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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你也坐啊!”
“嗯。”
沈君雁犹豫片刻,到底也挨着她坐了。
她拿起一块方糕递给他,两人一人一块,都坐在了大水缸的后面,更像是来偷吃东西的偷儿,吃到口中可谓别有一番风味。
他咬着一口方糕,却是迟迟咽不下去。
口中到底有什么味道少年已经品尝不出来了,玉树闭着眼,只一口方糕就似乎很享受。
她微微嘟着的双唇,饱满而又香甜……
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地充斥着鼻尖,更像是女子特有的体…香,沈君雁眼也不眨,浑身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懵懂少年,就像是着了魔。
半晌,她睁开眼,将细细咀嚼地糕点咽下:“不对,不是那个味道。”
他顿时红了脸。
明明就是没看他,可还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样。
正觉尴尬,外面已然传来了八斤大惊小怪地声音了:“四公子四公子!大喜啊!”
二人同时站起,沈君雁下意识就站远了一些:“什么事?”
八斤面露喜色,对着他嘻嘻地笑:“是新竹小姐来啦!公子你说是不是大喜事?”
他下意识看向玉树,后者却已然笑了:“的确是大喜事呀,小四你快过去看看!”
其实她也想去,太子大婚,新竹家里可是京中权贵,她带个丫鬟去是很正常的事情,反倒是四公子要是带了就很奇怪。
可又不敢操之过急,只是推了少年快走:“愿你心想事成哈!”
沈君雁走出了几步,再回头看她。
她看着他,伸出一臂豪爽万千:“去吧!美少年!”
她经常语出惊人,不过这一次,他却是被她的话取悦到了,对她挥挥手,再不犹豫大步去了。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真想这就跟过去。
趴了门边看着他走了角门处还回头看她,顿时又笑靥如花,对他握拳以鼓励。
眼看着人家主仆走了,灶房的那些人通通回归了,玉树正拿着一块方糕要走,里面弄得乱七八糟,一早上拾掇得干干净净的地儿,竟然……
刘婶想起每日给她换着法地做菜,折腾来折腾去还没闹好,三公子甚至在外面请了新的厨娘来,都是因为她!
这丫头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
一手举起了扫把,就咬住了牙口。
玉树嘿嘿地笑,扔下方糕一溜烟跑了。
再回到苑内,心情无比的舒畅。唇边自然而然地就哼出了没有印象的小曲来,快走两步,路过大屋,冷不丁对上男人冷峻的眉眼,差点崴了脚。
玉树就站在窗下,立即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挪着步子。
她甚至是边走还边给他福了福身:“公子回来了啊!”
直到她差一点点就离了他的视线,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干什么去?还不过来。”
她扁着嘴,又将脚步一步步挪回来,也不进屋,就站在窗外看着他:“三公子息怒呀,昨天晚上玉树糊涂了……”
沈君煜英眉微挑,只是淡淡地瞥着她:“编,继续编。”
当然,他已经习惯了她满口谎话,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们的玉树姑娘不会继续说谎:“真的,肚子饿了就以为是吃的……”
他转过脸去,露出俊美侧颜来:“不说实话,休想近我的身。”
她以前伺候他的时候,的确是经常借机揩油,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昨天晚上也就是一时被美色…诱…惑,没把持住就咬了一口。
不近他身,是没问题。
但他可是她的大金主,不紧紧抱住他大腿,哪有好日子过啊!
沈君煜倒是优哉游哉地站起了身,玉树不经思索慌忙喊道:“公子留步啊!”
他回头,目光透过窗口落在她的脸上:“怎么?”
她硬着头皮抱拳苦哈哈说道:“玉树错了,玉树真的错了,昨天晚上公子那样就在眼前,实在把持不住,禁不住啊!”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哪样?”
玉树振臂高呼:“公子面如冠玉、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英姿翩翩,才貌双绝那叫一个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沈君煜背了过去:“行了。”
她连连摇头:“不行,我话还没说完,公子当真是英俊潇洒似潘安、风流倜傥塞宋玉、才高八斗过子建 ……”
话未说完,他已伸手提起了一纸袋:“进来罢。”
果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就必须得夸啊!
