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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入汉-第5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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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战略战术,这在异族作战中是少见的,更是汉军屡屡遭遇重创的原因之一。

虽然石勒可以击败汉军,但却没法阻挡汉军找出问题所在。呼雷阙擅长刺探情报,制造流言蜚语,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奈何即便你早知晓有人推波助澜,别有用心,却是无法阻止这流言的散播。

而且就算明知汉人的用意,有心人也会加大对石勒,张宾,张敬,刁膺四人的关注,无形之中让四人有所顾忌,接下来是继续彼此的熟稔,或是各自为战减少联系,都是关乎日后作战的重点所在。

石勒沉静如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切不可自乱阵脚,为人诟病。我等竭尽心力抵御外敌,彼此抛弃嫌隙协同作战,此乃屡屡获胜之关键也。大单于英武之主,必可知我等精诚之心。我等四人当同心协力弹压谣言,等待大单于发落便是!”

见石勒表态,张敬与刁膺微微点头,旋即又道:“话虽如此,大单于对于我等必然加以防备,我等受些委屈尚可,若是影响主公恢复实力乃是大事啊!”

石勒部族也是损兵折将,虽然补充了一些战力但其水准实在是还不入眼。与汉军作战石勒用的皆是奉命节制的各族军队,自己的部族中仅有三四千骑跟随罢了。余者便是操练负责军中的杂物等事,此刻的石勒声望高涨,但实际上部族的战力仍是衰弱。

在此地有张宾,张敬,刁膺三人率军围护,可到了其他地方石勒便要独自面对危险,联想起来汉人流言散播之广,就算大单于刘渊如何英明也是要有所戒心的事实,不免对未来产生了些许疑惑与担忧。

张宾在一旁道:“此事也无须顾虑,刘渊之心在于立国,如今三大主要战场,唯有主公获胜,此时此刻刘渊必将封赏主公以安人心。依我之见我等不可行动一致,主公可上书说明汉人居心,澄清自身。我等三人各有安排准备,如此一来可解大单于之戒心。”

石勒微微皱眉道:“如此安排虽然巧妙,可若仔细端详却甚是缜密,难保瞒过刘渊。”

张敬与刁膺想了想也是有同感,四人若是行动一致的上书会被人看做是同气连枝,但也可以说成是各自急于表达忠心澄清自身的行动。可以说是不约而同,也可以各说的,不用理会他人的想法。

依照张宾的设计四人分别有不同的反应与态度,这未免有些做作了。要知道刘渊能够一同塞外各族绝对不是容易蒙混过关的人物,即便石勒与张宾如何自命不凡,也无法否认如今屈于刘渊麾下卖命的事实。

张宾笑道:“我等与主公性格迥异,身份地位各有不同,如今主公乃是汉军锋矛所指,若不上书陈情如何能打消世人疑虑?如此反应才算合情合理才是。至于我等三人,我乃汉人身份,得主公推荐方有今日,处处配合主公人之常情,闭门不出便可。”

张敬眼前一亮,随即醒悟张宾意思道:“孟孙所言不错,只要主公能够平安无事,我等就算稍有困阻也是无妨,既如此便依孟孙之言。”

刁膺在赞同之余仍是担忧道:“如此应对当可保主公一时无虞,但汉军若是此刻来攻,我等又当如何呢?”

四人即将对于谣言做出各自的反应,在这段时期内汉军如果杀来,是继续以往的默契作战,还是各自为战,恐怕怎样都是会被人抓住问题所在大做文章的。一旦因此产生神马麻烦,之前的做作倒是前功尽弃了。

张宾好似早有预料般道:“汉军久战并无胜机,当早有退兵之心。不过是顾虑各地形势,难以抽身罢了。汉军若是来攻,各处只守不攻,汉人心虚不敢久攻想来应是无虑。我之担忧倒是另有其人……”

“王弥?”石勒目透寒光近乎呻吟出一个名字。听到石勒提及王弥的名字,张敬与刁膺皆是目透凶光,显然对于这名北营大将针对自家主公的种种过往是怀恨在心,甚是厌恶。

“此人一向视主公如眼中钉,若有此人暗中操作,怕是事情会更加的棘手。”张宾看了看石勒说道。

说起王弥,石勒并不陌生,正如自己始终将此人视为日后的对手一样,王弥同样不放国任何针对自己的机会。族内的大部分战力惨死在晋军手中,那是视若无睹重兵旁观的便是王弥。

谣言四起对于自己可谓是大大的不利,王弥绝对不会放过这一次的机会,但已其作风行事,也不会亲自露面来煽风点火,必然是在暗中鼓捣一些让人想起来也会心中发毛的计划。

“此人实乃心腹大患,奈何如今不可与之正面冲突,三位可有良策?”石勒知道自己能够在匈奴的旗帜下生存,最重要的便是忍耐和等待,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想到这里不由得默然叹息。

