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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沈勇推推小结巴,“你去吧,英雄救美去。”
“我?!”小结巴睁大了眼睛。
沈勇点头,“放心吧,那书生今晚估计腿软,胆子又小,你踹门进去大吼一声,他肯定吓趴下,直接拖出来踩死他。”
“这样也行啊?”小结巴有些不信。
“快去吧。”沈勇道,“你今晚救了方瑶,指不定沈老爷子一高兴,就招你做了上门女婿了,我先翻墙出去。”
“啊?你走啊!”小结巴急。
“我在这儿留着做什么?”沈勇一笑,对小结巴眨眨眼,“我在这儿,到时候还得赖上我,这是他方家欠一勺的好处,你记得,到时候就说是少奶奶让你来的!知道没?”
“我明白了!”小结巴点头。
这时候,就听到里头桌翻椅倒之声,沈勇往外跑,对小结巴道,“快去吧!”
小结巴捋胳膊挽袖子,提了提裤腰带,直冲过去一脚踹开了大门,大吼一声,“狂徒,你这无耻之辈,今日抓你见官去!”
此时,那书生就快得手了,正欲行不轨之事呢,被小结巴一声大吼,吓得尿了裤子,方瑶也趁机用枕头砸他,大喊,“救命啊!”
此时,沈勇已经翻上了墙头,就见方一勺带着方寿和两三个方家的下人往后院来,一听到里头方瑶的叫声,众人赶紧就跑过去。
小结巴已经将那吓得魂飞魄散的书生从房间里拽出来了,还体贴地给方瑶关上门,免得那些家人们闯进去看见。
方瑶在房里大哭,方寿气急攻心,差点没晕过去,吩咐家将狠狠地打,那书生可惨了,被按在地上一顿打,一时间是哭爹喊娘。
方寿到了方瑶的房门口,想进去但方瑶不让,急得直跺脚。方一勺推了方寿一把,道,“小心你闺女寻短见!”
方寿一惊赶紧踹门进去,果然,方瑶腰带都系在房梁上了。
这方府里头就大乱,丫鬟婆子们也都进来了,京儿被惊醒,过来一看立时顿悟,大骂那书生没良心,还要一头碰死,方寿让人将她也抓了,和那书生一起扭送官府。
沈勇趴在墙头,打了个哈欠摇摇头,心说,这乱的,忒精彩了!
最后,京儿和书生被送到了沈一博府上,沈一博为了保住方瑶名节,连夜开审。
果然被沈勇猜中了,那书生垂涎方瑶已久,又贪图方家富贵,无奈方瑶看不上他,就勾搭上了京儿,让京儿给方瑶服药,骗她说这样幽会不会被发现。京儿也是鬼迷心窍,就真的相信了,最后引狼入室。
沈一博将两人收押,吩咐所有人不准外传。
方寿安抚好了方瑶,给方一勺行礼道谢,方一勺此时正找沈勇呢,刚想说话,就听小结巴抢着道,“唉,老头,你们爷俩,怎么谢我家少奶奶?”
方寿也是尴尬。
“你可知道?!我家少爷都让少奶奶别管你们家这点破事了,是少奶奶觉得事情有蹊跷,怀疑方瑶是不是被人下了药,才连夜赶来的。”小结巴一个劲往天上捧方一勺,唾沫星子都飞起来了,“我家少奶奶那是在上树上守了小半夜,你老头儿看看!你们这么对我家少奶奶,少奶奶以德报怨,你们以后啊,可千万别再赖我们少爷了啊,也别再想拆散他们这对神仙眷侣了。”
方寿也是无地自容,赶紧给方一勺道谢加赔罪。
方一勺明白了小结巴的意思,大概是沈勇让他这么做的,心中也佩服,沈勇粗中有细,这样一来,避免了很多麻烦,还让方家人以后都再不会来纠缠,毕竟,最难还的就是这种人情债了么。
随后,方一勺告辞,跟小结巴一起回府衙。到了路口,沈勇就出来接,给方一勺披了见大氅,嘴里埋怨,“真是受累,这方家人就是能折腾,大晚上的害你还出来吹凉风!”
方一勺挽住沈勇胳膊,仰脸看他。
“干嘛?”沈勇也看方一勺,让她一双大眼睛晃得晕乎乎的。
“相公。”方一勺认真说,“你真厉害!”