玉树长长地吁了口气,赶紧掉头走进大屋,沈君煜正将东西放了桌子上面。
她仔细一看,竟然是怪客酒楼的袋子,伸手一拧打开了来,顿时奇香四溢。
里面一整只*身完整,浓香扑鼻,她一下认出了来:“泥煨鸡!”
沈君煜曾有一次带她去酒楼喝过小酒,当时就有这道菜,也幸亏只有他们两个人,玉树两手扒鸡,还说只有这样吃才能品出美味来,自此再不给她吃鸡。
玉树喜笑颜开,一手摸了上去:“公子这是送我的吗?”
他却是按住了:“潘安?宋玉?子键?这些都是什么人?”
她愣了一下,却是苦恼道:“我也不知道啊!”
他定定地看着她:“你想起什么没有?”
她坚定地摇头:“没有。”
沈君煜垂眸:“去吃罢。”
她笑,一手提了起来:“谢三公子!”
大家闺秀,可是从来不许吃这样的东西,送给新竹小姐刚刚好。
他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眼双腿,站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酸痛,赶紧坐了下来。
玉树正是犹豫,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带着这只鸡离开而不吃掉它,外面略沉的脚步声已然闯了进来,人还未到,只听见一个大嗓门已经叫嚷了起来。
“老三你出的这什么馊主意!不是说女人都怕这一套么,现在可倒好你嫂子……”
“咳咳……咳咳……”
沈君煜掩口重咳了两声,这虎背熊腰的男人走进里间,也看见了桌边的玉树。
像只猫儿正竖着两耳朵好奇地看着他。
她又知道了……
☆、第7章 豆沙卷
第七章
两个男人都看着她,玉树哪里还坐得住,也用不着赶,自动提起了纸袋,愉快地离开了。
待脚步声消失了,沈君如这才撩袍坐下。
“老三你害死我了!”
“怎么了?”
“你大嫂根本没有一点要哭的意思,我看她是顺水推舟将我撵了出去!”|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就不该相信你的鬼话!”
“……”
玉树紧紧靠在门后,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她看的戏本子,当时看得津津有味,上面男主人公就是这样的,和他正妻斗法,其中一个手段就是添了妾事宠爱不休,然后没等看完就被三公子抢走了。
因为那几天她总是学着那戏本子里面的人说话,他直接封存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上了……
里面男人还在懊恼,她忍不住在门口探出头来,露出一个脑袋瓜,弱弱叫道:“那个……那个大公子我能说一句话么?”
两个男人都看向她,沈君煜皱眉,可没等他开口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挺起了胸膛。玉树就远远地背起了两手:“夫妻本来就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大公子就应该是甘拜下风,赶紧地改邪归正去吹枕头风。”
眼看着男人已经站起身来,没有半分欢迎她的意思,她赶紧后退:“好好好,我这就走了!”
说完是真的去了。
沈君如一伸手,刚要张口叫她回来,却被弟弟一个眼神遏制住了:“休要听她胡扯!”
玉树可是真的往桃园去了,她有着一颗世界不乱不热闹的心,等晃到了西边桃园,里面的小厮说新竹小姐正在小楼上面和大奶奶学女红。
她将纸袋藏了身后,只道有事,一本正经地走了几步,见没有人注意,就一路小跑到了小楼楼下。
沈君如成亲之前,从未见过周氏,周家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按照她未出嫁时候的小楼也建一个一摸一样的。
这就有了桃园里面的这个二层小楼。
平时也不叫人进的,楼下有她的丫头萍儿看着,玉树向来喜欢大奶奶家的大姐儿,混得熟,见了她也就让她上去了。
这大公子成亲几年也才有这么一个姐儿,起了名字叫做长安,她也在楼里,见着她出现在楼下可是高兴得从楼上跑了下来。
“玉树!你怎么有时间找我玩了!”
“我瞧瞧!”
玉树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小姑娘白白胖胖的,如今是真的瘦了点:“真的瘦了啊!你可要坚持住啊!”
沈长安俏皮地吐着舌头,又看见她手里的纸袋:“这什么东西啊,很香啊!”
