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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大胡子湿成了狼狈的一缕缕。
贾森稍微好一点。不过这一位喝够的时候,他手里的水囊也瘪得差不多了。惬意地舒出一口气,贾森一边抬手抹抹嘴角,一边已经举起了那根精致的望远镜:“怎么还不来?”
“别急。”白鸽头戴一圈树枝和藤蔓编成的大帽子,安安静静伏在崖边的草丛里。如果不是她抬手朝我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一时间还真难从石缝间茂密的植被里分辨出那里趴着一个暗夜女猎手。
我靠坐在巨大地岩石底下,贪婪地吸取身后岩石的沁凉,什么话都不想说。
尤里拉了我一把:“别贴着石头。太凉了。来,坐这边。”
我正想谢绝他多余的担忧,鼻子一痒,“阿嚏!”
白鸽微微吓了一跳,回头瞧了瞧我,耸耸肩:“还好我们在下风口,而且离得远。”
差点就暴露了我们的埋伏。破坏了整个计划。这真令人惭愧不已。
尤里轻笑一声,拍拍我的肩。我没再拒绝,跟着他往后退了点,退到下面的树林看不到的地方。这里有几棵顽强地生长在岩石缝里的树投下了小小的一方荫凉。虽然温度没有岩石阴面那么低,但是四周朗朗。山风吹拂来去,也很凉爽。
那边,亨兹占据了我刚才的位子,满足地舒了口气,没一小会儿。就眼皮耷拉,打起盹来。
我提醒亨兹:“小心着凉打喷嚏。”
矮人迷糊间大咧咧地冲这边挥挥手:“哦,不会的。亨兹我才没有小法师那么娇气。”——
娇、娇气?!!热地时候。那只特别高大的豺狼人在我们的千盼万望中,终于大摇大摆地来它的藏宝地午睡了。眼看它摇着尾巴瞧过箱子,心满意足地趴到地上,肆无忌惮地打起了呼噜,白鸽一挥手,我们按计划行动起来。
我们悄悄潜入树林,半路干掉了两个巡逻的豺狼人。在它们致命地伤口上用力戳上一把只剩前半截的渔叉,又给它们兜头淋了一袋子掺了鱼人血的脏泥水。再撒上几片腥得要命地鳞片,我们这才把尸体扔进了旁边的泥坑。
接下来,大家兵分三路。尤里和我折向南边。我们俩的任务,是监视这个营地通向南边的小路,确保中路的同伴动手时。没有其它多事的豺狼人经过这里。罗尔夫与马拉凯的使命和我们相仿,不过他们的位置在北面一端。两位矮人力量过人。去对付午睡中地“目标”正好。白鸽擅长打扫痕迹,处理现场,栽赃嫁祸自然少不了她的一番加工。至于格朗姆,它好像对那口箱子很感兴趣。
尤里和我蹲在几丛茂密的灌木间。时间静静地流淌,偶尔几声鸟鸣间,小路的那一头传来了脚步声,是两只豺狼人。
二对二,有心算无心,拿下自然是没问题。可是我不能使用魔法,因为火燎冰冻过的伤口很有特点,不好掩饰。而这里靠近南边地豺狼人营地,万一弄出了点儿响动,可就不妙了。
尤里瞧瞧我,犹豫着比划了一个切喉的手势,我微微摇摇头。尤里弹飞一条妄图爬到他脸上地蜈蚣,蹑手蹑脚爬起身,从袋子里掏出一只被捆住了四肢堵住了嘴的小兔子,指了指小路的那头。
我点点头,眼瞧着尤里怀揣那只可怜的小兔子,钻入小路西旁茂密的灌木和草丛间,绕去了两只豺狼人的后头。
不一会儿,两只豺狼人兴奋地朝东边的树林里追去,一路怪声乱叫,招得南边营地里的豺狼人也好一阵不安分。
我小心地换了个姿势,等尤里回来。就在这时,身后白鸽他们那边响起两声又短又急的鸟叫,是约定中表示出了紧急情况的信号。我蓦然回头,正见到费德菲尼尔,也就是那只特别高大强壮的豺狼人,挥舞着半圆形的劈木斧,一斧头劈开三四棵拦路的小树,直冲这边狂奔而来。
我知道我该让开。法师从不该近身迎战任何敌人,更何况来者还是一只夺路狂奔的豺狼人。但是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费德菲尼尔原本混浊的黄绿色眼睛眼下一片赤红,紧紧盯着它面前的人类。它抓着的那把斧头肮脏不堪,唯独锋刃被打磨得锃亮,在大白天也幽黯的茂密树林里,闪烁着惨白惨白的寒芒!
