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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胡人攻势如潮,猛如波涛,汉将罗尚只觉得心焦胆热,心惊肉跳。素来征战厮杀未曾有过这般对手,这不是人,而是虎,是狼,是禽兽!
眼见四周汉军仍是不住的倒退,罗尚心急如焚,拍马舞刀率领亲兵迎击胡人,誓死遏制对方攻势。
“火药何在!?”老迈嘶哑的声音响起,段务目尘似疯似癫冲杀而来,竟是带有几分哭笑的腔调呼喊着。
“老匹夫找死!”罗尚见状双眉倒竖,刀锋一振快若闪电疾斩段务目尘!
段务目尘此刻早已遍体鳞伤,双眼浑浊,吐字不清,然听得叫骂忽而精神一振手中长矛脱手而出,飞掷罗尚!
“啊!?”罗尚不妨对手突如其来的变化,连忙侧身躲避那长矛,手中刀同时划过段务目尘咽喉,苍老的头颅应声坠落地上,在血泊中轱辘出老远,白发染红了血色紧接着便被马蹄踏碎了半张脸面……
一刀斩将罗尚暗呼侥幸,不想未及抽刀早有段务目尘的亲兵精锐扑杀上来,其中数人手持刀枪竟是放弃战马高高跃起!
刀枪疾落罗尚顿遭重创,四周汉军连忙来救,然电光火石间一名胡人骑士早把罗尚扑下战马,两人抱着在地上翻滚……刀枪剑戟纷纷落下,待二人停止滚动时竟是死死的抱在一起,被戳穿了十几个窟窿,早已毙命……
汉人的鲜血与胡人的热血流淌汇聚混为一体,充斥着血泊,滋润着大地,可这一场鏖战不过是刚刚开始……
第三百六十一章 勇字在心(上)
夕阳西下,天色转暗,厮杀中的双方将士们都没有留意到时辰景色的变换。黄河上绵延百里的火龙耀眼刺目,炫红了整个天际,遮盖了本应有的天色。红云渐变空中,犹如鲜血在云端沸腾燃烧,滚烫不息。
段务目尘毙命,只不过是战事的开端,鲜卑族段部的死士们人人舍身冲杀,用不要命近乎疯狂,令人无法想象的斗志将汉军的侧翼彻底击溃!即便是同样一往无前的拓跋禄官一族人马,在疯狂的段部死士面前也是没有抢到什么风头,彻底被对方的气势所掩盖。
高高在上的汉朝水师在不经意间损失过半,必胜状况下的汉朝大军也在胡人的绝地反击之下有了崩溃涣散的态势。胡人用大量的忘我牺牲唤醒的斗志十分惊人,本就强悍无匹的族群喷发除了自己的血性,倒霉的只是对手而已。
文虎率领司马越,劭续等将拼死抵御仍是无法挽回败势,汉军被胡人从士气的最高点瞬间打入深渊,这样的落差是无法在生死瞬间的战场上恢复的。汉军无奈之下唯有趁着还没有彻底的崩盘,先行选择撤军。
后汉各路人马反弹高亢的斗志与战况几乎出现在每一处的战场上,整个局势的瞬间逆转给予人们的是巨大的信心以及无比的绝望,这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料的。没人想到胡人会蠢得用近乎自杀的方式与汉军水师同归于尽,也没人想到后汉皇帝刘渊早已训练了大量的死士短时间内掌握了一定的操舟技巧。
胡人的民生,农业,经济,科技甚至军事装备与汉朝都是有差距的,但胡人敢于舍命的意志在战略得当时却足以弥补这一切的造成的差距与劣势,同时也让对手根本来不及防范,来不及应对。
胜负已定!
濮阳城四门紧闭,监国太子刘动冷静的注视城外,不时有败退下来的汉军狼狈不堪听从城头的指示或是入城,或是集中在其他地点休整。
汉朝文武早已失去了先前的敬佩与亢奋,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与恐惧。太子殿下初次动用大军,主动诱敌深入,却是如此结果,这不仅仅可以算是失败!更可以说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秉承陛下留下来的战略,十年之内胡人休想染指黄河南岸半寸土地!
可如今呢!?玩火者必自焚也啊!
“殿下,前方败军越来越多,濮阳已不安全,不如……”换了一批面孔,又是一批官员上前建言道。
太子刘动负手立在城头上,闻言微微摇头,曾几何时自己见到了父皇也是如此站在襄阳城头,面对无数敌军,孤城奋战并未屈服。那身形虽然算不上如何高大,可在幼年刘动的心中却是无可取代的,甚至是高不可攀的!
眼下呢?
