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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还传看了杨青茹写的《驻村指导员工作日记》。
日记本的扉页上,写着一句话:“使命光荣,责任重大!”还盖上了冠山乡党委的公章
朱敏一看就知道,这是牛三立的笔迹!
不禁又看了牛三立一眼。
这一眼,终于激发了杨青茹女人的直觉:这位省里的女领导好厉害啊?她能看出我心里对牛书记有想法?
也不知道怎么的,杨青茹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每个驻村指导员都有这样的日记本。”
朱敏就瞅了杨青茹一眼,似笑非笑地问:“哦,每个人都有啊,不是牛书记特意送给你的,对吧?”
这一说,杨青茹脸都红了。
随后,村支书蓝天喜也汇报了村里的情况,对驻村指导员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还特别顺着刘部长的话强调:“乡里有二个干部,最受我们蓝家村村民欢迎,我们不把他们当外人。这二人,一个就是驻村指导员杨青茹,还有一个就是乡里的牛书记。”
听了这话,刘荣昊部长带头鼓掌!
随后,刘部长与郭书记交流了几句,随后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刘荣昊道:“上午,在乡里听了小牛书记的汇报,下午,又实地了解了驻村指导员的工作情况,听了汇报,很好!我认为,冠山乡的驻村指导员工作做得很扎实。总结今天的冠山乡之行,我有几点观感。”
“第一,驻村指导员是新时期农村基层组织建设的一个创新。”
“第二,驻村指导员肩负着光荣的历史使命。”
“第三,好的思路,也需要强大的执行力。冠山乡的执行力非常好,让我眼前为之一亮。”
“第四,出成绩,出干部!冠山乡在推广实施驻村指导员这一做法的的同时,也给一些乡干部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发展平台,也是在培养和造就一批跨世纪的农村工作干部,这样一批干部成长起来了,这个乡的工作就全面上去了。”
第一百零一章 推力(一)
随后,刘部长还提了几点希望,一是要总结提高,二是要大力推广,三是要强化培训。
刘部长的话激起了大家长时间的热烈掌声,不是礼貌性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随后,郭运昌书记也作了简短的讲话,表示要认真学习领会刘部长的讲话精神,下一步,市委组织部要召开专门会议,研究和布置驻村指导员工作。
考察工作很顺利、很圆满!
当天,刘荣昊一行返回市里。
郭运昌书记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牛三立上了他的车,一同去了市里。
这一举动,让陪同考察的李谷成、林大庆、晏丽珠等人目瞪口呆!
在回县里的途中,林大庆叹道:“牛三立,终究是郭运昌的人。”
晏丽珠道:“这是做给我们看的。”
“我们?”李谷成摇头,“我们算什么?这是做给王市长看的。”
在去市里的途中,刘荣昊的车跟在郭运昌的车后面。
直到这时,刘荣昊才道:“小敏啊,昨晚,你父亲给我打了电话。”
朱敏就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猜,您好象知道了点什么?”
刘荣昊呵呵笑道:“难道我不应该知道点什么吗?”
朱敏没有作声。
刘荣昊道:“小伙子不错!当过县委书记秘书,然后又‘吧唧’摔在地上,差点爬不起来,然后还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再站起来,还能干得这么出色,不容易啊。”
朱敏道:“是,我也觉得他挺不容易的。”
“而且才华横溢,反应机敏,有幽默感,敢开我的玩笑,胆子不小。”
“您别生气,他这人就喜欢搞笑。”
刘荣昊道:“我怎么会生气?告诉你,我非常、非常欣赏这样的年轻人。”
这是朱敏期待中的评价,但刘部长所用的“非常、非常欣赏”,让朱敏心里更踏实了。
刘荣昊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就是看人的。能进入我们视线的年轻人,那个不是优秀的?那个不是才华出众?三十岁以前,他们拉不开多大的距离。那么,怎么判断一个人真正优秀?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潜力股’?我主张看他的成长环境,看他经历过多少人生的苦难?看他能不能承受失败的打击?那些没有好的背景、好的出身,好的教育,好的成长环境的人,他们的成长更真实!他们想要进步,肯定要比他人付出更多的代价,他们的成就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积小胜而成大胜,而他们的自信,也是依赖一点一点的成就而积累起来的,这样的自信踏实而稳健,非常可靠!”
