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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入汉-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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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不了。

潘岳也知道自己失态,急忙沉下心来思索晋公的用意,借此转移注意力避免尴尬的举动。何曾父子同样再思索这潘岳所来为何,说是晋公召见,可晋公若是没有什么要事,干嘛要召见自己呢?

司马炎身为晋公,司马氏之首,一举一动都是意义深远。何氏父子这般人物可不是潘岳这样的跳梁小丑,不想清楚司马炎的意思,绝对不会轻易张口。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司马炎之心谁人知之?(上)
很快菜就上来了,第一拨是八盘水果,潘岳身处高位也是自诩见多识广,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些水果,甚至是闻所未闻。此时何曾双目已然睁开,静静的欣赏歌舞,何遵与何邵也是同样,三双目光盯着歌舞,也不看潘岳一眼。

潘岳倒是想说几句恭维的话,只是眼前的气氛实在不宜唐突,而在礼数上又是不符,因此也只能继续瞩目歌舞。

传菜上菜的仆役穿梭不断,往来于庭院之间,巨大桌案上的菜肴蔬果也是越来越多,潘岳看的眼花缭乱,腹内一阵骨碌已经是胃口大开,有了饥饿之感。这些菜肴当中有日常菜系,更有宫中美食,可那样子和食材看起来确是比宫中的,晋公府中的要好上许多!

人言何府美食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主人家不张口,不动筷,潘岳也只有看着的份儿而已。

此时厅外突然传来犬吠之声,但见十余壮硕仆人牵着二十余只巨犬来到厅下。这些仆人一个个人高马大,强壮无比,手中绳索拴着的巨犬同样是精壮无比!正在歌舞的乐师和舞女们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仍然自顾表演,丝毫没有影响。

那些巨犬狂吠不止,支起獠牙,口水滴答答浸湿一片地面。不断的挣脱向前,不断的互相撕咬,可被壮硕的仆人牵着,彼此离得又是远,狂吠之余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不明所以,潘岳一脸愕然望着何氏父子三人,只看到何曾红润面庞,三缕白须垂在胸前,眯缝着眼睛盯着巨犬兴奋无比。而何邵与何遵兄弟二人也是饶有兴趣之的看着犬类们,带着品头论足的眼神。

半晌之后,何曾微微抬手指着两只巨犬,那两个牵犬的仆人躬身施礼,牵着那巨犬离开了厅下,余下的仆人们一脸失望垂头丧气的离开大厅。潘岳见状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又是一番感叹。

三国时期普遍还是采取一日两餐的饮食习惯,可对于菜系和烹饪之法已经有了很细致的划分。狗除了被人驱使之外,也是一种美食,而在三国时期最受欢迎的便是狗肉。至于鸡鸭牛羊猪并不是主要的肉类,只有狗肉才得人喜爱。

当年的大将军何进,不过是一个屠户出身,用白话来说,就是一个杀狗的。

这些仆役想必是何府专门饲养巨犬食用的仆人,平日里除了养狗就是养狗。待主人家想吃狗肉了,便把自己饲养的狗都带到堂下,任由主人家挑选和比较。被挑中的兴高采烈,想必是有赏钱,而落选的没有奖赏,自然是垂头丧气了。

以何府的奢靡,小小的赏钱恐怕也是让人骇然……

时间不断的流逝,从上菜开始已经过了近半个时辰,桌案几乎摆的满满。这个时候潘岳才了解了在场的数十名侍女是做何用处的。这么大的桌案就算是起身也是难以遍及,这些侍女来回奔走,却是负责夹菜添汤之用。

又是过了片刻,几大盘狗曜端上了桌案,这些狗曜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倍增,加上汁料散发鲜味,更是让人口水直流——狗曜说白了就是狗肉薄片沾汁,在此时这道菜被称为“狗曜”。

潘岳本就是冲着这顿饭来的,来之前早上是米粒未进,空着肚子就为了这何府佳肴。眼前这般丰盛的美食佳肴摆放在一起,光是饭香酒浓便让人难以自禁,格式款样更是看得人赏心悦目。腹内咕咕直叫,潘岳恨不得把这桌案上的佳肴一扫而空,可偏偏是动弹不得,连开口也是不能。

到了这个时候,潘岳不得不佩服何氏父子的定性,自己眼中的美食,对于何府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一日二餐,餐餐如此,哪还有什么食欲?面对这么一大桌子美食,动都没动一下,只是盯着歌舞,简直是令人发指!

狗肉上了,还是没有动筷,何曾突然张口道:“潘大人可曾听闻自然谷?”

潘岳正自暗地里偷咽口水,闻言急忙一口唾沫咽下肚里道:“司徒大人所言的可是禹余粮?”

