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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事始终坚信一点:不怕我们不够聪明,就怕我们不够笨。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智商相差并不是非常大,谁比谁也傻不了五分钟。就是再笨的人,什么事多想五分钟也就全明白了。所以,做什么事还真得扎扎实实下一番笨工夫才行。
徐向东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抄还是不抄?这是一个问题。是默默承担没有观众收看的风险,还是借助别人的智慧让收视率一升再升?这两种哪一种更高尚?如果仅仅是抄袭就能赢得既叫好又叫座的效果,那正是我所需要的。抄了,红了,火爆了,那么在我抄了之后还要做些什么?我得好好想一想……”想到这,徐向东狠狠地在烟缸里碾灭了烟头,“霍”地站了起来。
“不行,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新栏目的策划决不仅仅是拍脑袋和借鉴一些外在形式就能成功的,必须要倾听一下观众的声音才行……对,就这么办!”他在屋里低着头转了几圈,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王天成放下电话,心里还在暗自嘀咕:“徐向东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凭什么非得让我帮助解决一个女同胞啊?”
“师父,还没走呢?”叶小晶脸上挂着俏皮的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王天成的身边。
这一段时间,王天成把她交给了陈斌,让她先熟悉熟悉基层的工作,从“助理客户主任”做起。虽然,弗兰克留给他的印象很坏,但对叶小晶不知为什么却是心存一丝好感。通过自己的观察,还有陈斌的反馈:叶小晶是一个聪明伶俐,吃苦耐劳,再加上本身就是广告科班出身,专业知识在公司更是出类拔萃触类旁通,从客观上来看,她的的确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
“可她毕竟是弗兰克安排的,我还是得提防着点儿。”所以,王天成一直都紧绷着这根“阶级斗争”的神经,没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而公司的一些重要客户也没让她有直接的接触。
“噢,我再呆一会儿。”王天成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地注视着电脑显示器的屏幕。
“师父,晚上有事吗?”叶小晶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他。
王天成把目光从显示器上收回来,转向了她。
“请你吃饭啊?”叶小晶恳切地望着他。
“今天晚上已经有安排了,改天吧!”王天成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把目光又转向了电脑屏幕。
“噢,那……我知道了……”叶小晶失望地低下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抬起头嗫嚅地说,“那你什么时候走啊?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我还得再等一会儿,你先走吧!”王天成纹丝没动,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那……那好吧!”叶小晶慢慢地向门口走去,走了三四步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王天成,见他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劈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叶小晶转过身去,目光中似乎有一种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着。就在她快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一个声音喊道:“晚上我们一起去吧!”
她猛然回过头,看见王天成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二)
距北三环蓝宝大厦不过五十米的地方,有一间别具一格,独具特色的川菜餐馆。
此时,徐向东和他另外三个“狐朋狗友”正在那里天昏地暗漫无边际地“指点江山”。他们的旁边,一个清纯活泼的女孩饶有兴致地听着,时不时眉飞色舞地发表着自己的一些见解。
“……现在这电视还能看吗?广告时间比电视剧都长,你在厕所里都看完一本杂志了,可回到电视跟前一看,丰胸的、减肥的,治疗性病的、还有不孕不育的那一筐烂广告还哭着喊着张牙舞爪地在那等着你呢?”赵岩唾沫星子横飞地侃侃而谈。
徐向东瞪了他一眼,一边剔着牙一边说:“别跑题好不好?咱今天谈的是节目,不谈广告!”