类似的话,刘荣昊以前也说过,但今天说得更透彻,更动情。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大半生的奋斗经历?
朱敏知道,刘部长也是农家子弟,父母至今还在农村,每年的春节,都要回农村过。春节期间,省里的干部那个不是忙着给领导拜年?刘荣昊部长却是一个例外,只在春节后的团拜上露面。
朱敏心里完全认同刘部长的话,嘴上却道:“潜力股也有意外哩。”
刘荣昊道:“咳,说了半天,你原来是个悲观主义者,哈哈!”
朱敏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刘荣昊道:“别犹豫啦,下决心吧。”
朱敏笑而不语。
刘荣昊一指前面的车,道:“还有这个老郭,跟你差不多,也是想得太多了,我今天有些话,就是说给他听的,所以,他把小伙子叫到他车上去了,这是做给我看的。”
朱敏就“啊”了一声。
这天,通南县很多人都在琢磨:市委书记郭运昌单独把牛三立叫到车上,从冠山乡一直到市里,足有二个多小时的车程哩,郭书记究竟对牛三立说了什么?
而实际上,郭运昌见牛三立上来,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辛苦了。我先打个盹。”
这一“打盹”,足有二个多小时,直到车子开进“望江宾馆”,郭运昌才醒了,一副养足了精神的样子。
可怜牛三立,足足二个多小时,随时准备接受郭书记的“垂询”,却不过是陪老头子在车上“打盹”。
早知道这样,自己也应该好好“打盹”才是。
倒是郭运昌的秘书关栋天在牛三立下车之际,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再加上一个友好的微笑。
后来,牛三立忽然就想明白了:郭书记就是要做出一个姿态:牛三立坐他的车去市里了,就行了。
此时的一个姿态,胜过千言万语。
……
到达幽州市时,天色已晚。
市委秘书长盛厚林在宾馆迎候刘部长一行。
住房是已经安排好了的,只是,牛三立是“计划外”的,临时增加了一个标间。
稍事休息,大家在望江宾馆二楼就餐,依然是清淡为主,这让牛三立觉得,冠山乡的接待方案是对的,省了钱,还办了事。
在冠山乡时,牛三立是坐在刘部长身旁的,而到了市里,职务最低的牛三立很自觉地坐在了最下手的位子,也就是背对门口的位子。
喝的是白酒,到了市里,郭运昌就有了要搞酒的意思,自己虽然不大喝,却调动着大家频频向刘部长敬酒。
朱敏则从一开始就喝的果汁,即便是果汁也没多喝,有人敬她时,她就抿上一小口,意思一下。
牛三立的表现则中规中矩,该敬的都敬到了,时机也把握的很好。他毕竟是当过领导秘书的人,深知在这种场合,自己就是个最不起眼的陪衬,绝不可喧宾夺主。
牛三立记得朱敏说过,郭运昌自己不大喝酒,却有本事让别人多喝酒,留心一观察,还真是如此。
刘部长酒量不错,兴致也不错,谁敬他酒都是“好,好”地答应着,只是,“好”了半天,杯中酒并没下去多少,而敬酒的人却都是老老老实实喝了的。
在坐的,只有郭运昌跟他平级,其他人谁敢跟他计较?
