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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康乐”应于一个月前正式推向市场。但因为A区工商的查封,“妇康乐”大面积推广的计划在半年前就已经搁浅。目前只由方明他们一个缺口一个缺口地攻破着。虽然已经卖出去近百台,但回款都要在半年以后。
因此事实上维系华兴公司生存的主要是RH项目。这个药品应该说是个不亚于X—1号的好药。因此,第一单石天明很轻松地挣了100万。但药品进口贸易的一大特点就是资金投入大。投入越多,获利越大。因此,每一单最难的工作是融资。这些资金一部分来源于分销商,另一部分来源于对项目有兴趣的投资者。但不管是那种人首先要对融资者有高度信任。既是人品的信任又是操作能力的信任。这在石天明没有陷入官司之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陷入官司以后,石天明已经没有精力投在业务上。现在,打官司成了石天明的主业,而做生意反成了插空去照应一下的副业。因此,这半年来,石天明不仅未能完成按合同规定的每三个月100万美金的进口,连以前进口了的药品也因为无力销售库存了600万。所以,RH药品的市场开拓远没有X—1号火爆。
华兴公司起诉后这五天,石天明认真查看了公司的整个业务情况,感到公司的经济危机远比想象中严重多了。再不收拾,真会如孙搏权所说的,华兴公司要被拖死了。
这半年,石天明已经淋漓尽致地体会到了生意圈里的那句话“宁可放血,不打官司”。这里面无是非可言。对商人来说,生意为本。商人不做生意,等于普通人不干工作。不干工作就没有饭吃。所以,遇到麻烦,商人宁可“私了”,破财消灾。凡是认认真真去打官司的,公司既便赢了,最后也因无暇顾及生意而垮了。垮了也就是输了。就象石天明现在的情况,分明是一个前途似锦的公司,手头分明握着很好的项目,却因为全心去打仗,经营日趋衰败。再拖下去, 恐怕就要出麻烦了。
因此,石天明决定暂时把官司交给律师, 自己马上出差,亲自去全国各销售网点走一走,料理一下RH的情况。
出差时间定在周五下午。但不料周四,一件意外又发生了。
袁明平打电话给石天明,说他刚签了一份40万美元的RH进口合同。石天明当时一听就炸了。
“你疯了,老袁。你想让我死啊!我手头600万还没销掉,你又来40万美金。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情况?”
“天明,按我们当初和外商决定的合作议向,这40万美金我们应该签。”袁明平电话里也很不高兴。
“老袁,你了解我的情况。我的帐号还被A区工商局封着呢,你让我去那儿搞40万美金?”
“天明,咱俩当初可是说好的。我出项目你负责资金和销售。我不过是按合同办事罢了。你却违背了你的承诺。天明,我不想责怪你。但你自己看看这半年来,你为RH做了些什么?RH也快垮了。分销商也怨声载道。天明,再这样下去不行啊!”
“老袁,别人这么责怪我没话可说。你不应该。看着手头有好项目做不成,我比谁都难受。就象一个被水草缠住脚的溺水者,他要求生就要挣脱水草,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老袁,不是我不尽心。你不处在我的处境你不会理解,我是一分钟自己的时间都没有。我也想尽快摆脱这个官司,全心全意地做我们的项目。”
“不是我说你,天明,你也太好战了。性格这么硬干什么?是要吃亏的。”
石天明觉得心里堵得慌。连多年的挚友都这么不理解他,他还能指望谁呢?
“天明,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吗?说你根本不是商人,是武士。说你打仗打上瘾了,根本舍不得下战场。否则,对工商、税务这些小流氓,去服个软,道个歉,放点血,也就过去了。非要打出个真理来。有真理吗?”