“胜负犹未可知,何惧之有?”太子刘动面对困境,谈笑风生道。
群臣闻言失色,先前太子夸口让胡人有来无回,乃是造成如此大败的主因。如今太子根本是不知悔改,丝毫不汲取教训,反而仍是乐观以对?这该如何是好?!
“士稚何在?”太子刘动对于群臣的反应丝毫不觉得奇怪,同样也不加以另眼相看。
一声呼喊,汉军骁骑校尉祖逖大步出列单膝跪地道:“祖逖听命!”
“我欲引胡人来攻濮阳,士稚有何办法?”太子刘动静静的看着祖逖,心中似乎早已有了答案。
群臣听罢不觉大惊失色,当下有人出列道:“太子殿下,如今形势危急,濮阳成危如累卵,如何还要引胡人来攻!?”
祖逖单膝跪地抱拳候命,见有高官插话便不欲答,然感到殿下不为所动正在注视自己,心中一凛道:“只须宣扬殿下早已赶赴陈留即可。”
“啊?”没等太子刘动作反应,群臣之中已然交头接耳大感惊讶。要知道监国太子刘动身在濮阳,胡人才会蜂拥而来,若说是太子不在濮阳,这哪里是要把胡人引来濮阳的办法?分明是要保护濮阳城啊!
一时间群臣议论纷纷,不少人暗挑大拇指赞叹祖逖少年英雄,敢于在关键时刻违抗太子的命令,提出最为安全的策略。不少人暗中颜色交流都已经准备好了一旦太子降罪,一定要保住祖逖这娃娃。这不仅仅是救了濮阳城,更是救下了太子以及文武群臣啊!!
太子刘动眼中精光闪烁,淡淡的说道:“授你行厉锋将军,城外休整残兵由你统一指挥,速去!”
祖逖不过是一名校尉而已,能够统御的兵马并不多。太子刘动给予了祖逖暂时行使将军的职权,其用意为何祖逖心中清楚得很。当下起身道:“末将定不负所托!”言罢大步匆匆,单骑出城去了。
群臣见了多有不解,唯有少数智谋之士微微叹息,却是不再参与其他人试图劝说太子刘动离开濮阳,暂避风头的行动了。
“成逊,安逊听命!”太子刘动一直看着远方,对于身旁人的状态不加留意,心中似乎拟定了如何反击的计划。
张寔与张茂兄弟二人从人群中出列,跪在地上道:“张寔,张茂听候殿下调遣!”
“附近屯聚钱粮之处,汝兄弟二人可熟悉?”太子刘动带有一丝疑虑的问道,可在有些人的耳中听来却是带有一丝丝的失望与担忧。
濮阳附近的城县自然是濮阳本地的官吏熟悉,张寔与张茂兄弟都是在许昌供职,乃是太子刘动的随行官员。太子殿下看样子是要展开濮阳周围的作战行动,却放弃了采用濮阳本地官吏的正常态度,无疑是对于大部分的文武一味的劝说采取的反击。
“濮阳地处前线,殿下于此处理军国大事,臣等怎敢有所懈怠,方圆百里之内地势早已熟记于胸。”张寔与张茂皆通晓军事,更是高瞻远瞩之辈,胸有成竹的答道。
太子刘动闻言甚是满意,转身看着二人,抬腿迈步间到了二人面前,矮身附耳交代数语。如此亲昵的动作让张寔与张茂二人受宠若惊,听罢抱拳道:“臣等遵命!”言罢也是急匆匆的步下城头,调兵出城去了。
“殿下欲用熟悉地理之人,何不用我!”见张寔与张茂领命而去,在濮阳屯驻数月之久的大将薄盛按耐不住心中怒火,挺身而出道。
太子刘动面带忧虑道:“本殿思乞活军安逸许久,军无斗志,安有使将军白白送命之理?”
薄盛乃是当年河北著名的乞活军一路首领之一,更是历经了与匈奴大军的血战才能来到中原。来到中原之后,自然无法继续保持乞活军的编制,其大半的人马都被遣散为民又或是编排到了其他的区域。薄盛手中只是留下了最为精锐的三千名乞活军战士而已,无一不是出生入死的能战之辈!
“殿下亦曾巡视末将军营,何出此言耶!”薄盛见状更是急怒,明明这太子刘动曾经巡视国自己的部队,还大加称赞,怎可说出这般的违心之言?
在薄盛左右的臣属有人暗自拉扯其衣袖,示意其收敛火气。你不过是寻常一名将军,怎可对太子殿下如此无理?况且濮阳城随时都会被胡人攻击,那祖逖与张氏兄弟又不知道去做什么,哪还有心思在这里拌嘴?
