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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徐向东愣神的工夫,王天成早已甩开大步,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王天成……”坐在一旁的叶小晶突然站了起来,在他的背后喊了一声。
听到喊声,王天成的脚步陡然停了下来。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他没有回头,而是稍顿了一下,继续朝大门口走去。
“王天成,你要是不回来,你……你一定会后悔的。”叶小晶几近哭腔,那声音仿佛已把沉寂的空气撕裂。
王天成的身体再次颤了一下,他慢慢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小晶。徐向东一看有戏,就急忙跑过来把王天成拽了回来,一把摁到了座位上。
待看王天成没有丝毫反抗后,他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叶小晶,走过去低声对她说:“你们慢慢谈,我先撤了。”
叶小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徐向东拿起外套,又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王天成,便匆匆地从房间里消失了。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叶小晶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发短信怎么也不回?”
王天成一言不发地坐在那,自然而然地望向了窗外。
“你到是说话呀?”叶小晶的眼里含着泪,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王天成把头转了过来,冷笑道:“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叶小晶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她低着头轻轻地说:“那件事都是我不好,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天成,你肯原谅我吗?”
王天成铁青着脸没有吭声,复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叶小晶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天成,你知道我今天是鼓足多大的勇气来找你的吗?这一阵子我的心情也不好受,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今天就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喜欢过我吗?爱过我吗?”
“什么都别说了,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王天成转过头,表情淡得和白开水一样,他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你先回答我。”叶小晶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了擦发红的眼睛,用一种坚定而又幽怨地目光凝视着王天成,“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感受,我要听真话。”
王天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仍旧一言不发。
叶小晶抓起桌上的一瓶红酒,熟练地往一只酒杯里斟满了酒,小心翼翼地递给王天成,用一种近乎恳求的目光望着他,轻轻地说:“先喝杯酒吧,天成!喝了这杯酒我们再慢慢谈,好吗?”
王天成铁青着脸,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她。
在这一瞬间,王天成忽然发现:叶小晶瘦了,憔悴了,仿佛也苍老了许多。原本丰盈圆润的脸颊,此时可以看到微微凸起的颧骨,曾经红润光泽的脸色,现在竟然呈现出一种毫无血色的苍白。由于睡眠不足,两个眼圈显得微微有点发青,那双曾经精亮无比,透着智慧与聪颖的眼眸,现在也有些灰蒙蒙的。
看着,看着,王天成的心碎了,他的目光也渐渐融化了,慢慢地变得像星光那样柔和。他的身体颤了颤,缓缓地伸出手……
叶小晶看着王天成伸过来的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喜悦瞬间充斥了她周身的每个毛孔。自己的肢体语言已经得到了王天成的回应,既然他同意喝下这杯酒,实际上就是已经传递了一个信号——他基本上已经原谅了自己。
酒杯离王天成的手还有三寸、二寸、一寸……
王天成就要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杯……
蓦然之间,一种莫名的恐慌油然而生。她觉得和王天成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一张桌子,而是一道没有边际的悬崖,那短短的距离竟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叶小晶又向前努力探了探身体,就在王天成快要接住杯子的一瞬间,她握着酒杯的手突然松开了,杯子直挺挺地跌落在玻璃桌面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紫红色的液体顿时像血一样涌出,溅得四处都是。
叶小晶的心也仿佛随着酒杯陨落的那一刻沉了下去……
王天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的脸色霍然一变,还没等叶小晶说话,便“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小晶抬起头,怔怔地望着王天成的背影,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唰”地一声流了下来,整个人也瘫倒在了座位上。
门口人影一闪,徐向东不知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一看屋内的情形,急忙三步并做两步地蹿到叶小晶的身旁,轻轻地搀起了她,温柔地问道:“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叶小晶的脸色煞白,她有气无力地指着桌上的酒杯碎片,前言不搭后语地哭诉着:“都怪我,都怪我,他本来都要接住了,可我的手突然不听使唤了,没有拿住,结果……他一定又误会我了……”说到这,她看着自己的右手,然后狠狠地往桌子上敲着,那样子就像这只手和自己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要把它置之死地不可。
那柔弱如春葱般的手指,猛地触及了酒杯的碎片。刹那间,鲜血顺着叶小晶的指尖点点滴落。徐向东一把抓过她的手,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大声喊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叶小晶的身子一哆嗦,紧紧地咬着嘴唇,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徐向东也一脸痛惜地注视着她。突然,她猛地一头扑在徐向东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仿佛想把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全部倾泄而空。
徐向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懵了,他的两只手抱也不是,放也不是,在空中悬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一只手抱着叶小晶,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一样温柔地哄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淑鸿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呆呆地发愣。
