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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海飞回北京首都机场的飞机落地后,我和辰亦函一出安检,就看到了拖着行李箱的乔砚在探头张望我们。辰亦函连家都没有回,就直接在乔砚的陪同下直接从机场出发,去深圳出差了。
与此同时,非常凑巧的是,我一坐上机场大巴就接到了夏秋冬的电话。她约我见面,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讲。我踌躇片刻后,还是答应了她。
每一个城市都有上岛咖啡,大概每一家上岛咖啡的店里都有我们这样的客人吧。我与夏秋冬如今的关系,可以算是正妻与小三吧。我们与其他同类唯一的区别是,我不是纯正的正妻,她也并非纯正的小三。
夏秋冬与无数的小三一样,毫无廉耻,义正言辞:“米苏,我喜欢直截了当,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我就直说了,我劝你还是离开辰亦函吧。”
“我离不离开辰亦函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了。”有些人总以为自己很强大,世界都该围着她转,她想要星星你就不能给她摘月亮。
“我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辰亦函。”她的表情波澜不惊,既没有得意,也没有失意。
我藏在桌面之下的双手偷偷攥成了拳头,脸上却努力维持着满不在乎的神情:“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没必要告诉我。不过,既然我知道了,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他们辰家最看重的是尊严和面子,你的孩子他们不会要的,你最好想都别想。”
“是吗?”她冷冷的笑道:“米苏,是你变了还是我一直小看你了?无论怎么样都好吧,总之,只要你离开了辰亦函,我和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他们也不会不要我的孩子。”
“我为什么要让你得逞啊?”我可以想象自己的表情一定让人觉得非常厌恶,但是面对什么样的人我就要用什么样的态度。
“你离开辰亦函,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种势在必得的微笑:“你需要的是一个离开他的理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从上岛咖啡出来,我整个人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头脑也是混沌的。我在路口站了好久好久,一辆的士停在我前面,走下来一个陌生人,我仿佛突然惊醒,一下坐进了车里。我崩塌式的靠在后座里,侧头看着窗外。
“姑娘,你是不是失恋了?”操着一口京味儿普通话的的士师傅问我,从后视镜里刚好能看到他真诚的眼睛。
“我的样子看上去很糟糕吗?”
“嗯,不太好。姑娘,失恋没什么大不了,每天搭我车的人每十个中就有一个失恋的,你这种情况很常见,没事啊,再找个更好的呗!”
“你怎么知道他们失恋了?”我问。
“因为他们看上去和你一样失魂落魄啊。”
我沉默了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我也希望我是失恋了,可是我比失恋还要惨。”
我到二叔家的时候,只有二婶在家。二婶见到我后,欢喜着拉着我坐下:“米苏,你好久没来了啊。”她嗔怪我道:“结了婚就不惦记我们了是不是?”
“没有,二婶,我刚进单位,工作得上点心,总不能给二叔丢脸啊,所以就……”工作永远是最好的借口。
二婶握住我的手,道:“我明白,二婶跟你开玩笑呢,别放在心上啊。”
“我明白。”我的伪装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二婶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问我道:“米苏啊,你老公对你好不好?”
“他对我很好。”我当不了一个好演员,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控制好我的泪水。
二婶抓住我的手臂,神情焦灼的问我:“米苏,你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啊?你告诉二婶,二婶和二叔一定为你出头,咱们家虽然不如他们家,但是咱们家的宝贝也不必受他们的气。”
我赶紧拭干那出卖我的泪水,挤出一个笑容,说:“没有,二婶。不是他对我不好,是我最近工作上的事有些不顺心,和同事闹了点矛盾,所以我才想回家,跟你们倾诉一下。二叔职场经验丰富,我们这圈子他也了解,所以我找他帮我参谋参谋。”
二婶有所动容:“你还能想到我们,想到这个家,我们就很安慰了。你二叔估计一会就回了,等会你就留在家里吃饭,跟你二叔慢慢聊啊。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跟你二叔好好聊聊。”
二婶话音刚落,二叔就开门进屋了。他一看到我,也是一脸高兴的模样:“米苏来了啊。”
二婶抢先回道:“米苏工作上有些不顺心的事,想跟你说说。你们聊,我给你们做饭去。”
二叔微笑着问我:“米苏,什么情况啊?”
我却笑不出来,严肃的对二叔说:“二叔,我们去您的书房谈吧。”
二叔有一瞬的怔忡,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又笑了起来:“行,去书房谈。”
我们在书房的桌前面对面坐下,二叔率先开口,仍旧保持着一脸和善的笑容:“米苏,工作上到底出什么问题了,非要来书房谈?”
“二叔,其实不是工作上的事。我来,是要向您确认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二叔,您到底有没有受贿?”
二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在鼻子上闻了闻,又放下,慢慢道:“米苏,这是我的丑事,我不想提。”
“您到底有没有受贿?”我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二叔长舒了口气,道:“米苏,你都已经嫁给辰亦函了,就应该跟他好好过。到如今你再来纠缠这个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甚至对你没一点好处。人活着,有时候该糊涂的时候就该糊涂。”
“你其实知道,我当初是为什么嫁给辰亦函。我是为了你,为了二婶,为了我们这个家。我说呢,您一生节俭清廉,怎么可能受贿。我万万没有想到,您会为了一千万,联手辰亦函下套,把您的亲侄女给卖了!我万万没想到……”我感觉气血上涌,早已泣不成声。
二叔露出难堪的神色,无奈道:“米苏,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这一生老实巴交,循规蹈矩,虽然在国企里混了个官当,却仍是拿着死工资,没赚多少钱。我不甘心啊,把钱拿去投资朋友的生意,结果生意黄了,人跑了,债主天天找我追债,都追到我单位里去了。这事差点就被领导知道,那时你二婶还不知道这事。我正犯愁呢,就在那个当口辰亦函找我跟我谈了这笔交易,我骑虎难下,不得不答应他。但是,他跟我说过,他会好好对你,我才同意的。”
“好好对我?”我冷笑道:“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吗?他恨我,怎么可能好好对我呢?”
