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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说:“梁妈妈你也多吃点。”
小梁妈立刻笑得眼迷成一条缝,说:“闺女多吃点,闺女多吃点,闺女正长身体呢。”
吃过晚饭,小梁爹妈借故出去串门,屋里剩下小梁和玉儿。玉儿说:“小梁哥哥,你托我的事我给你打听清楚了。小史一共生三个闺女,后两个闺女送了人。二闺女送给姐姐扶养,三闺女送给邻县某村的一个石匠。这家人也姓史叫史某某,说是小史姐姐牵的线。原因是小史还想抛置这个三闺女,但小史姐姐不忍心他们史家的骨肉刚来到这世上便没了性命,说服小史给这个闺女找了一个相距很远的人家。”
小梁说:“我们玉儿这么聪明,哪有我们玉儿办不成的事?”
玉儿高兴地调侃说:“那小梁哥哥怎么奖励我呀。”
小梁装着仗义的样子说:“你说怎么奖励?”
玉儿说:“那小梁哥哥给我拱个‘架脖’。”
小梁难为情地犹豫着说:“好。”
玉儿真的调皮地骑到小梁脖子上,两腿夹住小梁的脖子。玉儿两腿间立刻感觉很有些异样,便咯咯地笑。两个人在屋里很是疯了一阵子。
因为初六高三先开学,小梁一大早骑自行车把玉儿送回亚东高中。乡委初八才上班,小梁想,还有两天呢,也没往乡委去,又直接回了家。
一、绝处逢生 绝处逢生(15)
新年的气息慢慢散去,人们似乎还没有从喜庆的气氛中清醒过来。
刚过了正月十五,那天是正月十八,亚东乡委的纪委书记接到县纪委电话,说有人检举乡委的打字员小史有超生问题。说这个小史半年前才刚出过考试作弊的事,现在又有人反映他超生的事。说让乡纪委书记先给房书记汇报汇报,看房书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并让乡纪委书记在三天内给县纪委回话。乡纪委书记不敢马虎,当天晚上就给房书记作了汇报。
其实,这是房书记意料之中的事。早在初八刚上班的时候,房书记就听小梁说了乡委有人计划生育超生的事。
房书记淡淡地问:“谁?”
小梁说:“还是他小史!”
房书记仍是淡淡地说:“小梁,你要相信组织,不管是谁违纪违法,都有制裁的单位和机关,越是上面的机关,就越能处理到位。虽然我们乡委也能处理,但碍情阻面,怎么去处理?”
小梁默不作声,在细细品味房书记的话。
之所以告诉房书记,是因为到最后,小梁有点下不了决心,似乎有了点与心不忍。房书记的话,一下子鼓舞了小梁,小梁当初的想法又坚定了,也让小梁更加服气了房书记。
听了乡纪委书记的汇报,房书记说:“计划生育是国策,是谁也不能违犯的,特别是乡委的人更要遵守,谁违犯了国策,那就处分谁。不说举报到县里,就是我们乡纪委知道了,也要调查处理,不论是小史,还是别的什么人。要不然,我们乡计划生育工作还怎么抓?我们乡委干部还怎么有脸去管村里和乡直部门的人?”说到这里,房书记又对乡纪委书记说:“你明天就给县纪委回话,说我们乡委支持配合县纪委的工作。请县纪委的同志秉公办事,我们乡委决不包庇。”
其实又有哪个书记愿意自己乡里出事?又有哪个单位一把想让手下人犯事?就不说拔出萝卜带出泥,即使带不出泥,那对一把手脸面也是无光的。致于小史,那就不同了。房书记其实是要斩断张乡长的胳膊,挖掉张乡长的眼睛。说到底,小史是因为张乡长而倒霉的。
乡纪委书记按房书记安排,第二天就给县纪委回了话。很快县纪委就会同县计生局组成专案组进驻到亚东乡委。不用说,专案组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一切外调工作只用三天时间就完成了。专案组只等着和小史谈话,让小史在案卷上签字画押。
专案组进驻亚东的当天夜里,张乡长找小史谈了话。谈话的意思大致是说,计划生育政策是每个干部都不能触及的红线。说小史跟了他张乡长这两年也是忠心耿耿,够弟兄义气。可在关键的时候却保护不了小史,心里很是愧疚,希望小史能谅解。又劝小史要坚强,留行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等等一类的话。最后还对小史表态说,以后有了啥困难,你尽管找我张乡长。
见到专案组,小史一脸的木然和茫然,没有一丝表情。嘴里不停地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闺女的事谁会知道?我闺女的事谁会知道?这人心哪!”后来小史有了一句口头禅:这人心哪!
