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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确很漂亮啊……”一天里最热地时候已经过去,我揉揉眼睛,扶着树干在分枝上站起来,小心腾出一手,拨开眼前妨碍视线的小树枝,越过前方几朵稍低的树冠,竭力眺望东边三角路口一带。
那一带是从赤脊山通往艾尔文森林和暮色森林地咽喉。庇佑了艾尔文森林的陡峭山脉在那里拐出一条分支,从北朝南渐渐走低,在三角路口出现了一段相对低矮的丘陵,而后又爬升了一小段,接着便汇入了暮色森林东边那段渺无人烟的山脉。
这两条山脉对于目前的人类而言,都属于禁区。
因为这些地理特性,三角路口一带一向属于兵家必争之地。控制了它,就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了赤脊山、暮色森林和艾尔文森林。
但是这些严酷的重要性并不妨碍它的美丽。赤脊山属于红土地,不像艾尔文森林一般利于植物的生长。分割赤脊山和艾尔文森林的山脉似乎由于某种地质运动而形成,不仅陡峭,而且几乎可以说是光秃秃。幸而这些岩石十分坚固,风化缓慢,不至于一下雨就形成泥石流什么的。
无可否认的是,在晴朗的日子里,那山脉瞧上去漂亮极了。壮阔,巍峨,不可撼动。借用闪金镇镇政厅装饰画上的经典评语,“仿若一条酣眠的远古红龙……”
“是啊。”尤里赞同着,紧紧腰上的绳子,爬下树去,“走吧,我们快点儿,今天晚上就能到路口了。”
树冠顶那儿传来暗夜女猎手的哈欠声,听起来她似乎正在伸懒腰:“你们先下……哈——欠!我好解绳子。”
我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那边石红的山,也跟着爬下树去。望山跑死马,今天要赶的路还不少呢。
就在尤里松手跳落地面不久,我小心翼翼地攀落到五六米左右高的地方时,树林深处传来一阵细碎的沙沙声。似乎是风吹过长草的轻响,似乎又不是。
“你听到了吗?”
“嗯……那是什么?”
不待我和尤里得出结论,暗夜女猎手已经以媲美猿猴的速度,嗖嗖地蹿下树来。她将绳子扔给尤里收拾,摘下背上的长弓,拿靴尖轻轻一踢格朗姆的屁股,快活地小声道:“今晚有好吃的了!”
又朝我们比个手势:我打头。
大野猪恨恨地在树干上蹭了蹭被踢的部位,在赌气和好吃的之间挣扎了一会儿,转转巴掌似的耳朵,到底还是跟上了白鸽。
尤里拎起搁在地上的盾牌,抽出随身的剑,也弯腰摸过去。我跟在最后面,隐约只见白鸽的箭头所指的方向上,树和树的后面,有一片阳光充裕的空地,空地中间,横着一根半腐朽的中空树干,树干上方和四周满满地盘踞着菌类和喜好腐殖土的植物。
那是到了年头自然死亡的大树在森林里留下的财富。它将为很多小动物,乃至熊,提供栖息的居所。而且,从它的躯干上,将酝酿出无数的菌类,各种草,各种灌木,以及各种大树的幼苗。这些幼苗彼此竞争,最终会有那么一棵,成长为足以取代它的参天大树,填补它所留下的空隙。
尤里招招手示意我到他身后去,这令我想起眼下不是在家里看《Discovry的时候。林间的风停了,沙沙声却继续着。好像有什么从里面慢慢地爬了出来……
………【09 毛八爪的新品种】………
索。
索索。
索索索索。
空心老树干的根部斜对着我们,奇怪的响声越来越大,听起来好像有一群东西,就要出来了。
白鸽藏身不远处的大树后,箭在弦上,直指出口。尤里弯下腰,借着灌木丛隐蔽,将盾牌竖在面前。我单膝跪地,乖乖儿躲在尤里身边,就着盾牌藏好,默默握紧手心凝聚完毕的一团荧蓝。格朗姆抄着弧线游走,蹄子轻轻巧巧地踏在积满了落叶的地上,壮硕的身子钻入一旁的草丛,消失不见。
索索。
索索索。
索索索索索……——
嚓!
一条长满黄褐色毛刺的腿伸出了中空的树干,一脚踩在树干外面一丛五颜六色蘑菇上,直踩到落叶层底下的腐殖土里。
那条腿分为好几节,每一节的粗细差不多,中间的一节更粗些,瞧着像一串链接在一块儿的棍子,弯成一把镰刀的形状。上面长的毛刺足有三四厘米长,直耸耸的,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好惹。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和尤里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惊诧和一串串的问号——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玩意?