石天明感觉一阵烦躁,他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又捏灭了。然后又点上火,又吸两口,又捏灭。最后,他把烟和打火机一扔,说:
“老袁,你也别说了。说这么多也没有用。我不想打仗。但仗既然已经打起来,中途败下去,就是等着敌人把你碾成烂泥。因此,要保证华兴日后的生存,我只能赢不能输。现在我们已经向法院起诉了。以后我不会缠在官司里了。RH药我会尽全力去推广。但这40万美元我实在没有能力去做了。
“那我合同都签了,怎么办?”袁明平嗓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袁明平一向镇静自若,心平气和。石天明与他商业合作几年了,还没见他这么失态过。为他想一想,也难怪。他一个国营公司的业务经理,什么时候承担过风险?这40万美金,石天明要是不接过来,他袁明平就要自己背着。他能不跳脚吗?可石天明又能怎么样?300万银行贷款过两个月就到期了。600万人民币库存没销掉。再背40万美金,石天明只有死路一条。这些国营公司的人,根本没有风险意识。签个几百万人民币的合同跟小学生画幅画一样简单。这么大的事,居然事先都不通报石天明一声,石天明有什么义务为此负责呢?
“老袁,你别逼我,逼我也没用,签这么大的合同,你为什么不通告我一声?我这儿已经城门失火,请你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那40万美金怎么办?你是总代理,你要负责!”袁明平气急败坏地说。
“合同不是我签的,我管不着!”石天明气愤地挂了电话。
这是石天明和袁明平之间爆发的第一次争吵。这象阴影一样久久地停留在石天明的心上抹之不去。袁明平是他最好的朋友和商业伙伴,一向都是珠联璧和,取长补短的。袁明平手中有项目,但缺乏操作能力,不懂得如何让母鸡下“金蛋”。而这正是石天明的长项。他的开拓能力是袁明平自叹弗如的。袁明平亲眼看见石天明如何把一个个空想变成科研成果。用5万元资金,拳打脚踢地创出一个华兴公司。这几年华兴公司一直蒸蒸日上,在卫生管理部有着良好的信誉。因此袁明平承包了大明公司业务部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石天明合作。他给石天明提供项目,提供技术设备,提供社会关系。石天明在卫生管理部铺开的人际关系网的第一根线头就是袁明平介绍的。但令袁明平叹服的是,才两三年石天明就把这个关系网开拓得比袁明还深还广。他有一次不无醋意地说:“天明,你好象身上有磁力,别人见到了你都会被吸引。到末了,介绍人反成多余的了。”但说归说,两人搭挡上是默契的。光上一年,石天明就为大明公司也创下了百万元以上的利润。袁明平开上了石天明为他提供的车,用上了手机和最现代化的音响、电器。
所以,石天明觉得对得起袁明平。
但袁明平却不这么想。
这半年,看见石天明被A区工商局折腾得东奔西跑,精疲力尽。他对石天明由同情变成了怀疑。最近几个月,又由怀疑变成了抱怨。他隔几天来个电话, 丝毫不掩饰他的疑惑和不信任:“天明,你行吗?”“天明,你还支撑得住吗?”“你还能扛多久?”给石天明的感觉他在算石天明灭亡的日子。最近,他公开表现出对石天明的不满,说辛辛苦苦两三年,没挣到什么钱。大明公司的兄弟们都埋怨石天明把钱都搂到华兴公司去了。石天明对此只说了一句话:“天地良心。”
但既便发生了这么多的冲突,石天明内心深处也只认为袁明平只是一时不理解他。凭他们多年的挚交,袁明平终归会和他站在同一战壕里。
可事情显然没有向他希望的方面发展。袁明平不负责任乱签合同简直是把石天明往死里推。
石天明不由地仰天长叹。老天爷,你是不是要考验我的头上能否压一座泰山?
那晚,石天明几乎一夜未眠。
次日,他早早地起床。先准备完RH的资料。然后又和方明、李戈一起研究RH市场折腾到快11点钟。突然电话铃响了。
居然是廉景义局长!
“嘿嘿,石总,我想请你下午到A区工商局来叙一叙,啊?叙一叙嘛!这个……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这个……孙搏权说你这半年连面都没露过一回。你是法人嘛!不露面怎么解决问题呢!”
石天明笑了,说:“廉局长,法律上规定行政纠纷法人必须露面嘛?”
