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立道:“魏军调集精锐回归中原,谯郡人马恐怕不是对手,若要下手,便在此时,迟了恐怕时机不再。”
文虎思忖一番道:“谯郡之事尚有缓和余地,眼下魏军坚守不出,我军若是继续围困建业,恐怕军力疲敝,此事往陛下重视。”相对于谯郡的事情,文虎更关心的是眼下的战事,谯郡就算失败,也只是损失一支偏师,而建业若是有什么差池,遭殃的可是蜀汉的皇帝。
孰轻孰重群臣皆是分的清楚,只是王基手中兵力充足,又不急于出城攻击蜀军,采取拖字诀到现在也是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蜀军的锐气早无,体力和精力也是一天天消耗着,而魏军方面守了三个月对方都没有攻城,这样的守城是在是无比的轻松。与其说是身处战争之中,倒不如说是接着战争养精蓄锐。时间拖得越久,对于魏军越是有利,时间拖得越长,双方士气和体力精神状况的差距便是越来越大。王基在等,等一个一战定胜负的时机;蜀军在等,可眼下却是没有什么资本继续围困了。无论是谁,都不敢用疲惫不堪的军士去和王基的虎狼之师硬碰硬!
因为从淮南之战起,王基的对手不是死就是败!
“宗老有何看法?”刘禅点了点头,自己也清楚这么对峙下去蜀军的优势早已荡然无存,继续延续之前的策略只会让大军崩盘。这个时候宗预的意见便显得十分重要,在场众人不乏智谋之士,可说起老谋胜算,唯有宗预!宗预身居三公之列,如今却是引兵在第一线,深受军中爱戴。就算是刘禅也是称之为“宗老”而不呼其名。
宗预闻言道:“陛下所设之局,至此已经完成大半,眼下棘手者乃是建业城中魏军主力分毫未伤,若是依照原计划行事,必然难以成算。只是此时退兵,恐怕也会落入王基算计之中啊。”
“宗老是说王基也在等待这一刻?”刘禅心中一动问道。
宗预点头道:“一月之前我军锐气已然无存,而城中魏人士气日渐嚣张跋扈,此乃王基有意骄纵之故,其目的不外乎一战分出胜负重创我军。陛下若是久在此地,王基必然择日来袭,陛下若是此时退兵,正是给了魏军出兵的大好时机。眼下交手,老臣自忖我军胜算不高。”
群臣听到这里皆是点头称赞,宗预不愧是先帝旧臣,思虑之深远人所未及。王基在城中自然看得到蜀军的状况,然而依旧能耐得住性子最大的可能就是等待蜀军自己退去。无论蜀军如何防范,魏军养精蓄锐这么久,出城一战必然是雷霆一击。一旦退兵号令发出,依照蜀军现在的气势,恐怕没有人会拼死作战,这正是王基的目的所在。
拖下去,早晚败于王基之手,抽身而退,又难以避开这要命的一击,这让人如何是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论策(下)
“报!吴郡有书信传来!”一名兵卒拿着一封书信递给了王基,态度甚是恭敬,王基在军中仿似一尊天神般。
“吴郡人马抽调近半,看来是无力过来帮助我等退敌了。”王基看罢书信悠悠的道。
“将军,儿郎们早已准备就绪,何须借助外力呢?”大将曾冲在一旁不解的道。
“蜀军看似一体,实则四分。蜀主刘禅是一军,诸葛瞻是一军,罗宪是一军,宗预是一军,这四路人马可不会奔往同一处。”王基似有所指的说道。
曾冲等魏将思索片刻道:“将军是说蜀军若是退去,必然是兵分四路而退?”