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前世约定,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她和王天成居然能够这么意外地相遇、相知、相爱。王天成给她的感觉是外表桀骜不驯玩世不恭,实则睿智机敏心地善良且富有正义感。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已经让她深深为之倾慕。
这样的一个男人应该有他自己的舞台来大显身手,应该有属于他自己的一片天空自由翱翔,而中侨集团也更需要这种人才的加入来提升自身的经营业绩。所以,从淑鸿的角度出发,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有权利和义务举荐王天成。然而,王天成最终没有让她失望,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创造出这么优异的成绩,这一切更让她由衷地夜不能寐欢欣不已。
几下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把淑鸿从浮想联翩的世界里拉回了现实。
“睡了吗?”一个慈祥而低沉的男中声从门外传来。
淑鸿急忙跳下床匆匆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中年老者。此人赫然就是中侨集团的董事长——袁海天。
淑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把袁海天让进屋里。
“爸爸,这么晚了您还没睡?”淑鸿笑吟吟地问道。
袁海天也笑了笑,摸了摸有些脱发的头顶,长叹了一口气道:“唉,年纪大了,觉也没那么多了。”
“算了吧!您还老?”淑鸿撇了撇嘴,俏皮地说,“公司所有的年轻人加到一块都没您精力旺、干劲足。您说您哪天工作不都在十五个小时以上啊?我看您都恨不得把一秒钟掰成两半过。”
袁海天用手指轻弹了一下淑鸿的头,笑骂道:“臭丫头,跟谁学得油嘴滑舌的,还敢和老爸抬杠。”
淑鸿心中一凛,不由伸了一下舌头,急忙正色道:“爸,我是担心您的身体。您再这么下去,身体迟早是要撑不住的。”
袁海天放声大笑道:“你放心吧孩子,革命尚未成功,你老爸是没那么容易出师未捷身先去的。”
“爸,您又来了,还说我呢!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淑鸿把袁海天拉到了床沿上坐定,反到煞有介事语重心长地叮嘱起来,“爸,妈走得早,我就得负责照顾好您。您看您,这两天又瘦了。”
听淑鸿这么一说,袁海天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了窗外。脸上的神情时而甜蜜时而忧伤,时而恍惚时而清澈,仿佛陷入了对陈年往事的缅怀中。
过了半晌,他收回目光,慈爱地端详着淑鸿,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俄顷,他缓缓地用一种悠长而伤感的语调说道:“孩子,你的确长大了。是啊,你妈走得早,我现在看着你就能马上想起你妈年轻时候的样子。我让你从小就随你妈妈的姓,就是为了纪念她,就是为了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够感受到你的存在……”说到这,袁海天的眼角不由得有一些湿润。
“爸,您快别说了。”淑鸿急忙扶着袁海天的胳膊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孩子,爸爸真挺对不起你们母女俩的。年轻的时候整天在外面闯,你妈跟我也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你小的时候呢,我更是没能腾出更多时间来照顾你,关心你!唉,我那时就是希望你能快点儿长大,快点儿懂事,快点儿有出息……”袁海天又长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没理所当然地让你过一种富家小姐过的那种日子,我故意安排你做事,让你吃了那些不该吃的苦……”
“爸,您快别说了,您对妈妈的感受就是嘴上不说我也知道。”淑鸿拭了一下眼角,轻声地安慰道,“更何况,我也没觉得上班就是吃苦,也没觉得一个人旅行如何寂寞。我还得感谢您,是您让我知道了钱不好赚,是您让我懂得了怎样面对孤独,怎样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
“你真的长大了,已经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了……”袁海天微微地点着头,用赞许的目光望着淑鸿。
淑鸿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最近在公司这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袁海天话锋一转,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干练豁达的表情。
“噢,挺好的,同事们处得都挺融洽。”
“听说那个王天成很不简单哪?”
“噢,是吗?”淑鸿的心头微微一颤,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了一句。
“别跟老爸装模作样了,他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袁海天哈哈一笑,“知女莫若父,老爸虽然上了年纪,可还不至于老眼昏花。”
淑鸿的脸顿时红得像朵牡丹花一样,撒娇道:“爸,您说什么呢?”
“孩子,我也是从你这个岁数过来的,也谈过恋爱,能不清楚你们的心理吗?”袁海天沉吟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不过……恋爱,恋爱,只可以恋,但绝不要轻易去爱。如果不这样,到时受伤的恐怕只是你自己啊!”
淑鸿的身体微微一震,却欲言又止,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二)
转眼间,秋天过去了,白天越来越短,黑天越来越长。再一转眼,冬天也过去了,新的一年又到来了。
叶小晶突然感觉到,不仅右手在拿东西时会突然间失去力气,而这种僵硬麻木的状况正在向整条手臂蔓延。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休息不好或是神经衰弱的原因。于是就努力地保证八小时睡眠,每天早晨起来跑跑步锻炼锻炼。虽然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可肌肉无力的情况没有一丝好转,还是会时常出现开门没劲,拿不住钥匙的情况。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剧,里面的那个男主角就患上了一种叫做“肌无力”的怪病最后不治而亡,而这种病的初期症状跟她的简直是一模一样。想到这,她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再也不敢往下想了。马上决定,今天什么事都不做了,一定要去医院检查。
正当她匆匆忙忙收拾妥当准备动身的时候,徐向东恰好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两人聊及此事,徐向东说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非要哭着喊着自告奋勇地陪她一起去。还告诉她,自己医院有熟人。
叶小晶的心里一热,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十五分钟以后,徐向东开着那辆绛紫色的“帕萨特”如约来到叶小晶的宿舍楼下。
“你有这种感觉大约多久了?”一位身穿白大褂,浓眉大眼的医生有板有眼地坐在叶小晶的对面,若有所思地问道。
他就是徐向东的哥们儿李明,首都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现在是“普外”的副主任医师。
叶小晶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嗯……大概能有三四个月吧!”
李明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笔在一张病历笺上低头写了起来。
徐向东凑到李明跟前,急不可耐地问道:“李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
李明抬起头,看了一眼叶小晶,又看了看他,沉吟道:“应该不会,估计颈椎病的可能性大一些。”
“噢……”徐向东看了看叶小晶,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李明放下手里的笔,把那张病历笺递给徐向东:“走,我带你们到一楼再做个检查,最终确定一下,等结果出来以后我给你打电话。”
“太麻烦你了李哥。”
“跟我还这么客气!”李明一边笑,一边站起身,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