“节目那就更没法看了!”王天成没等徐向东的话音落地,就在边上抢道,“你就说这电视剧吧,那剧情老得就跟白垩纪的恐龙似的,淡得没滋没味跟白开水没什么区别,让人一看就犯困。你们看吧,套路无非三种:不是A爱B,B不爱A;就是A不爱B,B也不爱A,但两人又不得不在一起;还有,A爱B,B也爱A,可两人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块儿。多没劲啊!这不是拿观众当傻子,以为观众好忽悠吗?不是和你们吹,哥们儿要是稍微用用心都能写剧本了。”
“没错,这就是中国电视剧的厉害之处——不是傻子的,也要变着法、换着样的让观众觉得自己是傻子!”赵岩嘻皮笑脸地夹了一口菜。
张建军也没闲着,一边大口嚼着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现代题材的还凑和,可是稍稍刚感觉还可以的时候,那演员一准儿就不说人话了,整个一不伦不类把你逼得是哭笑不得呀;古装戏就更没法看了——一大堆垃圾成天在你眼前晃来晃去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从秦王嬴政到末代皇后,从武则天到包青天,给你彻头彻尾地拍了个烂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把老祖宗那些东西翻出来吃老本呢?前一段时间这清宫戏又大行其市,不是‘戏说’就是‘私访’,不是‘格格’就是‘公主’不是‘铜牙铁齿’就是‘风流才子’,哥们儿那时候一打开电视都产生幻觉了——我真怀疑自己:还是共产事业的接班人吗?分明就是满清帝国的八旗子弟呀!”
王天成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表示深有同感:“建军说得太对了!真是说到哥们儿心坎里去了。咱再说说这些电视台吧,我家至少能收五十几个频道,可你看吧:一个个千台一面,千面一目,播的节目全一样——都跟一个妈生的似的!今天你播一个‘外国式离婚’,明天他也播;明天你再播一个‘外国式结婚’,后天他也准结婚了。编排上咱还真得夸夸他们,整个一错落有致,今天你播一二集,明天他准播三四集。这下可好,不用死守着一个频道担心连续剧接不上了,咱是看哪个台都成,你说是不是向东?”
徐向东没吭声,自顾自地啃着一段鸡翅。
张建军在边上接茬道:“你也得理解人家,电视台也不容易,每年全国电视剧就那多产量,你到是想不重样,可哪儿找去呀?”
“甭管多少,怎么着也得对得起观众吧!”赵岩把眼睛一瞪,不服气地说,“我觉得无论干什么,这质量永远得放在第一位,你就拿这房子来说,消费者没住几天就蹋了怎么办?那肯定是要出大事的,多少烂尾楼卖不出去呀?这质量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电视剧也是产品,编剧、导演、演员实际就是流水线上作业的技工,他们如果自身水平不够或者配合不默契那肯定不会生产出好的产品。”
“赵岩这个‘烂尾楼’比喻得好!”王天成在边上跳了起来,掷地有声地说,“现在的电视剧之所以烂,就是因为‘三烂全汇’造成的。”
“什么是‘三烂全汇’啊?”众人大眼瞪小眼地齐齐望向他。
“烂编剧、烂导演,外加烂演员,合在一起不就是‘三烂全汇’吗?”
张建军喝了一口酒,吧嗒吧嗒嘴:“还真是,你就听那些编剧写的台词,不痛不痒,不知所云,不说人话,再仔细一听,全都是废话。明明挺简单的事吧,都跟弱智加脑瘫似的,直到死那天才能弄明白。就这智商还能当编剧呢?你说这些烂片子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浪费了我们多少为人民服务的时间哪!有一句话叫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弄了半天这是帮凶手啊!不行,哥们儿非得告他们!”
王天成懒洋洋地打了个嗝:“这叫不务正业,全都忘本了!一位伟人说过,‘许多文艺工作者由于自己脱离群众、生活空虚,当然也就不熟悉人民的语言,因此他们的作品不但显得语言无味,而且里面常常夹着一些生造出来的和人民的语言相对立的不三不四的词句……’”
“你别老说编剧!你不愿意看可以不看哪!”徐向东在边上不干了,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几个,“我看演员还都是蛮敬业的!你看看那些风里雨里的戏,导演让笑就得笑,让哭就得哭,一个个的多不容易啊!”
“现在的演员还不如编剧呢!”王天成喝了一口酒,抢白道,“一个个装腔作势、油腔滑调、油嘴滑舌、油头粉面,一看就是在演戏,简直就是‘做作’它奶奶——‘老做作’!假,太假了,纯粹是为了演戏而演戏!”
“太好了,太好了!”赵岩在边上兴高采烈地大叫道,“我今天也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就是终于找到假、大、空的代名词了!”