小史想不通,不管是谁,又怎能想得通呢?在机关单位里,要不是把人家的娃子拾扔井里,要不是结下深仇大恨,谁能做出这样绝情的事?谁又能下得了这么狠毒的手呢?
专案组的人看小史这样,不禁动了测隐之心,说:“小史你不要难过,事已至此你还要想开点,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我们劝你要调整好思想。因为你还有家人和孩子,你还年经,还有很多人生路要走。我们还是劝你要坚强,要吸取过去的教训,走好今后的人生路。”
同情归同情,工作是工作。小史又用那只更加颤抖的手在专案组的案卷上签了自己的名子,专案组又让等在门外的小史老婆把小史搀回了住室。专案组也没在乡委吃饭,就和乡委房书记,和乡纪委书记告别,驱车返回了县里。
知道小史犯事的姐姐也连忙赶到亚东乡委,和小史老婆一起解劝小史。小史姐姐说:“小史呀小史,是我害了你呀。当初是我不该阻挡你,不让你抛置二丫、三丫。后来我带着二丫来乡委找你,那个小梁起了疑心,说了外甥女相舅母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王八羔子害的你,不管是不是,反正你要想开点。你看大丫还那么小,还有我弟媳对你恁贴心,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她们呀。”
说着说着,小史姐姐也禁不住泪流满面。听着姐姐的话,小史老婆也满腹狐疑,也想起了小史加班打材料的那个寒冷的晚上,在小梁住室自己对小梁说过连生三胎的话。心想,对,就是那个口是心非的猴精缺八辈子德在坑害我们小史。害得我们小史秘书当不成,恐怕这次连工作也保不住。想到这里,就劝小史姐姐说:“姐姐你少说两句,让小史这两天清净清净,然后再合计下一步该怎么办。”
小史姐姐就说:“那好,那我先回去,过两天我再来。”
送走姐姐,小史老婆又在脑子里翻个过,更加肯定这次是小梁害的小史。小史老婆甚至想,上次也极有可能是小梁干的缺德事。小梁你个鬼精王八,我和小史,定和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不报仇雪恨誓不罢休。等这次我们小史的事过去了,我再和你鳖娃算帐。想想小梁,小史老婆直恨得咬牙切齿。想想小史干打字员这半年,自己心都掏给人家吃了。给人家做饭,让人家喝酒,还要给人家说老婆,整天兄弟长兄弟短地叫着。小史老婆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小梁的心究竟是什么长的?小史老婆甚至怀疑,他小梁是不是爹娘生的,爹娘养的,怎么长了一个这样的铁石心肠?小史老婆现在甚至想抽小梁的筋,剥小梁的皮,喝小梁的血。
很快,县纪委的结论就出来了,小史真的被开除了公职。
不知是房书记对小史眼下状况的同情,还是房书记另有其它别的什么想法,反正房书记临时决定把县纪委的文件压下。暂时不在乡委干部会上宣布,只是给乡委班子部分成员先通了通气。通气的时候,房书记总是一脸惋惜,最后总是说,这事班子内部先知道知道,先不要忙着往外说,等过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房书记最后也和张乡长通了气。尽管房书记很慎重选择着措词,可张乡长听了仍是非常刺耳。似乎张乡长重用小史择非所人,接二连三犯错误,张乡长也是很没面子。张乡长始终没说一句话,到最后,张乡长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党纪国法,自做自受。”
是说小史,好象也不完全是针对小史。象赌气,又象是在警示谁。房书记听了也只是笑笑,那笑里的含义,似乎很耐人寻味。
第三天下午,小史姐姐又来到乡委。看着弟弟情绪有了一丝好转,就说:“咱们是不是去县纪委找个关系通融通融。”
小史老婆说:“怎么通融?咱们又没有个沾亲带故的亲戚在县城里掌权,认识的都是一些不齿拉劲的小人物。张乡长虽然对小史不错,可他也是有劲使不上。即是使上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结果。上一次张乡长就给县纪委的领导打了电话,可也没见什么效果。这次也给小史谈了话,光说让小史坚强坚强,再坚强顶个屁用。我们现在首要的是要保住脸面,不能现在就让人家给撵走。只要保住了脸面,其他的以后再说。况且,听说昨天人家县纪委的文件就下来了,现在让房书记给压着。我想房书记毕竟是乡委的一把手,人家才真正是说了算。这两年为什么吃亏?就是跟张乡长跟得太紧了。尽管张乡长对我们有恩,但我们只是个小小百姓。在人家房书记的屋檐下,怎敢不向人家房书记低头。讲义气,讲义气,讲到最后还不是讲住了自己?我看还是先去房书记家里坐坐,看看房书记怎么说,看能不能让大丫她爸还在乡委干。要是现在就回农村老家种地,那我们的脸往哪搁呀。”
小史姐姐说:“弟妹说的也是,那小史是怎么想的?”