王基哈哈一笑道:“江南之地一番攻守,我军只占这建业和吴郡,其余州郡数月未有战事,如今想必都已安宁。蜀军就算不围建业,也需要分兵把守各地困住我等,以便有足够的时间来加强控制江南之地。”
“哦?那我等岂非更该立即出战?不让蜀军遂愿!”曾冲闻言“霍”的一声,已然起身。
“哈哈哈哈!”王基见状忍不住发笑,心中却是万般的无奈,论起治军作战,曾冲等一干将领皆是一等好手,可提及兵法韬略,在场之人竟然无人可以达到唐彬的高度。想起唐彬,王基心中一阵失落,南征北战数十年,唐彬在固若金汤的建业城中被杀,直到现在也是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唐彬素来忠心,跑去吴国皇宫做什么呢?王基百思不得其解,口中犹自道:“蜀人着眼于江南部署,因此拼着大军力疲,也要围困建业。可老夫着眼却非这区区江南之地,你们可知为何?”言罢,王基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希望从中可以找到一二了解自己意图的将领。当几近失望之时,却见傅袛在一旁不以为意,仿似一切都是了然于胸的样子,王基忍不住心下暗奇。
“傅大人知兵么?”王基若无其事的问道。
傅袛这段日子在建业城中所见所闻,这王基虽然有功高震主之嫌,可若非王基得人心如此,又怎会使这两淮和江南之地固若金汤一般,成为曹魏不败之地!无论是城中百姓商贾还是江南门阀世家,对于王基的各项安排举措均是称赞有加。这老者虽然是武职,但也深谙为政之道,傅袛自忖就算是自己,也难以向王基做事这般滴水不漏。
每每想起违心上奏许昌之事,傅袛心中始终是不安,加上近日流言蜚语不断,傅袛更是辗侧难眠。见王基看着自己,傅袛心中一动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下并不知兵,只是晋公曾言,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王公高瞻远瞩非是下官可以胡乱揣测。”
傅袛一番话似是而非,魏将曾冲闻言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道:“王公之意是避重就轻,着眼大局,莫非晋公已然发动?!”
王基微微点头,心道这傅袛虽然是太子身旁煽风点火的红人,可对于战略考量却是别有一番见解。见曾冲开了窍,王基颇有几分欣慰道:“姜伯约蜀汉名将,纵是晋公恐怕也难以取胜,我曾上书请杜武库南下,唯有此人才可威胁到蜀军。”
“前些时日收到消息,杜元凯一到宛城便击杀了蜀中大将庞宏,一举震慑宛城后便按兵不动,此子真是如此可靠么?”傅袛这个时候倒是带有几分不信的道。
王基洒然笑道:“傅大人在朝中品人论事也是这般姿态么?”
“这……”傅袛闻言脸色一沉,却是有着几分尴尬。自己已经有意摆脱朝中那种论调,可在这里说出来,仍是给人一种厌烦的感觉。杜预在北方的表现其实毋庸置疑,只是习惯了这种调调纵是刻意改变,却难以一时完全的转变。
“杜元凯在宛城按兵不动,必然有所图谋。老夫在这里牵制大半蜀军,荆州兵力薄弱,杜元凯需要对付的不过是新野的蜀军罢了,只要时间充足,时局无变,蜀军退守不过是早晚之事。”王基略带厌恶的眼光扫了傅袛一眼缓缓说道,心中对于当朝这种不理功绩张口便是质疑的风气感到作呕。
不仅王基如此,在场的魏将都是把心情写在脸上,闹得傅袛好不尴尬,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在朝中高谈阔论惯了,久而久之心中虽然知晓杜预此人可靠,可嘴里仍旧是少不了的质疑和敲打。其实自己的本意也非如此,只是朝中大环境如此,人人皆是一样,若你不跟风效仿便被踢出这个圈子。而这个圈子,便是自己这般文臣赖以生存的环境啊。
“王老将军之意在下猜的几分,眼下形势我等在城中养精蓄锐,而蜀人逐渐疲惫,以逸待劳此乃其一;蜀汉主力尽在江南,我军避而不战牵制蜀人难以动弹,荆州西川必然空虚,此乃其二;蜀军早晚退却,无论是引后方起火,还是自行退兵,我等皆可趁机出战,一举克敌,此乃其三。有此三个理由,王老将军才按兵不动,静待战机。”傅袛不爽被人小瞧,王基的布置自己早已看在眼里,此时滔滔不绝讲出,倒是听得在场魏将目瞪口呆,顿时震慑全场!
“傅大人还说不知兵,老夫这点布置想必傅大人早就看在眼里,眼下两国交战,胜负未知,傅大人有此韬略,何须隐藏呢?老夫这里可不是那朝堂之上,只要有才能,便有位置。”王基意味深长的看着傅袛,一脸得意。
傅袛苦笑道:“老将军激将之法果然巧妙,下官受教了。”之前王基有意试探自己,藐视自己,引起这屋中将领反感自己,为的不过是让自己坦言。这般心计运用于无形之中,看似简单,实则包罗了对于傅袛和在场众人的了解与反应判断,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傅袛至此也知这建业城中,说起大略布局恐怕只有自己与王基在一个层次,余者虽然勇猛但终非帅才。
“最近外面风言风语,提及朝中大臣多有怀疑……这般谣言会否影响到……”曾冲略带犹豫的说道,说的便是朝中大臣怀疑王基与傅袛有自立之意,准备处置二人留在许昌的家眷一事。
王基闻言双眼一翻道:“老夫之心日月可鉴,这等佞言难以左右晋公,传老夫之令,对此谣言进行弹压。”
“嗯……下官有一策,不若使人散布谣言,只说晋公力排众议,信任我等,斩杀奸佞,派遣援军,老将军以为如何?”傅袛心知无风不起浪,这建业城尚有水路可通外界,这谣言多半是蜀人有意散布,可朝堂上的形势与风气自己实在是太过清楚。说这事有这么严重,自己不信,可若说朝中没有半点的怀疑,自己更是不信!
