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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言。
“此事牵扯甚巨,少有不适怕引起中原动乱,大将军德高望重亲自主持乃是最佳人选。然统等亦位居朝堂,怎可置身于外?我季汉中兴,正当蒸蒸日上,切不可以奢靡清谈之风麻痹人心,当知前车之鉴耳。”在车上的另一人赫然是留守许昌的当朝尚书令江统。
想起魏国的末期以及晋国的作风,江统不觉得心有余悸。当时的汉军诚然是锐不可当,可魏晋之中并非没有人才,抑或是实力不济。不过是内部奢靡浮夸,许多人身在其位,却是贪图享乐,导致了人心涣散,政令不顺,长年累月之下国力疲惫,积重难返。
掌权者固然有各种顾虑,但这些顾虑在汉帝刘禅这里似乎并不存在。从深宫之中到了今日的江山万里,汉帝刘禅依靠的是力量而不是纯粹的士族。换而言之当今汉朝之内虽然皇室人丁不多,但无疑皇室的力量远在世家豪族之上。
当年成都的惨剧完全可以说明刘禅的作风,一旦决定的事情绝无转圜余地,并且出手之狠决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汉帝刘禅可不想把这烂摊子留到自己百年之后,因此刘禅与姜维无疑是整肃朝廷风气,与各大世家豪族做对手的最佳人选。江统等人官位虽高,但毕竟是魏晋旧臣,而且正是年富力强之年。将来新帝登基,江统等人仍是稳定江山社稷必不可少的中坚力量,因此姜维一席话语颇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只是江统非常清楚,既然陛下与大将军选择将此事与自己言明,便是信任。若是有丝毫的退缩,顾及自身而不愿意牵涉其中的态度,日后无论朝堂风气如何,都不会再有自己的立锥之地了。
站队很重要,江统从一介降臣爬到汉朝的高位深的信重,自然深知其中之道。
姜维微微颔首道:“应元有此决心,老朽便不需担心了。国家初立,人心思安,陛下此举乃是为国为民,你与老朽身为国家重臣,当知汉室兴复来之不易。”
江统点头道:“大将军所言甚是,中原刀兵方休,各地多有旱情,世家豪族多有财物自有奢靡之辈,若能致力民生,陛下当不必如此操劳,百姓亦可拍手称快也。”
“哦?应元别有想法,不妨说来一听。”姜维眉头微挑,对于江统所指心中一动。汉朝的地域已然确立,即便河北一时无法收复,但也不会惧怕异族前来侵袭。中原百姓回归大汉版图稍晚,又是汉朝军力调动的必经之地,负责供给不说,本身还有恢复生产,安顿流民等重任。
就如江统所言,数月以来许多地区都发生了干旱的状况,兴修水利,开渠引水迫在眉睫。朝廷的资源尽数投入,州府也是全力施行朝廷的政策纲领,这本就应该是官民同心的大好时机。偏偏清谈之风甚盛,能够有资格涉及清谈范畴的无不是士人豪族出身。这些人身家背景实力雄厚,即便是没有供职,也是不愁生活。
更有的是家财万金之辈,举止行事轻浮不说,挥金如土。这是个人财产如何使用他人无权过问,但国家正是需要用人用财之时,各大世家豪族不断的攀比之下,在下层百姓眼中无疑削弱了朝廷的威严。
江统不仅仅愿意支持针对世家豪族的改革之风,更隐隐点出了一个方向,这让姜维诧异不已。陛下思维天马行空,甚是超前,麾下群臣之中姜维未见有如陛下者。而如今江统竟然更进一步的提出大胆的设想,顿时让姜维心中感到一丝兴奋,对于江统的评价更上一层楼。
二人正自议论颇为融洽,姜维位高权重俨然是当今朝廷上说一不二的人物,更是强硬派的代表。就算各大世家对于姜维有所不满,都是不敢有丝毫的表露,更是不愿意当面得罪这汉朝的耆老宿将。
要知道手握天下军权的姜维不仅仅是汉帝刘禅最为信任和倚重的人物,更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刘禅屡屡将中原的一切交托给姜维,甚至不闻不问,一切事情任凭姜维处置,这般推心置腹的信任足以说明一切。
而姜维忠心赤胆,一心为汉室江山社稷披坚执锐,不惜在军政上力挺刘禅的种种政策战术,同样让人为之钦佩。这君臣二人没有功高震主,亦没有兔死狗烹,可谓是罕见之极。正因如此,江统才敢于把心中设想一一吐露给姜维。若是想说服当今的天子,姜维无疑是于当今大汉天子刘禅的方向最为一致之人了。