刘动举手轻拍额头,故作思索道:“哦?本殿想起来了……”
薄盛闻言脸色稍有缓和,要知道一名将军若是被人说自己的部队都是酒囊饭袋,这是何等的侮辱!更何况说话的乃是当朝的监国太子,未来的大汉朝继承人,而在场的又有数百人之众啊!
“不过本殿以为乞活营畏死偷生,欲往陈留耳,因此不便调动。”太子刘动恍然大悟般的笑道。
薄盛闻言怒发冲冠,一甩衣袖竟把两名拉扯自己衣襟劝阻自己的同僚甩出去老远,腾腾腾大步走到太子刘动身前跪地抱拳道:“扬武将军薄盛愿率乞活营出城与胡狗决一死战,哪怕只剩一兵一卒也绝不退缩!!”
乞活军是河北民间势力抵抗胡人入侵的产物,归顺了汉朝之后自然不会被允许在大汉军队编制之外的存在。乞活军虽然不存在了,但被留下来的精锐战士们皆是被清一色的称作为乞活营。
“薄将军有此报国之志,本殿深感欣慰,相信父皇也是如此。”太子刘动嘴里说着,双眼扫过在场每一名官吏,只见众人脸上皆有羞赧,惭愧之色。国家太子尚在此筹划抗敌,一众文武却是屡屡要抽身远遁,堂堂大汉焉有如此臣子?
汉朝虽然强盛,更是屡屡的打击豪族世家,振兴寒门的势力,但朝廷上下官吏仍是当年蜀汉,孙吴,曹魏乃至于司马氏的晋国遗留下来的人员。融合在汉朝的法度里不容易,可汉朝同样也无法将多个国家所留下来的一切弊端扫除。
失去了原有的国家,家族的势力更是不断的衰弱,有人立志扶持朝廷报效国家,也有人因此丧失了志向,只求荣华富贵,贪图安逸。
跪在地上的薄盛见许久太子都没有后话,冷汗不断流出,暗骂自己简直是愚蠢之极!别的不说,人家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有家族靠山,又或是名望斐然,自己不过是一名降将,更是下层的吏卒出身,如今手握兵权不思投身戎马,反而与一群懦夫站在一边,这不是自取灭亡又是什么呢?
无论一个人是才高八斗,或是粗吝匹夫,都要面临生存的问题。为了生存不断做出的抉择,有的是出自于内心随心所欲,有的是观察剖析,利益作祟。可到了生死存亡的刹那,仍是死到临头而不自知,不做任何的补救,才是真正的蠢人——这与人的才华,才干,学识,出身没有半分关系。
“濮阳城墙坚固,精兵数万,粮草足支一年有余!中原各路人马皆以发动,何惧胡人耶!?微臣鼎力支持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大臣孔恂最先有了反应出列躬身说道,一番慷慨激昂完全看不出来这位方才也是极力鼓动退兵暂避的主要人员。
大臣杨邈也不甘人后道:“我大汉水陆人马源源不绝,胡人不知死活一味冒进难逃一死!濮阳虽立于前线,有殿下坐镇却是稳如泰山,老臣等听候殿下吩咐!”
一时间群臣纷纷表露忠心,跪倒一片,仿佛之前那一批批劝说太子刘动撤军的都是不相干的旁人一般。
薄盛跪在地上一动也是不敢动弹,若说阵前厮杀刀口舔血自己早已习以为常。可面对这随时能够剥夺自己手中权位以及生死的太子殿下,自己好似全无设防的婴儿一般任人摆弄。越是如此薄盛越是窃喜,殿下利用自己的表态来慑服群臣,虽然自己不过是一名马前卒,但能够被殿下利用,不就是说自己还有价值么?
怕失去权力,怕失去富贵,怕失去已经拥有的一切,或是怕失去生命都是令人恐惧的原因。但最可怕的不在于你一无所有,也不在于一个人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能够令人在意的只有价值。无上到天子帝王,下到庶民百姓,无不如是。
太子刘动心念电转微微叹息,如孔恂,杨邈等人在年少时皆是拼搏之辈,对于眼下的局势也有着几乎与自己相同的判断。可就是因为恐惧,缺乏勇气而无法坚持自己的判断,宁可选择逃避与懦弱也不敢相信自己,坚定的走下去。
这是因为能力不足么?失败往往源自于人心中微妙的变化啊……
“诸君有此觉悟,此战大有可为!然我军能胜否!?”太子刘动扬声喝道,声音远远的传出,远端伫立的军卒也是侧目望来。
张轨一直站在太子刘动身侧,此刻也是跪下激昂道:“战局逆转,在于胡夷奋身舍命,若有勇气,我大汉必胜!!”
“哦?勇气!你们有为国家捐躯的勇气么?”太子刘动用浓烈的质疑语气扬声喝问,不仅仅是四周跪地的文武群臣,便是城头上的兵将此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