众人被吓得一哆嗦,纷纷面带诧异地用目光锁定了他。
“那就是演员、导演,外加编剧!”赵岩看了一眼众人,怕大家听不懂,便得意洋洋一字一顿地说,“演员——虚假;导演——自大;编导——空洞。”
“说实话,咱也不能一概而论。我觉得那些老电影,老艺术家们的片子就特带劲!哥们儿现在一看还精神百倍热血沸腾的呢!”王天成语重心长地拍拍赵岩的肩膀。
“大哥,怎么又跑题了?咱现在谈电视剧呢!电视剧和艺术搭得上边儿吗?”赵岩急赤白脸地争辩。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呢?”徐向东白了赵岩一眼,又把头转向其他几个“狐朋狗友”,无可奈何地说,“你看看,你们都把我带哪来了?全他妈跑题了——咱谈的是电视栏目!栏目!你们一会儿广告,一会儿电视剧的,都跑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同志们哪,我看你们真应该去医院检查检查了,都有病是怎么着?这都是什么理解能力呀?”
叶小晶捂着嘴在旁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王天成他们仨一愣,互相望了一眼,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徐向东刚才说的压根就不是自己一样。
王天成拍拍徐向东的肩膀,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我批评你,你到是早说呀!你看看,白白浪费了大伙儿这么长时间我们都没说什么,一会儿你得请大家去酒吧!”
“向东,不是我说你,这年头谁没病啊?我们要是正常人还能陪着你在这瞎耽误工夫吗?天成提出的意见你必须得接受!”
“没错,这人啊,犯一次错误不难,难的是犯一辈子错误!我觉着你现在要改的话还来得及……”
徐向东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们仨:“怎么着?弄了半天还是我错了?!”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行了吧!一会儿哥们儿请徐老师及诸位大侠喝酒赔罪还不成吗?”张建军满脸涨红地嚷嚷着。
徐向东马上转怒为笑,面带赞许地拍了拍张建军的脑袋:“小鬼,这还差不多……”
“我觉得你要是策划一个新栏目的话,必须要独树一帜,与众不同。”很久没有吭声的叶小晶突然开口了。
“唰”地一声,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了她。
叶小晶把手里把玩的那根饮料吸管轻轻地放在了桌上,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平静地说:“可以借鉴现有成功电视栏目的模式,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但绝对不能一味模仿,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抓人的东西,要形成自己的特色……”
(三)
从那条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出来,张建军就开着他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剩下哪都响的“新闻采访”车,拉着他们在午夜的街头上游荡。
在经过一家酒吧门口的时候,赵岩突然伸手向外边指去,口里大声喊道:“哎!你们看,那不是演小丫鬟的那个女演员吗?对了,那电视剧叫什么名字来着?”
众人也一齐探出脑袋向外观望,只见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女人,神色匆匆地在几个身形健硕膀大腰圆男子的簇拥下进了酒吧的大门。
“还真是她,听说这人还出了本书呢!”王天成收回目光,略显惊讶地说了一句。
徐向东乜斜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真是少见多怪!名人出书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呀?”
“这些人哥们儿见得多了,就因为人家是名人,当然就可以随地大小便,你想不名利双收人民都不答应。”张建军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在座位上喊道。
“就她还算名人?”王天成张大了嘴,不由瞠目结舌地呆在了那里,“充其量就是跟观众混一脸儿熟。十二亿人民至少有十一亿没印象,剩下的那一亿里还有半亿叫不上来什么名字。你们说,这样的名人哪找去呀!”
“这就不错了,虽然没演过让观众耳熟能详流芳百世的佳作,可至少人家还按套路出牌。你没见过那些练‘九阴白骨爪’的呢!”张建军兴致勃勃地接茬道,“什么吸毒的,嫖娼的,靠绯闻搏出位的,还有一些徐娘半老的主儿,也非得掺和进来捣乱,把脸上的褶子熨熨,或者干脆做一整形手术,哭着喊着非要搭上青春偶像剧的末班车。你们说,这不是有病吗?”
“其实名人也不容易,你得允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