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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含青站起了身。离开酒吧。严寒冰紧跟其后。
萨克斯管呜呜地吹着象一首安魂曲。
射灯昏昏暗暗仿佛困得半闭了眼睛。
绿色植物在阴影中耷拉了叶子。
酒吧在一片酒香中沉沉进入了梦乡。
带着莫名的惆怅,严寒冰跟着含青来到了电梯旁。
按下电梯开关。含青抬头专注地看着指示灯。电梯正在十五楼。
严寒冰也抬起头,指示灯从15层变成了14、12、11……他突然急切地望着含青,抓起她的一只手,飞快地放在唇上吻了一下。说:“含青,一年多不见,你让我刮目相看。我会很想你。”这是严寒冰今晚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感叹。但他觉得这最后一遍是由衷的。他从没有正眼看过女人。甚至也没正眼看过以前的含青。但今晚之后,他不可能不正眼看她了。
“谢谢。”含青从严寒冰怀里抽出手,说:“电梯来了。”
电梯上,含青目不转睛地望着头顶的指示灯。严寒冰则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两人都在想心事。
含青想,不管怎么说。今晚结束了。
严寒冰想,不管怎么样,含青是他的。过去是,今后也会是。
走着瞧吧。他在心里发狠,严寒冰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这么想着嘴也不由地嘟噜出了声。
瞧什么?一晚上无动于衷的含青竟然动问了一声。
瞧,八楼到了。严寒冰说完夸张地哈哈大笑。走出电梯,回身冲已关了半扇的电梯门很帅气的挥了挥手。却发现,又是一张无动于衷的脸。
浮沉商海 3
深夜。
石天明身体疲惫但兴致勃勃地开着白色的“桑塔纳”回到了家。他拎出一个印有华兴公司“延年康”保健仪字样的牛皮纸袋,锁上了车门。抬头望望六层楼。奇怪,自己家的窗口竟然还亮着灯。平时这个时候,焦守英和女儿早睡着了。
他拖着两条仿佛挂了铅的腿,一步一步吃力地爬上六楼。怕惊扰了睡在厅里的女儿,石天明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却发现丹丹的小床是空的。
走进卧室,见大床铺得整整齐齐,日光灯台灯开得通明亮堂。焦守英不知为什么没有上床,也没有穿上她平时变着式样穿的有袖无袖高领低领的薄纱睡衣,而是一身黑色西服套裙黑色皮鞋的办公室装束坐在沙发上。
“丹丹呢?去姥姥家了?”
焦守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石天明这才注意到她阴沉的脸。原本兴致勃勃的心情一瞬间烟消云散。他不再说话。脱了外衣,换上拖鞋,去了洗手间。他故意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很久。把洗澡的时间足足延长了平时的两倍。希望出去后能看见女人安安生生躺在被窝里,当然最好是睡着的脸。
终于,他穿上睡衣睡裤走出了洗手间。
焦守英居然还衣冠整齐的端坐在沙发上。而且明显地,鼻孔里呼出的气在变粗。
石天明从内心生出一阵厌恶和烦躁。他熟悉这种暴风雨爆发的前奏。他强压着内心的反感,独自钻进被窝,闭上眼。想用沉默来化解一场将要爆发的风暴。
可还没等他把眼闭紧,焦守英又高又尖的嗓子便不可阻挡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石天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我今天下午才明白了你的真实居心。”
今天下午?我的居心?石天明睁开眼瞥了一眼焦守英,她已经冲到了床前,一手叉腰,一手在上下挥舞。平时盘在脑后的头发披散了下来,随着她脑袋大幅度的摆动飞舞着。原本协调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在一起。这对一个脸庞和腰身已横向发展的中年女人,这副形象在石天明看来可以说可憎了。这哪象一个部级机关研究室的副主任。典型一个泼妇。
今天下午,本是他创办京都华兴医学技术开发公司两年来最可喜可贺的日子。他在人民大会堂成功地举办了他的一项医疗保健新发明——专门治疗老年性疾病的“延年康”保健仪的新闻发布会。参加会议的有国家卫生管理部领导,国内医学界专家,还有一些经销商共三百多人。与会者对该产品给予了高度评价。几十家新闻单位将进行报道。