何曾见潘岳倒是真有几分学识,眼中一亮道:“然也,潘大人可知一二否?”

潘岳看了一眼何遵,何邵兄弟,缓缓说道:“下官只是从书籍之中略知一二,怎敢在司徒大人面前卖弄……”

“哈哈哈哈哈,潘大人你过谦了,谁人不知潘大人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呢?”何曾对于潘岳的恭维很是受用,怪不得司马炎如此喜爱潘岳,这潘岳平日里看起来好似处处别扭,可真相处一起,却又是另一番的感觉。

“司徒大人如此说来,那下官只好献丑了。这自然谷,又名禹余粮,其本名被称为筛,乃是大海之上的一种草类。其果实好似大麦一般,据说在七月稔熟,曾有无数人可以寻之,却是难得一见,实乃可遇不可求之物也!”潘岳一口气说了许多,自己也是比较满意。

何曾也是满意的点头,指着刚刚端上来的一碗饭食道:“潘大人所言便是此物!”潘岳闻言一惊,这般可遇不可求的奇物竟然是眼前的饭食,连忙仔细去打量。

“北海有人家偶得此物,老朽以千金购得,不过这四碗罢了。今日潘大人有缘,他日不可言老朽吝啬哦。”何曾寻得食材,无比的得意道。

潘岳起身施礼道:“司徒大人如此殊遇下官,下官愧不敢当。此乃天赐,焉敢妄言。”

何曾满面红光笑道:“潘大人稍安勿躁,且看此物可是识得?”言罢,在何曾示意之下,一侍女用长筷分开了一盘肉食。

这木盘长有六尺,宽约尺半,上面盛放的乃是一海物,观其样貌不曾识得,身躯奇长,盘曲盘上,却似几分蛟蛇之貌。潘岳皱眉不得其解,见那侍女用长筷插入“蛟蛇”腹中,腹中竟然还有一小“蛟蛇”卧在其内时,心中一动,潘岳以手捂额道:“此物莫非是传说中的鱼昔!?”

“哦?”何曾白须一动,带有疑问的反应。

“鱼昔者,乃是东海之蛟,甫生幼子,子惊而入母肠中,随后可出。此等描述,与眼前之物倒是有几分相似。”潘岳也是不敢确定的道。

“潘大人果然是才华过人之辈,此物便是鱼昔。生子之时,有意惊之,子入母肠而杀之,尤其味美,稍后潘大人可以要仔细品尝哦。”何曾见潘岳见多识广,虽然没有见过此物,但却是可以从渊博的学识中得出结论,心中也是赞叹这潘岳才思过人,倒也有长处。

没等潘岳客套几句,何遵起身道:“潘大人可识得汤中之物?”

潘岳闻言心中暗暗叫苦,饿了半天来到何府,面对一桌美食却是不能食用,反倒是被人屡屡发难,自己倒是凭借平日见识不至于哑口无言,可时间久了谁又受得了如此折腾?

转念一想,潘岳又是释然,这何府佳肴岂是寻常可以品尝?没有几斤份量,估计这顿饭是吃不上的。别的不说,但是那“自然谷”便是千金购买的,而那东海蛟“鱼昔”更是传说中才有的海物,东海在何处?竟然搞到许昌,而且还是不死等待生子,这般折腾没有千金又怎能端到桌面上?

顺着何遵所指一看,那碗浓汤却是用蛇作为主食,仔细辨认潘岳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半晌木讷的道:“这可是率然!?”

何遵喜道:“潘大人可知此物来历?”

潘岳仍处在震撼之中,桌案之上自己未曾识得的占据大半,可但是这“率然”便可抵万金!以此推之,这一顿发何止是外面传言的两万钱这么简单?

“常山之蛇,名为率然,有两头,触其一头,必有一头至;触其中,两头俱至!传闻孙武子以此比喻兵者,可是此物!?”潘岳一口到处汤中双头蛇之来历,禁不住问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司马炎之心谁人知之?(下)
幽幽深宫,灯火黯淡,魏帝曹奂辗转难眠,站在窗下长吁短叹。国家日渐衰落,可群臣更是骄奢,此风此气自大魏开国何曾有之?而国之事务,无论大小皆是用晋公的名义昭告天下,连借皇帝之名这道手续都省下了,司马炎欺魏更甚司马昭也!