再朝白鸽那边瞧过去。暗夜女猎手神情里没有一点儿紧张,而是回了我们微微一笑,接着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紧了空心树干口儿。同时轻轻拉满了手中弓。看这幅样子,我们地暗夜猎手同伴应该对眼前的怪东西挺熟悉,应付起来也有把握。于是放下些心,跟着盯紧钻出来的怪东西——
嚓!
又是一条同样长满毛刺的腿跨了出来。这条腿和刚才那条一模一样,还挺对称的。另外,从这两条腿的姿势来看,它们之间的夹角很小,好像……——
嚓嚓嚓嚓!
不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答案已经揭晓。跟着钻出树干的,又是两对四条腿。第二对比之前地第一对小些短些,后面的第三对却是更长更粗些。它们左右对称,中间还有一个扁长状的、顶着三四排复眼的头部。头部前端有一对横举的开合不已的大颚,大颚尖端湿漉漉绿油油的,也不晓得什么东西。显然的一点在于,若是让那玩意沾到人身上,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幸亏我已经想到了些苗头,所以没有被吓倒。可怜尤里这么神经大条的家伙。瞅着空心树干里钻出来地怪物,都不免眨巴眨巴眼、张大了嘴——虽然还没有看到它的全身,但谁都能想象得出后面圆滚滚的大肚子和第四对腿……——
这根本就是一只特特特特特大号的蜘蛛啊!就在这只磨盘一样大地蜘蛛爬出中空树干的一瞬间,白鸽出手了。一箭直取它第三对足的左侧那条,“啪”的一声,将粗壮的腿关节牢牢钉进了大蜘蛛身旁地树干里。
这一箭虽然伤害不大,但限制了蜘蛛地活动。十六K中文网毕竟节肢动物生命力顽强,往往死而不僵。如果第一箭取了致命处。蜘蛛肯定会缩回树干内。到时候恐怕就麻烦了。所以我连忙瞄准蜘蛛丑陋地头部。扔出寒冰箭。寒冰箭自然没有暗夜女猎手的箭那样的准头。却胜在能给蜘蛛挂上一身厚厚地冰霜。不过蜘蛛好像不太在乎,抖了抖身子,用力挣断了自己被顶住的腿。飞快地抡动剩下的七条半,追向白鸽那边。
“尤里别上!小心喷毒!”白鸽一边提醒,一边快箭连发,嗖嗖嗖直朝蜘蛛头部的复眼而去。蜘蛛也没闲着,一对大颚连连开合,竟然打飞了好几支箭,其中有一支还让它“咔嚓”一声钳断了。
白鸽边打边退,朝我们右边撤去。她的箭技娴熟,侧身奔跑中拉弓搭箭,没有丝毫的滞涩。
蜘蛛直追暗夜女猎手。它少了一条主要的支撑腿,虽然爬起来有些一瘸一拐,速度可一点儿也不比白鸽慢。我连忙再给它挂上一身冰霜,瞧着八脚毛爪的蛮横相,一时间却有点无从下手。
尤里一直抓着盾牌紧紧盯着蜘蛛,忽然对我道:“中间,头腹连结处!”
对啊!
寒冰箭的穿透力很厉害,为狮王之傲打猎的第一天尤里和我就做过实验。而蜘蛛的头部和腹部之间细虽然细了点,但是毕竟比腿关节好瞄准多了。再加上眼下所处的绝佳位子……
既然有了好主意,我连忙照办。翻手之间,一枚碧蓝的冰箭划出一道寒飕飕的弧线,旋转着钉入了头腹连结处。“咔啦”一声,蜘蛛身上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甲壳破裂声。
“漂亮!”白鸽大赞一声,她声音未落,蜘蛛霍然转向,朝尤里和我这边爬来,或许受重伤的缘故,速度比刚才慢了一截。我正想学着白鸽那样边撤边打,暗夜女猎手立定原地,嗖嗖嗖嗖嗖,五支箭蜘蛛的腿都钉在了地上。
然后又是一箭,直直没入蜘蛛的另一侧细腰。
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悬念了。虽然这只特大号蜘蛛前足撑地,腹部撅起,头部收缩,愤怒地使出了喷毒和喷网的绝技,但直到它八条腿翘翘为止,我们都没有进入过它的攻击范围。
白鸽抢到死翘翘的蜘蛛旁,兴奋地拔出靴筒里的小刀,就近割了一束草,一裹较小的前腿,咔嚓咔嚓两刀切下来,开始撬壳挖肉:“今晚我做卡多雷烤肉串给你们尝哦!知道么。四对足里面,这两条腿地肉,最最好吃了哟!”