沈勇摸了摸鼻子,挺得意,“那当然,你相公可不是徒有虚名。”
“对。”方一勺认真点头,“相公最了不起。”
沈勇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家娘子,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
回到了府衙,沈一博也很是高兴,连连夸赞方一勺和沈勇这事情处理得当。
次日,方一勺去集市挑了上好的排骨,还有新鲜的甜玉米和萝卜,炖了一锅清润滋补的玉米萝卜排骨汤,特意盛出来一份,让小结巴给方瑶送去。方瑶回了一样东西给方一勺,就是那幅挂在亭子里头的墨兰图画,从此之后,方一勺与方家的恩怨算是两清,方家再没提过代嫁的事情。方老爷子还特意找人放出风声去,说嫁入沈府的,也是个大才女,是他的干女儿方一勺,不是方瑶,沈勇会浪子回头,多亏了这位方一勺,算是给方一勺正了名。
方瑶也由此改变了不少,时不时来找方一勺喝杯茶,或者跟她学着煮个汤什么的,却是再也不去紫竹茶园那地方了。
三日后,沈勇兴匆匆跑来找方一勺,“娘子,沈杰回来了!”
“人都抓回来了?”方瑶问。
“抓回来了。”沈勇对她一笑,“走,爹说变戏法给咱们看!”
炕糍粑和醋坛子
沈勇拉着方一勺的胳膊去了沈一博的书房,据说是看变戏法去。
方一勺就纳闷了,这看什么戏法呀?
到了书房门口,就见沈杰对众人招手,方一勺和沈勇进了屋子,沈杰赶紧将书房门关上。
两人进了屋才发现,门窗都用厚褥子挡上了,房里点着灯,沈一博站在那儿,阴测测地两人笑,吓得沈勇和方一勺转身就想逃。
“回来回来。”沈杰对两人招手,“好玩儿着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走回了桌边。
就见桌上放着那几个从青山村带回来的匣子,匣子里头还是那原本的几块石头。
沈一博拿着一个油灯,往里头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方一勺纳闷,问沈勇,“相公,那是什么粉呀?”
“是骨粉。”沈一博说着,点了火……
油灯燃起来,果然,这火焰是蓝色的,和那晚上见到的衙役们点的灯一样。
沈一博将烛火熄灭,房间里就漆黑一片,唯独那蓝幽幽的灯光闪亮着,有些诡异。
“看这几块石头。”沈一博说着,伸手指了指盒子里头的石头。
“咦?”沈勇和方一勺都觉得奇怪,只见那些石头,似乎有淡淡的光芒放出来。
“有光啊?”方一勺也觉得挺古怪,就问,“为什么会发光?”
“我之前找了个工匠,将这一块石头切开了,你们看看。”说着,沈一博将灯熄灭,沈杰跑去将挡着窗户的帘子都扯开,屋子里又亮堂了起来。
沈一博拿出了一块石头,就见中间被切开了一道平整的口子,打开,将里头的切面给方一勺和沈勇一看。
“里头是玉石么?”方一勺拿过来瞅了瞅,就见在一圈泥灰一样的石头外壳里头,像是鸡蛋一样的构造,外边一圈白的,里头一圈绿的,越到中间颜色越深。
沈勇对玉石也不是很懂,伸手敲了敲,冰凉梆硬,举目看沈一博,“爹,是上好玉石么?”
沈一博笑了笑,问,“你猜。”
沈勇和方一勺都有些无奈,看沈杰,就见也是摇头。
“这个是不是和和氏璧一样的?”方一勺问。
“呦。”沈勇笑眯眯看她,“娘子有学问呀,还知道和氏璧。”
方一勺脸微红,知道沈勇调侃她呢,轻轻踹了他一脚。
沈勇挑起嘴角,心里头痒痒。
“咳咳。”沈一博整理了一下袖子,坐下道,“这事儿碍…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错上加错,铸成大错。”
沈勇和沈杰都搬了凳子来,方一勺也想坐,沈勇要拉她做自己腿上,方一勺连耳带腮都红透了,自然是不肯在沈一博眼前这样放肆的,忙挣脱了,搬凳子坐在一旁。
沈勇就拿脚尖儿点方一勺的凳子腿,后来闹得方一勺脖子都红了,沈一博咳嗽一声狠狠一眼瞪过去,沈勇方才收敛了,拉凳子到方一勺身边,挨着她坐下,不再闹腾了。
“这顾青山啊,有个毛病,好赌!”沈一博道,“另外,我看了当地的地方志,青山村一带,是不产玉石的。”
沈勇和方一勺都点点头,青山村大多都是泥石丘陵,几乎没有石山,哪儿来的玉石呢?
