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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边界三方势力鼎足而立,晋人同异族眉来眼去,看得汉军甚是心焦。无奈对方提出的条件甚是苛刻,又事关重大,只有当今的天子可以做主,眼看晋人同王戎越走越近,也唯有忍耐罢了。
王戎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热血男儿,受创之后抱着必死的心态杀入域外之地,本就是没想活下来。如今返回中原,见许久不见的中原竟然是这般模样,心中也是唏嘘不断。
送走了使者王戎精神矍铄的坐在大帐中,玩弄一口短刀,身旁一名异族之人用异域风情的口音说着汉语道:“族长,这么高的要求,他们会接受么?”
话说得简单,意思王戎一听便知。晋武帝司马攸许自己在东北边界割地七十里为辅国,并且愿意提供钱粮供给这支异族军队,这样的要求可谓是毫不吝啬。只是却被王戎婉言谢绝,并且提出了新的要求。
对此王戎不过微微一笑道:“汉人要在此地立足,晋人欲借我族力量抵御汉人,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静等便是。”
……
再一次来到何攀的府邸,裴秀便不再掩盖自己的难以继续等待的心思。开门见山的与何攀问起了为何自己迟迟不得觐见汉朝天子的理由。就算是汉朝强势,晋国弱小,如此对待来使也是不和礼仪的,裴秀乃是天下有名的智者,遭到此等奚落如何急?
其实汉朝天子刘禅在处理完许昌必要的政务之后,便暗中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许昌,赶赴川中,在川口与文鸯汇合一同入川,如今根本就不在许昌城之中。何攀身为刘禅的近臣,如何不知道刘禅的去向?
不过是保守秘密而已,整个许昌知道天子陛下不在的,也不过是几个人罢了。对于晋国的态度,刘禅早已秘密告知了何攀,眼下的许昌一切动态实则是掌握在何攀手中。
“裴某此番前来,欲以后事托付先生,还望先生切勿推辞。”裴秀拱手之后也不客气,坐在桌案旁一声长叹,意态萧索。
何攀见裴秀模样不由吃惊道:“我观大人气色上佳,何以眉头紧锁,口出此言?!”
“裴某不过是山野之辈,形势所迫不得不为,本欲结汉晋之好,不想遭到如此冷落。十余人音讯皆无,有心人从中挑拨,裴某再好气色怕也是没命消受了……哎,无奈啊!”
说道这里,想起北方晋国群臣对自己素有不满,武帝司马攸更是对于自己的种种行径心怀怨气。此行若真的是无功而发,不仅仅是有辱使命,更是有丧国体,届时怕是不但自己难逃灾厄,还会牵连全族。
虽说有心做作,然悲苦之情由内而生,一脸苦笑的裴秀,眼中尽是无奈之情……
察言观色,看出裴秀真情流露,何攀未尝不是心头一紧。眼前之人乃是当年的魏国首智,本应是深得国家器重之辈,却因种种所累到了今日的这般境况。人常说君择臣臣亦择君,然一旦相择,脱身又怎会容易?
便如同当年司马八达闻名天下,可谓士人之冠!就算司马仲达如何看不起曹孟德之出身,最后仍是屈服权势之下。今日之裴秀懂得以种种形势拒绝司马炎,却无法抵御司马攸的强行征召,这是家族的拖累,更是士人的无奈!
“裴大人乃是大才,怎会困于宵小,此等言论未免说笑了。”何攀心中自有算计,见裴秀如此仍是不肯吐露半分口风。
裴秀闻言更是苦笑道:“何先生为大汉文人之首,天子近前红人,事关黎民百姓,天下大势,还望疏通一二,好让裴某免去这一遭杀身之祸。否则裴某如何大才,也是在劫难逃矣!”
“噫,国家大事,岂是何攀这种凡夫俗子能够窥视,我劝裴大人还是静待陛下召见吧!”说完这句何攀端起桌案茶盅静静品茶,大有不闻不问的架势。
裴秀之处境诚然可怜,然两国敌友未定,彼此各为其主,你裴秀生死与我何攀有何关系呢?如何同情裴秀的际遇,也只是个人的情感,从国家的利益出发,晋国皇帝司马攸仍若是因此与裴氏发生冲突,对于大汉朝只是有利无害!
听何攀如此说话,裴秀心中怒火暗升,口吻随之一变道:“十余日等待,足以彰显我晋国之诚意,既是贵国对于两国之事毫无诚意,裴某也未必要在此强求相见!”
