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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门的人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静静站了好一会才走进浴室洗去一身疲倦。
隔天阮静奉陈凡之命前往江苏美术馆公办一周,路途跟赵启言发了一条信息,启言回,'一路顺风',坐飞机最忌讳人说一路顺风,笑着滑下手机屏幕,补眠。
工作出其不意的顺风顺水,提早返回N城,休假两天。次日上午阮静睡到十点起身下楼,完全没料到会在自己家里见到赵启言,此时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似乎有第六感般回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都有几分意外。
“嗨。”赵启言站起身,笑了笑。
“你——”阮静刚要开口问,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赵琳,“呃——你们好。”
这是阮娴从厨房走出来,一见妹妹立即取笑,“哟,总算起来了。”
阮静被这一说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确不怎么光彩,摸了摸鼻尖走到厨房倒了杯牛奶慢慢喝着。
“阿静,你是不是在减肥?我怎么看你比之上次见面的时候又瘦了一些。”赵琳上下打量着端着一盘土司和半杯牛奶走到餐桌前坐下的阮静。
“没有吧。”阮静低头瞧了瞧自己,这段时间钟爱一些宽松的衣物,莫非显瘦乎?
“她天生吃不胖。”阮娴一句话打发了减肥狂赵琳,拿起椅背上的围裙返回厨房,“今天多亏启言帮忙,否则我电脑上的资料估计还真回天乏术了。本姑娘就亲自来做一顿午餐犒劳恩人。”
赵琳大笑,“三三,你都已经把启言判出局了,干嘛还那么殷勤啊?”
阮娴伸出手指摇摆两下,“NO,NO,这不叫殷勤,这叫诚心。”说着没入厨房。
赵琳回头对上赵启言,颇有些感慨,“你真的没戏了。”
启言低笑轻叹一声,“我想是的。”
“呵,你上次说有结婚的对象了,说着玩的吧?爷爷还真信了,我可一点都不相信。”赵琳认定赵启言的字典里是没有结婚这个词的,甚至连女朋友都鲜少出现,多数是女伴。
“我和她——才刚开始交往。”说着眼睛终于忍不住瞟往阮静的方向,对方纹丝不动吃着土司。启言有些底气不足,毕竟是“先斩后奏”。
但是赵启言内心再波动,面上依然从容坦率,赵琳自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时阮娴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阿静,你帮我去超市买一些番茄酱还有生粉过来好不好?Oh,还有牛排,芝麻,生菜,土豆。。。。。。”
阮静两滴汗下来,“你给我写张字条吧。”
“OK,等会。”
赵琳跟进厨房,“做什么那么大手笔啊?”
赵启言走到阮静身边,正要开口,半块土司喂到了他的唇边。
“最后一份,吃不下了。”
面前的微笑轻易荡漾一池的心湖,完全无意识地吃下嘴边的食物,当唇碰触到那带着甜香味的手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启言抬眸,两人对视,都感觉到一丝震荡。阮静咳嗽一声收回手,转身走到厨房门口,“三三,写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阮娴写完最后一项咖喱粉,将纸条递给阮静,“民生大计,速去速回。”
阮静点了下头,此时站立在餐桌边的赵启言开口,“我陪她过去吧。”
阮娴沉吟,虽然不好麻烦客人,“也好,东西的确有些多,那麻烦你陪阿静跑一趟了。”而阮静轻轻扬眉,没说什么。
两人走出大门口时,赵启言忽然揽过阮静的脖子,倾身在她的唇角快速地烙下一吻,阮静微楞,而身边的人已经放开她,“我去把车开出来。”说完转身走开。
阮静看着那道往车库走去的挺拔背影不由抬手摸了摸嘴角,“还真是——让一步就进十步的角色啊。”
赵启言毫不怀疑自己正处在神魂颠倒的恋情中。每天期待阮静的电话,只字片言的短线,期待她有空时两人的约会,即使没有太亲密的接触,只是静静靠在一起,都足够让启言怦然心动、心池荡漾。
但是男人毕竟有一些特殊需要,有些时候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想起阮静的眼神、微笑,窈窕的身形,赵启言就会无意识地陷入燥热中,然后便是左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底裤,想象着阮静带着甜香的手指抚触着那里,热浪一波波袭来,再也抑制不住地呻吟、轻颤——当精液沾染手心,启言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他知道自己再也戒不掉了。
可是跟阮静之间最终会发展到什么阶段?功德圆满还是粉身碎骨,启言不敢想,他连太好的结局都不敢设想,因为怕梦想与现实背道而驰。
时隔两天,徐微结束手头案件,头的浮生半日空闲驾车来到赵启言店里。
“还真是一副得美人等得天下的模样。”
启言放下咖啡杯,摇了摇头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看你是不是被那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启言皱眉,“微微,这是我的私事,还有,请不要诋毁阮静,即使你是我的朋友。”
徐微憋屈不已,“你就这么维护她!她左右逢源,你不会忘了姜威还是他男朋友吧?”