………【42 羊一羊又抱一抱】………
“哼?”
最先追着费德菲尼尔赶到的,是格朗姆。
“查理?!”
白鸽紧追而至。
“你没事吧?”
亨兹和贾森随之赶到。
“还好还好,只是一道小伤
我木然点了一下头。上一刻的惊悸依旧紧紧扣着我的喉咙,让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游戏里任何一个玩家都可以做到计算伤害,都可以看着怪物在自己脚面一尺处不甘地倒下。但是那种非人的冷静只属于游戏。这里,刚才……——
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我就被生生劈成两半了!
左肩上忽然传来一阵酥麻,而后是巨大的疼痛。我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把,顿时沾了满手的温湿滑腻。收回手一看,一片猩红。
“别乱动。”身后一阵草木簌簌,尤里也回来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的动作极快,一瓶治疗药水刚刚洒到我左肩,另一瓶已经倒进了我的喉咙里。我没让费德菲尼尔砍死,却差点被他灌的药呛死。
“没事,没事,别担心。”尤里嘀嘀咕咕地安慰我也安慰他自己,一边飞快地脱掉我的外套。然后他在我耳边松了口气,麻利地掏出备急的绷带,给我包扎伤口,“没伤到骨头。”
白鸽四下看看,从我身边捡起半圆形劈木斧,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痕迹。破天荒地,暗夜女猎手紫色的眉毛越皱越紧,却瞧不出毫无头绪。她一扔辫子,回过头来,焦灼道:“它往哪里去了?”
贾森也急得眉头紧皱,不过依旧记得要压低声音:“查理,就是那只豺狼人。它往哪里去了?”
亨兹手里握着他的大铁锤,紧紧盯着我。
zZz。com只等答案一出口,这个矮人就要冲上去了。
尤里一听就明白了。他小心避开伤口,伸手拥抱我,拍拍我的脸,又抚顺着我的背,就像安慰受惊的小孩那样。一边做着这些。这家伙一边很不好意思地又重复了一遍白鸽和贾森的问题:“那个,嗯,你看清楚那头豺狼人跑去哪边了吗?”
右肩挨着尤里地胸膛,那里传来砰砰砰的心跳。左肩的伤口疼得火辣辣的,让人想难受得要命。然而无论是振动还是疼痛。都在告诉我,我还活着。面前是同伴们关切焦灼的脸庞,这令人更为清醒了一些。能再一次看到他们真好,无论是白鸽脸上神秘的纹刺,还是矮人们的大胡子。在这一刻,忽然都无比美妙、无比惹人喜欢起来。
我点点头,张了张嘴试图说出答案。但是嗓子却不合作,依旧不肯让我挤出任何一个字来。我只好拿手指指贾森身边那一丛深绿色地狭叶灌木。
灌木似乎被巨大的东西压倒了一片,中间有一头纯白的小绵羊。小绵羊一身蜷毛,瞧上去胖乎乎的。它头顶上嫩嫩的犄角才冒了个芽,正迈动着四只小巧玲珑地蹄子,试图远离枝条上到处长着小刺的灌木。
但是,格朗姆摇晃着脑袋,喷着粗气。显摆着自己长长的獠牙,堵在它面前,拦住了它的去路。
发现我们都在看它,小羊羔仰起小脑袋,用它稚嫩的嗓子叫了一声:“——咩!”听起来真是千般无辜万般纯洁。
不过。它地眼睛,是混浊的赤红色。
然后。我听到一个毫无起伏的、干巴巴地、显然受到了极度惊吓的嗓音响起:“冰霜新星的痕迹太大。zZz^小^说^网所以,我只好把它变成了羊。”
傍晚的林风在无尽的叶海里掀起了不绝的绿浪,而阳光则将这些浪花染成了一片金翠。抬头仰望,令人目眩神迷,伤口仿佛也不疼了。
白鸽开路,罗尔夫和马拉凯在队尾按照暗夜女猎手所教的清理我们经过的痕迹,小法师趴在尤里背上,贾森和大野猪警戒四周,亨兹肩上扛着一条鼓囊囊地袋子,里头是我们的战利品。“你刚才用的那个叫什么?”尤里略一停脚步,把我往上托了托,“变羊术?”
“嗯。”我应了一声“变形术:羊。”
尤里打了个冷颤,笑得有些勉强:“变形术,呃呵呵,真、真不错。”
他背着我,所以这个寒战有一半传到了我身上:“尤里?”