“傅大人果然妙计!就按此行事!”王基闻言抚掌称妙,对方用谣言来迷惑人心,自己同样用谣言来坚定人心,如何不妙?
“谯郡似乎被叛军占领,传闻高诞大人也被叛军所杀,末将恐其影响到两淮之军,是否要末将亲自引军前往一探?”曾冲接令之后,又是道出了一个疑虑。
“水军进出也是危险,我等在此鞭长莫及,长江水战多少都会有所影响,不过蜀军也快到了极限,这倒是不必忧虑。”王基略一思索,便否定了曾冲的提议。虽然水路可以通往外界,可是要打探长江的军情乃是十分危险之事,水路过于遥远便难以返还,王基可不希望失去自己因为臂膀的大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死期(上)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王基府中只留傅袛一人。
“朝中动向未明,你我恐怕皆为党派倾轧之工具,不知有何感想。”王基一身便装仍是威风凛凛,一股雄浑霸气使人难以仰望。
傅袛看着屋外明月道:“朝中情形老将军恐怕比下官还要清楚,据京师友人之传信,下官如今可是身在风口浪尖,自身难保还能有什么想法。”
见到傅袛坦然,王基不禁点头道:“老夫为外将,朝堂中事不便参与,然若定老夫之罪,老夫可没准备坐以待毙。此间状况老夫早已使人秘密送往洛阳,希望晋公可以化解这一场风波,连年战乱,大魏已然折腾不起了。”
傅袛看了王基一眼,心知这老者地位超然,无论在京师许昌还是司马昭身边都不缺乏朋党眼线。若是此老肯向司马昭说明事情原委,这一劫全身而退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想到这里傅袛压低声音道:“功高震主这四个字,老将军可是知晓?”
王基微微一笑道:“若是庸主,功高震主者岂是老夫一人?晋公若无此等信心,那倒是老夫高看晋公了。”
傅袛闻言一震,随后又是微微摇头道:“朝堂之上奸佞无数,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晋公就算相信老将军,恐怕心中也难以释怀。”
王基饶有兴致的看着傅袛道:“傅大人此时此刻,此言此语,就不怕传到晋公耳中么?”
傅袛冷笑道:“傅某人能否或者回许昌都成问题,这一生某自忖秉公行事,虽有鼓动口舌之嫌,然一片公心为国,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心寒。”
王基默然不语,良久道:“傅大人故意留下话柄落在老夫耳中,可是有求于老夫么?”
傅袛闻言起身到王基身前双膝跪地道:“傅袛一家老小已被送入大牢,傅袛不怕死,只是死于奸佞之手甚是不干,若是老将军不嫌弃,傅袛愿意在军中效力,为老将军驱使,还望老将军救我全家!”
“清流玄学中人肯为你说话的还有多少?”王基目光闪动问道。
傅袛见王基还没有答应自己,却是先探问自己的底细,心中不禁有了一丝犹豫。自己早晚被人所害,此时若是说出好友之姓名,将来难保不被人一网打尽,可若不说,如何向王基表现自己的诚意?
半月之前,魏国庙堂之争终于有了转机,晋公司马昭认为王基绝无问题,使人追封唐彬,关于傅袛却是只字未提。晋公这么一表态,唯独没有关注这傅袛,各方势力那还不清楚晋公的意思?王基乃是魏国柱石之臣,不可动摇,傅袛相对于王基这分量上差了十万八千里。王基不能动,这是晋公的意思,可总要有一个替罪羊来平息双方的争论。不动王基是为了魏国的安定与团结,平息朝中派系的倾轧诘责之举也是稳定内部的重中之重。于是乎原本攻击傅袛的潘岳等人更是变本加厉,而想保住傅袛的玄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