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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据这些伤兵交代,整个北海军大营现在已经空了。不过各营都留下了战马和牲畜,用来吸引杀入大营的我军,好便于他们撤军。”
秦章书笑道:“他们这次可是失算了,我们根本不是攻击队伍,只是来收缴战利品的,没想到,这些北海军还真给我们留下了。”
“他们不留下又能如何?带又带不走,先前是害怕他们给宰杀了,没想到他们为了阻碍我们的追击,用这些战马和牲畜做诱饵。”
“如果真是攻入大营,这种手段还真的能起到作用,毕竟,这些都是我们需要的。但是呢,我们的围剿大军,已经在他们的前面拦截了。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先清剿大营之中的北海军,同时在各面拆除或摧毁营墙,免得北海军返转回来,又借着大营抵御我军。至于这些战利品,统计之后,往城内驱赶吧。”秦章书想了想,下令道。
西线,火麟军骑兵一手握投枪,一手木盾,一边防御北海军的弓箭手,一边用投枪给北海军以强大的压力。北海军与火麟军面面相对,可是却又不敢轻易冲出,对于火麟军的投枪,北海军尚且无法有效的防御。
“李将军,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大营似乎已经被火麟军攻入,如若再次纠缠太久,我们将陷入前后夹击的险地。”
李炎岂能不知现在的情况,他深知大营之中空无一人,并不能阻拦南面攻入的火麟军。饶是自己让各部留下无法带走的牲畜、战马,也阻拦不了多久。自己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冲破火麟军的拦截,杀入去。但看身边的将士,大都脸色恐惧,不愿轻易迈动脚步,去面临对方投枪和箭矢的双面打击。
李炎眼中冷芒一现,厉声喝道:“火麟军手中的投枪已无多少,只要挨过这两轮,我们就能靠上去,击败他们,杀出一条血路,一条回家的路。卢枋、峮岐,你二部立刻前进,分散距离,向火麟军进攻!弓箭手准备!给向火麟军发动最犀利的进攻。”
卢枋、峮岐二人脸色一苦,但又无可奈何,不说李炎是临时主帅,就是其余各部主将,也都希望自己去探路,拒绝肯定是无效的。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向自己的部下下令,散开而行,向着火麟军开进。
“看来北海军也不笨,看出投枪的缺点了。虽然攻击犀利,但携带不会太多,一旦散开,我们投枪的杀伤力和震慑力就会大打折扣。”刘文契看着行动的北海军感叹道。
赵询笑道:“没关系,本来我们就没打算将他们全部留下,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无论怎么说,我们已经是大获全胜了。哦,对了,这还要北海王的配合。”
刘文契也暗笑不已,确实,此战的胜利,北海王的功绩可是占了很大一部分。本来就是额外之收获,能大败北海诸部的士卒,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再说了,这些人还真不能全部留下,还要放回去,向各部宣告北海王的“杰出贡献”。
要说给北海王个北海军带去麻烦,赵询绝对是不会错过的。让北海诸部内部出问题要远比彻底剿灭这几千北海军划算的多。剿灭这几千北海诸部的士卒,只能是一时的胜利,切还要防备北海诸部团结一致,再次南下攻打自己。但北海诸部内部出了问题,那燕州府就安稳了许多,对于急需休整、发展的燕州府来说,这是极为有利的事情。
一千三百余北海军骑兵四下散开,带着一丝丝的惊恐向着火麟军冲去,由于有着遍地的尸首,前进的速度并不比步卒步行快多少。
“弓箭手准备!攻击!投枪抛射!”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停歇的箭雨再次出击,双方之间,来来回回的箭矢不断的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跌落在地,双方士卒,不断的发出惨叫,跌倒……
火麟军手中的投枪再一次发威,让前进的北海军士卒一阵阵浑身发麻,他们此刻,也只能祈祷,上空的投枪莫要找到自己。分散的士卒果然是抵御投枪的一种方法,起码伤亡少了许多,甚至一些北海军士卒还能趁势躲开呼啸而至的投枪。看到这种情绪,北海军士卒顿时气势一震,他们发觉,原来投枪并不是自己想想之中的那般厉害。
然而,还未来得及高兴,第二轮投枪夹杂着箭雨再次降临,给残存的士卒以沉重打击。一千三百北海军士卒,残存者不过三四百人,方圆千米之地,遍地都是斜插着的投枪。连两部的主将卢枋、峮岐二人也在火麟军的特意打击之下阵亡。残存的三百北海军士卒,大叫着或进或退,最终除了一部分退回北海军外,其余尽皆被火麟军弓箭手射杀。