王弥乃是北营大将用兵如神,深得匈奴大单于刘渊的器重。即便是其他的部族也无法因为王弥的汉人身份而小觑此人,甚至多有敬重。想应对这样一个人,而且还是藏在众人背后搬弄是非,想来也是头疼。

张敬与刁膺思忖许久也是没什么办法,王弥滴水不漏的行事以及诡异的作风并不是二人能够应付的。要知道一介汉人身份能够成为众多异族敬佩的将军,这其中不仅仅是付出的大量努力,更重要的王弥此人确实有超乎常人的人格魅力以及过人的能力。

见张敬与刁膺面有难色,石勒转而看向张宾。张宾迎着石勒的目光道:“主公素来隐忍为主,但现今之事攸关主公日后的发展,来不得半点风险,为今之计,只有先发制人!”

“嗯?先发制人……从何下手呢?”石勒心中想着,知张宾必然有了全盘的计划,于是问道。

张宾手捻须髯道:“入河北以来,北营实力逐渐强盛,各族虽无态度,内则忌讳。刘伯根耿直勇武,为大单于器重,因此统北营之军。曹嶷,王弥才干远在刘伯根之上,又互相猜忌,皆想掌握北营军权。大单于忙于应对汉人,此事搁置许久,我等不必理睬王弥如何,只需暗中支持曹嶷,便可让王弥忙于应付,无暇顾及主公之事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先发制人(下)
北营人马皆是汉人,久居塞外早已习惯了胡人的生活方式,但毕竟都曾经在汉人的居住区过活,因此相对胡人由北营军卒出面治理城池的效果要好过胡人。说是好过胡人,实际上也不尽然,汉胡不两立,北营军卒被人当做卖国贼似的看着,除了交流方便之外,实则也是受人白眼。
素以凶残闻名的种族皆是被安排在郊外或是远离人群之处,而北营以及一些被信重的部队则是屯驻在人口密集之处。如此一来各支人马都有自己的辖区,有心劫掠汉人的部族便无法轻易动手了。
河北经历了数次大的动荡,人口早已锐减,如今经过匈奴各族的一番攻杀,剩余的更是不多。恢复生产力以及刘渊理想中的社会活动其根本要依靠汉人,因此盘踞河北全境之后,刘渊三令五申的保护百姓。
曹嶷负责三处县城,手中管理者八千来人,这八千兵卒中有三千人是北营的精锐,余下的五千人却是占据河北之后募集的新兵。北营大军数万,曹嶷身为北营三大名将之一,只能够统领三千人马可谓是让人笑掉大牙。但曹嶷对此不以为然,因为自己的竞争对手王弥与自己处境相同。
如今北营的人马在大单于刘渊手中掌握,无论是曹嶷还是王弥都只能俯首听命,等待大单于的安排。依照大众的看法,大单于刘渊有意将北营首将军权的任命留在开国之封中。
建立匈奴帝国的事情始终都是匈奴各族军民的心头宏远,对于匈奴大单于刘渊来说更是重中之重。如今大军聚集邺城附近,朝野之间更是一派开创帝国的论调,这匈奴立国显然是近在眼前了。
刘伯根一死,北营的军权怎样都是曹嶷与王弥争夺。其中曹嶷骁勇善战,果敢多断。而王弥谋而后动,料敌机先同样是军中的上将,稳稳压住曹嶷一头。按照大单于刘渊个人的喜好,王弥成为北营下一届的领导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曹嶷就算心中不服气,也没法改变王弥更受大单于重用的事实。
偏偏便在石勒,张宾等四人的谣言不久之后,又是多了王弥有心称王的传闻。街头巷尾百姓议论不断,汉人百姓对于谁是王弥谁是刘渊不敢兴趣,维持家里的生机才是当务之急。
但胡人也好,北营汉人也罢,一个是敌人,一个是叛徒,若是这内中有了什么利益的冲突,或是谁遭遇不顺,百姓们还是乐于讨论的。毕竟无拳无勇,任人鱼肉的百姓这个时候也只有口舌之快能够减轻心中的愤慨,抒发自己的情绪。
若是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就错了,谣言之后又是流言四起,其中竟是包含了不少“阴谋论”。譬如王弥有意贪功夺取邺城,却是把刘伯根当枪使,让刘伯根去攻击邺城得罪大单于。又或是早在刘伯根时期,北营的大权便落在了王弥手中,那刘伯根说是言听计从,实际上乃是王弥的傀儡而已。
除此之外,诸如王弥威逼利诱鲜卑族段部一起蹚浑水等等影响各族关系的事情也一件接着一件的被曝光。几乎是一天一夜之间,整个河北最热门的话题便是王弥了。
有人觉得这王弥当真阴险毒辣,有人觉得此人颇有才华,旁观者取各种角度皆是不足为奇,但当事人听到,事情便完全变了味道……