二人相谈甚欢,忽而车仗停止前行,吵杂之声从外传来,甚是刺耳。姜维神色不动,江统却是眉头微微皱起,不觉这声音颇有几分耳熟。
“身体毛发父母所生也,我等以天地为床褥,可比何物!?”醉醺醺的声音从外传来,听这谈吐还是颇有才学之辈。
“彦国顶天立地,是要比拟天人么?”另一把声音响起,吐字含糊不清但仍能让人听出所言何物。
“尔等有何可看,还不散去!!”被称作彦国之人似乎对于旁观者的议论甚是不满。随之而来的便是围观百姓的惊呼声,其中夹杂孩童的哭泣与被打者的尖叫,顿时骂声一片……
“你们真是不够朋友,裸饮亦不叫我,且看我脱来。”此时在胡毋府前早已有数百过往百姓争相围观,反倒是被胡毋府上的仆役哄打,顿时乱作一团。光逸饮酒过急伏案熟睡片刻,循声出了府门,见胡毋辅之,王澄,毕卓等五六人赤裸/身体,手拿酒坛在大门处耀武扬威,放纵自如,不觉得恼怒叫道。
“孟祖何其晚也?”毕卓等人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坦露身体一丝不挂,此刻见光逸又是来的晚了纷纷取笑。
光逸三五下脱光了衣物跳到众人之中,才有了安心的表情,甚是兴奋的上前驱赶围观人群,更是以酒泼洒。那围观之人多为附近的百姓,这般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见得也算有过几次,见这些人耍起酒疯来不由得避退连连。
王澄见光逸玩得尽兴,也是提着酒坛举步上前泼洒百姓,一时间百姓四散奔逃,看得一干人等是开怀大笑。
“嗯?这马车为何不走?”胡毋辅之一阵大笑过后,见四周狼藉,却是有一马车甚是寻常,停驻在对面没有任何动静。那赶车的两名车夫端坐车上,盯着众人面无丝毫表情,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莫不是要与我等同乐,体验这天地之感么?哈哈哈哈哈!”王澄捧腹大笑,手提酒坛深一脚浅一脚的迈步向马车走去,那光逸随后也是快步奔上。
马车之中姜维一脸漠然看着车外的二人逼近,一旁的江统亦是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想:“陛下正欲寻此类问罪,想不到今日便撞上,时也运也!”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先锋(上)
南阳,曾经烽火连天之地。
汉帝刘禅的车驾经过此处,沿途景色依旧,村落却是繁茂之态,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遥想当年屡次率军于此与魏激战,刘禅不由得唏嘘不已。那是年月,是否想到有早一日自己会拖着老迈的身躯故地重游呢?
“道家所言,相者所讲皆有一定道理,但长生不死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是飘渺之事。鞍马劳顿二十年,这躯体早已吃不消了,看来除了静心休养之外别无他法。不过想起来,远离军营之后确实体力有所恢复,是朕太操劳了么……”刘禅坐在车仗中缓缓思考,这一路上车仗缓行,各地皆有府郡官员接待,日子虽然比不上深宫之中,但比起在军营的紧迫气氛感觉要轻松多了。无论是睡眠还是体力,都有明显的恢复,但死亡的阴影仍是挥之不去。
“嗯……若朕不幸百年,动儿足可继承皇位……亏得朕亦是后世之人,想不到身临其境竟也是这般私心的想法。究竟是这个社会无可更改,还是朕私心作祟不想做出改变呢……”子承父位,这与后世的社会想比较自然是有差距的。刘禅并非没有从这个时代开始着手改变的意思,只是想想自己的权力江山,若是不托付给爱子,又要托付给谁?
车仗缓缓而行,沿途莺红柳绿甚是明媚,戴渊,郗鉴等随行官员都是知道刘禅脾性,无事也不打扰,刘禅精心思索却是微微一笑。
“是了,朕只要开通这世界之门,便等于埋下了种子。久而久之,开放式的文化终究会在历史中形成本该形成之物,又岂须朕庸人自扰呢?”