北海军伤亡不小,火麟军同样也有伤亡,北海军的弓箭手也给火麟军带来了杀伤。步卒伤亡千余人,其中阵亡六百余人,骑兵虽然有着木盾,但也折损四百余人。唯一伤亡极小,只有十余人的则是重甲营。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还身披厚重铠甲的重甲营,基本上就是一个个矗立的堡垒。
第二百五十章 定局5
“都帅!我军大营已经被敌军占据,并且,他们开始拆除营墙了,此地不能再停留太久。火麟军投枪已尽,我们全军压上吧,否则前后夹击,那就再无出路了。”留在后方的亲卫军将领也传来了大营的消息。当然,他们还不清楚,在身后的北海军大营之中,并没有多少火麟军,只有数千步卒在清剿大营之中的残余伤兵,同时在统计北海军留下的东西。
李炎闻言,心中更急,咬了咬牙,大声下了全军压上的军令。七八千北海军顿时如开了闸的洪水,向着火麟军的拦截大坝冲去。饶是箭雨纷飞,也不能阻拦北海军的前进。北海军上下也都知道,生死存亡,就在此刻。
箭矢横飞,战马嘶鸣。在一连串混乱的声音中,两军的前锋终于接触了,就如同是两个大海涌动的浪花,狠狠地撞击在一起,顿时激荡起更多更激烈的海浪,飘飞的雪花,纷飞的武器,凶狠的眼神,绝望的神情,迸射的鲜血,飞舞的肢体,断裂的人头,零碎的四肢,……一切一切,都在这瞬间全部绽放出来。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清楚自己面前到底是谁,一切都好像凝结,只有他们手中的武器,本能的向前方砍落,将一切阻挡他们前进的物体,全部砍掉,又或者是,本能的举起手中的武器,挡住对方的武器,然后将武器插入对方的胸膛,感受着热乎乎的鲜血飞溅到自己脸上的快感。
没有犹豫,任何的犹豫,都是自己生命的终结!没有怜悯,任何地怜悯,丧失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只有意志最坚定的人,只有最冷静最冷酷的人。才能完好无损的继续站在这片包含鲜血地土地上!鲜血,在这个时候比雪花还廉价,尽情的破碎。生命,比地上的蚂蚁还要脆弱,每一秒钟都有数人甚至数十人丧生。
“上!让这群混蛋们看看,我们的厉害!”兼任重甲营校尉的韩猛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咆哮道。火麟军永远都不会被动承受敌人的攻击,他们同样攻击前进!向着纷乱的火麟军迎去。
重甲营的的士卒瞬间就插入了对方的队列,排在最前面一列的重甲营士卒,最先大开杀戒,他们扔下盾牌,每人都高举着修长而锋利的斩马刀。上下左右飞舞,动作简单而有效,好像死神的镰刀,疯狂的砍杀着自己面前地一切,无论对方是人还是物品,无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地,只要被斩马刀砍中,那肯定是粉身碎骨的结果。飞溅的鲜血。将他们全部染成了血人,黑色的铠甲之上,尽是红色的血液和肉末。斩马刀是用来对付骑兵的利器,更不用说这些进行缓慢的骑兵,杀入如切菜。如同一道牢不可破的铁闸。将凶猛的洪水,牢牢的压了下来。
每一个遇到他们的北海军士卒,都好像是看到了鬼一样,所有的思维和动作都全部消散了。一些北海军士卒则趁着重甲营士卒身边的空荡向着身后的步兵营涌入,还有更多的北海军士卒则从重甲营的的两侧向着身后的步军开进。
在步卒的里面,还夹杂着部分亲卫营的士卒,他们则负担起对付北海军之中的悍卒。许乐就在这里面,他好像猛虎一样,左冲右突,腾挪跳跃,锋利的长刀直接砍碎了敌人不知从哪来弄来的木盾牌,跟着将敌人分成了两半。每一次劈下,都有大量的血雨飞起来,同样地,每一次横着扫过,倒下去的北海军士卒更多。
北海军队伍中地的北海王亲卫军的士兵,也显得十分的凶悍,他们是北海王麾下的精锐,是从死人堆里面打滚出来的。他们拼命的时候,三四个火麟军前府军士卒的确近不了他们的身。有几个最骁悍的亲卫军士卒,居然在鹰扬军队伍中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最后被火麟军亲卫营的许乐他们截住,才最终不得不停止前进的步伐。在他们经过的地方,躺下了至少十个火麟军前府军士卒。
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这时候的战况,即使用一万个惨烈也不能形容,连赵询也没预料到,北海军为了撤出这里,会爆发如此强大的攻击力。乃至于,火麟军之中不断的出现伤亡。尤其是不断出现的箭矢,让火麟军出现了不少的伤员。
“大人!看来北海军要拼命了!”刘文契盯着前方厮杀一片的战场,对着不远处的赵询说道。
“骑兵营,出发!从两侧截杀,步兵营,给他们流出一条通道。用弓箭攻击,不要和他们死拼!”见此,赵询也不再犹豫,决定从中给北海军让出一条通道,同时两侧掩杀!