“我相信她,她跟姜威没什么。而且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徐微气恨,直接道出,“昨天中午我跟几个同事去星巴克,就看到她跟姜威挽着手走出来,别说有多恩爱了,姜威那厮手上还捧了一束大红玫瑰。”
昨天?
昨天她说没有空,原来是跟姜威在一起,启言没在反驳,手心按住额头,久久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徐微苦涩地叹笑,“你赵启言需要这么委曲求全么?”
“不是委曲求全,微微,从来不是委曲求全。”是阮静在将就他,是他死缠烂打。
启言看着咖啡中自己的倒影,黑色的眼里蒙着一层惨然和隐忍的残戾。原来真的不能接受一点点的差池啊。
Chapter24
周日的晚上,赵启言陪几个外省过来的朋友饮酒,在喝酒方面他一向节制,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却有些放纵,朋友上来敬酒他便碰杯饮下,来着不拒。
到中场的时候有人叫了小姐进来。一位打扮妖艳的女人坐到赵启言身侧,涂染成鲜红色的指尖抚上漂亮有力的臂膀,“你醉了?”
“我很好,别碰我。”启言轻轻推开女人的手。
“原来是一位不喜声色场合的人。”
启言隐约一笑,“我只是不想别的女人碰我。”
这一天从酒吧出来赵启言婉拒了朋友的续摊,叫了计程车回到公寓,洗了热水澡躺在床上,手臂覆住眼睛,这个动作持续了十分钟之久,最后起身重新穿上衣物,驾车出门。
阮静的工作时间不定,通常周末最为忙碌,所以当赵启言十点抵达画廊时不意外一楼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虚掩的门被拉开,正在埋首画图纸的人半抬起头,看到来人笑道,“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他说,然后慢慢走过去,“很忙?”
阮静靠到椅背上,抬手按了按颈项,“还好,都忙得差不多了。”
启言笑了笑,绕到她身后,温暖的手掌触及纤美的肩颈,阮静微讶,“启言——”
“我只是想让你舒服。”轻柔的声音,伴随着指尖传来的舒缓力道,阮静一愣,赵启言在给她按摩?有节奏地使力,精准地按压着穴位,
不须臾阮静便觉一股舒适感传遍四肢百骸,不由轻轻叹出一声。
当赵启言的唇在下一秒覆上微启的嫣红嘴唇时,阮静的眼皮轻颤了一下,四目相交,面前的男人黑眸深不可测,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奇异地流露出一层浓重的忧郁气息。启言伸手覆住对方清澈的眼睛,突然的黑暗以及唇间的湿热缠绵让阮静无所适从,偏了偏头,却换来一轮更深切的索求,强烈的男性气息让阮静的意志逐渐疲软。
良久之后启言拉开一些距离,弯膝蹲下抱住阮静的腰身,这个姿势温柔地令人心醉。
“启言?”
“嗯?”
对方的声音堪称凉淡,阮静轻笑,“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赵启言微楞,阮静俯身笑着开口,“明天我去我爸的家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住一个礼拜。”
当时阮静心想一定没有人见过赵启言这种表情——平日里时不时流转在眼间的沧桑和暴戾散地干干净净,只剩柔和,甚至流露出几分脆弱的纯良。
每年的十二月抽一周去父亲的家乡是雷打不动的行程。N市坐火车过去需要三小时,周一一早阮明辉开车送阮静到火车站,中途赵启言电话进来。
“需要帮你带什么吗?我刚好在超市。”
“饮料,谢谢。”
“不客气。”
阮明辉朝身侧的人看了一眼,“终于谈恋爱了啊。”
阮静收起手机,“什么?”