“顾青山赌钱、赌马赌擂台,连说句话都要跟人打个赌……不过他后来喜欢上了一样最刺激的。”沈一博道,“赌石!”
“赌石?”方一勺和沈勇都有些好奇。
“这个我也见过,在常年出产玉石的地方,众人挖出一块大石头,就出高价卖。大家坐地起价,谁出的价钱高谁就得着,不封顶。这切开来如果是上乘的玉石,那就发大财了,可如果只是一般的石头,那就赔本儿了。”沈一博道,“我查看了官府的卷宗,顾青山当年得到了大量的财宝,后来钱财是不翼而飞,据说他都拿去赌石了。”
“那多不靠谱啊?”沈勇不禁问,“如果买的都是普通石头,那他岂不是要亏本亏死的么?”
“我觉得顾青山可能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官府抓了砍头,那么多金银财宝也没地方藏,总是会被官府抄走。”沈一博摇了摇头,“所以他才想出了那么个法子将金银换成了石头,容易藏埃那个淘货郎君,应该也是看了一些方志上关于顾青山的记载,才会到深山里头去找赌石的。”
“原来如此。”方一勺听命白了,就问,“那,这几块石头,可是大富贵啊!”
“这并非是玉石。”沈一博颇有些惋惜地说,“如果说顾青山原本的财富是一万两银子,那么这些石头,可能只值一百两银子。”
“啊?”方一勺和沈勇都皱起了眉头。
“那他岂不是亏大了?”沈勇问。
“这些根本不是玉石。”沈一博道,“我问了几个工匠,他们说这些只是很不值钱的晶石而已,大多是赌石之人用来欺骗外行的。”
“哎呀,那顾青山的银子都被骗走了么?”沈勇连连摇头,“可惜呀,枉他当了那么多年好汉,到头来白干一常”
“可不是。”沈杰也点头,“更可惜的是为了几块烂石头,死了那么些人。”
“死人跟玉石有关系么?”沈勇问。
“嗯。”沈一博脸色严峻起来,摇了摇头,道,“那淘货郎,其实当晚就已经发现了那些赌石是不值钱的,没来得及说就被王贵他们打跑了。他怀恨在心,便告到了洛县的知府衙门,他说自己在山上偶然发现了当年顾青山留下的珍宝,但是村里人想要独占不肯交给公家,他是逃来告状的。”
“真卑鄙呀。”方一勺皱眉。
“原本那淘货郎只是想让官府的人抓了王贵他们揍一顿板子,好出出气,可没想到那洛县的县令,是个包藏祸心的主埃”沈一博叹息,示意沈杰接着说。
沈杰点头,道,“我抓了那些衙役们在路上就跟我说了事情的原委,他们县太爷知道顾青山的万千财富被变成了赌石后,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就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批财宝据为己有,他先稳住了淘货郎,再派人去村里打听。然而赌石早就被村里人扔进河塘里了,怎么找都没找到,他就觉得是村民私藏了起来。”
“然后呢?”沈勇和方一勺都觉得有些可怕,该不会,为了石头杀了那么多人吧?可是那说不通啊!哪儿有县令这么傻的?
“接下来的事情,更可笑又可叹。”沈杰叹息道,“那县太爷手下有个师爷,平时不少鬼主意,县太爷将这事情交给他了,他首先是派人蹲守,可是左等右等,没看到那些村民拿石头去卖银子,于是就有人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馊主意?”神勇失笑,“不过这些人脑袋里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他们想,那些村民如今有银子花呢,所以不愁,大可以等风头过去了,再将银子取出来用。于是最好的法子是让村民们没钱……他们没钱了又要过日子,可不就得拿石头出来换了么?”
“让村民没银子花……是指抢他们银子?”方一勺问。
沈杰摇了摇头,“是让田里的作物绝收!”
“什么鬼主意?”沈勇怒道,“作物绝收了,不是只有村民挨饿,整个洛县的人吃什么?”
“那师爷据说有个郎中朋友,很会些邪门歪道的本事,就给了师爷一些药粉,让洒在农田里,村民们一浇水,菜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