其实"延年康"只是华兴公司的一个副产品。他真正的拳头产品“复康T型光谱仪”还在后面。所以投资二、三十万组办这么一个声势浩大的发布会,一是为了鼓舞全体华兴员工的士气;二是为“复康T型光谱仪”治疗仪的推出做一次预演。
事实上,新闻发布会一结束,石天明就要和广州飞翔医学技术开发公司总经理程其泰签定技术转让协议。 "延年康"的技术专利全部转让给飞翔公司。转让的原因一是华兴公司底子薄,资金缺乏,没有实力生产和推广"延年康";二是“复康T型光谱仪”因为资金原因,研制开发面临停顿状态。石天明不得不采取舍卒保车的方法。把转让技术获得资金全部投入“复康T型光谱仪”进一步研制和开发。
因此,会上石天明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就像一个父亲,辛辛苦苦养大了孩子,眼见孩子成才了,这份喜悦和激动是不言而喻的。可成才的孩子又要飞了,这份依恋和伤感也是无法回避的。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就好像父亲给孩子光光彩彩地开了个欢送会,也算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从商业意义来说就显得不同寻常了。推出的产品不过是个载体。真正的意义是推出华兴公司的形象。在人民大会堂,在同行业的最高行政长官及专家同行面前,充分展示了华兴已能林立于医疗技术开发领域前列的实力;同时也展示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公司几十名高知识高技术高智能人才的价值。可谓一举数得。
从国家卫生管理部领导赞许的目光中,从专家们肯定的发言中,从同行经销商羡慕的交谈中,石天明知道,这次活动是极为成功的。
在医疗这个专业性、竞争力极强的行业,凭他一个小小的内科大夫,为了取得今天的成功,他付出了整整八年的努力。八年啊,一个抗战。今天,是他庆祝“八年抗战”胜利的时候了。
因此,他请来了他的父母。他们一直站在一个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骄傲地望着主席台上的儿子。他们心里一定在想,这“丑小鸭”什么时候变成了“白天鹅”?
他请来了好朋友余天。他们曾一同下海南、闯深圳、跑内蒙,采风、摄影、摄像,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此刻,他还是那付潇洒的样子,太阳镜斜挂在T恤衫领口上,斜背着相机,嘴角永远含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他旁边站着的那个漂亮女人叫景晨,是石天明十来年交情的女友。她和余天说说笑笑闹得还挺欢。
他还请来了夏晓蝉,一个他十多年了还没有忘掉的姑娘。此刻,她还是那么文静,那么清雅地站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如果当时自己不是一时糊涂承诺焦守英;如果当时他娶的是这个姑娘,那石天明的历史恐怕要重新改写了。
在人群最前排的中心位置,站着一个仪态万方的女人,她叫柳卉婷。她是时下石天明处心积虑要获取的一个项目抗生素X—1号的外方首席代表。石天明专门把她请来,就是要向她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明天下午,他就要和她进行实质性谈判。如果他能顺利拿到这个项目的全国总代理。那么,华兴公司的历史将会有辉煌的一页。
这时,一个身影从柳卉婷面前掠过,然后钻到人群中又消失了。石天明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他看见了焦守英,这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纸婚书犹如一根绳索把他们死死地绑在了一起。真想挣开它。可是,又谈何容易?此刻,当丈夫堂皇地坐在人民大会堂主席台上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她好象显得很焦躁。目光四处游移。一会儿,她鬼影般地消失了;过一会儿又鬼影般地冒了出来。这种时候见她真是败兴。但谁让她是他的老婆呢?这是她夫贵妻荣的机会,少了她,还不闹个昏天暗地?
可没少她,不也同样要闹个昏天暗地?