二叔低下头不说话,我看着窗外树枝枝头栖息的小鸟,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受辰亦函的束缚了,我自由了。二叔,还有您,我欠您的债到此算是还清了。”
二叔怔住了,缓缓站起身来,说:“米苏,你从来就不欠我们什么。我为你和你母亲做的,是我在还欠你父亲的债。可是,二叔现在要求你,求你不要离开辰亦函,你离开他,他会对付我的。”
“您不是说我不欠你什么吗?所以,他对不对付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早已心寒意冷。
“米苏,你还不知道,他有多狠!就算你不为我考虑,也要为你二婶考虑一下吧,她不知道这些事,她对你一直很好,是真的好,不像我……”二叔四五十岁的人了,竟还会露出这种羞愧的表情。
二叔提到二婶,我的心狠狠地颤抖着,却仍是铁石心肠的撂下狠话:“那就让我来看看,他到底有多狠。”
二叔和二婶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叫果果,14岁的时候患上白血病后去世了。那之后,二叔和二婶再也没有过孩子,抛开这件事不说,二叔和二婶对我真的很好,尤其是二婶,她对我真的是像对待亲生女儿这么好。可是,二叔把我卖了,我不愿意再像个小傻瓜似的心甘情愿的自我牺牲了。
“小姐,你的手机响了。”公交站里,一个陌生的声音提醒着我。
我接起电话,听到的是孟几道的声音:“喂,米苏,你们的猫到底还要不要了?辰子告诉我你们十二点就到机场了,你怎么还不来领啊?”
我和辰亦函去青海之前,把南瓜托付给了孟几道,说回来就去接它。孟几道不喜欢猫,估计巴望着我们早早回来接走。
“我明天再去接南瓜吧,今天有点累了。”我觉察到了自己声音里的倦怠。
“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
“算了,我给你送过去吧。你回家了吗?”
“我还在路上,这就回了。你不必送来了……”
“别罗嗦了!”他打断我:“我这就给你送过去!你知道,它在我这我也烦。”
他挂断电话的一瞬间,我的脑子像是被一股强烈的电流击中,一件在我的记忆长河里显得没那么起眼的件事忽然浮出水面,吓得我两腿发软,后背直冒冷汗。
我前脚刚到家,孟几道后脚就到了,南瓜巴巴的跟在他后边,像个可怜的跟屁虫。见到我之后,眼睛都发起光来,腾腾两下就扑到了我怀里。
孟几道一脸嫌恶的样子:“啧啧,还是亲妈好啊!”
我没有理他,而是将南瓜放下:“南瓜,你先去卧室玩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孟几道惊讶的看着我,说:“你怎么了?”他突然干笑了两声:“不对劲啊,你这表情怎么跟要吃了我似的?”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我郑重其事的说道:“有件事你得告诉我实话。”
他怔了怔,问:“什么事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二叔出事那会是你叫我去找辰亦函的,那时候你是不是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辰亦函导演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皱了皱眉,继续道:“米苏,我说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些些什么啊?我觉得辰子对你挺好的,知道你离不开南瓜,一下飞机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在家等你去接它,你就不能跟着辰子好好过日子吗?”
“他对我好?”我简直哭笑不得:“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他对我到底好不好?你知道他是怎么折磨我的吗?你知道我这一天天度日如年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谁也不知道……”我的心像被活生生的撕裂,除了痛还是痛,喉咙也是,痛的说不出话来,刹那间天旋地转,孟几道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渐渐变得模糊了。
我醒来的时候,仿佛是躺着的,眼睛里除了白色的墙壁就是白色的床单,鼻子里不断涌入的是消毒药水的气味。我突然想起那一天,我和妈妈急匆匆的赶到医院的时候,爸爸已经就不活了。他就那样闭着眼睛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只不过全身是血,床单有一大块也被染上了鲜亮的红,像一朵愤怒的红玫瑰,在咒骂这个丢弃他的活人的世界。此刻的我躺在床上,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只是觉得宁静而安详,假若是死,死其实也没那么可怖。
“米苏,你醒了。”孟几道的脸脸部轮廓慢慢的又变得清晰了,看来我还活着。
“我怎么了?”我连声音都沙哑了。
“医生说你太累了,又有点低血糖,所以会晕倒。医生还说,”他顿了顿,道:“你怀孕了。”
他的话给了我虚弱的身体的又一次无情的重击,让我惊惶失措,脑子里唯一的反应就是,抓住孟几道的手,祈求他道:“不要告诉他。”
孟几道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犯难,他拒绝我:“米苏,我不能,这也是辰子的孩子,我不能帮你瞒他。”
我一点点松开了孟几道的手,看着天花板,绝望的笑了出来:“如果你告诉他了,我就去死,带上他的孩子一起死。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死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他用力地扳过我的脸,逼迫我直视他怒火中烧的双眼,咬牙切齿道:“不准再说这种傻话!”
这样的孟几道我从未见过,可这样的他真是像极了辰亦函。不愧为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深层的脾性里难免有着几分相似。
等他眼里的那团火缓缓熄灭以后,他才放开了我,向我保证:“你放心吧,不得到你的同意,我不会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