“匈奴强盛未必持久,各族明争暗斗,刘渊焉有半刻安宁?朕让你立国,便是看你之手段,若你刘渊真的雄才大略,与朕汉朝一时对立也算人杰。但若你刘渊无能平衡各族实力,又或是难以维持匈奴的强大,届时朕不攻你,你亦自灭!”思及河北之事刘禅也是豁然,汉朝此刻不宜妄动,但留给匈奴之主刘渊的仍是十分艰巨的考验。
建立匈奴帝国,只是一时强盛罢了。河北贫瘠之地,各族难驯之辈,外有黄河为阻,内有群雄争功,这帝国之内若是不能保持平静,终有一日匈奴帝国也将土崩瓦解。毕竟诸如刘渊之类强悍到可以统一塞外之人,自古以来未曾多有。
“魏晋之士浮华奢靡,各大士族仍然保有雄厚财力。如今举国开通商道,豪族大家更是财源不绝,如此等若助纣为虐,更加刺激其奢靡本性。我季汉中兴未几,此祸根决不可留给动儿!但若从根本解决却是不易,富士族纵然可使国库收入暴涨,但长此以往岂非重蹈覆辙?尚需一富民之策耳……嗯……”
想到这里刘禅开始头疼,只要自己一句话便可断绝这奢靡之风,清谈之流。但自己百年之后这些人秉性不变,富贵依旧,被暂时割断的奢靡,清谈之类必然会加倍的反噬国家。那个时候的统治者或者襄王刘动,或者是自己的子孙,怕是都没有自己的优势,都要比自己更加依赖士族豪门了。
想要剪除此风,最重要的不是处置现有之人,而是能够让财富流向民间,使得百姓与官吏士族之间的贫富差距拉近。想做到这一点上不仅仅要在经济制度上做出重大的变化,甚至还牵扯到了官吏的选拔,人才的擢升等等。
“襄王到何处了?”想到这里刘禅倒是十分想知道爱子的看法,于是轻声问道。
车仗外随行的戴渊闻言在马上躬身道:“估算起来当在德阳乘船,可与陛下同时抵达襄阳。”这一路上刘禅放慢步伐,是为了思考一些事情,也是为了等待襄王刘动的脚程。
“这天下终归是你的,又怎会让你伏在印州不动呢?”刘禅仰首微微叹息喃喃自语。自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原本属于刘禅本体的儿子或是窃取帝位,或是为了保护自己先后而死。好不容留下了刘谌,偏偏却是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一心要替本体刘禅报仇而隐忍多年。
若不是有了襄阳刘动这老来得子的宝贵儿子,怕是那刘谌仍是不动声色,到最后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成功从自己手中接过江山。自己并非是不愿意把江山社稷交给本体刘禅的后人,但若是自己咽气之前听到了刘谌所知的一切,那必然是不会甘心的。
这其中有自己初出茅庐一意孤行犯下的过错,也有因缘际会的无心之失,但无论你有这样还是那样的原因,眼下的刘禅在世人眼中是一代复兴汉室的神武之君,同时也一个很辣无比的侩子手!
虎毒不食子,先后死去的皇子们很好的描绘了刘禅心狠手辣的一面,内中的隐情当然不会公之于众,可残暴的一面始终是刘禅抹不掉的标签。不仅仅是世上,包括朝臣,亲眷,乃至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心中都有对自己恐惧的一面!
平心而论,若自己与爱子刘动调换位置,在不知道襄王是自己亲生儿子的状况下,对于眼下的境况难道会没有丝毫的担心顾虑与惊恐么?
一个九旬尚能率兵征讨的帝王,一名连番下令处死继承人的君主,一位慈爱有加偏偏下手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父亲,谁能不怕?
但这一切难道真的是不可变更么?刘禅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答案竟然让自己也是觉得诧异,不能!即便是重复几次的轮回,刘禅也坚定不移的认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结果。
这个时代的高门豪族隐然形成了难以撼动的力量,无论是哪一方的赌注,总是有输有赢,可无论输赢,掌管天下的,或者称之为替代君主掌管天下的始终会是高门豪族,这一点千秋不变!
之所以刘禅能够屡屡引入以及实现自己的意志,便在于强悍的实力以及狠辣的作风。与高门豪族争夺统治权,话语权,甚至是改变这时代的权力不是说说即可。付出的不会是真金白银,而是血!
唯有血淋淋的现实才能打击这些高门豪族的气焰,唯有血淋淋的现实才能让这些高门豪族意识道什么是不可阻挡,可即便是身为君主的刘禅,要做到这些也要付出代价,而且是付出不菲的代价。
对于子嗣先后丧命的评价,对于两次皇子企图谋逆篡位的处理,世人诚然有误解以及不公的评断,可刘禅同样也是有意放任这般评判的扩散。不利于自身的评价,未必便是没有益处,在维护与巩固自己手中大权时,这种恶评也可在某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