石天明百思不得其解,今天这种日子,那怕夫妻关系再紧张,也毕竟是一件值得同喜的事。退一万步说,与她无关吧,那她也是亲眼看见这十几天我为这个活动早出晚归通宵达旦的,眼睛都快熬出了血。总得有些恻隐之心吧。再退一万步说, 没恻隐之心也罢,今天既没招你也没惹你,下午我在主席台上又能有什么叵测的居心抓在了她的手里。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石天明想到此双目紧闭,希望快快睡去。
但不料一个枕头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这下可把他气疯了。石天明是个血性男人。这年复一年日一复一日的忍不为别的,只为女儿丹丹。为了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为了让孩子有一双完整的父母。因此,好几次他下决心结束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卷起铺盖搬到公司去住了。但最终架不住这个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不成,就扯着孩子,一次次深更半夜来找石天明,让他回家。望着女儿可怜巴巴的神情,睡眼惺松的泪眼,石天明更加憎恨焦守英,也就更加怜惜女儿。最终,还是一次又一次在女儿的呼唤中搬回了家。但焦守英却不思悔改,反而如找到了胁迫丈夫的法宝似的,越来越肆无忌惮。还是为了女儿,也为了华兴公司正处于关键的发展时期,石天明尽可能地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料这女人又把丈夫的宽忍当成了软弱,今天居然放肆到这种地步。
石天明一把抓起脸上的枕头,狠狠地扔到地上。他“忽”地坐起身,掀被下床,穿上衣服就要离开这令人做呕的女人。
不料,此举如捅了马蜂窝。
焦守英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我说你怎么花这么大心思去操办这个新闻发布会呢,原来是为那个女人。我今天到了会场就感觉味道不对。瞧那骚娘们上窜下跳的样子。一会儿拍你一下一会儿蹭你一下,时不时亲热得快把嘴巴凑到你的脸上了。你还一会儿把这个女的介绍给部里的领导,一会儿介绍给专家。全场的风头都让她占进了。石天明啊石天明。我爱你爱这个家,我为你奉献了我最宝贵的青春。只要求你忠实于我。这都办不到。今天,我做为你的正式夫人,不见你把我带到任何一个头面人物面前,仿佛我与你无关。到是那个女人,被你众星捧月一般。你安的什么心?!”
石天明在焦守英絮絮叨叨了半天以后,才弄明白这个女人一下午神出鬼没的原来是抓“情敌”去了。而且竟然抓到袁明平的夫人尚丹萍那儿。袁明平是他多年的挚友加合作伙伴。尚丹萍是被石天明请来负责接待会议的专家学者的。尚丹萍爱交际,图热闹,喜欢大场面。这种场合请她无疑最为合适。却不料焦守英的文章做到尚丹萍身上去了。石天明不禁厌恶地骂了一声:“神经病。”
话音未落,茶几、柜子、桌子上的搪瓷工艺品,一瞬间风卷残云般全落了地。焦守英还觉意犹未尽,“通通通”跑到厅里的饭桌上抓起一把碗筷勺摔到了地上。一边疯了似地哭喊道:“我是神经病。你竟敢女人骂我是神经病。好,我就当一回神经病给你看看。”
石天明彻底地被激怒了,一把抓住正疯狂砸东西的焦守英, 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焦守英嚎叫一声扑了过来,抓住石天明又抓又撕又咬又打又踢。那架式,和疯人院里出来的人不贰。石天明气得心肺都要爆炸了。真想放一把火把这家烧了一了百了。他大吼一声:“焦守英,这是最后一次让你胡闹。我他妈的跟你不过了。”说完连外衣都没穿就往外冲。
披头散发的焦守英愣了愣。见男人已冲出了门,忙追下楼。
石天明一口气冲到院子里, 手哆哆嗦嗦的怎么也打不开车门。这当儿,一声嚎哭又如惊雷般响彻寂静的夜空,大有把沉睡的城市吵醒的架式。石天明连忙捂住她的口。她见状更加来劲。挣脱石天明倒在地上就打滚,边滚边说:“你要不回去,我死给你看。”
楼上响起重重的关窗声,显然在表示抗议。
石天明把下唇都咬出了血。他望望这一幢沉睡的大楼,一跺脚转身上了楼。
回到一片狼藉的卧室,他三下五除二脱去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不一会儿,焦守英也上了楼,锁好门,进了卧室。
石天明一双喷火的眼睛盯着焦守英,一字一顿地说:“你让我回来我回来了。你他妈给我马上睡觉!再闹你别想再见我了!”
焦守英被石天明此时此景的力量震慑住了。她是这样一种女人:你忍的时候,她不顾一切;但你真豁出去了,她反而会畏惧起来。
因此,石天明钻进被窝里以后,她没再闹。悻悻地也钻进了被窝。
时钟已指向凌晨4点整。
上床后,焦守英那边很长时间没有动静。然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压抑的哭泣。再往后,她把手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