何攀闻言笑道:“陛下圣意难测,何某着实不敢冒犯龙威,此乃国家大事非是何攀能够参与的,还请裴大人多留数日,敬候佳音才是啊。不过么,若是裴大人心系河北,只需一声吩咐沿途自有我方负责护送。”
“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借刀杀人!既然如此裴某今日便当告辞,有劳何先生代为准备。”裴秀何等人物,心中早有相关的判断,如今见对方根本是不漏半分口风,又如此态度,便断定了何攀之居心!
何越起身笑道:“这又是从何说起呢,裴大人一时激动何某甚是理解,不过口出不逊亦非两国相处之道啊。”
裴秀洒然笑道:“起程之事便有劳何先生安排了,若是命大,想必我与先生还有重逢之日。”
离开何攀的府邸,一股悲壮之情油然而生。裴秀心知汉朝乐于见到晋国内部产生矛盾,背后的目的更是让人感到可怕!晋国一旦内部不稳,不急于表态的汉朝便会大举北上,借此来粉碎这个刚刚建立的国家。
拒绝与自己这个晋国使者见面,等于是汉朝仍有北上的意图,看的便是这次自己返回河北,会造成何种的局面。对于强盛的大汉朝来说,晋国多一个裴秀或者少一个裴秀,都是无伤大局的事情。
可对于晋国来说,武帝司马攸之抉择,冥冥中牵系到了国家的安危与形势。以司马攸对于自己的恨意,是否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以朝中群臣对待裴氏的态度,能否做出正确的判断?
建国之后刚刚聚集的一点点凝聚力,若是因为这件事儿而遭到破坏,恐怕晋国内部的动荡在还没有安稳的百姓心中会无限的扩大,造成相当的恐慌。想要避免晋国落入最坏的态势,想要不被汉朝君臣所算计,想要保护裴氏一族不会因此而被迁怒,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想解决问题,从汉朝方面下手已经全无可能。那何攀乃是汉朝皇帝刘禅身旁的红人,摆出这副事不关己的架势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这是汉朝的态度,同样是扔给晋国的考验,只有过了眼前这一关晋国方才有与汉朝谈判的资格。若是过不了这一关,说明晋国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君臣平庸之下,汉朝怎有可能不挥军北上?
既然汉朝方面没有任何的渠道,裴秀只能把眼光放在晋国之内。这一趟回去已经是有辱国体,未能完成使命,论起罪责杀头也是不为过的。想要避免这般的结果,不遂汉人的心愿,单单依靠讲道理又如何能够让人信服?
送走了裴秀,从侧厅转出一人却是姜维!裴秀恭敬的施礼道:“劳烦大将军等候多时,何某告罪。”
姜维微微一笑道:“何大人言语之间便埋下晋国君臣不睦的种子,姜维就算等上几日也是愿意。”
何攀也是笑道:“司马氏不过是借壳筑巢罢了,妄想以此取得喘息之机,此举也是度量晋国人物之用。若是此等形势都看不清楚,又哪儿有在陛下面前一谈的资格呢!”
姜维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陛下返回川中有段时日,川中之事甚是蹊跷,何大人有何看法?”
何攀眼中精芒一闪道:“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大汉复兴之关键,我等身为汉臣当竭力辅佐陛下,焉能作势奸佞之辈有损国家社稷!!”
姜维不无担忧的道:“国家正是鼎力发展之际,不想有人如此搅局,陛下遭逢此事恐怕……”
何攀见姜维说中了自己心中的忧虑,同样表示关切道:“大将军所言甚是,下官也是担忧此点。这般打击非是常人所能承受,陛下年事已高,着实让人捏了一把汗啊……”
汉朝之兴盛形势乃是刘禅一手造成,眼下太子出现了问题,刘禅也是高龄的帝王,遭逢这样的打击如果身体有了意外的变化,恐怕大汉再兴的顶峰也就是眼前这样了。
大汉朝复员辽阔,太子不能继位,便只能是襄王刘动继承皇位。可刘动年纪尚浅,而且人在印州,虽然展示了能力可仍然未能服众。一旦皇位继承人选不能得到认同,必将发生内乱之事。
到时候就算是有姜维等一帮功勋宿将平定四方,恐怕汉朝也会因此而元气大损,日后征服河北,扫平燕代,建立华夏之大汉帝国的梦想只会是遥遥无期。更重要的是,在这一切大好的时机下,谁愿意横出事端?