“这个嘛,到是没规定。但这是常理嘛! 所以我想请你来谈谈,也许谈完了问题也就解决了。”
廉大局长居然屈尊前来求和,看来华兴公司起诉的消息一定传到A区工商局了。离帐号的解冻还有四天。这四天A区工商局要是不发续冻通知书帐号自动开解。显然,廉局长是来做交易了。交易的筹码一定是石天明撤诉,A区工商局不发续冻通知书。可事到如今,石天明还真想看看A区工商局是否还敢在半年查不出问题后发第二次续冻通知。
“廉局长,你今天要约我谈谈。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把企业帐号一封半年,这华兴公司可能都死了,你和谁去谈呢?”
“不会不会,石总的公司怎么会死呢?谁死我们也不信华兴公司会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石天明放声大笑。笑完他说:“廉局长,感谢您对我另眼相看。我很想来拜访你,但很遗憾我马上就要出差。等我10天后回来再来拜见!
“10天后就来不及了!”廉景义脱口而生。
哈哈哈。石天明笑得更畅快了。说:“不会来不及的。廉局长,我们任何时候都欢迎合作。”
廉景义“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石天明继续和李戈、方明讨论RH药。
突然,门外传来嚷嚷声。还夹杂着“石天明”三个字。
石天明悄悄吩咐方明去应付一下。
方明反锁了石天明,走进隔壁办公室。见两个公安打扮的人气势汹汹地站在屋中央,口口声声要见石天明。大黄有些着急。方明给他使了个眼色说:“石天明出差去了。各位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谈。”
“怎么,出差了?刚才还在。怎么一眨眼没了?”高个子气急败坏地对矮个说。
“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矮个儿也着急了。
“有什么事?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会转告石天明。”方明笑着说。
高个儿看了矮个儿,两人点点头。高个儿问:“你们谁管财务?”
“管财务的出去了。”大黄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财务室在哪儿?”矮个儿气势汹汹。
“就在这儿。”方明说。财务室其实在隔壁。
“哪个是财务的桌子?”
“这个。”方明指指自己的办公桌说。
话音未落,那两公安就冲过去翻箱倒柜起来。
方明气愤地想冲过去揍他们。大黄走过去故意撞了他一下,偷偷地使了个眼色,让他克制。方明强压怒火,双手握拳,伫立在屋中央。
高个儿抓着几张发票,如获至宝,就要往口袋里塞。
“慢着!”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李戈进来了。
“嗨,哥们,请打张收条。”
“我们执行公务,打什么收条?”矮个儿瞪着眼说。
李戈笑着走过去往矮个儿面前一站。李戈虎背熊腰的,把矮个比成了株儒。他拍拍矮个的肩膀,矮个痛得咧了咧嘴。
“哥们,这世道鱼目混珠,假冒伪劣产品到处都是。我们眼浊,真假难辩。你们说是公安,可不可以给我们看看证件?我们也记个证件号码什么的。”
“我没带!”矮个儿抢先说。
李戈冲方明笑笑,示意这是个冒牌的。
“我……也没带。”高个儿手都摸到口袋里了,又缩了回来。
李戈又冲方明一挤眼,这是个真货,但不敢出示证件,怕记了号码。
“那就请打收条。不然无凭无据的,我们怎么能让你们随便拿公司的东西呢?”李戈笑呵呵地说。
那高个犹豫地望着矮个儿。矮个儿想了半天,下不了决心。最后抓起电话:“他们要打收条。怎么?给他们打?好!”
矮个儿放下电话,“刷刷”几下,打了收条。落款居然是A区工商局。
“哎,你们不是A区公安的吗?怎么几分钟就换主子了?”李戈用嘲弄的口气说。
“我们是帮助A区工商局执行公务的。自然落款是他们。”高个儿胸一挺。
“好,好。厉害,厉害。兄弟服你!”李戈一句话一哈腰,把俩人送出了门。
回到石天明的办公室,李戈笑嘻嘻地说:“敌人已被我军击退,请指示。”
石天明听完李戈的叙述笑道:“敌人不会轻易放下屠刀,同志仍要继续努力。准备出发!”
这时电话铃响了。石天明拿起电话,然后用手捂上话筒,对李戈说:“你先准备一下,我五分钟过来。”等李戈退出,关上门后,他又举起电话。
“哟,小叶子,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最近怎么样?我?还是忙我那些破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唉……天知道。小叶子,不行,晚上不可能。我要出差了。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