“满面春风,一团和气。”阮明辉哈哈笑,随即试探性地问,“对方什么来头的?”
“只是普通的人,没什么来头。”
“呵,跟蒋严比呢?”
“不同的类型,没有可比性。”
阮明辉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见阿静也无意多说,只提一句,“普普通通再好不过,别找有钱又有点长相的,不靠谱,知道吗?”
“知道。”
阮静跟赵启言搭乘当日十点的一班火车,非常幸运两人的座位排在一起。
启言打开饮料,笑着递过去,“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
“感觉如何?”
“我想我会毕生难忘。”唇边的浅笑耐人寻味。
阮静轻咳一声习惯性转向窗外,形形色色的人拉着大袋行李经过站台,相比之下她跟赵启言可真是从简的人,一个简易行李袋就完事。
火车开动时对面坐上两位年轻女士,而一路上两女士一直侃侃而谈,阮静原本想睡一觉结果不得,只能打着哈欠玩手机,最终受不住拉下身边的人轻声说道,“启言,发挥一下你的魅力,让她们别说话了。”
正在翻杂志的人一愣,“什么?”
阮静摸了摸赵启言的脸,忍不住叹口气,“没想到你这么有吸引力。”两女士聊的起劲一半是因为对面坐着的这个英俊男人。
启言微笑着低头,温声道,“你今天才知道么?”
阮静摇头,“赵启言,你越来越嚣张了。”
“不,对你我从不曾嚣张。”句句字字追琢入妙。
阮静再次缄默,但是气氛并没有尴尬,反倒有些微妙的愉悦,跟赵启言之间,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似乎暗含深意,而阮静渐渐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开始试着去回应他,老实说这感觉并不坏。
下午一点火车抵达车站,一出站就有人在出口处恭候了,“表姐!”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朝阮静猛招手。
阮静跟启言对望一眼,笑道,“忘了告诉你大少爷,我们这里相当淳朴,没有专车接送。”
莫慧慧跑上来抱住阮静,“二表姐,可想死我了。”
“我也想你。”阮静口气宠爱。
小姑娘笑眯眯望着表姐身边的男人,“他是谁?”刚一出站就看到了,表姐跟他走在一起,简直天造地设犹如一幅画。
“这个啊——”阮静斟酌着如何跟妹妹解释合宜一些,启言已经附耳过来轻声问,“很难回答吗?”
阮静叹笑,对面的慧慧已经小脸微红,显然已经不用再多作答了。
这一晚阮静介绍爷爷奶奶给赵启言认识,阮静父亲是上门女婿,阮静叫两边的老人一律爷爷奶奶。晚餐后启言陪莫家老爷下军棋,阮静跟奶奶去房间聊体己话,九点钟回房看到赵启言正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由一愣,“启言?”
“不好意思——我睡哪里?”启言笑着站起身。
阮静会意过来,暗骂自己考虑不周,忘了这边乡下地方没有客房,“Sorry,呃,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睡我这儿。”
启言眯了眯眼,最后竟然笑道,“好啊。”
赵启言承认自己是有些自虐的,应该说是相当自虐。旁边的人呼吸轻浅,他却注定一夜无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左边的手臂被一抹温暖压住,启言缓缓睁开假寐的眼。
阮静的睡容纯真、恬静,披着的黑发散在深色的传单间却无比诱人——潜伏在深处的原始欲念慢慢流窜出来,贪婪加剧时总会进入无法满足的疯狂状态,启言用力闭上眼,知道放纵之后估计凶多吉少,不敢冒任何险,无论内心如何渴望。
这一夜,赵启言不但失眠,太阳穴更是涩疼得厉害,他想起身去拿安眠药,但怕吵醒阮静,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至始至终清醒着,直到凌晨四点方才有了几分睡意,但身边人稍微一动,他又马上惊醒了。
而现在的情景令赵启言哭笑不得,旁边的人翻身脚搭上他的腿,床单已经滑下床沿,略微保守的睡衣丝毫掩不住性感的身体轮廓。
凌乱的发间传来清甜的香味,启言心神一荡,忍不住吻上红润的嘴唇,膜拜这份太过贪念的爱。而赵启言忘了自己是禁不起阮静一点甜头的,一晚上的压制在碰到唇角的一瞬间全部决堤泛滥,真的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阮静缓缓睁开眼睛,脸上蓦地一红,想要推拒却被赵启言吻地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