五千骑兵划过一个大圈,放弃继续对着前方的北海军放箭,而是向着两侧奔去,出现在北海军左右两侧,准备南北截杀。重甲营和步卒也开始变动,从中一分为二,有直线变为横线,中间留出一道近二百米宽的通道。而重甲营和步卒了位于通道两侧,不断的向着夺路狂奔的北海军士卒放着箭矢。
“好狠毒!这火麟军分明是想大量的杀伤我军士卒,虽然留下通道,能撤出去的又有几个呢?”李炎怒声说道。
“更重要的是,士卒们看到出路已通,再无战斗的决心啊。少爷,我部三千士卒保存完好,我们杀出去吧,这些人与火麟军是生是死,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我们能将此次前前后后的情形,详细的报与首领,到时候,部落大权,最终还是少爷你的。此地实在不能久留,谁知道火麟军还有没有其他的手段。”看着不断向着通道逃去,不断被火麟军弓箭手射杀的北海军士卒,李炎身边的一个老者接着说道:“前面探路的人有了,我们还是快些撤退吧,火麟军,不好惹啊!”
李炎这才压下心中的怒火,顿时也觉得自己身边的老者说的有理,道:“羊叔言之有理,我不该为这些小事而冲动。”转而对身边的几个千人将下令:“吩咐下去,让我部士卒准备行动,从这里冲过去,不要恋战。”
“报!都帅,左右两侧的火麟军骑兵正想着我们压来。”
“让左右两侧的将士顶住,妄自后撤者,杀无赦!让那些北海王亲卫军的士卒亲自督战。”看着远处残存的三百余亲卫军士卒,李炎眼角一动,下令道。
“少爷是想消耗几部的士卒?还有他们。”李炎身边老者遥指了一下面色不改,静静的包扎伤口的亲卫军士卒。
“虽然我们部落现在的兵力最多,但一路回去,谁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再者,先前我拿取都帅印,这些人可是记恨了许久。既然已经对上了,那就削弱他们。至于他们,自从北海王那混蛋滚了之后,我们就是敌人。用北海王的人,督战其他诸部的士卒,怎么说,我们也占了便宜。”
在赵询和几个骑兵营校尉的带领下,骑兵营士卒,立刻向前,好像燃烧的烙铁,一下子就插入了厚厚的牛油里面,剧烈的燃烧起来。从两侧斜着削向北海军的南北两侧,一层一层的削下。北海军士卒得知前路已通。哪里还有士气和气势汹汹的火麟军相斗?
南北两侧的北海诸部士卒想撤,但却被亲卫军的督战队死死拦住,甚至还砍下了数个不遵号令的骑兵。
“都帅有令,顶住火麟军骑兵的冲锋!胆敢私自撤军者,杀无赦!”亲卫军的百分长厉声喝道,手中的弯刀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殷红的血液。
“通道已通,各部士卒皆在撤军,你让我部在此死守?”数个将军红着眼睛问道。
百夫长冷声说道:“通道已开,但也不过百余米宽,如若不拦截火麟军的骑兵,左右夹击,尔等如何撤军?你们想全军尽殁吗?”
听着百夫长的解释,虽然很是不甘,但也知道对方言之有理。他们恼火的是,为何不是我们撤军,其他诸部拦截?士卒们也心怀怨气,暗中死死的盯着百余亲卫军督战队。
骑兵营士卒此刻可是欣喜万分,一往无前,北海军的士卒们则是在这种气势之下,战栗了,害怕了,他们只想快些撤退,而不是在这里和火麟军拼命。
赵询亲自出战,