尤里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他侧过脸,小声埋怨道:“真危险。吓死我了。”
是的,很危险。豺狼人费德菲尼尔变成小羊羔“啪”一声摔进灌木丛的时候,虽然我竭尽所能尽快闪避到了一边,但是它原本抓在手里地斧头还是因着惯性划过半空,在我肩上留下了这道伤口。
真不知道如果我的反应慢上半秒钟,又或者施法耗时长上那么一点点,会是什么后果。
我学着尤里之前那样,把手贴在他地脸颊上,权作安慰。他的脸有点凉,汗涔涔的。应该不是中暑的缘故。
尤里蹭蹭我的手心,慢慢舒出了一口气。
我又犹豫了一下,到底忍不住搂紧这个家伙——我也需要安慰。
我们顺利抵达营地。尤里蹲下身,把我放下来。毯子,水,当作枕头的背包。很快,我已经被他安顿好了。
亨兹扔下箱子,凑过来点儿,问候得极为热情:“你还好吧,查理?”
“……唔,还好。”除了洞壁有点儿硬。矮人的关切和他们对麦酒的热爱一样真诚。不过,如果不叫我查理……我会感觉更好。
“行了,你怎么可以光顾着酒?!豺狼人的酒能有什么好的?!不对,我是说,在战斗的时候绝不能分神!”贾森将他的双手大剑“哐镗”一声扔在一边,揉揉大鼻子,语气严厉,表情吓人,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醇厚的矮人,“不是每回都能碰到法师堵着去路的!难道你以为谁都能处理这种情况吗?!”
亨兹的脸“刷”一下红了个透。缩缩脖子,不敢回嘴。
听起来费德菲尼尔会冲到我那里,是由于亨兹因为豺狼人的酒而分神了?
我不得不出面打圆场:“我没事。”
然而效果却适得其反。亨兹瞅瞅我,一脸泫然欲泣。他耙耙自己金红色的大胡子,垂着脑袋,声若蚊呐地和我道歉:“对不起……”
说真的这表情一点儿也不适合长着胡子的家伙。
贾森的气还没消,他用力瞪了亨兹一眼,挥起手就给了他一个重重的后脑勺:“你已经四十多岁了,都已经订婚了,不再是个小孩子了!你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噗!”一旁的罗尔夫正在喝水,听到这里,一口喷到了洞壁上。马拉凯刚刚从门口的柴禾堆里取了一些搬到火塘边,闻言在平坦的地面上绊了个趔趄。
“咳、咳咳!”尤里之前一直没理亨兹,他好像有点生气。这会儿他也被呛到了。然后,耳边的呼吸静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尤里给了我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我为你骄傲。”接下来,他拍拍亨兹的肩,起身去火塘边准备晚饭了。
我忽然想起来了,人类的平均寿命大约六十岁,而矮人的是人类的两到三倍。至于暗夜精灵一族,则曾经有着无尽的寿命。眼下她们虽然放弃了永生,活上个三五百岁依旧不算长寿。
也就是说,别看亨兹长了一把金红色的大胡子,其实他比尤里更年少。
这令我顿感无力。如果说我没有因这桩突如其来的危险不快怨恨,那是假的。可是……至少矮人们道歉的态度很诚恳。在云晓茶年轻的一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甚至都没有听说,有谁为自己的巨大的错误真诚忏悔。
新闻里报道的,永远是“肇事撞人、逃之夭夭”,“侵吞公款、逍遥海外”。
罗尔夫一直留心着我们这边,这会儿他走了过来,打着哈哈解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嗯,啊,对了!我们来看看战利品吧?”
马拉凯搭上罗尔夫的肩:“来,过来帮我干活。”把他弄走了。白鸽摘下背上的长弓,解下箭筒,担忧地瞧瞧我。
暗夜女猎手的忧心令人不解,我慢了一拍,这才想起了大前天傍晚和托马斯谈的条件。
“按照协定,战利品属于冒险收获,而非军事行动所得,一律不作上缴。”我对罗尔夫和马拉凯道,自动忽略了当时和托马斯谈条件时的最后一句,反正托马斯的信上只是列明了条件,并没有完全摘录原话,而尤里和白鸽估计也已经记不清了。
尤里刚刚升起火,闻言蓦然放下手里柴禾,回过头来,似乎想说什么。我摊摊右手对他笑了笑:“所以,这些东西不用上缴。我们八个来把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