王弥在府中歇息,脸色极差,心中暗自思忖把那散布谣言之人恨得牙根痒痒,巴不得将其揪出来好生教训一番!
“大单于开国在即,各族上下风云涌动,正是我王弥发挥特长之时,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王弥是你们惹得起的么!!?”
怒火腾然而起,王弥陷入沉思之中,将有可能针对自己的人一一塞选过滤,足足用了半日的光景竟也是无法完全确定任何一人。若说是嫉妒北营的那些部族,别说各族之人有没有这个才智,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样的胆量挑衅!
若说是段部的段务目尘这个时候和自己算邺城之事,倒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毕竟自己暗中向段就六眷下手,使得段务目尘无法顾及自己的继承人入局牵扯到了段部全族。
一旦事情有了偏差,这等举动等于埋下了段氏一族的致命祸根。段务目尘深沉多谋,一时隐忍不动,不代表心中没有算计。如今段部看准形势保住大单于刘渊的大腿不放,俨然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与刘渊眉来眼去关系与日俱增!这个时候大单于刘渊必然顾及当日攻打邺城的部族众多,不宜做的明显,又要领段部不遗余力扶持自己登上帝位的这个人情。
即便是来日刘渊有追究的举措,想来段部也是可以幸免于难的。支持自己成为北营首将的呼声高过曹嶷,那段务目尘既然视自己为敌人,自然不希望自己手握大权难以制裁,因此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这也是大有可能的!!
但仔细想来又是不妥,段务目尘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如今大单于是否追究此事还是疑问,尚未到需要权责分明的地步,提起此事固然将矛头指向自己,但段部等于也卷入了风波之内,无形之中等于破坏了段部近来营造的积极形象,未免不合时宜了。
“那又是谁呢?!嗯……”王弥仍在思索之中,任何皆有不同的动机,但却不符合所有的条件,思来想去竟是没有任何的头绪,不由得渐渐的把所有疑点都放在了曹嶷身上。
毕竟曹嶷与自己有切身利害关系,而且是近在眼前的事情。曹嶷本身未必有这样的指挥,但若是联合其他人有这样的计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此刻一些北营将领纷纷聚集在了曹嶷的县中吵吵嚷嚷的争论不休,而在众将之中一名六七岁的娃儿在母亲的保护下哭啼不断,叫嚷连连,乃是北营守将刘伯根的遗孀以及孩儿。
“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什么。可是伯根走的委屈,我这孤儿寡母唯有向将军请求了……请求将军为我们做主啊!!”刘伯根的夫人是一名异族之人,此刻说着生硬的汉语又哭又叫,现场是混乱不堪。
曹嶷皱着眉头想尽办法安抚这母子二人也是无用,可对于这件事儿曹嶷却是不敢插手。
当时北营人马一分为二,自己与王弥在外围作战,刘伯根则是征讨西路的晋军,不想撞见了姜维不幸战死。技不如人,时运不济,说什么都好,但刘伯根的死乃是意外,与王弥扯得上什么关系?
偏偏这孤儿寡母认为若不是王弥利用刘伯根,北营便不会兵分两路,刘伯根也未必能够撞见姜维,自然也不会死了。那王弥虽然不是什么直接因素,但有此人在背后操/弄一切,刘伯根早晚都会陷入困境之中。
牵强的理由往往是伤人的利器,并非因为其不符情理,而是因为当牵强堂而皇之的跃然纸上,面对大众之时所折射出的是一种变化。蛮横无理的闹事意味着闹事者并不怕事情公开,而更喜欢事情变得大乱。
无论这理由是否站得住脚,主要的是有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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