第三百一十三章 危机暗伏(下)
雨过天晴,阴云密布的时光一去不返,然愁云仍旧笼罩心头。裴秀坐在马车之内,马车四周有二十余名晋国甲士护送,更有五六名随侍候命,外层则是五百名汉军沿途相护,可谓安全之至!
可惜裴秀心中没有丝毫安全之感,越是靠近黄河心内越是焦急,冥思苦想,搜肠刮肚,硬是找不出解决眼前危机的办法。被迫出使汉朝,被迫返回晋国,一切都是被人操纵,身不由己。这般稀里糊涂的做了冤死鬼,怎会是裴秀的作风?
“汉之强盛远远超乎意料之外,这般态度是试探更是毫不掩饰其野心的表现,就算求得一时和平,也是难以持久……嗯?晋国之忧在于前有强汉,后有辽东之乱,若是能够解决其中一端,或许可以谋得生存之机!”
想到这里,裴秀精心冥思起来,想要说服晋武帝司马攸,想要摆平东北地区的祸乱,都需要精心策划才是,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隐约可以听到远方传来阵阵战鼓声响,裴秀心中一动道:“这是何地,何来战鼓之音?”
马车外跟随的是几名侍从,说是侍从却是晋国派出监视裴秀之人罢了。这一点裴秀自然清楚,也没有任何异议,只要侍候的周到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够挑剔的。
“大人,已到了官渡,似是汉军人马正在操练,可要避路而行?”一名侍从打探一番后急忙忙的奔回请示道。
这官渡如今是汉军的要塞,更是前沿阵地,有兵马操练不足为奇。要知道官渡守将齐万年乃是汉军将领之中最为好战的几人之一。有这样的将领统兵,这支汉军也必然是相当的好斗!
晋国与汉国之关系尚未确定,寻常百姓军卒眼中晋国不过是魏国的化身罢了。旧怨未了,又是一群好战之徒,裴秀这使臣团队纵有汉军护卫,在官渡大路行走也是颇多顾虑,未必便是安全。
就算没有损伤,被人羞辱一番也是不值当。要知道使臣之团乃是国家颜面所在,此番出使汉朝未被汉朝皇帝所接见已是颜面全无,要是再被一群武夫戏谑,恐怕不止裴秀,相关随行人员也要人头落地!
“不用担心,直走便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随侍略带惊慌的眼神,裴秀若无其事的放下了车帘。哪怕是两国谈崩了,以汉朝的气度也无需为难这使臣队伍,裴秀心中笃定,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车队缓缓而行,那前方汉军操练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近。战鼓,号角,口号,呐喊一样样的不断增加着,从那声音的大小也可分析出操练的汉军兵力之众!映入眼帘的是无数汉军依照程序奋力演练着,对于这小小的车队视若无睹,根本不予理会。
即便如此,在场的几十名甲士和侍从也是腿肚子颤抖,心怀忐忑的缓缓而行。这般场面着实震撼,这般阵势着实让人惊颤,就连马车中的裴秀也是竖起耳朵,略微皱眉!
“嗯?这是……骑射!!”
裴秀猛的撩开车帘,见近万汉家铁骑在左近的一处坡地下纵马盘旋呼啸,人人张弓在手,所过之处的草靶之上扎满了箭矢!这正是闻名天下的异族骑射,如今却是汉家铁骑在用!!
骑射之威力无需多言,裴秀身为一代智者如何不知?眼前汉骑行动统一,出手敏捷,一股庞然杀气凝聚在战场四周,阴冷之感不断侵袭身心,看得裴秀如坠冰窖之内。
非是百战精兵没有这般气势,非是百战精锐如何有这般功夫?过万的铁骑皆是长弓在背,长矛在侧,裴秀暗中以晋国骑兵与之比较得出的结论纵是自己也是为之震惊!
晋国的精锐骑兵来自于魏国遗留的河北铁骑,而河北骑兵素以击退异族,作战骁勇闻名,按理来说乃是异族战法之克星。然异族骑射虽然威力无比,却是缺少法度制衡,少有阵势约束。
汉骑取长补短,以严谨的阵势变化攻击队形,用威力十足的骑射射杀目标,比起那异族骑射何止是提高了一倍两倍的战力?
若是以晋国现今的精锐骑兵与之作战,按照裴秀的估计恐怕要三万以上的骑兵才可以歼灭这支万人上下的汉骑。
晋国刚刚建立,又是裁军,精锐骑兵恐怕也就是万余罢了,哪来的三万之数?而汉军又何尝只有这万余精骑?
脸色一变再变,裴秀目不转睛的盯着远方汉骑,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