她笑笑,躲开小姑娘的魔爪:“这东西你可不能吃,好容易瘦了点,千万管住自己的嘴!”
两个人并肩上楼,楼上的周氏已经听见了她的动静:“玉树来了?”
她笑着应了,上了楼去,周氏带着表妹新竹就坐在床边一边做着绣活。
长安不耐烦看这个,一边玩去了,玉树赶紧到了周氏面前见礼,她也是瞧见了她手里的东西,淡淡瞥着。
玉树连忙放了桌边:“是四公子让我送过来给新竹小姐的。”
周氏抿着唇笑了:“他倒有心,可是投其所好呢!”
新竹只管盯着那纸袋:“那是什么东西?表姐说什么呢!”
周氏笑,拉着女儿的手:“罢了,说不定还带话过来了,你们说着话,我们娘俩下楼去了。”
说着飞快下了几针结束了线头,然后不由分说拉着长安就下了楼去,玉树松了口气,站了新竹的旁边低头看她手里的绣活。
上面一朵牡丹已见雏形,小姑娘挺着背脊,左右坐姿,当真一副好模样。
没用过久,新竹果然错乱,没用周氏在旁边指点,那些绣法已然杂乱无章。
玉树见她现了恼色,一指点在了绣布上面:“这里好像错了,这条线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穿错着过来……”
新竹小姐低头思索,片刻拍手笑道:“玉树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说着飞快下了几针,又是停住,玉树低头一瞥,又是点了一点,这一次,小姑娘迅速下针,顺利结了线头。
她满意地看着绣布上面的牡丹花:“玉树也会刺绣啊!”
玉树含糊其辞地笑笑,其实刚才不过是看了一眼周氏的下针处,就记住了。
新竹起身洗手:“那个呆子给我送什么来了?”
她赶紧捧起泥煨鸡来:“这东西可只能偷偷吃啊,四公子特意嘱咐我一定要避开别人的。”
两个人窝了楼上的一个小间里面,玉树打开纸包,推了她的面前:“四公子不是来找你么?怎么不见他人?”
新竹闻着香味:“不知道,来了就像是火燎腚似地,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玉树好心地提醒她:“这只鸡用手撕着吃,才最美味。”
新竹狠狠点头,撕了一块鸡肉,笑得眉眼弯弯:“怪不得那呆子找了个借口就跑了,是给我留脸面呢!”
她咬了一口,香气四溢。
玉树站了一旁,开始盘算着如何开口。
也是该着,小姑娘才吃了两口,就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结扣了:“可惜后日还要穿新裙,也不敢多吃这油腻的东西啊。”
她坐了她的对面,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小姐穿新裙是要去哪啊!”
新竹略显苦恼:“当然是去太子府了,你可不知道太子后日大婚,太子妃是南宋的泰华公主呢,不知道多少姑娘都得偷着哭啦!”
北宋皇子七人,太子是嫡皇子,才十八。
听说还是个病秧子,玉树对他没什么兴趣:“为什么要哭?”
新竹笑:“就比如我知道的某个人,眼巴巴地等着嫁入太子府,可惜哪比得了人家泰华公主呢!”
玉树对那个南宋的泰华公主很好奇:“泰华公主怎么了?她很厉害么?”
新竹想到母亲的嘱咐,也不敢大吃大喝,吃了两口就动手将鸡肉包了个包:“那当然,我听说原来两国联姻,配得是三皇子,可泰华公主身成两仪,天赋异禀,后来就许了太子殿下。”
玉树有点消化不了:“什么叫身成两仪,天赋异禀?”
新竹鼓起两颊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哥哥就说她很厉害,好像还会做火炮什么的。”
玉树撇嘴,据她所知,北宋一共也就有两门火炮,还是在南宋联盟的时候得到的,现在他国战乱,南宋公主若是真能有这么厉害,还能轻易嫁了北宋来?
不过她也只是笑笑:“听起来可真厉害!却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新竹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哥说一般女人要是太聪明的,都不会太美。”
玉树:“……”
她和新竹说了好半天的话,还搭了一只鸡。
可惜打的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