郭运昌道:“算了,明天是周末,刘部长今天不肯多喝,是为明天做准备哩。”
这玩笑开得很含蓄。
刘荣昊笑道:“说到过周末,现在省里一些机关出现了一个苗头。”
这一说,大家都停下了,等着刘部长往下说。
“什么苗头呢?”刘部长道,“现在到了周末,许多干部都跑到抚河市去过周末。”
盛秘书长问道:“哎,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刘部长反问一句,道:“起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有人告诉我:抚河比洪城市还好玩。什么好玩?说白了,其实就是抚河市一些人巴结讨好省里的人,省里的人公款消费,抚河的人替他们买单。”
盛秘书长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难怪如此,这样说来,抚河市是比洪城好玩,当然,更比我们幽州市好玩。”
市委组织部长陈信哲也全程参与了对冠山乡的考察,这时候他插了一句话::“你别说,抚河市的经济总量全省倒数第一,干部却提拔了不少。”
刘荣昊道:“哎,我不否认这一点。”
盛秘书长学着电视里小品演员的腔调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大家都笑。
牛三立觉得:盛秘书长有点故意搞笑的意思,就想:身为市委常委、秘书长,也是副厅级干部了,有时还要自降身份,搞搞笑,这也是没办法,职务使然。
“为什么?”刘荣昊又反问一句,然后道:“大家常说,出成绩,出干部,这话对不对?很对。但同时,团结也出干部。抚河市的干部比较抱团,想要推出一个干部时,大家的心非常齐。”
说到这,刘荣昊举杯跟郭运昌碰杯,这回是他主动碰杯,喝了一大口。
而刘部长的话,大家都听懂了,表面上说的是抚河市,其实意有所指,暗批幽州市干部之间不大团结。
可谓点到为止。
吃完饭,盛秘书长提议要去泡脚,刘荣昊不肯,道:“还是去江边散步吧。”
郭运昌笑道:“行,散完了步,再泡也不迟。”
一大伙人走出望江宾馆,就是沿江路了,沿江路的对面,就是东江省的母亲河东江了。
东江是东江省的主河流,属长江水系,至上世纪30年代都还是连接长江和珠江二大流域最主要的通道。东江发源于东江省最南端的章贡市,流经章贡、幽州、宜丰、洪城、浔阳等5个地级市,贯通东江省南北,全长758公里,最后汇入滚滚长江。
这二年,幽州市修起了沿江大堤,再把沿江的住户统统迁走,在沿江大堤与沿江路之间,建成了一个大型的户外公园,栽种了许多花草和翠竹,安放了一些雕塑作品,加上美丽的灯火,每天傍晚,都有不少市民们来此散步,更有许多年青人在此谈情说爱。
沿江路的改造深得民意,是郭运昌的一大政绩。
以前,牛三立随田照东来市里开会时,大都是住在望江宾馆,有一次随田照东出来散步,听田照东说过:当初改造沿江路时,最大的阻力来自老干部,因为许多副地级老干部就住在沿江的“专员楼”里,要拆除专员楼,让一大批副地级以上老干部成为“拆迁户”,其难度可想而知。
但郭运昌就是做到了。
可见,郭运昌也是很有魄力的人。
或者说,“也曾经是”很有魄力的人。
第一百零二章 推力(二)
省里的客人入住望江宾馆,没有不喜欢在江边散步的,也没有不夸江边风景独好的。
牛三立和朱敏慢慢地就落在了众人的后面,一伙人当中就这二人年轻,走到一起倒也不奇怪。
到后来,刘荣昊他们不紧不慢地在户外公园中漫步,牛三立则与朱敏上了河堤。
遥望江面,上、下游各有一座桥梁,下游的那座桥叫井冈山大桥,建于70年代,是一座著名的“战备桥”。上游的桥叫“幽州大桥”,去年才建成,建桥的大部分资金是出售沿江两岸的土地筹集的,少部分资金则是王怀志从上面争取来的。因此,有不少人认为,这座桥是王怀志的政绩。
朱敏道:“沿江路这边确实是越来越漂亮了。”
牛三立道:“你以前来过啊?”
朱敏看他一眼,道:“岂止是来过?爸爸当过幽州军分区副政委,我在军分区大院住过二年。”
牛三立道:“那你比我还熟。”
朱敏道:“你现在应该明白,陶根俊为什么会支持你?”
牛三立道:“明白了!”
朱敏道:“我们聂家,第一代不说了,第二代主要是在军界发展,当初外公也是想让我一个舅舅从政的,大舅舅和二舅舅都不肯,我爸爸也不肯。”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们太热爱军队了。”
牛三立道:“和平年代,军人的智慧与才能无从发挥啊。”
“太对了!”朱敏深深地看了牛三立一眼,“老人家说过;‘要准备打仗’,所以,我舅舅他们一辈子都在准备打仗。我爸爸,也是百万大裁军时,外公逼着他脱掉了军装。”
“军人情结啊。难怪你妈妈说,可惜我没当过兵。”
牛三立又想起那天在朱宝国办公室的情景,想起那个“我会养猪”的笑话,脸上不禁浮出笑容。
“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