一直没机会出力的格朗姆不知从哪里钻了回来,绕在暗夜女猎手身边,瞅着她手里的美味直哼哼。
我瞧瞧暗夜女猎手里那长满毛刺的蜘蛛腿,忍不住一阵恶寒。转身朝午休的大树那边走去:“我去拿包。”
白鸽却不放过我:“哎?你别走啊,你东西不要啦?”
我不解,回过头奇怪道:“什么东西?”
“丝囊啊!蜘蛛丝用来做手套最好了。
zZz。com对施法有好处,人人抢着要的宝贝呢!你不会不知道吧?”暗夜女猎手一脸热切,百忙中抽空抬头瞅了我一眼,“哦,真是的!居然真的不知道……快快快,快趁热挖出来,然后新新鲜鲜地养到水袋里,带到湖畔镇去找人做手套!”
我摸摸手腕上地护腕,又瞅瞅地上浑身长满刺毫、伤口处粘液糊糊的大蜘蛛。魔法物品的确有不少好处。甜头我也已经尝到过了。可是叫我为了这个去挖一只这么恶心的怪物的肚子,还“趁热”……
尤里莞尔,瞧着我乐呵呵直摇头。笑够了,一拍我肩。顺手摘过我腰带上的水袋,朝我挥挥手。
我如蒙大赦,几乎谄媚地冲尤里拱拱手,赶紧一溜烟地去取行李。
身后,白鸽专心致志地剔着她的腿肉。还没有说完:“还有。还有毒囊呢!你不是学了炼金吗?这个可以做好东西。给我的箭上面抹一点,给尤里的剑上面也来一点。听说赤脊山比艾尔文要乱得多了……”
这天下午地行程一路平静,没有再发生什么小插曲。在快八点的时候。我们终于赶到了三角路口的艾尔文关隘。
三角路口一带地势并非一片平坦,有两座山。
大的一座南北走向,座落于艾尔文森林东南角,北接隔绝了艾尔文和赤脊山地巍峨山脉,南边面朝分划了艾尔文森林与暮色森林的大河。艾尔文关隘正在这座山的北边,由那仿若远古红龙的巍峨山脉与这段陡峭的余脉夹成。
小地一座位于大地东部、三角路口地中心地带。虽然不那么陡峭,但是胜在地处中心。它东望直达赤脊山止水湖南岸的坦途,南临从赤脊山进暮色森林必经的大桥,西北边又挨着艾尔文关隘。在山上囤驻些卫兵,哪儿有麻烦支援哪儿,实在很方便。
我们四个要去赤脊山,自然要过艾尔文关隘。好在眼下暴风王国境内还算“平静”——这是指没有内贼造反,也没有外敌大举入侵。鱼人豺狼人狗头人等一向不被王国承认为公民,不会被考虑进去。至于狼和野猪什么地,那就更不算了——所以卫兵的例行检查非常简单。何况白鸽是个暗夜女精灵,为了盟国之间的友谊,至少值班的小队长,一位矮壮的下士老兵,就表现得额外有礼貌。
头儿如此,几个列兵和新兵就更不用说。
而从另一方面而言,我们这行人,也实在太正常了。正常得几乎没什么威慑力。要知道猎人的伙伴往往是不怒自威的老虎豹子之类,偏偏格朗姆乃一头大野猪。这家伙大概正想着白鸽承诺的“好吃的”,眼下心情不错,眯起了小眼睛,细细的尾巴摇来摇去打着旋,蹭在白鸽身旁,连獠牙都仿佛小了一号,看上去简直就是憨态可掬。
“你们是要去湖畔镇吧?”
“嗯。过了这里沿路走,明天应该就能到了。”
“只要天气好,傍晚就能到了。”下士指指关隘后的一片敞棚,那里已经有几堆篝火了,“南边的那块营区专门是给过路的人休息的,在我们的值班和巡逻范围内,很安全,你们就放心歇息好啦。不过晚上响过军号之后,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请不要到处走。有事可以找巡逻值班的人。”
“好的。我们只想吃饱了睡一觉。”
“啊,那个……”下士开口得很谨慎,“很抱歉,职责所在。请问,这个是什么?”
他指地正是白鸽手里拎的东西。那是蜘蛛余下的六条腿。就着关节拆成一段段,用长草包了,藤蔓捆扎。用白鸽的原话来说,“放在火堆里煨熟了,撬出肉来,撒点调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