬衣领子之间挠二下子,但仍没有想出来推辞的理由。接下来,宋学友接着说: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是要背思想包袱,党和政府还是相信,我也是最了解你,在我内心里一直是把你把当作一个大好人,你做的事情,我比较放心,骑自行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这一项光荣的任务。”
宋学友说出这些话,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失望,只是带有明确肯定的意味,这话是说明工程管理处的领导,对金根姬还是信任的,仿佛是告诉金根姬:“河工上总有大部分人,没有得到领导的信任和肯定,你是劳模,应当感到光荣和幸福。”
当然,她还可以继续撒谎,她叙述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她可以单刀直入,出人不意的拒绝,这样可能会好些。但看在领导对自己的信任,看在自己的老乡宋学友的情份上,她感得义不容辞。
“请领导放心吧!,自行车一定送到郭刚集,金根姬保证完成这项任务。”金根姬站直了,坚决地说道。
随后,她转过身来对着他看。突然产生了一种视任务为生命的感觉,而且她自己也对这种感觉有点惊异。
大门外传来一声叫唤。“宋指挥,我们公社的民工开始出发了!”金根姬立刻吓了一大跳。她甜美的心境一阵风似随出发的民工飘走了,继之而来的是她握紧车把,想冲出大门,赶上出发的部队。
当时,没有什么考虑,对她来说那只是一种本能。
第二百零五章、重返家园(四)
“金根姬同志,你暂时别慌回去了”宋学友说道。“今天上路的民工太多了,很拥挤,推着自行车从路走都很困难的,你还是明天以早再回去吧。……今天在工程管理处暂住一休吧!”
金根姬心里十分清楚,不可以马上就回到郭刚集,如果这时离开安灌河,那就要走夜路,一路上不但能遇到本大队民工,还会其它大队的民工,他们一定很好奇,一定会碰它,一定会骑它的……她怕的是天夜路滑这辆的自行车被栽坏了,无法向领导交待。
此时,金根姬双手握着自行车车把,没有回答。
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这样崭新的自行车,特别是自行车车头上扎着的那朵大红花,它象征着郭刚集的荣誉。
“好吧,我明天在回去,”金根姬了一小会儿说道。“我还是回到郭刚集大队工棚区去,那里的伙房还没有拆除掉,我可以睡一上晚上的。”
自行车是新的,那不是一般的新自行车,是公社民工们成绩,是用汗水获取的头等大奖。可是一阵突如其来的不安,又一次涌上了金根姬的心上,是一种害怕心理。……她感觉对眼前的自行车,大红花无缘似的。她不敢冒然接受这项任务,总觉得自己与这样的奖品还有是一定的差距——但还是欣然接受了。
宋学友是想挽留她,看她的表情如此坚定,而且双手紧紧握住自行车车把,有一种决心已定,誓不回头的架势。另一种考虑,在年前她就在工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