奈何近乎一年没有朝会,朝中群臣更是鲜有入觐者,曹奂空有满腹牢骚,一肚委屈竟是无人倾述。就连枕边之人也是司马氏之女,曹奂悲愤莫名,无以言状,唯有叹息不已,唏嘘不断。

这一夜又是少眠多梦,一觉醒来倍觉困倦,看看时间放到以往却也该是早朝时间了。无奈一年未曾早朝,曹奂在宫女的服饰之下洗漱并更换袍服,便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传讯的黄门来报,说司徒何曾求见。

“哦?快请老司徒到书房暂候,朕这便来!”听到有朝臣拜访,魏帝曹奂顿感精神焕发,急忙忙的整理了衣冠,怀揣忐忑之情步入书房。

“老臣何曾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何曾依旧是红润面色,三缕白髯飘散胸前,见到魏帝曹奂便矮身要拜。

曹奂一个箭步上前拖住何曾道:“司徒大人这是何故,朕早已赐过老司徒赞拜不名之礼,岂用屈身。”经年没有朝臣来看望自己,曹奂此时明知对方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心中仍是激动。

何曾老泪纵横道:“老臣愧对先帝,愧对大魏,让陛下受尽冷落,实是老臣无能啊!”一把鼻涕一把泪,别看何曾年近七旬,可说道这里情真意切,眼眶含泪。

曹奂此时做到龙椅之上,闻言叹息道:“老司徒这是何言,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曹奂年纪轻轻,身居天子之位,然人间冷暖饱尝个遍,见到何曾如此,心中倒是谨慎提放起来,不由得开门见山直问来意。

何曾见状叹息道:“陛下如此,老臣心中更是不安,只是……只是这满朝文武皆是背心于陛下,老臣惶恐啊!”

曹奂心念电转道:“老司徒这是何话?”

何曾擦了擦眼泪道:“如今朝中传言,言天下百姓只知晋公,不知陛下,长此以往陛下危矣!”

“哦?朕倒是觉得晋公诸事处理妥当,无甚不好啊。”曹奂心知自己是一个心腹亲信都没有,这何曾多半是要套自己的口实,绝不可以有半分怨言,否则被司马炎抓住了把柄,恐怕又是要折损颜面。

何曾闻言高声道:“陛下这是何言!?陛下乃是当今天子,每日清闲,国家大事交给他人,焉有如此天子耶!?”

曹奂眉头一皱道:“老司徒此言谬矣,晋公雄才大略,朕多不及,如今朕临政未久,正是需要晋公辅佐,有何不可!?”

“哼哼,陛下经年未曾理正,反是沉迷宫中美色,朝中群臣风传,因此老夫自告奋勇前来探问,看来此事属实啊!”何曾眼泪早无,此事圆凳双眼,须发倒竖,竟是向着魏帝曹奂示威!

“啪!”曹奂闻言龙体一震,拍案而起道:“朕敬老司徒德高望重,尔怎敢颠倒黑白,诬陷于朕!?”说到这里曹奂心中一沉,知道司马氏终究是坐不住了,这何曾哪里是来看自己?根本就是为了诬陷自己而来!

“哈哈哈哈哈,陛下啊陛下,你且看看,这中原河山是谁人护持,朝野上下对于陛下是如何评论?陛下经年不理政事,早已是引起臣怨人怒,百官百姓皆可作证,陛下你如何狡辩也是无用!”何曾放声大笑,司马炎架空了魏帝,自然要防备他人指责,早在年前便是把曹奂沉迷女色不理政事的“事迹”传扬开去,如今天下人皆知,哪是深宫之中,犹自保命的曹奂所知?

“什么!?你们……!”曹奂气得颤抖不停,戟指何曾说不出话来。那何曾仍是安坐在上,反倒是曹奂站在何曾身前好似无根浮萍般的凄惨可怜。


“晋公主事也有时间,方才陛下也赞晋公处事得体,剩于陛下。如今群臣为陛下沉迷女色所寒心,以国家大事着眼,还请陛下效仿前朝,免得危及自身啊!”魏之前朝便是东汉,魏之得位却是禅让所得,何曾此言何意不分子明,说的是毫不客气,隐有威胁之意!

曹奂怒视何曾道:“朕乃天子,汝为臣僚,安敢欺君罔上!”

何曾缓缓起身,仔细端详曹奂那扭曲的五官,一声冷笑拂袖而去,留下的话语让曹奂无比的心寒:“陛下让位此乃天命,更遂人愿,违天逆人,必遭天谴,陛下好生思量吧!”

“呼……呼……你们这群贼子!”曹奂用尽全身力气吼叫着,四下里的宫人和侍卫听得真切,却是毫无反应,这里里外外都是晋公司马炎的人,无助的魏帝曹奂脚下一软,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

出了皇宫,直奔晋公府邸,何遵与何邵早就在宫外候着,见父亲出来便是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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