小史老婆说:“他能有啥想法?现在整个人象是没魂了一样,一天到晚闷闷地不说一句话,说啥他都说行。”
小史姐姐说:“我看也只有这样了,明天是星期天,你们明天就进城去房书记家吧。”
小史老婆说:“行,明天早上你先把大丫带回去照料一段时间,等她爸过两天缓过来劲,我再去接她。”
小史老婆带着小史,很容易就找到了房书记在县城的家,是房书记爱人开的门。房书记爱人打量了两人一下,小史老婆赶忙说是亚东乡委的,来找房书记的,房书记爱人很客气地让他们俩进屋。
房书记家的狮子狗在小王老婆脚下乱窜,小王老婆很在意地躲着,可还是踩住了小狗的蹄子,小狗痛苦地咣咣叫着跑开了。房书记老婆很是心疼,小王老婆很惶恐,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小史老婆赶紧把带来的很不轻的礼物先放到房书记家的厨房,而后跟着小史进到客厅。房书记正在看电视,房书记见是小史俩口来了,缓缓站起来给两人让坐,随手关了电视,并示意老婆倒茶。
小史老婆开口说道:“小史这两年在乡委给房书记添了麻烦,还请房书多多原谅,我和小史以后永远也不会忘了房书记的恩情。”
房书记说:“你们不要客气,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要太难过。小史这两年跟着我干,我也没关照好。小史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有啥想法尽管说,如果可能我会尽量满足。”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们小史为什么倒霉?我们小史倒霉的根子在哪里?你当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真的就那么二百五?小史老婆心里想,嘴上却说:“我们小史也不求别的,小史已经在乡委干了这么些年,眼下就回老家种地面子太难看,请房书记照顾照顾,看是不是在乡委给小史安排个临时工作,让小史继续在亚东乡委再干一段时间,等这个风口过去了,哪怕我们再回老家都行。”
房书记态度诚恳地说:“看弟妹说哪里去了,小史虽然犯了错,我们乡委领导也不能说撵就撵。请你和小史放心,只要小史愿意留在乡委干,我会妥善安排的,只是待遇会降低些。”
小史老婆说:“那当然,那当然,给房书记找麻烦了。”
过了一会儿,小史老婆说:“打扰了房书记和嫂子,我们不多坐,我们回去了。”
房书记也不挽留,说:“那好吧,弟妹这几天要招呼好小史,让他多到外面走走,多散散心,别闷在屋里给闷坏了。”
小史老婆连声说:“谢谢!谢谢!”就走出了房书记那豪华的家,也没在县城停,直接乘车返回亚东乡委。
走在路上,小史老婆想想就有些难心,非常难心。在哀求房书记的时候,小史老婆的心在滴血。
想想前些年,小史接爷爷的班招了工,那是大包小包的东西往人家屋里送。工也招了,工作也安排了,非要转什么干,当什么官。硬是铿嚓嚓的票子往人家口袋里装,还低三下四求爷爷告奶奶。
记得今年春节前去周科长家送礼,天上飘着雪花,那风啊是刺骨地冷。可周科长一家去饭店吃火锅,直到夜里十点多才回家。小史老婆和小史在周科长楼门外直等了两个小时,冷了就起来跺跺脚,那滋味真不是个滋味!
腿也跑了,钱也花了,难也作了,可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可还得花钱、跑腿、磕头作揖,也不知道老天爷干什么去了!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